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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越脸上的笑容加深了。
“咦?方越这小子到抢先来了?”展云飞低声嘀咕着,一头撞了进来,嘴里一迭声地抱怨:“方越,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快说这两天跑哪里去……”
他的声音倏地消失在喉咙里,象被人突然点了穴道,呆呆在站在门边,手扶住门框,一只脚跨进了门槛,一只脚仍停留在门外。
阳光自他身后照射过来,金色的尘埃在他俊逸的五官上飞舞,使得他的五官一片朦胧,看不真切。
怎么回事?坐在床前的那个,明明就是方越,他绝不可能认错!
“怎么,不认识我了?”方越抿着唇,冲他嫣然一笑。
“你是,方,方,方越?”展云飞冲了进来,却被门槛拌住脚,差点跌了个跟头。他狼狈地站稳身形,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哧!”早知道他会反应激烈,却没想到这么夸张,方越忍俊不禁,笑了出来。靚靚网-更多精彩
“是,如假包换。”南宫澈站在他身后,冷冷地加了一句:“要不要再去验明正身?”
“天,天,天哪!”展云飞围着方越,搓着手不停地转,一会儿指着门外的南宫澈,一会儿又指向她:“我说呢,你们两个的神色不对头!原来……原来……老天!你们瞒得我好苦!”
“云飞,”方越温柔地看着他:“请原谅我行动不便,不能给你陪罪了。”
“好了,不就是兄弟变成嫂子吗?至于这么激动?”南宫澈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倔强地站在门外不肯进来。
方越几不可察地撇了撇唇。
就为了那么点小事,斤斤计较,此人之小气可见一斑。
“你说得倒真容易!”展云飞哇哇乱叫:“兄弟变嫂子,还有谁会?你让他变给我瞧瞧?我出一千两黄金!”
这一下,连如意和吉祥都忍不住哧地笑出声来。
展云飞眼睛一瞪,她们吓得垂下头去,悄悄地站到墙角去了。
“是我不对,不该瞒你。”方越笑着给他解围。
“哼!”展云飞这下逮到理,最初的震惊过后,立刻变得趾高气扬,昂起下巴瞧着她:“快点说,你为什么突然变成永宁公主了?真正的永宁公主哪里去了?”
“方越就是真正的永宁公主。”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南宫澈已淡淡地接过话头。
“这是什么意思?”展云飞眨了眨眼睛,望了她一眼:“那风风光光嫁过来的那个,是谁?”
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一夜之间,她摇身一变,又成了真正的永宁公主了?
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方越聪明地保持着沉默。
“那个是昭王妃,”南宫澈皱起眉头,固执地不肯看她:“此事说来话长,我现在没空,以后再给你慢慢解释。”
“不要紧,我正好空闲得很,你没时间的话尽管先走,让小越慢慢解释给我听。”展云飞搬了张椅子一屁股坐到床边来,摆明了不得知真相不罢休。
“简单的说,就是方越不愿意和亲,所以在昭王妃的帮助下,从宫中逃走了。地形不熟的她,误打误撞地闯入两军交战的地区,无意间救了我。”南宫澈板着脸,冷冷地叙述:“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的意思,她本来是逃你的婚,结果反而救了你?”展云飞一脸深思地望着方越,狐疑地向她求证:“也就是说,当时你并没有向阿澈表明你公主的身份,留下来的目的是为了看看阿澈是否有资格成为你的夫婿?”
“呃……”方越欲言又止。
“呃,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南宫澈用力瞪了方越一眼,一副她敢否认,就要她好看的表情。
方越笑了笑,放弃了分辩,就让他占占便宜又何妨?
“后来,你遇到替嫁的昭王妃,就顺理成章的换了过来?”展云飞一脸恍然地看着她:“难怪那天晚上你要把阿澈叫去单独说话!还有,那天晚上的那个刺客,想必不是别人,就是昭王君怀彦吧?他是来要回自己的娘子的,对吗?”
“虽不中,亦不远矣。”方越笑了笑,瞅了南宫澈一眼,间接承认了他的推测。
这是他昨晚找君怀彦谈话后商量出来的官方答案,对吧?
也就是说,至少她在晋王府的身份是明正言顺的公主和王妃,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等一下,”展云飞突然举手叫停:“既然你是真正的永宁公主,那你身上的伤从而何来?”
“这就是我要吉祥去请你的原因了。”
“那天我跟方越谈话的时候,遇到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的袭击,被他们引到断肠崖,经过一番苦斗,因寡不敌众,被打落山崖。后来几经周折才攀上来,虽然总算没有误了婚礼,却让方越受了点小伤。”
“是的,”她点了点头,接着补充一句:“那些人全部黑衣蒙面,不过其中有两个人却是熟人。”
“谁?”
“未必!”南宫澈没等我宣布答案,已先摇头否认。
“为什么?”她并不是质疑南宫澈,只想就事论事:“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天晚上虽然没有月亮,能见度并不高,但我分明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正是裴依和柯华生主仆二人。”
正文 065 易容术
“柯总管和裴小姐?”展云飞皱起了眉头:“没道理啊?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们?而且,在事情暴露之后,还大摇大摆地来喝了喜酒。”
“他们事后出现在了晋王府?”这倒是方越没有料到的情况,不由微感讶异:“裴依也来了?”*
她清楚地记得,临掉下崖前,给了那个女人致命地一击,就算不死,也必须要卧床不起好一段时间。
她不相信那个刺客能恢复得比她还快,第二天就能自由走动?
“裴依倒是没有来,不过柯总管来了,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展云飞凝眉沉思:“我清楚地记得,他还代替裴相,给阿澈敬了酒。神色一如平常,并无任何异状。”
“我派人去查过了,裴依这两天在客栈里,身体一切正常,没有受半点伤。那个刺客被你一掌击中,当场五脏俱损,横尸当场,绝不可能象她这样完好无缺。”南宫澈淡淡地接了一句。
“所以,那两个人是假冒的?”听到这里,方越要是再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就是傻子了。
可是,她分明看得非常清楚,那明明就是他们两个人。
她自问眼力不差,再怎么光线不明,也绝不可能错得那么离谱。更何况,还有声音!
对了,现在仔细想来,那两个人的声音只有七分相象,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也不容多想,还以为是惊恐所致。靚靚网-更多精彩
想着那惟妙惟肖的两个人,她不禁深自惊讶——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易容之术吗?
“有,”象是听到了她心中的疑问,南宫澈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千变万化,陈小莫!”
“陈小莫?”何许人也?
“是的,千变成化陈小莫。”展云飞笑着接过话头:“许多犯了死罪的江洋大盗都用他的人皮面具,换个身份,隐姓埋名地重新生活。因此,他制做的人皮面具,千金难求。可偏偏陈小莫有个怪癖,一年中最多只做十张。做完之后,就算再怎么求他,也没有用。”
人皮面具制造得再精巧,也只是一件手工艺品。
如果不是心怀鬼胎,何需花重金改装成他人?
“传说中,他的易容术已达出神入化之境,不但可以根据需要改变面貌,声音,甚至连高矮胖瘦都能随心所欲地变化。可以说,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变成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人,而不被人识穿。所以,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生为一个现代人,方越当然明白,通过医术,伪装,模仿,化妆,穿着……等技艺再加上适当的训练,要把一个人改造成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
但是,如果连身高体征都改变,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要知道一个成年人的骨骼,从理论是讲,是不可能随意改变的。毕竟,骨头不是橡胶泥,可以任意搓圆捏扁。
这种天方夜潭似的传说,在她听来实在太过荒谬。
“既然没有人见过他,那些人又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他购买人皮面具呢?”方越不禁微感好奇:“人们又怎么确定,拿到手里的的确是陈小莫亲手制做的面具呢?”
“凉州街头有一家铁匠铺,专门替过往的马匹钉铁掌。想要订做人皮面具的人,只要在那间店里去下订单,一个月之后,就能到店里拿到货。”展云飞笑了笑:“至于假的,那更不可能了。试问天底下会如此精巧的人皮面具的能有几人?若真做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那也是物有所值啊。”
“换言之,陈小莫之所以出名,倒并不是因为他本身精通易容,而是因为通过他可以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方越笑了笑,问:“那么,依你们看来,这件事是陈小莫做的罗?”
“未必,”南宫澈冷哼一声,淡淡地接过话头:“七年前,一帮盗贼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血洗了陈家湾,整个陈家湾三百多口人无一幸免,全部遇难。”
“包括陈小莫?”方越皱眉。
“是,当时这桩血案哄动了整个大秦。刑部派人彻查此案,终因雨势太大,所有痕迹全部被毁,又因盗贼行动迅猛,训练有训,手段残忍未留一个活口,最终不了了之。”展云飞长叹着结束了叙述:“一代名匠最终惨死梦中,令人唏嘘啊。”
“为了陈小莫一人,杀了三百多口人命?”方越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只为了区区一张人皮面具?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恩,据说他的怪癖,得罪了某个位高权重之人;也有人说他这些年帮助无数重犯逍遥法外,掌握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终于替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南宫澈淡淡地笑了笑:“总之,不管是谁为了什么原因,起因都只是一张人皮而已。”
“还有一个疑问:既然陈小莫极擅易容术,那么,谁能证明死去的人中的确包括陈小莫?”方越皱眉表示质疑。
“恩,的确有相当一部份人怀疑他没死,借此事逃脱江湖的恩怨,遁入世外隐居。但是,自从那件惨案发生之后,陈小莫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眼中了,却是不争的事实。”展云飞笑着解释。
“也就是说,陈小莫还是脱不了嫌疑。”方越挑了一下眉毛,忍不住好奇:“易容术,是不是但凡江湖人都会?”
“可以这么说吧,”展云飞笑着点了点头:“不过,陈小莫是天下第一人。”
“这么说起来,要从易容术查出凶手,岂不是如同大海捞针?”方越不禁微微失望。
“那天晚上那两人的易容术虽还未臻化境,却也高出一般江湖人太多。”南宫澈看了她一眼,声音冷淡,把话题导入正题:“所以,遁此线查下去,也不失为一个方法,只是费时太久。”
正文 066 圣旨到
什么啊?说了半天,全是废话?
“那么,你们心中有没有可疑的人选?”
那些人精心策划,处心积虑地引他们去断肠崖,手法虽稍嫌老套拙劣,却最直接有效。
明知道裴依是裴相的千金,不管两家会不会联姻,但她若在南宫澈底地盘出事,势必会反目成仇,对目前微妙的政局产生深远的影响。因此,此举也算是攻敌所必救了。*
“还有上次回隘州途中所遇的黑衣人,再加上公主遇劫一事,三事究竟是一人所为,还是各有谋划?实在是千头万绪,如置身云雾之中啊。”展云飞伸拳轻轻击在南宫澈的胸口:“小子,现在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你要早做决断。”
“决断?什么决断?”方越狐疑地瞄了他们一眼。
有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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