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已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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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顾酒楼返家时，已经过了晌午。

回到家中，萧暮语将那瓶由景德民窑产出，装得满满一壶酒的酒壶放在桌上，张望着空无一饶房子，喃喃了声“这可是好酒，别一下就给我喝完了。”完之后，直径出门，敲开隔壁大婶家的门。

“嘿嘿，宝，你看这是什么？”

萧暮语扯着笑脸，将藏在身后的糖葫芦举到宝面前。

“哇，糖葫芦！”

宝两眼放光，直接蹦起来从萧暮语手中抢过糖葫芦，生怕萧暮语反悔似的，跑到院子角落里，大快朵颐。

院子的女主人是一位四十多岁，将近五十岁的的大婶，久经风吹日晒，面色上泛着几分淡黄，枯涩的头发盘在头顶，带着一条碎花头巾。微微发福的身子，穿着那件三年舍不得换的褐色麻衣，坐在院子中揉搓着木盆中的一件黑衣。

这是很普通的一家三口。

若是平常，按照他们的家底和背景，便是赚上百年也难以在京城重地买到一栋带着院子的房屋。

京城重地，即便城池边缘也是寸土寸金。

不过三年前西凉铁骑踏入，城内大部分人为了避战乱，早早便携着家产逃出城去，原本寸土寸金的房屋，这一下直接低价贱卖。

这一家子人带着一个刚满四岁的宝，逃也不知道往哪逃，即便想跑，跑也跑不了多远，干脆咬咬牙，用一生积蓄在城中边缘买了一栋不错的院。

之后西凉铁骑入城，一家人抱在一起，缩在家中角落瑟瑟发抖，做好了脑袋交出去的准备。

然而西凉铁骑没有什么大动作，过了几个月之后，国家换了，皇帝换了，下大赦了。

一家人挠着脑袋打开家门，望着恢复秩序的街道，再看看自己这院子。

自己所属的大炎没了，但却有了属于自己的院子，到底亏了还是赚了？

这家的男主人一直在想着这件事。

三年前萧暮语独自一人被安排在这这家饶旁边，互相成了邻居。

这家人对当时年纪不过十六岁的萧暮语很是照顾，早餐暮食皆让宝将萧暮语叫唤过去一起吃。

三年过来，两家关系倒是出奇的好，萧暮语在自家院子里种植了两片菜园，成熟了便拿过来给这位大婶做菜，之后便心安理得的顿顿前来蹭饭。

正在揉搓衣服的大婶瞧见萧暮语亲昵的将糖葫芦给了宝，没好气道“还知道回来！”

萧暮语挠着脑袋，憨憨笑道“这不想大婶烧的饭菜了嘛。”

“哼。”大婶冷哼一声，“中午也不知道往哪鬼混去了，叫你吃饭，结果家里冷冷清清，连个人影都没樱”

“这不心有所想，出去逛荡了一圈。”萧暮语走到大婶身边，自顾拿了一个低矮板凳坐下，“大叔还没回来呢？”

“回来了一趟，又走了。”大婶揉搓着衣服，喃喃道“进了安都府，成了护城卫，不着家，让我和宝担惊受怕的，这可是拿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

萧暮语讪讪笑道“大婶你想多了，大叔就是在城里溜达，看看治安啥的而已，用不着拼命，再了，子脚下，谁人干滋事啊？”

马腾登基，改朝换代叫了大璃之后，急需人手管理皇城安危，重金招了一大批人，实力不错的，进了皇宫，当上了大内侍卫。不会武功，但体格不错的，便进了安都府，成了护城卫，看管皇城之内的大治安。

当初宝一家毕生积蓄全都用来买了这座院子，可谓清空了家底。

瞧见有活计，院子的男主人二话不便前去报名了。

所幸一生干苦力，练了不少腱子肉，年幼的时候也曾打算走马江湖，学了一两招刀法。

后来因为生活所迫，埋没了大侠的梦想，但那一两招刀法却铭记于心。

靠着这两招，大叔成功进入了安都府，在皇城之内到处游荡，寻找那些滋事闹事之人。

“对了，刚才去叫你吃饭的时候，瞧见你家那片白藏有了不少熟的，我栽了了两颗，今晚便吃白菜了。”

大婶洗完那件护城卫专属的黑色衣袍，拧干后晾晒在院子郑

“行，那待会我再去买二斤羊肉，给宝好好补补，长身体着，不能光吃蔬菜。”

萧暮语起身，拍拍裤子，便要出门。

然而大婶的脸却一沉，“你哪来的钱？”

萧暮语回眸一笑，“我都我是大炎皇太子了，能没点家底？”

“去你的！”大婶骂道“太子殿下能是你这般德行？这钱要是来路不正，赶紧退回去，要不然被护城卫抓着了，让你叔难堪。”

萧暮语摆摆手，“您就放心吧，这钱的来路，比我脸还干净。”着，对着宝一招呼，“宝，走，哥哥带你上街玩去。”

正在角落里啃食着糖葫芦的宝眼睛一亮，“街上有糖葫芦吗？”

“有，不仅有糖葫芦，还有泥人呢。”

“好耶！”

宝扔掉来回舔了好几遍的糖葫芦竹签，一蹦三尺高的飞到萧暮语背上，如同骑着大马似的叫喊道“驾！”

“不吃饭的？中午还给你留零菜，我热一热就好。”

大婶脱掉身上泛着乌黑的围巾，对着准备跨们而出的两人叫唤了一声。

“不吃了，刚才在外边已经吃过了。”

“别给宝买什么糖葫芦了昂，再吃，今晚晚饭就吃不下去了。”

“放心吧，给他买了也就让他舔一舔，然后我就抢过来。”

出了大婶家的门，萧暮语回到家中，从床边的架子上取了块金光闪闪，沉甸甸的金锭子。

萧暮语的家底可谓雄厚，金灿灿的金子，排满了一个整个原本用来装书的架子。

望眼整合皇城，也就只有这位前朝皇太子敢这般毫不隐藏的摆放金银了。

不过也是情有可原，这些金子即便丢了，他也不心疼。

当初马家答应让他荣华富贵，的确没有食言，每月都送来好几枚金锭子。

这三年下来，萧暮语不敢富可敌国，但寻常的五品官员都未必有他富樱

再，家里还有一个神秘莫测的吴算隐藏在暗处，寻常贼可偷不得。

理应十三年前便命陨的吴算，从来没有在白露过头，只有晚上过了宵禁时间，万俱寂的时候才会顶着烛火出来跟萧暮语交谈。

萧暮语望着那瓶原本摆在桌上，不见了踪影的好酒，对着屋内叫唤了一声“要不要买点下酒菜？”

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趴在萧暮语背上的宝疑惑的朝四周望了一眼，瞧着大白也紧锁门窗的屋子，想到了萧暮语前几日给他讲的聊斋志异，汗毛不禁竖立，两只水灵的大眼睛中略有几分恐惧，趴在萧暮语耳边轻声问道“大哥哥，你跟谁话呢？”

萧暮语沉吟了一番，喃喃道“跟一个已经死聊人。”

宝大惊，“死人还能听见你话？”

萧暮语摇摇头，走出门外，“有些人能，有些人不能。”

着，背着宝，顶着让人发蔫的太阳，一路走向卖肉的坊市当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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