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幽冥教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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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座右前，人已归位。

四大护法，左右前后。

幽冥教主，慵懒其中。

而后，又是不经意的一挥手，束缚住“五鬼”的五串念珠登时化为齑粉，黑白无常见状，赶忙召唤“五鬼”起身。

啖血鬼王、摄毒鬼王、行病鬼王、黑无常、白无常、“魑魅魍魉”四公子公孙天佑，钟离越泽，司徒炎彬，淳于谘轩半跪余地，面带敬畏与惶恐，叩首道：“拜见教主……”

美玉宝座之上的黄金面具之人，慵懒的摇摇头，眼中一幅不争气的样子，教主浑然漠视少林中人，一一打量半跪叩首之人，视少林中人如无物，缓缓开口道：“起身来……啖血鬼王，‘吸星**’使得如何？”

啖血鬼王忙开口答道：“禀教主，在下修习尚浅，其中诸多法门，还需多加参详……”

教主点点头，缓缓说道：“‘吸星**’固然神奇厉害，但也需多加修习方才能够驾驭之，你需多加注意，不可轻易用之，以免反被神功所噬……”

“多谢教主指点，教主大恩，永世不忘……”啖血鬼王答道，心中不禁想起已圆寂的觉正大师对他所说之言。

“对了……”慵懒的眼神，看着宝座右前适才归位的护法，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又有没有试试，我教给你的‘媚术’？”

“使了两次……”芊芊玉指，指了两个人，“一次是对他，另一次是对他……结果，都没有起作用……是我修习的还不够。”教主寻着所指，看到了一个头上有道疤的小和尚，看到已然圆寂的“心禅房七老”中的一位，缓缓说道：“是这样，那倒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你们四个，‘灵蛇剑阵’使得如何？”教主转眼看了看“魑魅魍魉”四公子，若无其事的问着，眼神却飘到了虚空，不知脑海之中想些什么。

“‘灵蛇剑阵’着实精妙厉害……我们四人感谢教主传功之恩，日后定当加倍练习，发挥出‘灵蛇剑阵’的无穷威力……”公孙天佑带四人答道，面有惶恐，心有感激。

教主只是点点头，眼神之中微怒，望着黑无常、白无常，话未出口，黑无常、白无常早已跪下，低首不敢目视，不禁浑身似在发抖。

“‘五鬼’交给你们两个……”教主顿了顿，瞥了一眼眼神空洞呆若僵尸的“五鬼”，仿似再回想适才看到“五鬼”瘫倒余地的颓败样子，“怎么……”教主已经懒得说了。

“我们兄弟……我们兄弟……”黑无常言语结巴，白无常不敢出声的惨笑。

“算了……反正也是第一次，就当试验了……”教主懒得多说多管了。

“你们几个先走吧……”教主开口说道，心中漠然道，“反正也没指望你们，只当派你们出来历练历练……”

啖血鬼王、摄毒鬼王、行病鬼王、黑白无常、“魑魅魍魉”四公子不敢多言，一一拜别教主，悻悻而去。

少林方丈掌门觉远大师大事缓步走至“心禅房七老”身侧，心有释然，心有悲戚。尽管心中早已知晓最后的结果是如何，但还是半跪余地，伸手去搭了七老手腕。

脉息全无，已然圆寂，就在为少林枉死的诸位弟子诵完《往生咒》后，就在为少林将自己所有功力倾注于连接而成的那串一百零八念珠、意为少林挡住最后也是最厉害的“邪魔外道”……

“诸位大师敬请放心，安往极乐世界，少林，还有我们……”觉远大师心中默念。少林诸僧见状，聚于觉远大师身后，半跪于地，双手合十，与觉远大师一道心诵《往生咒》，逍遥也同样举动，花生虽然是假和尚，却也随着众人一样的动作，花生不会诵念经文，只好闭眼，心中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他们登上天堂……那些人，让他们时候下地狱！”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莎婆诃。”

礼毕，诸僧起身，再次躬身一拜。

阳光之下，金身佛祖佛光普照，以般若为锋、金刚为焰，慧剑一成，摧外道之心、却天魔之胆。佛光笼罩下的“心禅房七老”，沐浴阳光，安详，祥和，和平，平静。

啖血鬼王、摄毒鬼王、行病鬼王、黑白无常、“魑魅魍魉”已然四公子悻悻而去。离去之际，公孙天佑转眼又看见了教主美玉宝座那侧刻有世间恶鬼的狰狞恐怖的错综纹理，看到那些狰狞泣血的恶鬼，仿似被教主压在身下，那些恶鬼之中，有四个凹下形状，正是“魑魅魍魉”四公子各自所有的分别刻有“魑、魅、魍、魉”四字的玉坠——那美玉宝座乃是天地间唯有的一整块巨大的玉石通体雕刻而成，那四块玉坠便是取自那四个凹下之处。

公孙天佑心中一番热血，脑海之中已然清晰的记忆着第一次见到那面带黄金面具的教主时的情景……钟离越泽，司徒炎彬，淳于谘轩三位俊秀公子亦是与公孙天佑一样的神情。

觉远大师、逍遥、少林“四大金刚”玄苦大师、玄集大师、玄灭大师、玄道大师、达摩堂首座行痴大师，罗汉堂首座行嗔大师等几位僧人听到那教主与诸人的对话，心中骇然，“这些人这些厉害非常的武功，竟然全是那教主教的么？那教主只是随意一挥手，便已化解七老的神功，如此说来，那教主，当真绝世高手了，这么之前未曾听说过这般厉害的人物？”

“幽冥教主，大驾少林，所为何事？”觉远大师回首，忘却心中悲戚。

“无事不登三宝殿……”幽冥教主冷言道，“世人都说这句话，然而又有几人真正的知道三宝殿内的‘三宝’是何物？”继而眼神变回常态的慵懒，“你知道么？”幽冥教主饶有兴趣的打趣着，丝毫不以觉远大师知道他是“幽冥教主”为意。

“佛家三宝，佛、法、僧……亦为觉、正、净……”觉远大师淡然答道。

“哈哈哈哈哈哈……”仿似听到了世间最最好笑的事情，幽冥教主的笑声嘲弄着天上地下的所有人，直叫闻者骇然。金身佛祖下的烟香径自散乱，众人耳膜一阵震动，心中内息竟也似乎随着那笑声而乱动，诸人心中皆是一片不可名状的烦躁压抑，却丝毫察觉不到那笑声之中蕴含什么武功。

四大护法，淡然视之。

笑声渐止，众人方才觉得心头一阵轻松。

“无双……许久未喝你的酒……”幽冥教主竟有漠视少林诸人，抬眼望向宝座右前之人，“可曾带着‘羽觞’？”无双，便是之前的孟婆。

无双淡然微笑。

倾城一笑，天下无双。

无双一手捧着羽觞，一手提着葫芦，斟满一杯，递与幽冥教主，优雅婉约。

“那是……孟婆之汤……”花生心中不禁疾呼着。

幽冥教主只引了一杯无双递来的“孟婆之汤”，即便面容遮挡在黄金面具之下，仍能感受到他的享受……“好酒……”

“孟婆之汤”又岂是“好酒”呢？花生诧异，逍遥诧异，“那夜，她给我喝下，是‘孟婆之汤’，还是‘好酒’呢？若两者都不是，又会是什么呢？”

“有酒无曲，稍显无趣沉闷……”幽冥教主许是饮下了“孟婆之汤”的缘故，语气变得开心了些，“乐萱……”

宝座左前的美丽容颜嫣然一笑，芊芊玉手便抚上碧玉琵琶，抚平琴弦，一切俱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