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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王走了,临走之前还对江天晓撂下了那么一句狠话。稷王有多小心眼江天晓知道。可是她就是不想说违心之言。不爱便是不爱,拖拖拉拉,暧昧纠结从来就不是江天晓的作风。
后来江天晓才明白,她干脆利落的前提,只是因为她不爱稷王。在面对心爱的人之时,她既拿不起,又放不下。这是后话。
董公公赶到时,稷王已经离开。扑了个空的董公公,便带着侍卫再次出动追捕稷王。
慕卿从暗处走出,看着有些无精打采的江天晓:“担心他?放心,他若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是断然不会来宫中走这一遭的。”
江天晓看了看慕卿,无法忽略了他话中浓重的醋味,眨了眨眼睛道:“我是担心,我担心,那个小心眼的稷王以后便跟你杠上了。慕卿,你以后要小心哈。”
慕卿闻言笑了,笑容带了些傻气,没了那飘飘欲仙的模样,看来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傻的,谁都不能例外,只要你真的爱上了。
不提稷王一路上的千难万险,反正最终稷王是安然的回到了雍州。回到雍州的稷王如鱼得水。瞬时控制住了雍州的局面。
当初李畚在雍州之时,稷王为了向皇上示弱而故意让出的势力。如今迅速的被他收了回去,都已经撕破了脸,便省了那些虚头巴脑,要谈判靠的从来都是真正的实力。
于是北疆烽烟再起,只是这一次不是外敌来犯,而是内乱。于是,一封封加急的奏章摆上了皇上的案头,通告着稷王的所作所为。纷纷上奏稷王似乎有了谋反之意,请皇上速速定夺。皇上的头越发的大了起来。急召李安进宫商讨对策。
李安对于和稷王开战一事,非常支持。主张立即发兵讨伐稷王,用他的话说那叫先下手为强。他还建议赶紧放出李畚,让他领军作战对抗稷王。这事本无可厚非,当初关李畚禁闭,也只是皇上为了敲打敲打他而已。
可皇上还是有些犹疑。从前线送来的奏折上看,稷王此时只是收回了他雍州的势力,并未有向外扩张之意。贸然动手,虽然能抢占先机,可是战争一旦发动不可控制的因素太多。
皇上最担心的是北回会不会趁机作乱。一个稷王已经让他头疼不已,如果再加上北回,那皇上不知道这大正的江山会不会败在他的手里,这让他情何以堪。
便在皇上犹豫不决之时,范逸飞鸽传书,让皇上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加派官兵到前线警戒无可厚非,可是万万不可贸然出兵。稷王一事尚有可以回旋的余地。
皇上看到了范逸的书信,龙心大悦,当即采纳了范逸的意见。范逸是谁,那是范神仙啊,有他站在自己这边,皇上还担心什么,顾虑什么。
皇上是踏实了舒服了,可有一个人却不舒服了。这个人就是李畚。他死了儿子,病了老婆。凭什么这笔账还没开始算,皇上就想和稷王握手言和。
他们想哥两好,也要看他李安答不答应。若是不让他们打起来,不把这大正搅得鸡犬不宁,怎么能出他李安胸中的这口恶气。他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于是,几封密函从大学士府发出,然后,便被不同的人辗转带往雍州。
刚刚返回上京的范逸,破天荒的进宫面圣。小德子传话说范逸求见之时,皇上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马上整理仪容,赶忙请了范逸进门。
“先生,才到上京吧?一路辛苦,怎么没休息休息就直接来宫里了,可是有什么紧急之事。”皇上不待范逸给他行礼,先恭恭敬敬的给范逸行了个弟子之礼。
范逸见皇上态度恭敬,眼里的厉色稍减,口中的话却依然不客气:“老朽可不敢受皇上如此大礼。皇上还是省省吧。”
范逸带着火气的话,让皇上一愣。范逸虽然之前对他也不是很热络,可是对他帝王该有尊重却还是有的。这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是头一回,皇上仔细看了看范逸的脸色,小心的试探道:“先生,可是朕做错了什么?惹了先生不快?”
范逸看了皇上一眼,哼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丢在皇上的书案之上:“你自己看吧。”
皇上狐疑的拿起那密函,打开一看。瞬时冷汗就下来了。范逸看着脸色发白的皇上,眼里的嘲讽一闪而过:“皇上,如今可有话要对我说吗?!”
“冤枉啊!先生,我是冤枉的。我怎么会是那无君无父之人!当年父皇驾崩是留了遗照的。怎么,怎么!那些人怎敢如此污蔑于朕!说朕毒杀父皇!真是荒谬至极!”皇上握着密函的手,用力的攥起,那密函被其捏的皱皱巴巴。皇上一脸的凶狠。厉芒从眼中一闪而逝。
范逸好笑的看了一眼皇上:“皇上就不想知道知道,这密函怎么会在我的手里。”
皇上闻言一愣,身上暴戾之气一敛,恭敬的给范逸行礼:“先生肯信我就好。还要请教先生,这幂函是怎么一回事。”
“你已经是这大正的皇帝,我信与不信又有何差别。”范逸看了一眼皇上,淡淡的了说了句。皇上闻言便要开口解释。范逸却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继续道:“这密函是我回上京的路上,无意中截获的。是要送往雍州的。”
皇上闻言一愣,雍州,他不敢想象这密函要是到了稷王的手上,将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开战是肯定的,而且还给稷王平白送了一个造反的好借口。于是皇上赶紧跟范逸拜谢!
谁知范逸却不肯接受皇上的这个谢,范逸只是摇着手说:“皇上与其在这谢我,还不如赶紧打算打算接下来怎么做吧。这密函怕不止一份。如今,怕是已经被送到稷王的手上了。”
皇上闻言,身子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他暗自发誓如果让他找到这送密函的幕后之人,他定然要将他碎尸万段。可是此时,他得先找出对付眼下局面的办法才是,于是皇上对着范逸又行了一个大礼,道:“还请先生救我,救救这大正的百姓!若是稷王真相信了这密函所说,届时我们兵戎相见,实在,实在不是百姓之福啊。”
范逸看着皇上声情并茂的表演仁爱之君,直反胃,早干嘛去了,现在这般惺惺作态,稷王就是谋反也是皇上他一手逼出来的。如今又摆出这般作为。若不是为了大事,他才懒得看皇上拙劣的表演呢。
范逸叹了口气:“这密函上的话,三分假七分真,连我都几乎要信以为真了。这一战,是免不了。为之之际,也只有皇上你早作打算了。目前的情势,想要彻底打赢稷王是不可能的。能把他的势力封锁在雍州,就已经是万幸了。皇上之前说在前线已经布置好了兵力,只是不知,准备派哪位大将前往对抗稷王?”
皇上听了范逸的分析心灰了一半。可是事到如今,不硬着头皮上,难道还要将这江山拱手送给稷王不成:“李畚是我一直在重点培养的将领,之前也让他在雍州锻炼了许久,他对雍州的情况也最为熟悉。想来是最合适的。”
皇上本以为范逸会赞同,可范逸听了他的话之后,便沉默不语。皇上的心便有些虚了,赶忙又追问道:“先生面露沉思之色,李畚他可是有何不妥?李畚是我的心腹近臣,会打仗,又衷心,他~~~”
范逸摆了摆手,道:“我之前跟皇上说过,这密函上的话,三分假,七分真。也就是说,写这密函之人对当年的事情非常了解,可以说是亲历之人。皇上以为,写这密函的人会是谁?!”
“李~~李安。先生是说,是李安写的这密函。”皇上震惊的看向范逸,范逸的推断把他干蒙了。
怎么会是李安,怎么肯能是李安。他和稷王打起来对李安有什么好处。电光火石之间,许多事如走马灯一般在皇上的脑海里过了一大圈。然后,他开始觉得范逸没说错。
范逸一直在看着皇上,见他一副已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的样子,便再次开口道:“如果那人真是李安,皇上便该能想到李畚的不妥之处了吧。他对皇上的忠心和他对李安的心,不知道哪个更重一些。”
范逸的话让皇上陷入了沉思。他的疑心本来就重,更何况,李畚和李安的关系在那,皇上心里又怎能不怀疑。可是,如今真是用人之际,除了李畚自己手里确实没有能正面对抗稷王的武将了。
这个李安!都怪这个李安!若不是他极力撺掇,自己也不可能对秦思和稷王出手。也就不会将稷王逼反。
只是当初他明明答应了自己要替自己保守当年的秘密,如今又出尔反尔的将秘密捅给了稷王,出卖了他。当真是小人行径!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的女儿可是他的妃子。还有他自己又真的能跟当年的事撇的清关系吗?!
如今他又牵制住了李畚,害得自己对无法放心的用李畚来对付稷王。当真是个祸害!为什么自己要看重这么个祸害,若是早早除了他,便没了这么多的糟心事。一抹厉芒在皇上的眼里闪过,寒气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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