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语澄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四百八十章 雪鉴封亭关(八),青川旧史,梁语澄,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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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云渐积,偌大的封亭关鸦雀无声。
慕容峋已经辨不清今日局面究竟主动被动,竞庭歌所行所暗示种种,到此刻是否依然如愿。
竞庭歌很平静。慕容峋余光轻扫她。平静而成竹在胸,一如经年。
她没再看他,只放眼望重重火光。慕容峋心知是不必再顾忌、本色反应便可的意思了,想半刻,没反应。
慕容嶙跨两步到了上官妧跟前,
“瑾夫人说清楚了,是什么。”他沉着声,字字压迫,“兹事体大,关乎家国,上官家全族性命甚至整个蔚国命途,都在夫人此刻一句实话里。”他一顿,高声量,
“再是受了胁迫,也不可指黑为白置家国于不顾!”
该有两息停滞。
上官妧抬头平静道“无人胁迫,句句属实。上官姌是妾身亲姐,深藏祁宫十一载,于恭庆二十二年十月十四以大花香水兰毒杀祁定宗于挽澜殿。”
语势工整如背书,也像练习过千百遍。
慕容嶙扬声再欲驳,忽觉不对。
到目前为止,慕容峋表现实在无辜,而自己反应过分激烈。
他蓦然回头看火光中慕容峋那张疑惑的脸,心下反复,半晌幽幽道
“陛下,果真如此么?”
慕容峋真的疑惑。大花香水兰的故事,竞庭歌的眼色,今日局面自纪晚苓掀帘出马车起便不断在失控。
而他分不清真假,辨不出目标,更不敢擅作主张怕万一坏了棋局。
“啊?”
便只剩下本色反应,他反问出声。
“肃王这话问得有趣。”竞庭歌开口,亦高声量,“且不说此举很可能是上官相国府一家所行,根本没人知道,就算是国之筹谋,八年前蔚国在位的还是先君陛下,当今君上如何晓得?”
她一顿,转了口风,
“真要说,还是彼时呼声最高、最有可能即位为君的肃王你,更该知道。毕竟封亭关一局,也是肃王带队,最后引发国战。祁君陛下,”
她凝眸望顾星朗,
“冤有头债有主,陛下宽仁,整个青川无不景仰。祁定宗遭蔚人所害,身为蔚臣庭歌不敢诡辩更不敢为凶手开脱,但也请陛下念在如此恶行并非今日蔚国意志,实乃上一朝恩怨,有仇报仇,勿要牵连无辜。”
终于明白是什么策略什么局。
慕容嶙只觉当头冷水泼。
莽撞了!
他为臣慕容峋为君,如此事态,从头到尾就该由国君应对。顾星朗揭上官姌始末,他来疑;上官妧答“是”供认不讳,他来驳——
过度反应,欲盖弥彰,恰坐实了竞庭歌那句恐怕自己也知情的论断,更衬得慕容峋一问三不知实打实局外人!
冤有头债有主,祁定宗这笔账,怕是要上官家和他慕容嶙来还了!
“朕计较此事已久,只不十分确定。近来越发有了把握,方借两国议事之机,顺道也来处理这桩旧事。”顾星朗语声淡,措辞也淡,仿佛不是来讨命,只是来讨钱——
比讨钱更平淡。原本不急,正赶上于是顺道。
“也是不想牵连无辜,为上一朝恩怨起国战屠百姓。肃王,”他冷眼看慕容嶙。
“是本王愚鲁了!”却听慕容嶙重重一叹接上,竟是痛心疾首,“上官家居然埋下如此长伏谋害祁定宗!此事乍听骇人,实难置信,但此刻便连瑾夫人都亲口认下,”
他双手抱拳有力一揖,
“瑾夫人年方二十,又是女子,事发时年纪尚小,后来所行种种想来也是承其父意志,还请祁君陛下念在她两年来尽心侍奉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至于上官大人,整个苍梧相国府,”他蹙眉苦脸,痛心疾首更甚,又看慕容峋,
“皇兄!”
“肃王演得一出好戏,声泪俱下,连庭歌都要听得涕零了。”竞庭歌利着音色,一脸见了鬼,
“封亭关围杀祁国先太子便是合谋,半年后毒杀祁定宗自然是后续。封亭关主使,肃王乃其一,十月挽澜殿筹谋,你又岂会不知?上官相国府再是势大,这般连杀他国储君、国君的大局,若无蔚国皇室支持,上官朔他岂敢?”
慕容嶙瞪眼如铜铃,“竞先生与皇兄想借今番局面除我,要杀要剐,明刀明枪来便是!这般构陷让本王背负谋害顾氏君父之罪,叫祁君来诛本王,”他猛一个转身向顾星朗,
“竞庭歌借刀杀人,陛下不会看不清明。便如她方才分辩,八年前无论封亭关之战还是祁定宗崩逝,蔚国在位的都是本王父君。冤有头债有主,祁君陛下要追究,自去找上官朔。慕容峋不知,我慕容嶙,同样不知!”
顾星朗半晌无声。
再半晌启口
“阿妧你看见了么。上官家辅佐慕容氏百年,你父亲两朝为相以殚精竭虑报蔚国。临到最后,依然难逃弃车保帅之下场。”
上官妧早先说完那番话便再次垂了眸,一直垂着眸,闻言轻答
“父亲说苟利社稷,死生以之。臣妾姓上官,自幼得父母爱重,父亲的选择,便是臣妾的选择。”
慕容嶙就着影绰绰火光眯眼看她片刻,“瑾夫人的意思,此刻供认不讳,已得了相国大人首肯。”
“父亲说,如有必要,他会亲自来认。”
“好一个忠肝义胆的两朝相国!本王若为君,便不会这般畏畏缩缩叫忠义之族顶罪灭门,叫我蔚国万千忠勇之士自此寒了心!”
此话是说给慕容峋,更是说给满封亭关数万蔚军。
“瑾夫人已经说了,上官姌确有其人,毒杀祁定宗确有其行!”竞庭歌亦扬声叫满谷蔚军将接下来的话听进耳朵,
“既然确切,便不叫顶罪!上官家辅佐慕容氏百年,代代忠良,功勋显赫无人能驳!但忠良也会做错事,无论是一家之策还是先朝筹划,谋害祁国皇室绝非如今蔚国意志。以肃王你的意思,今日为了保忠良不让国人寒心,我蔚国便得一力担下所有罪状,举国之力抗祁国报君父之仇,拿蔚国百姓的命去还这场八年前的糊涂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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