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程晓羽的文艺复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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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夏纱沫跑了以后，程晓羽又心无旁骛的练了一个多小时的琴，直到感觉教室里的光暗淡了下去，窗外亮起了灯火，他才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马上就要七点了，他连忙站了起来，风风火火的向着工具间跑了过去拿了扫把、戳箕。

麻利的搞完了音乐教室和教导处的卫生，程晓羽提着书包跑去了学校停车场，夕阳已经隐没与楼宇之下，一轮浅浅的上玄月印在高架桥的斜上方。那辆熟悉的白色保时捷，正亮着车灯停在学校停车场显眼的位置。

一般学生家长的车是没有办法进入学校的，但某些人当然不在此列。

程晓羽快到车旁边的时候，老陈就下了车，为程晓羽拉开了车门。他将书包搁进后座，上车的时候说道“不好意思，陈叔”

“没关系的，少爷，您不用急，多迟都不要紧，我每次都是吃过饭再来的。”

程晓羽笑了一下，将安全带系紧。保时捷缓缓启动，对于“少爷”这个充满资本主义腐朽气息的称呼，出生普通的程晓羽都是反感的，但他又不觉得自己的反感有任何意义。

完全不劳而获的从无产阶级跃升至资产阶级，有些时候，他的内心也会由此产生冲突。

只是相较于程晓羽和程晓羽之间的磨合，这些冲突，此时此刻看来都还不过是一些细小的沙粒，虽然会叫他不舒服，却也不至于感到矛盾和痛苦。

从学校到家，差不多需要四十分钟，这也是段比较漫长的时间，程晓羽便开始琢磨应该表演什么歌曲。

有了夏纱沫这样的大杀器，陡然间可以选择的歌就多了起来。需要考虑的就是歌曲得符合国庆主题，除此之外，还得根据班级里能凑的出来的乐器来考虑。

程晓羽将一旁的书包拿了起来，从里面翻出纸和笔记本，然后翻开笔记本写道夏纱沫——主唱、古筝、琵琶或者吉他；韩子瑜，岳婵娟，郭茹洁——钢琴

写到这里他自言自语的说“实在不行，就只能我去打架子鼓，让韩子瑜来弹键盘？韩子瑜虽然脾气不好，但人长的还行可也不能以长相作为卖点啊！最终还是得看岳婵娟和郭茹洁的钢琴水平是不是比韩子瑜好！怎么能测一下她们的钢琴水平？啊~~~~好多麻烦事情啊！明天还得搞同学录问卷调查”

他将笔放在笔记本上一扔，靠在靠背上，“真是真是件麻烦事情！还有那个陈浩然，希望他最好是打架子鼓的，弹吉他的也行实在不行贝斯手也凑合吧!”

想到有夏纱沫，算是又兜底的人，程晓羽有喜笑颜开的重新坐好，在笔记本上继续写道陈浩然——？，接着又写道李梓轩——口琴。

写好之后，程晓羽拿着笔敲了敲下巴，思忖了一下，又把李梓轩的名字涂掉，摇着头说“口琴还是算了吧！没啥用李班长，可不是我看不起你啊！”他转了下笔，“希望明天能查清楚班级里究竟有多少会乐器的”

接着又回忆了一下可以选择的曲目，一一在本子上写了下来，圈下来几个重点曲目，程晓羽想到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电子音乐合成器。这玩意在上海他不知道在哪里买，转念又想，不知道现在这个时空合成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要有前世那么强大，编曲工作就好做多了。

想到上次还留了音响师小曹的电话，程晓羽拿起手机就发了个短信。对方几乎是秒回，询问程晓羽是想借用，还是自己买。程晓羽身上只有附属信用卡，现金不是特别多，于是先问了下多少钱。小曹笑了笑说那就直接买算了，跟周姨说一声就行，合成器可以算做公司支出，就是品牌可选择的稍微少一些，上市公司还是有要求的。

程晓羽并不想占便宜，说让小曹给个地址，他自己去买，小曹也没有说什么，立刻就回了地址，说报他的名字能打折。

眼看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开始解决，程晓羽喜忧参半，毕竟他原先不是乐队的键盘手，对合成器的使用也是一知半解，玩乐队的时候，他是主唱和吉他手，没弄过合成器，合成器虽然是键盘，却比键盘功能强大很多，能够完成编曲工作。

但使用合成器来做大量的配乐毕竟是迫不得已的状况，乐队使用合成器大部分是因为需要补充管弦乐、簧管、钢琴等等音色，毕竟一个乐队不可能随时带着个交响乐团。如果你非要让合成器去完成一整支乐队的工作，也不是做不到，问题是现场表现力会差很多，甚至还不如直接放伴奏。

因此总的来说，合成器是一个很好的补充，但它永远也替代不了真正的乐手。尤其节奏这块是音乐的灵魂。架子鼓是节奏性乐器，也是情感性乐器，它算是现代乐队的核心，这也是为什么程晓羽始终把鼓手拍在首位，就算自己不做吉他手、不做键盘手，也得去做一个他并不专业的鼓手的原因。

此时程晓羽很庆幸他还会架子鼓，虽然说玩的不是那么好，但稍微练习还是能上。不过他还是期待能找到一个专业的鼓手。

等车快要到家的时候，他合上本子，心想“事情哪里能那么完美，可以找到夏纱沫这样的主唱已经够好运了，不可能还能找到一个鼓手了，本来鼓手就是稀有动物，高中生还是复礼这样的学校，可能整个学校都不会有玩架子鼓的，我的运气没这么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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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晓羽早上到了教室，塞书包的时候发现抽屉里有东西，往里面一看，竟多了一个玻璃瓶子和一包东西。他拿出来一看，玻璃瓶子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谢谢你的巧克力和豆奶，这是我自己打的豆浆（ps有沉淀是正常的，要尽快喝哦）。还有一盒是我自己烤的巧克力饼干。”

后面还画着一个简陋的笑脸。这笑脸真是沁到程晓羽心里去了，他扭头看向夏纱沫的方向，她换了一副比昨天那副金属眼镜更土气的眼镜，正在低着头认真的看书。

程晓羽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开心，有种老父亲看到了自家小棉袄特别善良又努力的感觉。他拧开瓶盖，豆浆确实是现打的，黄豆的味道特别浓郁，没有加糖都特别香。他又打开画着卡通小熊的纸质餐盒，发现里面的饼干全是小熊造型的，不仅有巧克力颗粒，还有杏仁粒。

他拿了一块，放进嘴里，轻轻一咬，不是特别脆的触感，反而有点软糯，口感已经接近巧克力了，几乎入口即化，里面同样没有放糖，全是黄油、巧克力和杏仁的味道，唇齿留香，比他吃过的进口曲奇还要好吃。

总之非常惊艳。

程晓羽已经吃过了早饭，却也忍不住一口气连吃了三块。刚刚到教室里的王欧闻到了香味，抽了抽鼻子，放下书包问道“吃什么呢？”

“你真是狗鼻子啊！”程晓羽翻了个白眼将饼干盒子从抽屉里拿出来。

王欧走了过来，瞧了一眼，“饼干么？”他拿了一块，塞进嘴里，吃了两口，立刻就叫了起来，“啥牌子的啊？怎么这么好吃”

程晓羽笑了下说“反正买不到！”

王欧毫不犹豫的从盒子里有拿了好几块，含着饼干说道“刚好我还没有来得及吃早饭。”

“留两块留两块”程晓羽慌忙盖住盒子，“我自己还没有吃够呢！”

王欧满脸幽怨的看着程晓羽说道“几块饼干啊！别这么小气啊！程晓羽！”

程晓羽不理会王欧，将饼干盒子放回抽屉里，没好气的说“下课小卖部的零食随便你挑！”

王欧又吃一块饼干，“和这个不能比啊！”

“那也没办法！”

“靠！程晓羽你怎么是这种人啊！老子昨天为了帮你打探消息，可是跑去隔壁复旦了！费了老大功夫找到学长，才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

王欧坐回座位，得意洋洋的说道“你几块饼干都舍不得给我吃，我凭什么告诉你！”

“别废话！”程晓羽说，“一个星期的食堂加可乐！”

“一个星期啊~~~~”王欧摸着下巴，贱兮兮的说道，“还得考虑一下，我昨天可是请学长吃了麦当劳的！”

“两个星期！”

王欧立刻回头，喜滋滋的朝程晓羽伸出了拳头，“成交。”

程晓羽和王欧做了个花式碰拳，连忙问道“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有？”

王欧低声说道“你不是废话吗！要不是有震撼人心的好消息，我怎么可能好意思吃你两个星期的食堂！”

“快说。”

“陈浩然他爸妈离婚了，一直都是和他哥哥住在他奶奶家，基本算是没有人管。他哥哥在复旦和同济中间的辉和路开了家酒吧，就是那种有乐队表演的清吧，他哥哥自己就是玩乐队的，所以他也跟着一起玩。我那个学长还是高三毕业的时候，去他哥哥酒吧玩的时候，看见他在台上表演才知道的”

程晓羽心情又激动了起来，连忙问“他是玩什么的？”

“架子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