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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人当然清楚自己会出现在别家家宴上是十分突兀的。但这之中,是有林阳德的默许在的。
沈氏见此,显然并不惊讶,看上去早就知道其中原委。
齐家人是客,自然坐在客位。期间,阴薇频频和齐家人说话,招待甚为殷勤。
林阳德也时不时出声,和齐家人寒暄几句。
齐家本家的人来,是有求娶林碧香的意思在的。而林阳德,显然并不反对阴薇的做法。
林碧香的存在,对于他来说,也是求之不得快些打发出去的一个负资产。他也乐意卖一个脸面给儿媳,办成这事。
更何况,他自己也有求于齐家,受恩于齐家。
来的客人是齐家本家一对很有分量的夫妇,这对夫妻也知道得很清楚,自己身上带着任务。
席间一派热闹。
林阳德其实约等同于是退隐的状态,他也在想,提前将爵位传下去,交给儿子。他自己和沈氏享清福。
他心里一直在两个儿子之间犹豫不决,不知道应该选择谁来做这个继承人……
次子稳重能干,三子却也占着嫡出的大义名份。
不过好在。
现在,原本虽然是嫡出,但仕途一直不如次子顺利的三儿子,突然就出息了起来。
再加上,儿媳阴氏也私底下瞒着丈夫,给自己贿赂了好大一笔巨款……
这些都虏获了他的心。
阴薇这是深知公公贪财的秉性,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根本是割舍了自己大半的嫁妆。
林栋早就将父亲近来的举动全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明白,但是分毫没有惊慌失措。
在他看来,他那个弟弟,除了出身比他好,其他样样都不如他。
就连林茜檀这个亲生的女儿,也不肯帮他,却转而选择帮助自己这个非亲非故的二伯父。
所以就算林阳德将天平向弟弟倾斜又能如何。大不了,他拿不到爵位,也可以自立门户,不会过得太差。
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林栋向林权看了过去。
桌子上,男人们正说些朝政,女人们则是说些后宅的琐事。
林权近来在工部职位上做得还行,齐四老爷正夸他,明明只有三分好,也要说出七分。
林权终究是没有去成吏部。
天隆帝回来,顾屏交权,之后这些官员任免的事,当然就不是顾屏说的算了。
天隆帝心中另有合适人选,上位的是皇帝自己的人。
不过以现今的情况来看,林权也是满足的。吏部的事,能去自然是好,去不成,也无所谓。
至于说了是跟女儿“借”来的银子,林权压根也没有想过,需要还。
这时,林权追随在父亲之后,也和齐四老爷敬酒。
齐四老爷夫妇在席上笑得见鼻子不见眼,看着有些诡异。
他们本家的人会答应帮助阴薇,说服齐沁月一家,也有和林阳德心里的某些心思有着关系。
林阳德这时越过夫人沈氏,和齐家四夫人说上了话:“上一次我家府邸的事,还多亏令尊大人帮忙了。”
那齐家四夫人谦虚一番。她父亲,和负责抄检东平郡王府的抄检官员有些交情。
小辈们大多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这里面卖的是哪一种糖葫芦。
林茜檀倒是听说之前林阳德和齐家人频频来往,猜测也许和林阳德早年时候给东平郡王府送过的一份礼物有关。
四老爷将这份礼物想办法给收了回来,免了林阳德一番担心。
事实相差不远,林阳德话中所指的齐家四老爷夫妇帮忙的事情的确就是那一件。
这位四夫人悄然一笑,不过林阳德所求的,又何止只有这一件。
一来,是他身后老父的谥号,二来,也有给嫡子谋求更进一步的意图。
这两件事,齐家的四老爷,都有很不错的门路能够搭一把手。
林茜檀正想着,那边齐四夫人正好与她搭话:“……七丫头不知不觉都要嫁人了。”
林茜檀敷衍了一句。
要紧的,还是如果娶了齐家的姑娘,对林家恐怕也有许多不可言说的好处。首先对于林阳德那样的人来说,钱财利益就够吸引他。
林茜檀和眼前的齐家四夫人有过一些接触。
齐四老爷在林家这些事上可以说是上赶着帮忙的。
这种天上掉下馅饼来的事情,亏得林阳德在官场上混了大半辈子,还会轻易就上钩。
齐家四夫人和林茜檀一边说话,一边就将在场上的这些人扫视一圈。
林茜檀勾唇一笑,随即就低下头去。
齐家本家的人,尤其是齐四老爷,对于林家,也是有所求的。
齐家前阵子与白云天师卜卦一回,说是齐家即将有大难,急需符合生辰年月的女子冲喜解危。
齐家的几位妯娌四处打听,得知林家三房的九小姐林抒尘恰好符合齐家的要求。
林茜檀暗笑。天师之流,也未必就全是坑蒙拐骗,这位天师算命算得还挺准。
可不就是有大难么。
好端端的,突然就在天隆帝一波清算当中被曝光出来和夏朝余党至今有些联系,正好就被一窝端了。
林茜檀前世时嫁去齐家的几位小姐,凭白遭了牵连,本来好好的花样年华,新婚燕尔,却是一夕之间就成了断头的怨鬼!
齐家本家的人遭殃,倒是齐家分家分出去的那些族人幸免于难。
林茜檀看了一眼林抒尘。再怎么不喜欢林抒尘,她也不能看着林抒尘往火坑里跳。
齐家这婚事,还是算了吧,还不如池家……
家宴不过就只是多了几个外人,与平日吃饭也说不上有什么了不起的区别。齐家人做完了该做的,便回去了。
林阳德又将阴薇喊去了单独说话。林茜檀心想,林抒尘也是命运被自己影响到的人之一。就像蝴蝶效应一样,林抒尘原本并没有和池荀有什么牵扯,更没有齐家这档子事。
沈氏也只是留了大家说了一会儿的话,便各自散了。
林茜檀难得主动地,找上了林抒尘。
“九妹妹,咱们一起走吧。”
林抒尘也正想和她说一说自己的婚事。阴薇不替她打算,她就得自己给自己积极谋划。
于是便应了一句:“好啊。”
许久不出现在众人跟前的林碧香,远远地跟在她们身后,冷冷地看着她们。
林家不小。有个人跟在身后一大段路不离开,却又不上来说话其实也让人不太舒服。
林抒尘眉头也皱了起来,生怕林碧香听见她和林茜檀说话……
林碧香却根本没把林抒尘这么一个小人物放在眼里。
她看着的,是林茜檀。
她母亲跟她说过,连日以来,她安排了好几场诸如刺杀的事情,林茜檀全都躲过。
甚至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采花杀人大盗,都拿林茜檀没有办法……
林碧香心想老天不公,叫林茜檀运气那么好。一样是伤了手,凭什么她就得一辈子顶着一双黑手?
明明她才是正房夫人生下来的女儿,所有的好运,理所当然都应该是她的。
楚绛眼瞎还不止。
就连父亲,近日对待林茜檀的态度也变了不少。
林碧香听服侍她的婆子说过,林茜檀的生母,和外男有染,林茜檀有可能根本不是林家的孩子。却吃林家,用林家,真是臭不要脸。
林茜檀可不知道林碧香脑子里这些乌七八糟的想法。
她一边和林抒尘说着话,一边盘算着,差不多又到了外头店铺收账的时候了吧?等账册上来,看看能不能安排几个人去一趟云州,把娘亲留给她的那几家老店给装修翻新一下……
八月的天开始冷了。走在路上被冷风一吹,便忍不住打哆嗦。
东山侯府这府邸也有些年头。往年林阳德在云州不回来,府里留守的下人不免有些疏于打理的地方,姐妹三人经过府里一片假山林子的时候,便看到秋风一吹,一座凉亭上的木匾额摔了下来,压在了地面上,一声巨响。
有趣的是,那木匾上书写的字,还是“兄友弟恭”四字,牌匾忽的掉下来,砸出了一条裂痕来,也是有些讽刺的意味了。
这牌匾,算是林茜檀的大伯父在世的时候,由他书写了挂上去的。听府里有些资历的老人说,那时候林权兄弟几个还算和顺,林栋也还没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
也就是林茜檀那大伯父没了之后,府里兄弟之间的味道才像是变了味道似的。
如今亲姐妹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
林碧香自顾自离开,这儿林茜檀和林抒尘虽然走在一起,但也一样是貌合神离的。
就像一个勉强拼凑起来的大船,行驶在大风浪里,不说有难同当,就连有福也不能够同享。
这样的家族不如拆了好。
林抒尘不多时便也从岔路口走了出去。
中秋其实未到,天上的月亮也不够圆,没一会儿,更是飘来几朵黑云,将椭圆的月亮遮在了后面,林茜檀道:“走吧,省得待会儿,那一位又做什么幺蛾子呢。”
如果说本来林茜檀还不很确定花不缺是哪一位弄来的。可阴薇动静也太多了一些。
只不过现今阴薇做来的动作,可是一次比一次厉害了。相比之下,从前那些,也不过就是小打小闹。
刚说着这个,林茜檀刚刚在屋子里坐下没有一会儿,外头可就来了报信的人了。
中元时,林家也过节,家里也有祭祀活动。那时候,林茜檀就觉得祠堂里楚泠的牌位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被风扫了下来。
原来后招埋在这儿。
齐四夫人把那位据说算命十分灵验的白云天师引荐给了林阳德。
和形同皇家道场的白马寺一样,这位天师所在的白云观,也是声誉卓著的。
齐四夫人过来的时候,就把这位天师带了过来。
报信的小丫头喘着气说完了话,又赶紧跑了回去。她是沈氏屋里的丫鬟,收了林茜檀的银子,这时便派上用场了。
大商佛道两教都很兴盛,大和尚大天师,地位都很高。
锦荷于是问林茜檀下一步怎么做。
“万一那白云天师不长眼睛,说那牌位掉下来,是咱们克得,那可如何是好?”
林茜檀则是回想到中元时候的事情来。
那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中元将至的缘故,就连天上的天色也都阴沉得不行。中元祭祀,如此便更添气氛。
那天林家人也是普普通通打开祠堂,一家子的人都进去其中,林家人给先祖,给去世的家族成员供奉果品。男子入内,女子则是站在门槛外看着。
本来一切平顺,也就是轮到楚泠那儿,祠堂墙壁上那小窗子忽然便被破开,牌位也随之掉落。
就连林茜檀当时都认为,不过是偶然风起,导致的巧合。
阴薇这是又打算做什么?请一个天师来,拿楚泠的事做文章?
她就说,自从中元以来,阴薇一下子就安静了很多,也不去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手段了。
林茜檀伸手欣赏自己仅仅只剩下淡淡粉红钉疤痕迹的手,五指活动灵活自如,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回,她神秘得很,谁知道她。”
嘴上这么安慰丫头,林茜檀自己却不敢大意。
她想着明天刚好得进宫一趟,回来的时候上周叔那儿去问问,周叔见多识广,兴许可以给她一些提示。
她也没多想,该如何便如何,睡了一觉起来,第二天果然是踩着晨光进了宫里去。
宫中依然恢宏,只不过随着季节变化,已然换了一副景色。走过去,满眼的枯枝落叶,时不时有宫人在那儿清扫着。
中秋将至,林茜檀能在萧太妃的寝宫里看到许多给中秋准备的东西。比如月饼。其中还有许多样式,是天隆帝那边给送过来的。
林茜檀能够经常进宫看望,萧太妃自然高兴。之前便听说,林茜檀擅长女红,她便请了林茜檀给她缝制秋衣。
林茜檀满口答应,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可还惦记着,被萧太妃收起来的京华梦景图碎片。
不过每每看到萧太妃,都不知道要如何将碎片给拿到手。顺手牵羊这样的事情她又做不出来。
萧太妃满意地拎着林茜檀做了特地送给她的秋衣,啧啧称赞:“可是比你娘有天赋多了。”楚泠会的事情不少,就是拿不动针线。
林茜檀笑说:“宋嬷嬷经常跟我说,娘亲老是嚷嚷着要做什么会自己缝制衣裳的‘机器’。”
萧太妃想到往事,面上也都是些回忆之色:“是啊,你是没机会见过她自己做的肚兜有多不伦不类……”就只遮个胸脯,还起了个什么怪名字叫“胸罩”……
可惜,和她有来往的一群姑娘,没一个敢用她给的那东西。
萧太妃由于身份尴尬,在这后宫之中一向孤身一人。林茜檀的存在,对她而言,毫无疑问是一种慰藉。
林茜檀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进宫去,也是别有图谋,萧太妃像是把她真当成自己一个疼爱的小辈。她陪着说说话,也算应该。
时节将近深秋,萧太妃的寝宫里早早就烧起了地龙来。林茜檀待得久了,就感受到一股燥热。
不过,她也看得出,萧太妃对她当然也是心存一些利用的。萧太妃叫林茜檀入宫的时间,还都是天隆帝有空过来的时候。
林茜檀之前就反复在萧太妃宫里碰上皇帝,不过,现在由于皇帝有了新妃,过来的次数是急剧减少掉了。
莲妃上位不过两个月的工夫,肚子里就已经有了消息。可把后宫妃嫔惊得又羡慕,又嫉妒的。
天隆帝最近把她当宝贝似的,虽然说有了身孕,不能再碰。但皇帝还是时不时去她那里。
林茜檀不用去面对皇帝,也是松了一口气了。
萧太妃还干脆留她用了午膳。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林茜檀觉得,萧太妃对她固然不错,但有时候真的也太好了一些。
而且这种好,还是有些突然的那一种。
林茜檀的记忆当中,虽说有那么几年里她一直都待在云州不曾回京,但也不是没在京城长大过,那个时候,可没见萧太妃关注她在府里的生存状况。
林茜檀对萧太妃便留有观察的心思。萧太妃……又何尝不是在试着观察她。
林茜檀进宫的次数多了,萧太妃也察觉到了其中微有不同寻常之处。仔细想想,林茜檀也是从手上受伤的时候开始,就来得越发勤快。
两人相互观察,林茜檀在萧太妃这里用过午膳,甚至还借了萧太妃的屋子,歇了歇。
她在宫中逗留半日,也没见天隆帝从莲妃那里出来,不得不感叹这位间接导致大商朝加速灭亡的罪魁,的确有几分本事了。就是肚子里怀上,也不耽误事。
天隆帝雷霆雨露似的,在京里人心惶惶地抓人。明面上议论的人的确是少了,但私底下写诗讥讽、流传市井的,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多了。
林茜檀沿着宫道往外走去,手上拿着的,就是萧太妃在她出宫来的时候,叫她带出的宫里的桂花糕。
皇帝给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只不过萧太妃视之如垃圾罢了。
倒是便宜了她。
宫中耳目众多,林茜檀是没法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又被谁给注视着的。
她走到其中一条路上,正叫锦荷将东西拿稳些,别把里面的糕点摇晃散了,那儿墙壁后头刚好就有两个人正站在那儿看着她。
那两人也只是正好路过罢了,却都对她颇有“印象”。
其中一人锦衣花裙,围着一根绒毛围脖,青葱一样的白指抚摸自己的面庞,清秀中带着几分妩媚,那是锦华。
边上,一个和她容貌颇有几分相似的俊儿郎,金带玉佩,蟒靴云纹,身长至少六尺,那是五皇子。
和母亲相同,锦华对于那个被萧太妃养过的二哥也有些亲近不起来。而是和从小待在一起的五皇子更为亲昵。
五皇子想要那个位置,她也十分愿意出力。
两人本来不过是一起去看望怀孕的母妃,不过是正好走到这里,碰上了林茜檀。
五皇子清楚锦华心中妒意,在她一股邪火上来想要过去为难的时候,就已经阻止了她:“别给我惹麻烦。”
按照身份,林茜檀的确没有和锦华相提并论的地方。这儿又是宫中。锦华想叫林茜檀吃些苦头,也不是太难。
但朝中还是储位未定的关键时候,五皇子可不喜欢自己这个姐姐,给自己招来什么令人非议的把柄。
锦华听话是听话了,可心里的不甘又驱使她说了一句:“凭什么本宫一个公主还得躲着她。”
五皇子闻言笑了:“就凭皇姐你的绛哥哥喜欢她,你也不能为难。”
锦华被噎了一下,随即又是恼恨嫉妒。
不过她也知道,五皇子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个。
莲妃的横空出世给了阴蔷一股危机感,阴蔷是要趁着她根基未稳除掉她的。五皇子也认为,只要把莲妃除掉,就能阻止自己的舅舅和莲妃合流。
阴韧的行事,叫他,叫他母妃都有些捉摸不透。
而这些,还要借助一个人。
白云观的白云道长擅长卜卦,他派人将人给请了来。这会儿听说是被齐四夫人给半路截胡,又给引荐去了林家。
等白云天师从林家出来,他再施行他的计划。
莲妃不是正好怀了身孕?
一个区区贱婢也配生下龙子和他母妃争苗头?
那就让莲妃所生的孩子成为天师口中祸乱朝纲的妖孽好了。
锦华也多少知道自己母亲和弟弟的这个计划的。不过她另有打算。
她姨母阴薇将林茜檀视为眼中钉,她于是私下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姨母。两人打算借着林茜檀的手来“不小心”除掉这个孩子。
到时候一箭双雕,岂不更好?
她自然不会自己手染血腥的。
林茜檀像是心有所感一样,和锦荷说了一会儿话,鬼使神差地朝着偏僻处看了一眼,正好便看到那边有一抹裙角闪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人正在拐角处刚刚走了过去。
林茜檀眉头一皱,嘴里却是笑着和锦荷催促她走快些。
天气阴阴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没走到宫门外头,就下起了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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