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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浓,春雨沙沙,随风入夜。

没有上灯的房内两个人对坐着,狰狞的面具上偶尔有寒光流动。

“吏部今天下的三道任命很有意思。”

“琢磨了半日,细究下来,不过是给卫家二小子的任命大胆了些,别的也没什么意思。”

“旧主分析的很是,北司衙这种地方,不是很容易便能收拢的,卫家二小子再能耐,毕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子。”

“如果……他们北司衙布的这一局,目的不是在肃清整顿北司衙内部呢?”

“从先帝后期开始,北司衙这帮人已经无所作为了,不过背地里干些走私暗杀的勾当,若不是清肃整顿,北司衙还能有什么用?”

“某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了解咱们的对手,林世蕃所出的任命,背后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郭孝义这个人……从前在怀远军中确实是个人物,只是如今么,人很是颓败。放在禁军里,据守京都的话,也于大局无碍,这一步也很鸡肋啊。”

“谨慎起见,让咱们的人多留意一下为好。”

一夜烟雨未停,翌日的京都仍然细语濛濛。

禁军校场上,着新甲的兵丁浑身湿透却个个精神抖擞。

禁军副统领严广西今年五十二岁,身材粗壮步履沉稳,只有近身的几个小将才能看出,严副统领的甲衣略有些不合身,在微凸的肚腩处勒出一道沟壑,大约是气息因此不畅,也让他今日的讲话稍微有些气短。

“儿郎们,拿出自家的好本事,让新到任的郭统领好好看看,咱们禁军营里,可没有孬种!”

当啷。

他抽出腰刀举国头顶,喊声如雷般炸落在校场上众人的耳畔:

“拿起刀枪,操练起来!杀!”

“杀!”

校场上黑压压的玄甲禁军,喊杀声穿透雨幕回旋,手中拿着刀枪摆开阵势,在别将们的带领下各自列阵捉对厮杀。

严广西深深凝望,目色倨傲,身后几个近卫小将被春雨浇湿,寒意透骨袭来,有人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声喷嚏好似将这一幕沙场点兵的肃穆氛围打乱了,严广西恼怒地往后看一眼,几个近卫皆是脖子一缩,这个样子更是惹恼了他。

严广西抬脚踹翻一个近卫,大喊道:

“人怎么还没来?去看看人到哪儿了!”

近卫道声是,一路小跑着跳下点校台。

位于仪门外大街上的北司衙门今日倒是安静得多。

衙门两旁各有一座石麒麟,腹下和底座已经布满了灰绿色的青苔,与红漆剥落的大门一样寥落冷清。

步入衙门内,却是完全不同的情形,这里的庭院中或站或靠或坐着人,他们都是红衣黑冠腰悬弯刀的年轻人。

他们时不时地看向门外,神色或轻松或懒怠或焦急地等待着新到任的长官造访,同时也不影响插科打诨。

“喂,昨个儿谁提了一嘴,跟卫二爷打过交道?他人怎么样?”

“别说去土奚律那事儿啊,跟咱北司衙里的事儿不一样,没法比。”

北司衙清闲,先帝在位的最后几年,许多京中权贵人家使些钱财疏通打点,将族中不上进的子弟送往北司衙当差,主要为了交结各家子弟铺人脉,吃皇粮的衙门公差身份也能装点门面。

当然,如卫家这样的权贵又不同了,家中对子弟约束甚多且自矜身份,甚少与达官贵人结交往来。

所以,饶是北司衙里当差的二世祖们在京中人脉极广,直接与卫承晔认识、打过交道的人几乎没有。

甬道旁有棵碗口粗的玉兰树,一个红衣年轻人斜坐在树杈上,垂下的一条腿不住晃荡,耳朵上还别了一直新鲜的玉兰花。

他将手里把玩的另一枝花掷在树下站着的另一个年轻人头上,嗤声道:

“我记得是你啊小图,你是卫家亲戚。”

那被称作小图的年轻人揉着脑袋并未答话,不知谁插了一句嘴道:

“小图的亲戚是刚进去里边那位。”

几个年轻人哦了一声都笑起来,此时一个坐在廊檐下曲栏上的年轻人放下手中摆弄的笛子,一脸不以为然道:

“我有个远房表哥在怀远路待过一阵子,认识卫家大爷。”

“然后呢?”几个人齐声问。

后来啊,在怀远军中庸庸碌碌一年,被家里人动用关系接了回来,躲过了在北疆覆灭那一劫。

被问的年轻人伸手拍拍被雨打湿的一截袖子答道,“后来战死了。”

这不是众人希望听到的答案,大家的关注点也不在此,一时又絮絮聊起大家最关心的话题,诸如哪里的酒好喝,哪家的小娘子动人,哪里的戏园子又上了新戏。

此时有人注意到一乘青呢轿子大摇大摆停在门外,走出一名锦衣男子。

那人甩着袖子跨进门内,见一群人都望着他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唰地打开手里的折扇摇了几下,清清嗓子道:

“本官今来北司衙赴任,谁来领路?”

众人再次将他上下打量几下,确认不是卫承晔本人,便有人问道:

“你是谁?”

锦衣男子折扇一挥冷哼一声,“你们又是谁?”

众人嘻嘻一笑,其中更有人低声说道“管你是谁”!

只要不是卫承晔,他们不带怕的,即便是卫承晔,也无甚可怕。

有人低低笑道,“哪里来的大傻子,土里土气的。”

锦衣男子恼怒,合上折扇指着众人喝道:

“这……你们怎么当差的?遇到上司竟敢不跪不迎?”

一众人的哄笑声中,一枝沉甸甸的玉兰从他面上擦过,锦衣男子彻底被激怒,仰起头指着树上的人跳着脚喝骂:

“小混蛋你下来,我打死你!”

“小子,嘴里放干净点!”

你来我往叫骂着,众人哄笑呼哨声此起彼伏。

“咳咳,肃静,不像话!”

几个随从打着伞,拥着一个捂着口鼻的瘦小老者自侧园中走出来,老者目光凌冽环视一圈,众人讷讷行礼。

“沈大人。”众人道

沈迟不语,方跨步走上甬道,忽地有一柄折扇当头敲下。

众人一时被眼前情形惊得呆傻,锦衣男子将折扇在手上转了转,从沈迟身后绕到面前。

“你在这里当值?”锦衣男子揉着手腕面色恼怒,“你可认得本官?快将值房随从打点出来!”

沈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刺激得疾咳一阵,面色通红,半晌才跺跺脚怒道:“不像话!”

红衣年轻人中这时才有人反应过来,屈身向沈迟行礼致歉,口里解释着:

“沈老大人恕罪,其实我等也不认识此人。”

沈迟跺脚,张张口最终闭口不语,甩甩袖子大步走开。

他身后一名红袍官员停下脚步指着锦衣男子怒道:

“这这……这是什么东西?快收拾了去给大人赔罪!”

门外沈迟一行人马车声渐远。

不知是谁,噗嗤一声笑出来,众人也纷纷笑起来,更有人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红袍年轻人们嬉笑着,逐渐将锦衣男子围住。

“方才问你呢,是什么东西?”

“你是哪里跳出来的活宝?”

锦衣男子这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或是惹了祸,不敢再挥洒什么官威,老老实实地自报家门。

“我是张平公公的亲侄子,他老人家安排我来这里做官。”

众人哄笑声变了调,“原来是张公公的亲戚”。

虽然心底仍然瞧不起对方,但慑于张平的威势,在张世三身上的推搡着实少了些。

“放开他。”

门内有冰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去看,只见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形高瘦,长眉上扬,目色冰冷似寒星。

目光转移到他的红袍公服上之后,众人恍然。

“你是那个娄阿小……娄大人?”

口里问着话,眼睛却向他身后看,娄阿小是卫承晔的护卫,所以卫承晔在后面吗?

阿小不理会众人,几步走到人群中间,长臂一伸拎住张世三后颈上的衣领,半提半拖着将他一把拉在身旁站好。

“你们带他去值房办好文书,把公服换好。”阿小道。

哈?

众人惊笑,今天来的都是什么人啊?

只要不是卫承晔,他们谁也不会放在眼里,卫承晔的区区护卫算什么东西。

“小子,我们为什么听你的?”

随着这句问话,几个年轻人都一脸坏笑向前几步盯住阿小。

张世三立即跳开,大声道:

“我不管,谁厉害我跟谁”,他从袖子里摸出鼓鼓的钱袋,“我给钱!”

阿小面色平静,扬唇一笑:

“因为你们打不过我。”

哈哈哈哈哈,还挺狂。

众人大笑,阿小神色未变,只将目光移开,看向一直坐在廊檐下曲栏上摆弄笛子的年轻人,向他扬了扬下巴。

“别费口舌,你们几个一起来。”

“打他!”

几个年轻人厉声喊道。

他们也是打鸡骂狗横行京里长大的,路遇看不顺眼的猫狗都要上前踢几脚的人,第一次被人如此挑衅。

红色的人影闪动,眼前的人个个面色狰狞凶相毕露,一直仗着家中恶仆欺凌乡里的张世三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弱小无助和恐惧,他大叫一声捂住脑袋蹲在地上大哭,还不忘撇清关系叫嚷着“谁厉害我就跟着谁,我有钱!”

风声和着闷哼惨叫声响起,有人重重地跌到在身旁,张世三偷眼一瞧,竟是那些看着更凶恶的年轻人中的一个。

再看四周横七竖八躺着歪着惨叫的人,张世三手捧钱袋跳起来,站到阿小身旁道:

“大人,从今后我跟着您,要什么尽管吩咐我去买,我都能弄来!”

阿小不语,越过他步入廊檐下往值房中去。

始终坐在曲栏上摆弄笛子的年轻人此时起身向他施礼,“属下庞立,自知一定会输给大人,就不用大人费力了。”

阿小微微一笑仍不答话,脚上不停步,庞立跟在他身后问道:

“娄大人,怎不见卫大人来?”

阿小停步转头道,“卫大人另有差事,暂不履任。”

此时吏部的值房内,一名禁军校尉大叫道:

“另有差事,暂不履任?”

校尉忍不住抱怨,“我们严副统领特意在校场上列阵等着郭统领到任检阅呢,这雨天里弟兄们都淋得湿透了。”

他眼前是一名吏部主簿,听到他的抱怨神色并无半点波动,只是耸了耸肩,意思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校尉跺跺脚,仍是住了嘴,他自知不是林世蕃这种军政两界都能通吃的大才,他们寻常武人见了文官便自动矮半截,六部之首的吏部衙门里,一个主簿他也吃罪不起。

“在下只是觉得,若是暂不履任,应当告知我们才是,这样我们那边不出错,咱们两下都方便不是?”

那主簿抬抬眼皮看了他一眼道:

“我们也是刚收到消息,还没来得及告知你们。”

校尉被噎了一下,半晌才施礼告辞。

直到走出大门上了马,这才愤愤啐了一口低声道:“吏部这些人……瞎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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