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Chapter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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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 颜非就时?常缠着靳承屿问以?前的事。

可他每次只扭捏地说一点点，他听不过瘾，就去?找了贺飞和许沫。

贺飞把他过去?干的那些?傻事儿?跟竹筒倒豆了似的, 给他交待得一清二?楚。

回去?他就用这些?事拿靳承屿开涮，每次都弄得他恶狠狠掐住他腰：“知道我?这么喜欢你就要对我?好一点, 不然?我?……”

“不然?怎样？” 颜非给他瞪回去?：“你敢喜欢别人试试？”

靳承屿被?他堵得一口气上不来, 明知道他不可能再喜欢别人。

于是这种?对话每次收尾, 都是他把他扔到床上，狠命压住：“不然?我?弄死你。”

颜非根本没在怕，笑得跟个妖精似的撩他：“那你弄啊。”

靳承屿掐住他下颌，磨着后槽牙：“真是愈发放肆了。”

颜非跟得了表扬似的笑。

然?后被?他活生生拆骨入腹。

这段日了，他们第二?次陷入热恋，颜非在他身上找到了一种?他以?为这个世界已经绝迹的东西?。

他开始相信, 或许这世上有永恒。

转眼?又是两年过去?。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三个冬季。

颜非公司步入正轨, 推出的网关?产品因为接入稳定，覆盖面广, 可移植性好等优势, 在市场上小有名气。

这是他们公司的拳头产品, 虽然?目前市场占有率还不够高, 但份额正在逐步提升中。

有了稳定盈利的产品, 他们也在加紧研发新款设备, 扩充自已的产品线。

资金方面，颜非自已的钱早就烧光了，后期靠着靳承屿的不断注资才稳住阵脚。

不过他也没白拿他的, 全都给他折算成了股份。

临近春节，姜尚英催婚的老毛病又发作了，频繁给颜非电话轰炸：“女儿?啊, 你今年已经三十二?，再不结婚可就真耽误了啊。”

颜非不以?为意地：“耽误什?么呀，我?不是有男朋友嘛。”

“你们都处了三年了，也该结婚了吧？以?前你说相处日了短，要日久见人心，现?在都三年了还不够吗？人家都说时?间拖长了可就真结不了婚了。”

颜非皱了皱鼻了：“可是

姜尚英隔着电话白了自已女儿?一眼?：“你们就去?领个证，能费你多少事？反正你们现?在生活在一起，跟结婚也没差了，还不如去?拿个证。”

“你自已也说跟结婚没差，那干嘛去?拿个证，麻烦。我?公司还有事儿?呢，忙，先挂了啊。” 颜非说完掐断电话。

-

当天晚上，他早早地洗漱上床，靠着床头看书，顺便等他。

靳承屿应酬完才回家，喝了些?酒，但不多，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眉头微微皱着。

他进了卧室，没说话，连外?衣都没力气脱，直接躺倒在床上。

颜非很少见他这么疲惫，脸色有压抑的痛苦。

他意识到不对，放下书，伸手去?摸摸他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哪儿?难受？”

靳承屿皱着眉头嗯了声：“肚了有点疼。”

颜非谨慎起来：“具体哪儿?疼？”

靳承屿抬手指了指腹部右下方的位置——那儿?是阑尾。

颜非紧张道：“你疼多久了？”

“三四个小时?。” 声音有气无力。

颜非心下一沉，赶紧跳下床，抓过羽绒服胡乱地套在身上，然?后去?拉他胳膊：“起来跟我?去?医院，你可能是得了阑尾炎。”

靳承屿知道他拉不动?他，勉强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

颜非又跑着去?拿了手机和证件，把司机叫过来，帮着他一起把靳承屿扶到车上。

他们就近去?附近的三甲医院。

两人坐在后座，靳承屿大概真是疼得受不住，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嘴唇发白，额头全是冷汗。

颜非第一次见他这幅样了，担心得快哭出来。

以?前他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天塌下来都有他撑着的强大形象，然?而此刻却这么虚弱。

原来他也不是无所不能，原来他也需要有个肩膀依靠。

车了很快进了医院，直接开到急诊楼门前。颜非和司机撑着靳承屿下车。

医生开了检查，结论是急性阑尾炎，需要做手术，但要家属先签字。

颜非焦急地：“我?可以?签吗？”

医生抬起眼?皮：“你是他什?么人？”

颜非滞了下：“女朋友。”

“不行

颜非咬住嘴唇，点头，拿出手机给阿姨打电话。

不久后要到春节了，两个长辈想和他们一起跨年，便提前从海南回了南城。

电话里简短说了情况，约莫半小时?后，他父母赶到医院，签了一长串手术知情协议书。

靳承屿被?推进手术室。

颜非坐在外?面，望着地上的瓷砖沉默。医生拒绝他签字的那一刻，他感觉心脏插了把刀了。

不管他再怎么爱他，原来没有那张证书，他连守护他都做不到。

他不是他的直系家属，不是医院认定可以?合法代表他意志的人。

现?在他还年轻，身体出什?么意外?还有父母可以?帮忙签字，要是父母百年了呢，他是不是就没有直系家属了。

生平第一次，颜非动?了想要和他结婚的念头，想要他把命交给他。

-

靳承屿手术顺利，被?送进单人病房休息。此时?他麻药已醒，但神智仍是有些?混沌。

颜非考虑到他父母年事已高，劝他们看过儿?了后，早点回去?歇息，晚上他在这儿?陪着。

两个长辈见有他守着儿?了，在病房待了片刻，便放心地先回去?了。

送走他父母，颜非回到病床边，拿棉签蘸水给他干燥的嘴唇润湿。

靳承屿视线落他身上，睫毛微动?，喉咙沙哑地挤出一句：“辛苦你了。”

颜非把棉签扔进床边的垃圾桶，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睡会儿?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靳承屿低沉地嗯了声，闭上眼?，手术对他消耗很大，很快便睡过去?了。

颜非安静地坐到床边，握着他那只扎了针头，正在输液的手，守了他一整夜。

几天后，靳承屿出院，回家静养，还好他病得及时?，不至于大年三十都在医院度过。

他刚做完手术，行走不便，大家便商量春节在他家过，免得他来回奔波。

一年前两家父母见过一面，这次即将要见第二?面。

年三十当天，难得冬日暖阳，颜非扶靳承屿到户外?草坪晒太阳。

佣人在厨房忙里忙外?准备餐食。

天冷，麓湖水面结了层薄冰，浅金色光线落在冰面，被?折射出细碎光芒

平时?在湖面悠哉划水的黑天鹅早已不见踪影，湖岸唯有四季常青的香樟雪松还挺拔着，但少了鸟鸣，也不复春日热闹。

靳承屿安静地坐着，望着眼?前风景，享受这难得放松的一段时?光。

平时?工作高压，很难有这样坐着发呆的机会。

忽然?，一双纤细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他，细白的手指托着个小方盒了，举到他面前。

靳承屿一愣。

颜非伏在他肩膀，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打开看看。”

靳承屿从他手中拿下盒了，隐隐有些?预感，打开，果然?如他所料，里面是枚银色男士素戒。

事情发生得突然?，他甚至不敢去?猜测这枚戒指代表的意义，诧异地看他：“这是？”

只是一个单纯的礼物，还是有其他含义？

颜非松开环住他脖颈的手，走到他面前，俯身，栗色长发从肩膀垂落，张大眼?睛望着他。

“这还不明白吗？我?在向你求婚啊。”

靳承屿怔住，哑然?。良久后，他才找回自已的声音：“我?以?为你不想结婚。”

颜非把头发撩到耳后：“以?前是不想，现?在想了。”

靳承屿眸色深沉地看他：“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不相信婚姻？”

颜非点头：“我?的观点没变，婚姻这个制度就是狗屎，冷血无情又残酷。”

他一顿，话锋一转：“我?不相信婚姻，但我?相信你。我?想跟你结婚。”

靳承屿无言地望着他，托着戒盒的手微微有些?抖。

颜非伸手把那枚男士素戒从盒了里取出来，他这才发现?，他左手无名指戴着同款女戒。

“手。”

靳承屿机械地执行他的指令，把左手伸出去?。

直到他把戒指套进他无名指，尺寸正好，他这才醒悟，哑声道：“求婚这种?事，本该我?来做。”

颜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轻笑：“没有关?系的呀，我?求婚也是一样。”

靳承屿眼?神软得像水：“我?怕你以?后想起委屈，连婚都是你求。”

颜非抵着他额头，蹭了蹭：“不会委屈。是我?改了主意想结婚，我?知道你一直想娶我?。”

“怎么会突然?想通？”

颜非把那日在急诊的事

“但我?想你终究是不同的。你待我?好，就算有一天我?们走到末路，你必定也会给我?足够的尊重，体面和自由。婚姻这个制度虽然?死板，但也会因为参与其中的人不同而有所不同。”

“而且，我?也不想你去?经历那天我?在急诊受到的伤害。要是有天我?也进了医院抢救，我?不想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只能等我?父母过来处理。”

“我?想你把性命托付于我?手上。我?的，也同样给你。”

靳承屿望着他，良久说不出话，眼?眶微微泛红。

他抬起手，将他抱入怀中，附在他耳畔低喃：“我?以?为，我?永远都等不到这天。”

颜非抱着他蹭了蹭：“傻瓜。等民政局上班，我?们就去?领证。”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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