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是谁的地盘谁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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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愿?”
薛长老着实是吃了一惊。连要递出去的勺子都顿住了。
“莫非你是去的贺兰府?”
容小龙摇摇头,他有气无力,但是自认为还不到神思不清的地步:“若是你说的贺兰府是这两天举办法事的贵人府邸,那我肯定不是去的那里。那贵人府,我白日去过。也打算之后去探只是没来得及罢了。”
他先去的凤台童子的地界。因为要先去找朱成良。因为朱成良是去跟着凤台童子才失踪的。他当然还要去贺兰府。因为慧箜小师父是在贺兰府失踪的。虽然做事有个先来后到,可是慧箜小师父已经失踪好几天,他们错过了最佳的时机。眼下朱成良刚刚失踪,至少不能在错失了吧?
容小龙瞥到薛长仍然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他又说:“而且你不是也说,亏得我去的是凤台童子那里,若是进了贺兰府,都不知道能不能整个的被抬出来”
容小龙想一想,又说:“但是也没幸运到哪里去。我去了凤台童子的住所那里。结果还是遇到了你说的贺兰愿。那贺兰愿的武功”
他没说完,被忽然涌上喉头的一股血气给呛到,他不能用力咳嗽,一咳嗽就会扯到胸口的伤,扯得他似乎连带心肝脾肺肾都抽疼起来。他根本无法咳嗽,他没呼吸一口,就被空气中的冷气给呛到,一同进来的还有炭气和药味,以至于他眼泪汪汪,痛苦无比。
薛长老赶紧放下药碗,干脆利落地拿一块雪白帕子捂他的嘴。
他立刻闷在帕子里咳嗽起来。
——这个场景他也在书里见过。一般这种桥段都是留给相思成疾的公子小姐的。一个个有情有意的专情的小姐书生们,求而不得寤寐思服,以至于茶饭不思面色憔悴,到了最后,必然要奄奄一息的歪倒在床榻上对着定情之物落泪,泪尽了,就要开始咳血,丫头或者书童必然也要捂上一方雪白的帕子,小姐公子书生闷咳几声,那雪白帕子上定然会有‘赫然一块血迹在上’这样的描写。
这预示了悲情的走向。基本结局容小龙读到这里大概已经能猜到结局:要么就是天人永隔约定来生,要么就是一个病死一个殉情。如果病死的是男主,那么女主殉情的场所大多会选在闺房,三尺白绫吊死。而且大多在夜间行动,第二天清晨丫头断水进来,开门就发现自己小姐悬梁自尽,立刻大惊失色,打翻洗脸水,一边飞奔一边大叫:“小姐自尽了!”
对此容小龙的感想是:为什么这些小姐上吊,都不关门呢?
大概如一鼓作气势如虎那般吧。若是先砸门在开门再发现上吊的小姐,就会失去了立刻发现的惊恐气氛。对于渲染场景不利。
而若是先死的是小姐,那么男主的走向就比较多样化。要么会当场抑郁而终,要么会娶妻生子平淡贵一生后抑郁而终,要么就会功成名就名垂青史之后抑郁而终。
总之就是抑郁而终。
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故事,什么样子的桥段,似乎对于为了体现相思成疾和追求爱情的凄苦,总是会用到咳血的段落似乎不这样不足以展现凄美和悲情。
实在是俗套。
可是俗套的人也多。买账的也不少。大多看这种桥段书的都是小姐们,常日无聊,读着有趣。也没有几个如容小龙那样会去细细研究其中的桥段套路。像容小龙这样的,根本不是书铺里面的常客。基本都是白看。没轰走就不错了,还容的了吐槽?
容小龙也咳了血出来。
他感觉自己咳出了东西,虽然嘴里还有血腥味,可是喉头顿时松快了一些。充当了丫头或者书童角色的薛长老看了下咳出来的深红色血块,顿时松了一口气:“好好好,淤血咳出来就好,否则堵在心口发散不出去,还会拖延伤势。”
薛长老显然不打算去把自己套进套路的画本里。
他说:“那贺兰愿心狠手辣,下手几乎没留活口过。你要庆幸,他的弓箭上没有淬毒。——他是用什么伤的你?我看你的伤口,像是刀伤。”
“不是贺兰愿伤的我。”
容小龙说:“我去的不是贺兰府,既然进了凤台童子的底盘,自然是凤台童子下的手。”
当时他当然不认识贺兰愿和临安,他只顺理成章觉得,这两个年轻人是凤台童子一方的人,大概是手握实权一类的高级门人。他来寻的朱成良,又不是寻人,他并不打算现身闹出动静或者抓个人问说到底有没有人见到朱成良。
他当时真的是打算纯粹偷听。
若是凤台童子当真可通鬼神。那么朱成良这个事情他们一定会聊到。若是真的聊到,即便是寻不到朱成良,至少会确定两件事:第一,凤台童子真的可通神鬼;第二,慧箜师父的失踪和凤台童子有关系。
至于第三个,凤台童子是否真的长生不老,不能够算是当务之急。
当务之急,是要躲在暗处,偷偷听听些什么。
贺兰愿当时极其不耐烦,就在去请贺兰愿到贺兰愿过来,这短短的时间里面,临安已经又砸又闹了一场。
书房里面几乎成了战场。
这样的战场却没有两方交阵,只有临安一方,站在中央,看硝烟弥漫,他战鼓连连,随时准备在造一片狼藉。
就在临安再抓起一把毫笔要抛出去的时候,贺兰愿一脚踢开了房门。
他把跪在磁瓦上的婢女叫了出去。
用‘滚’这个字。
那两个婢女立刻滚了。容小龙偷偷着意看了一眼,果然婢女的裙摆上有大片的血迹,一定很疼,可是依然不敢拖沓,极其利索的退出了战场。
贺兰愿左右环顾打量这一切,容小龙没在屋顶上只看到两个头顶,贺兰愿的金冠在烛火下熠熠生辉。他讲话,从讲话的口吻来判断,他一定同时在做皱眉。因为他当时不管是语气还是动作,都很不善。
贺兰愿说:“有完没完?”
临安说:“没完啊。”
临安故意撇过脸不去看贺兰愿。似乎关系真的不怎么样。很像闹脾气的两个小孩。
贺兰愿说:“要闹回去闹,”
临安说:“我不。”
丝毫不知危险要来,还在做壁上观的容小龙感觉自己在看小孩吵架的现场,还在心里吐槽,看,这如幼儿的吵嘴,毫无新意。
临安似乎觉得光说两个字不够显示决心,还再转头,翻了个朝天的白眼。
容小龙以为贺兰愿还会说些什么,才够得上被请来‘劝说’的身份。哪知道贺兰愿也来一句:“随便你!”
就扭头扬长而去。
他是踹门进来的,力气很大,被踹开的门在他进屋之后因为惯性,又给半合上了。他又出门,又踹。直接把整扇门给踹翻了。那两扇雕花木门轰隆到底。吓跪了院子中提心吊胆等候的一群下人。
贺兰愿看也不看那些人,拂袖而去。
管家战战兢兢等候许久,只等来书房中终于丢出的一堆毫笔。
那管家被正正打中,欲哭无泪。
旁边那个负责去请贺兰愿的小厮哭哭啼啼说:“我早说了,请贺兰大人不行的”
那管家小声打断他:“快闭嘴”
小厮艾艾住口,过一会,又犹豫说:“不然,,,,,,请凤台大人来?”
管家只摇头。
看吧,也不怪容小龙,这贺兰府的两个人,在凤台童子的府邸大闹,如入无人之地,而且府中的下人甚至觉得,请来府邸的主人也无济于事这凤台童子,在信徒中看着风光,可是似乎真的如月小鱼的猜想那样,如傀儡一般?
容小龙还想到这,还不曾想到接下里的动作。
此时,他还没想到,别人已经想到。
又是一阵喧哗。是去而复返的贺兰愿。
他依然是刚刚的打扮,与此不同之处在于他终于有了弓箭。他大步过来,动作极其漂亮的抽出背后箭筒的弓箭,搭箭,弯弓。对准屋顶上的容小龙。
这一套动作飞快,别说目标容小龙,连那脚边下跪的下人都还没回过神来。
等到容小龙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只来得及看到贺兰愿伶俐的一只眼睛。另外一只闭着,在对准他。
贺兰愿似乎一直在等他发现,也似乎不怕他发现,否则也不会等到此时才放弓。
那支金色的箭羽对他破空而来。
薛长老说,贺兰愿心狠手辣,几乎从来不留活口。
容小龙就是他的‘几乎’的漏网之鱼。
容小龙的身体反应比脑子快,他本能的顺势从瓦片上滚了下去,避开了那支朝着他膝盖过来的弓箭。
贺兰愿很快就搭好了弓箭,依然是瞄准他的膝盖。
容小龙一下子就怒了,直接一个翻身就在屋顶上站了起来。
此时书房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闹过脾气的临安吵嚷出来:“还不杀掉他!!等什么?”
就是这一声,留给了他可乘之机。他瞅准贺兰愿眉头一皱的空隙,跑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那个他还瞥到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厮当时已经从腰带中抽出了软剑。
他听到临安大怒的声音:“你故意的!故意放跑他!你什么意思!”
贺兰愿说:“你既然说我故意,我就故意给你看”
临安大叫:“别以为他逃得过!”
容小龙当然很快发觉临安这句话不是气话。
他被发现的事情,并没有闹出什么喧哗,也没有如那些戏文中的被引来喧哗,人人都在尖叫有刺客有刺客,火把刀剑搞得整个府邸鸡飞狗跳。
其实如果真的鸡飞狗跳更好,这叫‘乱’,‘趁乱逃跑’就是借此而生的成语。
结果凤台府邸并不乱。他反而无法趁乱逃跑。
除了临安,其他的地方都是静静悄悄。
容小龙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有了戒备还是不当他是一回事。可是临安的那句话让他不得不警惕。他有点后悔,他的自觉已经告诉他他大意了。连不是人的朱成良都有去无回,他一个大活人,目标更大,简直就是个活靶子,也敢贸贸然往里跳。
他想到了当那个时候方卿和的话。
方卿和怎么说的来着?
“你将来是要去江湖的,江湖不忌讳初生牛犊,但是希望牛犊能够畏虎练会逃命的本事。横冲直撞送了性命说好听点是江湖热血,说难听的就是不知轻重不知死活。”
他承认了,自己是不知死活不知轻重。一个能够在京城边上和佛祖平起平坐的存在,怎么能够是个被小瞧的呢?
如今只能祈祷神佛,念在他不曾对上天不敬的面子上,请容许他全须全尾,功不成也身退。
他环顾四下。
他不知道躲在了哪个院子里。。这个院子无人,很是安静。但是越是无人,越是安静的地方,越容易搜查。
人越多越杂,杂就是乱,乱才能逃跑。眼下这个地方无人,无人无乱,他怎么逃?一片黑暗中,他心脏怦怦跳,似乎跳得太快了。很是彰显。
这个时候只要来个人或者来一只狗,就能听到他的心跳或者呼吸。
然后他立刻就没有逃命的机会。
他在别人的地盘,是他熟悉还是人家熟悉?这一点理智和清醒他还是有的。越有,就越害怕。
明明是一场秋雨一场寒的凉季。容小龙的身上却微微发汗。
凤台童子府的人当然不笨,很快就搜到了这里。
随着一抹烛光进入,很快就驱赶了一大半的黑暗。半明半暗中,有一个轻微的声音慢慢在移动。容小龙听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越来越近。脚步很稳,像是有童子功底的人。但是如果只有一个人,或许还能有一点机会。
他行走江湖以来,还不曾真正动过手,他手上连一件趁手的兵器都没有。他想到了和自己的第一次交手还是和安逸侯。
他把手缓慢按在腰间。这才感觉大事不妙:他来之前换了一身衣服,他是以防万一。他身上的那身衣服是陌白衣给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给陌家惹了什么麻烦就实在是不好。他换回自己的衣裳。这个想法是好,可是他腰间藏的勉强可以当做武器金叶子却也没了。
容小龙心中一直按压住的绝望这个时候迅速弥漫上了心头。
似乎是为了凸显他这个绝望本能的准确性,他眼前的黑暗随着一声帘子的拉开,被烛火驱赶。
他的面前,是一张被烛火映衬下的脸。
是个少年。一张如满月一样的脸,羽睫黑瞳,嘴唇殷红,他穿一身红衣。袖口绣着宝石的珠子做点缀。
他立刻认出了这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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