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再往西走是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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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帛狡辩“又不是故意的!!!——有人在骂我们!”
他讲“一想二骂绝对是在骂我们!”
月小鱼明显不信“谁会同时骂你们两个?”
谁会?还能是谁?
同时认识他们两个,还有过或者明或者暗的冲突的,就一个。
若离。
抱着这个坚信的答案。再次见到若离的时候,赵帛的态度很是玄妙。
他总对容小龙使眼色,又撇若离,再噘嘴。仿佛在无声的控诉若离你偷偷骂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打喷嚏了!
若离懒得理会赵帛的行为。在她的定义中,这种行为和赵帛之前所有的小动作都能归结成一个词鬼鬼祟祟。
或者狗狗祟祟。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词。
赵帛还惦记正事。
赵帛再次见面,仿佛当中间的过度都不存在一般,直下主题“方大人,真的没有说什么吗?”
赵帛说这句话的时候,肚子里准备了一堆的话,专门想来应付若离的含糊。
若离要是还是故技重施,他可不会再被激怒了。
若离这次并没有。
若离说“并没有说什么。”
赵帛险些要跳起来。
若离接着道“方大人知道容少侠和这件事情沾了边。说很好。”
赵帛傻乎乎问“好在哪里?”
若离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赵帛在若离那里得不到答案,又傻乎乎转头去问容小龙“好在哪里?”
容小龙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真相,无端被问,更加莫名其妙“我哪知道?”
两方都不知道。都一脸漠然相。在赵帛眼里看来,这两人像是事先说好的一样,在保守着什么秘密。
赵帛自从有了这个心思,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排挤了一般。
被孤立的滋味很是难受。于是赵帛本能地去寻友伴他往月小鱼边上靠了靠。浑然没有之前提醒容小龙堤防一二的自觉。
月小鱼这个时候反而是最平静最耐得住的人。
她说“凤台童子这件事发生也不是一时半刻发生的。第一时间太久了,第二,他们涉及之人也太多了。既然不是一刻就形成的,也其实不能指望一两天就能寻到踪迹的。”
是啊。官府多年都无法得到蛛丝马迹顺着源头斩获,他们这四个人,关起门来玩你猜我猜的,若是就能如此轻松把事情真相给找出来,这就不是奇案了。
而是烂文。
在退后一步说。那可是长生啊。多少人寤寐思服,求而不得的长生啊。那些凤台童子身边的信徒,哪一个不是聪明绝顶,哪一个又不是非富即贵?他们的难道没有如方大人的权势?没有如赵家的江湖势力?他们这么多年,居于凤台童子身边,都无法找到长生的真相。如今凤台已死,这真相不会比当初容易一分的。
只能等。等待契机。等待源头自己露出一根线头。
然后,就看他们中有谁,可以主动抓住。
现在只能肯定一点,对于其他长生者来说,凤台的死亡,必定不会平静。既然以往平静湖面已经起了涟漪,那就静观其变,等着涟漪把空气引湖心深处,勾出大鱼。
大鱼狡猾,垂钓者要有耐心。别当姜子牙,那可是上钩就死的鱼,不会有愿者的。
可是
对于赵帛来说,还有一件事情无法得到解决。眼下让他抓心挠肺,十分不安。
赵帛问“为什么容小龙参与这件事情,会很好呢?”
这种事情要是思考起来,引人疑虑的事情就多了。
尤其是联系到容氏的出身。
赵帛刚刚说完那句话就觉得不妙。
再一看若离的表情,就知道这后续事情的走向要坏事。
果然,若离凉凉道“容小龙?我本想细细问问,不过我想方大人应该是早就确定了。这才许你介入此事。”
“你是前朝南顺国师容氏后人?对于容氏我多少听说一些事情。我相信在场诸位,不会有人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吧?”
容小龙皱眉看她。并不想回应她。
若离没有看他,也没有希望他做出任何回应。
若离继续说“容氏精通占卜之能天下皆知。且号称可知晓神灵之意思。既然眼前这位少侠是容家的后人,那么不妨占卜一二,好让我们知晓,下一步该如何走?”
“若离!”赵帛一声呵斥,阻止了她接下来要出口的任何内容。
赵帛皱眉,他觉得若离此次过分了。
以他平日对若离的了解,若离并不是如此骄纵的性子,她很分得清场面,所以方卿和才放心教她处理一些事务。可是今日,她过分了。
——不错,在场的人确实多少都知道容氏。
容氏通神,精通占卜。
卜卦能力世代相传。一代只传一个后人。眼前容小龙,大概已经家族最后一个后人。这灵力大概会落在他身上。可是容家为何只剩下他一人?
因为容家灭门。
容家灭门原因说来复杂,有罪论无数,无罪轮也可。可是无论有罪无罪,和这眼前容小龙又有什么关系?他出生之时容氏灭亡,不曾享受过容氏泼天的富贵,也不曾为此得来任何福利。而眼下,却要为此去承受来自胜利一方的奚落不成?
更何况,容小龙若是真的可以占卜,不该立刻占卜到那现在位于北荒大地上的财富吗?容氏当时意思可是震动朝野,天意说,那些财财宝,那些地基,只属新朝。
隐没黄沙之下的前朝黄金财富,遗留民间的世家后人。这样的组合,想想就激动。简直是珠联璧合。
赵帛从小听书无数,眼下脑中已经有了一出惊天动地的本子。待来日有了空闲,洗手焚香,细细写出,寻一个靠谱说书先生说个三天三夜。必然场场爆满。财源滚滚。
他想到此处,又觉得自己没有出息这靠着说书而来的财源再如何滚动,能有那北荒地下如黄沙般滚动的金沙值钱吗?
所以,综上所述,他还是非常希望,容小龙能够继承那容家占卜的灵力的。
有着灵力,还可以帮他占卜一下神偷所在。省心省力许多。
赵帛胡思乱想,脑洞飞升。眼看四人无话,就要不欢而散的时候。门外卫华进来禀告。
说薛长老来访。
赵帛脱口问说“哪个薛长老?”
卫华说“丐帮没有第二个薛长老。”
赵帛反应过来,但是还犟嘴“丐帮现在也没有薛长老。”
卫华懒得和他计较“反正就是薛长老来访。”
卫华看一眼一边沉默的容小龙,说“薛长老说,他是为了容少侠而来。”
赵帛终于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他怎么知道容小龙在这里?”
卫华心说他如何知道,等薛长老来了直接问不就明白了。但他还是想了想该如何回答“因为他是薛长老?”
这回答的令人服气。
赵帛看了一眼容小龙,到底还是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要见吗?”
容小龙之前不告而别,还和他不欢而散。如今是否要见,他却看了看月小鱼。他没忘记当时薛长老转述的话。丐帮弟子亲眼所见,瞧得真切,如今薛长老若是再见月小鱼活生生在他面前出现,难免会起疑虑之心。
再者,他也不知道,薛长老是否和不予楼接触过。他若是见过那位贺兰愿,那么他会不会也见过被贺兰愿钳制过的月小鱼呢?
他思虑乱成一片,还未理顺,他就被胸口伤口传来的痛感给打散了思绪。
赵帛马上道“不见了!”
开玩笑,这还只是听个名字就引得伤势复发,若是见了面,岂不是要吐血三升?那闫大夫瞧见,只怕又跳脚发怒。
卫华接到赵帛示意,犹豫片刻,看一眼容小龙。
容小龙喘息一会,平静下来“我见。”
他不再看月小鱼,说“我单独见他。”
他坐在月小鱼前方,若离对面。他起身时候,正好接触到若离投过来的一眼。
他没看懂这个眼神的意思。
卫华安排引路,引他到赵家的花厅。
花厅前有一处石砌的空院。真的是空院。院子里空空荡荡,除了凹凸不平的石板什么都没有。
他从雨廊下走来。
花厅口的柱子上立着一把伞。有水顺着扇面顺流而下,很快积会成一汪水汪,填满了石板上的凹坑。
空院中的凹坑已经都被雨水填满,雨水滴答落下,落在水坑中,落在凸起处,形成不一的雨声。很是特殊。
卫华说“这里是听雨堂。家主平日待客之所。”
家主指代的是赵小楼。
赵小楼不再,这里就成了少庄主赵帛待客的所在。
容小龙点点头,感慨一句“不知何时下的雨。竟然没有察觉。”
卫华说“适才。雨落得急,薛长老而来都没有准备呢。”
他指引花厅方向,就止步了。
容小龙于是一人独往。
衣衫湿了大半的薛长老在花厅独自一人磕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赏雨。手边堆了一堆的瓜子皮。
容小龙一时之间无法根据这堆瓜子皮判断薛长老等候的时间。
“久久等了?”
薛长老听到声音,瞥他“不久,瓜子还没磕完呢。”
薛长老的态度,似乎已经把之前的不快给忘了。看着也不像要来计较他不告而别的事情。
但是容小龙很汗颜。
他紧张的有些口舌发干。
他抿嘴。觉得唇上有了轻微刺痛皮屑。
薛长老说“坐呀。别客气。当自家。”
容小龙“”
容小龙坐下了。手边的茶摸起来还烫手。大概真得没等太久。
那就是薛长老瓜子磕地太快了。
薛长老很快把手心的瓜子给磕完了,他拍拍手上的碎屑,看容小龙小心抿了一口茶。
他才道明这次的来意“容少侠之前让我帮忙找的小和尚,有线索了。”
容小龙一下子震惊了。他反应过来后,立刻感到了害怕。
有线索,不代表一定是好消息。
在这些天经历的所有事情里面,几乎没有一件事是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好消息。尤其是薛长老带来的。他开局就不利,以至于直接影响了下一次的表现。
薛长老看他紧张,担心他伤势,立刻安慰“是好消息。”
这有被安慰到。容小龙立刻放松一些。
薛长老说“丐帮弟子打听到,那位小师父是在烟火大会那晚离开的淮城。算一算时间,只怕当时离开淮城的时候,白塔寺的其他僧侣们还尚未发现。”
也就是说,在不必小和尚一个人忐忑又孤身地返回白塔寺的时候,慧箜小师父就已经离开淮城了?
容小龙不明白“他为何离开?”
这一点薛长老也不知道“只见那小师父出城,并不曾知道为何。”
“孤身吗?”
“孤身。”
薛长老说,他又不确定“当时出城进城之人极多。而且丐帮弟子也并未用心留意。他只记得一个小和尚出城,并没有仔细留意他身边是否有相伴之人。可是即便是有,当时只要被人流冲的散一些,就不会容易分辨。”
薛长老说“所以只能确定,那位慧箜小师父,是独自一个小和尚出城的。至于身边是否有俗世之人,不确定。”
出家人,一向给人独来独往或者成群的印象。鲜少会见到一个出家人身边跟随俗世人,即便是居士或者俗家弟子,那打扮即便也很好和老百姓区分开。两个小和尚很好认,可是若是一个小和尚一个旁人,就很难产生联系了。
事到如今,容小龙也只能确定一件事情“慧箜小师父,当时是平安的吗?”
这点薛长老可以确定“平安的。”
容小龙松了一口气。他觉得心中一根紧紧绷住的弓弦忽然就松懈了下来,他发笑,说“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他感觉自己手背上有冰凉的水珠滴落,接二连三。他一开始为这水珠的来历感到困惑,还抬头看屋顶,难道是漏雨。见屋顶完好,茫然触脸,才发现自己已经落泪。
他看到薛长老复杂情绪的面容。觉得不好意思。他胡乱擦脸,抹去脸上泪珠。他还是在哭,眼泪越流越多“不好意思我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听到好消息过”
这是第一个。
他还记得诚安禅师说,慧箜明年就要启程去云游修行了。
他当时问,去哪?
诚安禅师说往西走。
他讲往西走是西奥。
诚安说再往西走。
他问再往西是哪里?
诚安不知道,胡乱讲的许是西方极乐。
不对。再往西走,是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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