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误会这件事情又巧合又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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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观的朱成良眼里。那个时候的凤台童子和疯了没什么两样。还不是简单的疯,是举止癫狂,易喜易怒,令人无法捉摸。令鬼也无法捉摸。
朱成良久久没有回神。他不可能那么快接受刚刚还是一脸乖巧微笑的小孩模样的凤台,一转脸就变做如此疯魔模样。
倒是看那贺兰予,依然镇定自若。除了他渐渐溃败的笑脸之外。
容小龙听到这里,倒是觉得这凤台童子的言行很是熟悉。
——这不就是临安吗?
临安也是如此疯魔,性情异变,大悲大喜,令人捉摸不定。
若不是想法实在荒唐,他都想着临安是不是凤台亲生的。好大一定绿帽子。
但是太荒唐了。
最多解释这临安是凤台带大的。
可是也不像。
他不是没亲眼见过临安对凤台的态度临安连凤台和贺兰予谁年长都不知道。估计也不曾真的称呼过凤台或者叔叔。
但是两人脾性竟然相似到如此地步。
也只能说,温良各有各的温良从容。而疯癫都是相同的。
容小龙听了开头,自然要继续往下听“那后来呢?”
“后来啊”
后来肯定是不欢而散,贺兰予当场拂袖离去。朱成良理解,任何人被如此打击,定然兴致缺缺,这乘兴而来败兴而去的滋味,唯有切身体会,方知其恨。
留下凤台童子依然张狂大笑,他笑得很久,很大声。但是整座贺兰府,没有一个人敢过来看看究竟。凤台童子的笑意截然而至,是在贺兰予完全离开这个院落之后。
那笑意来的突然,去的也干脆。仿佛有个开关,在命令凤台童子,‘笑’,‘停’。
他像个木偶。
死死盯着贺兰予最后消失的拐角。
朱成良没有去看凤台童子眼中到底和何种愁绪,他忙着跟上贺兰予。总归凤台童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总在凤台府里。可是这贺兰予,可是要‘去死’的。
于是赶紧跟上。
贺兰予并没有离开凤台府。
他到另外一处院落。装扮精致风雅,满地铺着白石,种着矮松,聚集流水,有潺潺悦耳。连院落屋舍,都可以以竹和茅草搭救。
还养了白鹤,孔雀在园中施施然散步。
颇有一番贵气的田园之乐。
在朱成良眼中,这个小院,颇为合适金屋藏娇。
且是才女。
非那种孤高冷傲六月寒的才女。目空一切,只对一人春暖花开。方得美意。
而令朱成良意外的是,这其中所藏,却并非娇儿。
乃是高僧。
到底是谁,朱成良却无法得见。
因为是高僧啊。
他连生前修行的白塔寺都无法入。和高僧所下榻的雅苑自然也无可近前。
他只听一句贺兰予道“小师父”
贺兰予年轻。他唤小师父,比如此僧人年纪极轻。
而且朱成良知道,慧箜师父可是而立之年啊。
容小龙却告诉他“你可知道贺兰予为何想死?”
朱成良说“好日子过得不耐烦了?”
说得对。容小龙点头,应对了他的胡诌,道“他确实好日子过得不耐烦了。因为他长生不老,不老,也不死,实在是无趣了。”
容小龙解释这一切是有原因“以贺兰予的年纪,他可以称这在世任何人,为小辈。”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而立之年的慧箜。
朱成良不知道这一层,懊恼万分。
“我原本寻思跟着贺兰予,纯粹是因为好奇太盛的缘故,想着一个人想要死,为何如此期待,还欢喜雀跃?那死不死很容易?一摸脖子一刀心口的事情。又有何可难?可是看他态度,又像是在他身上,能死是一件多么不易的事情。我实在是感到奇怪,又好奇地不行,我才跟了他,想去一探究竟。”
可是即便是好奇心旺盛到不行,却也只能远远跟着。看着贺兰予在第二日的时候,两手空空和一个僧人模样的人出了城。
贺兰予换下了朱成良初见的时候那一身华衣锦服,尽量素雅到极致。混在进城的慢慢人群中出了城。
那进程的人群极其多。好几次冲散了贺兰予和那个小和尚。朱成良并未受到影响,却也只能远远近近跟在贺兰予的身后。
贺兰予出城,露出明快笑意。他身材高大,挺拔,一双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朝着远处的僧侣挥手,带着露出虎牙的笑容。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笑起来更加像是不到二十岁。
他如此快乐。
就像一开始眼睛闪亮的对凤台童子说他可以死的时候的笑容那样。圆满而充实。
他明明在走向死亡。可是朱成良看着,仿佛他面前的,是一片通向极乐的路径。
贺兰予对于周遭的事物,有一种极其诡异的契合。他穿着华服锦衣出现在凤台府的时候,他俨然就是一个贵族公子。他如今穿着素雅出现在无人的郊外,却又多了一种江湖人的英气勃勃。这两者的内外融合冲突,在他身上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小师父在往西走。
西边方向,太阳正在落山。贺兰予朝他奔去,“小师父,我们要一路往西吗?”
他叽叽喳喳,真的像一个充满好奇心对江湖充满向往的年轻人,他不停地发问“小师父,西边是什么地方?”
起初朱成良还能听到僧侣的回答“往西走是西奥。”
“再往西呢?”
“再往西是西海。”
“那西海的那边呢?”
朱成良距离他们好远。已经听不到了。夜晚渐渐来临,夕阳落下去的很快,几乎在落日没过山头的一瞬间,寒气都立刻席卷了大地。
朱成良背后的城门缓缓闭合了。此时朱成良的西边,是一片鬼影重重的黑。
这些事情,发生在朱成良和容小龙分开的第一天。
那个时候,容小龙还没有开始担心。若是这个时候回返,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可是朱成良没有回去。
他到底有些怀疑,这个和贺兰予一同离开淮城的僧侣身份。
于是他回了一趟白塔寺。
同样进不去。
于是在寺庙门口等。
等到了半夜。
只等到了不必小和尚。
不必小和尚看着是偷偷溜出来的。
夜深露重。他还穿着单薄的僧褂。他一路走到下山的必经之路的路口。不停地张望。他还举高手上的灯笼,拼命照亮。
什么都没有。
那灯笼中的烛火发出的微弱光芒,只叫朱成良看到了不必小和尚扑梭梭落下的眼泪珠子。
不必小和尚抹一把泪,泪继续掉,又摸一把,还是掉。怎么都擦不干眼眶不停涌出来的眼泪。不必小和尚在寺外等的发抖,等到灯笼里烛火熄了,还是在等。朱成良起初觉得,不必小和尚是在等失踪的慧箜师父。可是又想到月小鱼的七日之约,他又不确定眼下不必到底是在等慧箜还是在等容小龙和月小鱼的回信。
朱成良叹息。看那寺庙门口缩起来的小小一团,再也迈不出那要下山的脚步。
于是朱成良陪着他等。
等到不必蜷缩在门口睡着,等到天亮,不必被开门的老和尚发现。不必此时已经是满脸通红,浑身烧的滚烫。
白塔寺里面一通忙乱。
朱成良第一次觉得自己无用。
他半夜时候已经察觉不必不对劲,借着月光都能看到不必边睡边抖。却无能为力。他高呼,无人听到,他企图摇醒不必,却也是枉然。
朱成良本能想到下山去寻容小龙。容小龙哪怕上山时间不够,也可以顺便带一个大夫上来。
于是先下山。
彼时,容小龙在凤台府,刚刚飞身躲过贺兰愿的凌空一箭。
同时,回返的朱成良面对人去屋空,目瞪口呆。
双方同时认为自己被放了鸽子。
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的。又巧合,又狗血。
朱成良扑了个空。再三确认了容小龙连人带包袱都不见了。只要原路返回,继续无用功的守着已经发热的不必小和尚。
他等很久等到傍晚,才听到两个出门的小和尚聊到不必,说无大碍了。
朱成良这才放心下来。
这一放心,就放得令他怅然若失。
朱成良慢悠悠下山,跟着那两个下山采买的小和尚一起。看着两个小和尚一边赶路一边聊天,一边还要忙着嬉笑打闹。
他想起一日前他和容小龙月小鱼一起下山的时候,两人一鬼。容小龙一边和他聊聊,一边和月小鱼聊聊。忙的很,就这样一边走一边聊,倒是不觉得下山路那么长。
可是他刚刚去而复返的时候,却觉得这山真高,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他明明是个鬼,没有气喘吁吁的可能,却依然能感觉到筋疲力尽,了然无趣的滋味。
朱成良听了一路闲聊。小和尚们叽叽喳喳的,说着有的没的。朱成良一边听,一边笑话他们什么事情都要大惊小怪,一边笑话,一边还是听。到了山下,小和尚进了城。反而是朱成良停住了脚步。
他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别人是孑然一身。自己是截然一鬼。
天下之大,黄泉路远。连个带路的都没有。
容小龙听到这里,倒是很想产生一点内疚,可是内疚的感觉是会让心口疼痛的。这一点,他已经疼了好几天了。于是就没了。
容小龙只是说“那你后来怎么又回城了?你如何找到的我?”
这个问题并不复杂,却反而令朱成良吞吞吐吐起来。
“这个嘛”
朱成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他亲眼见到的事情。而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当事人就出现了。
月小鱼终于找到了躲在这里的容小龙。
“你在和谁讲话?”
月小鱼问他。
“是刚刚在屋里的吗?是你对着发脾气的那个鬼吗?”
月小鱼淡定的态度,吓了不明真相的朱成良一跳。
“什么情况?她知道她知道鬼?还是知道我?怎么回事?”
朱成良语无伦次。倒退了三步远拉开和月小鱼的距离。
容小龙纹丝不动,用余光瞥到朱成良举动,他对月小鱼说“你吓到他了。”
月小鱼脸上也不见什么内疚,反而笑出来“那真是抱歉了。”
若是朱成良这个时候是人,大概早就脸色大变了。
偏他是鬼,只能做惊恐状。
他不过是一两日未曾来,这是怎么个回事?怎么天翻地覆了?容小龙除了被贺兰予的儿子给伤了,除了凤台是个疯子,还发生了什么?
不会脑子也给伤坏了吧?
朱成良指着容小龙说“你怎么什么都说?你告诉他你能看到鬼了?你真的什么都说了?”
朱成良不可思议“为什么?”
容小龙解释“不是我说的”
朱成良不听他的解释“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你怎么可以如此贸然告诉她这些事情?我可是亲眼看到她”
关键之处,朱成良反而哑然,他看容小龙,又看默不作声做旁观的月小鱼。
不知道从何道来。
晚了。一切都晚了。
朱成良一脸焦急和绝望“你可知道,她不是人我亲眼所见的”
朱成良尚且不知此时到底是不是把他所见和盘托出的最佳时候,故而犹犹豫豫。
“这事说来话长我不知道如何讲”
朱成良不知如何讲,容小龙知道。
“我来讲。你失踪后,我不放心,夜闯了凤台府,着了道,差点害死自己,同时害死了别人。最后我到底是逃了出来。逃出来后,我被丐帮薛长老所救。我无法让薛长老寻你,只能求薛长老把她护住。看她无恙。因为我怕临安对我下追击令,寻不到我,去迁怒月小鱼”
“薛长老就去了悦来客栈。也扑了个空。之后,有丐帮弟子看到贺兰予的家生子贺兰愿杀了月小鱼。一箭穿心。可是等到目睹这一切的弟子回去报信,返回后却不见了尸体。我不信这些,于是和薛长老起了冲突,负伤回了白塔寺,遇到了等在那里的月小鱼。”
容小龙讲述到这里。既没有看朱成良,也没有看一眼月小鱼。
他像个于此毫不相关的旁观者。
声音又冷静又温柔。
“我看她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活生生地在等我。我就放下心来。然后我就失去知觉。醒来后发现我在这里。救我的,是此前和我仅仅有一面之缘的一个江湖朋友。”
故事走向到这里,还算是简单明了的。
即便有很多巧合,但是依然还是简单明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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