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十五年岁月流转凤凰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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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朱姓的皇室,似乎有不少寿数寻常者。
皆是壮年崩天。留下年幼皇子懵懂登基。
当年远安帝如此,留下永昭帝。那个时候尚且还有元后支撑,再次垂帘。
而顺和帝那边,在位十五年,登基的皇子当时也还不到议论婚嫁的时候。
尚且还不到十五岁的储君,尚未从国丧中恢复过来,又被推上顶峰位置。那种感觉,只要登高望远过得人都可以有所体会。
耳边风声鹤唳,张不开嘴,因为会灌进冷风,动弹不得,因为四面八方皆是冷雨,甚至不敢高声,因为‘恐惊天上人’。
不敢走错一步,因为双脚不曾踏地。也实在是不敢,不敢往下再降一分,也不敢去渴望那边徒弟。因为周围风声飒飒,稍微不稳,就是万丈深渊。
这个时候,手边就很想有些什么。
哪怕是一株顺着山壁攀岩而上的老藤。
这藤蔓青青,不如扎根稳稳,顶天立地的大树。
这蔓藤柔软,不如砖瓦砌成的城墙。
但是藤蔓同样扎根深深,岁月过迁之后,也是老藤盘根。藤蔓能攀爬多远,取决于它所依赖的攀附之物有多高。
有的庄稼人看到自己家屋子长出老藤,或者新鲜的树便生了藤蔓,一般有远见的老人会把藤蔓给当场揪掉的。
因为不能小瞧这种看着没骨头的植物。
这种植物,活的久,长得快,一点水就能生根,一点阳光就能攀岩。而且见缝插针,迎头直上。它可以扎根在墙瓦中间的定点泥土中,也可以在大树的裂口出吸取水分。
天长日久,它会让老屋摇摇欲坠,也会让老树枯竭如死木。
所以有远见的老者,见到这种看着无害甚至有点可怜可爱的藤蔓,基本都是不留情的。
唯有不知锄禾日当午的少年少女,才觉得那藤蔓无害,觉得那枝条柔软,绿叶新鲜,攀附新墙,生计勃勃至于,还能带来诗情画意。
至于新藤变老,屋墙坍塌那天,可能还早。
藤蔓多少年?人活又几春呢?藤蔓又不着急。
容氏也不着急。
顺和帝强势,立下了不许后宫干政的国规。他虽然在那个时候帝后离世孤立无援,为了稳固皇位接受了迎娶重臣之女为后的决定。
但是也在婚书成立之前,立下了个这个国规。这要感谢成安帝和明和皇后。先帝先后离世之前,留下了若干空白的奏折。盖上了帝后的龙凤印。以表示日后若是有新任国规,可推脱给成安帝和明和皇后。
所以直到现在,南齐的臣子和百姓都以为那条后宫不得干政的国规是成安帝为了制约明和皇后而立下的。
而事实上,明和皇后真的没有干预过任何朝政。
她只是一朵成安帝的解语花。
抚慰成安帝的悲情,宽慰后宫的冷寂,抚养未来的太子。除此之外,她甚至没有想过为了自己的母家争取过一丝的荣耀。
即便是她当时早已经贵为的皇后。
即便是成安帝当时都承认了她的母仪天下。
即便是她当时已经得到了后宫的臣服。
于是人人都称颂一句她为‘贤后’。
直到明和皇后和成安帝双双离世。
颜康这个时候笑道“容公子如今是不是以为发现了两国开战的真相?”
他抬头看了容小龙等四人一样,笑道“几位,是不是也是如此认为?认为说,南齐和南顺的斗争,根本就是祸起容氏两派的争夺?”
容小龙不语。
倒是一边的若离道“难道不是如此吗?”
杨康大笑。小的四仰八叉,几乎要仰面摔倒。
他笑了很久,笑道感觉立刻二楼的住客都要被吵醒,然后丢下来一只靴子让他闭嘴。
但是却没有。整个大堂,依然是空空荡荡安安静静,只留杨康的笑声刺耳无比。
容小龙不仅疑惑“这到底是多么凶险的迷药,居然已经到了后半夜还效用无比?若是有的客人第二天要起早赶路,岂不是要误事么?”
他胡乱猜想这番。
也算是心大的很。也不想想,这颜康杀人都不眨眼,若非这屋中无其他的亡魂,他甚至要怀疑颜康说迷药一番是假,全部不留活口才是真的。
楼上客人连同妞妞都睡的昏沉,浑然不知自己之前徘徊生死关头。
对于颜康的笑声唯一有反应的,是那一家三口。
那个老头也无甚动作,一缕佝偻的魂魄在门口依然做着抽烟的动作,浑然不理颜康的放肆之类。
倒是那一家人,孩子在哭,女人在骂,男人呢,在咬牙切齿跳脚逼问容小龙什么时候帮他们伸冤报仇血债血偿。
这可是太不符合老百姓的想法了。
毕竟当年陈大状那边叙述的故事里。那个白罗海犯下命案,为了一盆奇花杀了人家花家一十六口,那家主母也是跑到了容和的面前去告了一状。请求伸冤而已。
并没有什么类似接近于江湖人的想法,什么血债血偿。
起码应该托付他报个官府,锁定一下嫌疑人嘛。这般口吻和急切,听着就好像已经一早就笃定官府的人不会理会一般了。
颜康那边笑个没完。
容小龙的耳朵又是哭声又是骂声又是笑声,已经呱噪的不行。
他眉头从头到尾就没有松弛过。
他忍不住打断道“难道不是?”
颜康不理会若离的‘难道不是如此’,但是对于容小龙的‘难道不是’倒是分外买账的。
颜康说道“我并不知道。”
容小龙几乎要气到翻白眼,那边若离已经白眼翻完开始吐槽“那你到底在笑什么?”
颜康老实道“我当然要笑我寻到了容氏的人,我很快要知道这一切真相了。”
颜康脸上挂着诚心实意的笑意,他微微把身体往前倾,目光如炬,衬地比眼前已经微弱如豆的油灯还要闪亮“容公子,你双目奇特,可视鬼怪,而容氏又有可通地府追魂索命的本事”
他话说一半,但是容小龙已经听明白了“你想让我去地府问问我的族人?”
颜康笑道“不错。我寻思,这人间应该已经见不到容氏的魂魄了。否则,容公子在这江湖幽幽转转,不该是如此懵懂模样。”
颜康说“只要容公子见到一位容氏先人,一切谜底,一切无知,一切不解都可得到昭示。容公子,那才是你开天辟地的开始啊”
他语气急切,前面说话的时候带着诱惑和煽动,后半句,又有些卖关子的意味深长。他故意话说一半就是不露个全貌,感觉就像在钓鱼,引容小龙这条鱼上钩。
但是如果容小龙真的是鱼,那他向往的也是江河湖海,跟那鱼钩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容小龙不懂“开天辟地?”
颜康立刻道“难道不是?当年不管是齐顺还是南顺,容氏之所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皆是因为有了开国之功。当年容氏先祖,纵然有开国之能,若是未曾遇到开国君主,那么他的能力岂不是不见天日?这人既然身负重才,也要有伯乐牵引。这叫天时地利,有了天时地利,最后才能轮到人和。”
容小龙哭笑不得“开国君主?颜大人难道指的是隔相江对面的北凰新朝?”
颜康道“正是。如今北凰新朝,恰恰就是容公子的天时地利。”
颜康是什么心思,如今倒是明了了。
说白了,他想要复制当年康氏的荣光。
容氏当年来到南顺,是跟着开国的国母元后而来的。而康氏之所以有当时世袭鸿胪寺和经营皇商的地位。也是因为康氏太祖是元后的手帕交。
这一切的相识,都发生在南顺建国之前。
而等到南顺建国之后,容康两家,就有了所谓的‘开国之功’。这种开国之功,不是随意什么重臣功勋可以比拟的。
即便是日后两家子孙不孝,无能混吃,也是几世的荣华富贵。就算是翻了惊天罪孽,也有免死的恩德。毕竟人家的恩和功,对的甚至不是皇室,而是整个一国。
颜康的想法十分的丰满。
可惜现实很骨感啊。
既然是天时地利与人和,那么撞大运的可能才是重点,有的人有这个运气,不用在上赶着去,老天爷都要给你做个鬼打墙硬要你往上撞。哪怕是不出门躺在床上混吃等死,老天爷都要带着好运气砸门给你丢金砖。
而有的人死活要等,死活要抓,老天爷会把到手的金砖给变成一条泥鳅,滑溜溜的,就跑了。
现实看来,颜康并不属于老天爷强行塞饭的。
他的好运气,大概已经用在了年少存活和衣食无忧长大的时候。
可是容小龙说“颜大人应该比我清楚,这北凰,应该已经建国了吧?如果说十二年前我容氏先祖投身地狱门的那年北荒黑云压城三日,导致了北荒做了绿洲。那么那个时候算起,南顺的那位皇子趁机抓着这种所谓‘天意’和‘天恩’来煽动民心作为开国根本。那算算时间,也过了颜大人所谓的天时了吧?”
容小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态,或许是为了有点抱歉?所以他甚至带上了一点为难的情绪。
再说道“如今北凰早就立国。再去讨个没趣吗?”
他话说的算是含蓄。
说白了,应该更加如此表达哦,人家水深火热,在荒漠求生的时候,你在西奥的贵族家里平安长大。虽然并不会怪罪他,迁怒他,毕竟当年颜康也算是个少年,能够自保存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是在他长大之后,已经为西奥的官员了。他甚至更改了姓氏,做了半个西奥的人。
日后相见,虽然不算是和睦,好歹,别兵刃相会就行。其他的,就不用强求了吧。
人家最为苦难的时候你不曾来,那么在人家站稳之后,也被攀附了吧?
容小龙也是如此道理。
不管是当初到底两国战乱起始是什么,不管南顺兵败灭亡的原因是什么。
当年容白投靠南齐老皇子就是事实。这个事情,就连当年的老皇子,现在的宝成帝都不曾否认过。
他甚至不曾否认对于容氏的斩草除根。连当年看着表面上没有参与过战乱,或者说,甚至南齐战胜有功的容氏都没有放过。
累及了两边容氏。
而容小龙和若离,出身尴尬。甚至不能够证明,自己到底是那个国的容氏出身。何况,这颜康,是实打实的南顺康氏。那就更加无语了。
倘若容小龙和若离都是南齐的容氏这边,虽然表示容白投靠南齐的罪名不用归结于他们。可是他们面对康氏就无语了。
如果是南顺的容氏。虽然可以面对康氏,可是北凰那边,就不用去了吧?
容小龙一番内心争斗的时间,有一股风吹开了客栈大堂闭合的窗,冷风灌入,吹灭了他们面前桌上唯一还在挣扎的一盏油灯。
大堂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只听到面前颜康声音幽幽道来“容公子怎么就不曾想过,我就是故意拖延时间呢”
容小龙等人一愣,又听黑暗中声音再起“北凰开国,不外乎如是。我不信他们拿到了北魏的国库宝藏。即便是拿到了,又有什么用处?没有开市,没有交易,没有几国往来,那手里的珍珠黄金也不过就是一箱子废铁。隔相江水滔滔不绝,当年甚至不知道何时才会平息。可是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少年,即便是听到了北荒做了绿洲,我也还是个年轻人。我替西奥瞒住了这个消息,就表示,我能够等。瞒住消息这个事情,是北凰欠我的人情。”
杨康慢慢悠悠说道“更何况,容公子怎么就知道,我只图这一番的开国?怎么就不图落叶归根呢?”
容小龙一愣。
“所以你不曾提过,要带我过江去往北凰?你原本就没打算让我去北凰?你是想让北凰的皇子回来?”
容小龙愕然“你想要再度开战?让北凰的那位皇子夺回南顺?”
黑暗中,只听到颜康幽幽声音带笑而来“十五年过去了,即便是当年烧成荒山的凤凰山也再度开了花朵,而当年南顺的臣民依然未曾忘记旧国,福州的海船还依然停在海防之上我听说顾大人当年为了保南顺百姓安危,三度自刎,十五年了只怕那伤疤都未曾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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