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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工地,人潮齐动,热火朝天。
人们干劲十足,大有农业学大寨的冲动。
唐天扫视人群,他在找人,在找个能给他送信的人。
他记得。
吴正派人混进码头充当细作,并且吴正也扮成送粮人一起混进码头,为此,高宠亲自带队清查过细作,尽管如此,难免还有不查之人。
果不其然,发现了!
唐天在码头旁边搬砖的工地,发现几个行迹可疑的工人,猜到是吴正派来的细作。细作也好查找,他们大多是青州城里人,地道的山东口音,而且他们大多是近期参加工程兵,便于识别。
唐天宛若常日,不动声色,嘘寒问暖过后,不急不忙地站在高处,清清嗓子,像大干部一样,高高地抬起手,喊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马上入冬了,大家加把劲,在入冬前把房子和田园建好,每人加发十斗米。”
十斗米!
唐天的话如同一颗炸弹,引起一片哗动。
众人皆是面露喜色,跟打了鸡血一样,手上的活计快了许多,干劲十足,大有创出一番伟业之举。虽说众人都是军士出身,但是他们也有家小,自然希望家有余粮,而且当下,粮食才是硬通货,比银子管用。
消息一时间不禁而走,成了码头最热议的话题。
唐天没有理会众人的热议,转身查看另外几个工地,略作交待,最后只身前往青州城。
青州城内少了码头热火朝天的干劲,不过大家热议的事情,就是移民公主岭。
青州知府下了公告,凡移居公主岭城者,一律赏银一两。
城内的流民早已走得所剩无已,闹得找到东家的流民也是人心慌慌。
有些良心的人不愿意离开东家,毕竟东家在自己最危难之时,给了自己一口饭吃,不至于让自己流落街头。流民百姓都是穷哈哈,讲究情义,知恩图报。
当然也有例外,有些流民被东家强卖强买,主仆关系恶化,暗地里想着如何离开东家……。
唐天进了青州城,感觉城市里一种暗流,流民带动百姓思迁的暗流,当然,暗流之下,影响最为明显则是商家。
城内大大小小商家掌柜看到唐天,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相互奔走相告,自认为能跟唐天关系不错的商户,不约而同跟着唐天到了太合烧鸡铺。
烧鸡铺内王远惊讶地看着唐天。
同时,他又看着唐天身后接踵而来的商家掌柜们,又惊又喜,又是胡涂了,真不知从天而降的唐天又搞什么飞机?
唐天看着王远的表情,知道王远不明白,可是他知道,烧鸡铺生意同众商家一样,差得不能再差了,铺子里除了伙计,就是王远了,没有一个客人。
里里外外二十万人离开青州城,对于所有商家来说是一场灾难,以前就连棺材铺门前都要排队,现在怕是门可罗雀了。
商家的掌柜们越来越多,一时间坐满了铺子,还有人站在外面,众人都静静地看着唐天,目光中带着期许。
唐掌柜可是青州城里有名的一根刺,总是在危难之际带着大家度过难关,几次带着大家霸市,就是为了给大家减少税赋,开办美食节,增加大家收入,然然成了大家的主心骨。
终于有人隐不住了。
“唐掌柜,你看看,现在大家生意难做,你快想想办法?”
做布匹生意的李掌柜起身问道。
唐天看着一脸急切的李掌柜,轻轻抬手,示意他先坐下。
老李对他不错,一直以来,布庄对自己服装生意给了大力支持,而且都是赊账经营,可以说是战略上的合作伙伴。
其他商家看着唐天的手式,一脸苦相地看着唐天。
“各位兄弟朋友,大家同在青州经营生计,为了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有口饭吃,我也是一样,也听说青州的情况,这次回来,就是要告诉大家一个好的消息。”
大家听到好消息,各个喜上眉头,如现唐天就是一座金山银山。
“唐掌柜的,你快说说!!”
“你们也看到了,现在烧鸡的生意也是异常艰难,我想大家也是一样,这几日,我在公主岭做了调查,决定在公主岭开设分店。”
不等唐天说完,有几个掌柜的急了,众人也乱做一团,大致都希望唐天一定想个办法,他们也要跟着唐天一起去公主岭做生意。
唐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今天来到烧鸡铺都是青州城里的小商家,真正的大族稳如泰山,城内的粮商、铁商、盐商、经营马匹的家族都没有出现,至于说经营青楼、赌场、私场的家族更是无人问津。
八大家族无人前来。
看来八大家族应该同青州知府达成协议,坐等着就地起价,发笔横财。
几十万人的吃住行,那可是笔大生意,完全可是填满八大家族的味口。
见财起议是人之常情。
唐天没有责怪八大家族,反而更加同情眼下的小商小贩,他们就是最底层的小商户,靠得就是八大家族残羹剩饭讨生活。
他一口答应,并让王远作好登记,明天派人前往公主岭联系商家落户之事。
其实,商家们都是人精,不用唐天推引,也会在公主岭开店经营,只是他们对公主岭的时局不放心。
主要担心金人、青州府会打击公主岭,众人都跟老狐狸一样观望。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们害怕官府清算。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们都懂,谁也不想出头,带领大家离开青州,大规模的离开一定会招致官府不满,到时打击报复是必然,所以无人敢出头。
他们不想出头,也是因为实力不允许。
他们不像唐天,唐天可以说就是一个孤家寡人,没家没室,无牵无挂,是个舍得一身寡,可以把皇帝拉下马的人。
还有就是唐天是真有能力。
房子都是青州洪家送的,洪家是什么人,背后有金人,没人敢惹,就连青州前任知府钱大人跟唐掌柜非比寻常。
现任知府吴大人更是多次亲临烧鸡铺,关系那一定不一般。
有唐掌柜挑头,官府就是清算,也拿唐掌柜没办法。
唐天明白大家的心思,也就是顺势而为。
不为别的,就是要把吴正坑自己的银子拿回来。
此时,早有线人将烧鸡铺的事情报告知府衙门。
吴正盯着刘师爷,又看看旁边的稳如金刚的金二爷。
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刘师爷,你说说,现在有什么好办法?”
刘师爷暗道,当初是金二爷提出的流民聚众,祸水南移,扰乱公主岭,现在倒好,流民到了公主岭,反尔安居乐业,派出去煽风点火的人,也未起什么风浪,还有什么狗屁第二招,粮灾。
几十万人吃饭,注定会引发粮食紧张,借机炒粮发财,最后控制整个公主岭。
看似招招好棋,可是他们太小看公主岭了。
吴正见刘师爷低头不语,加重语气地问道“你想什么呢,说说看。”
刘师爷实在无奈,看了眼旁边的金二爷,说道“依小人看,小商小贩离开,只是人气问题,不足以动得天机。”
吴正不傻,他知道,如果商家一动,势必会引发民众思动,或多或少影响到八大家族,一旦八大家族动了,就会影响城内财源,更会引起青州稳定。
“金爷,你也说说看。”
金二爷眯下眼睛,道“巧小之数,不足为惧,八大家族不动,青州安稳。”
金二爷眼光毒辣,切中要害,八大家族在青州根基深厚,遍布各行各业,盐铁粮油、茶布钱马,暗产明业,可以说都在其掌控之中,街面上近八成的生意皆掌握在八大家族手中,可以说,青州财富尽在八大家族手中。
“二爷,还请联系八大家族,不可轻言异步。”
“放心吧,他们都精着呢,发财的机会,他们看得比我们准。”
吴正依旧心神不宁,无奈地看着金二爷,道“二爷,费心了,青州局势变化,还依仗二爷。”
正当此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传令衙役站在门外喊道“公主岭秘情上报。”
秘情。
吴正听出是关于公主岭的秘探传来消息,立即召其进来,衙役将公主岭赏粮十斗之事如实汇报,然后起身离去。
赏粮十斗意味着公主岭粮食供应充足,最少说短期之内供应充足。
“此招凶狠呀!看来,借粮食危机击败公主岭实有困难。”
吴正看了忧心重重的刘师爷,然后看向金二爷。
“公主岭不可能有这么多粮,他们定是故弄玄虚,我马上抬高粮价,我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吴正只能默默地点点头,目光透过窗楞,看着外面将起风雨的青州城。
青州城粮价大涨,足足一成。
百姓们见惯了粮价起伏,倒也是习已为常。
此刻,唐天听说粮价涨了,知道青州知府一定联合八大家族准备恶意哄抬粮价,增加粮食采购成本,逼破百姓屯粮。
他笑呵呵地告诉王远大力哄抬粮价,再涨四成。
再涨四成,粮价已经涨了五成了。
王远不情愿地交待伙计,然后,用瞧不起的目光打量着唐天。
“不用这样看我,傍晚再涨五成,让粮价翻倍。”
王远听后,怒火中烧,忍无可忍,气愤地吼道“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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