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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担心,老夫传你观想法,稍一练习,神魂凝固,发出前两刀是无碍的。”
杨越正在担心逆天七魔刀的后遗症,却看尉迟纲手中黑光一闪,一张薄薄的画图摊在手上。
“这是观想图,每日观想一个时辰,有凝固神魂之效。”
呼,清风凭空而起,观想图轻飘飘地飞落在杨越面前。
杨越低头,尚未细看,便觉一股真朴之气扑面而来,直让他心底忽然宁静。
画图上,一头黑虎踞坐在池塘边,周身鲜花朵朵,绿树成荫,池边的黑虎神态安静,眸子闭阖,似睡非睡。
杨越只一看,顿觉黑虎神韵无比雄阔,仿佛君王一般,天地万物臣服在其脚下。
越是细看,越是挪不开眼,不觉沉醉其中,甚至内心深处亦响起共鸣,恍惚间,杨越喃喃念出了一首诗
“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
这喃喃低语本自无意识,可落在尉迟纲耳中,却宛如黄钟大吕,震耳欲聋。不觉瞪大眼睛,满脸震惊之色。
“这是帝王诗词!”尉迟纲震撼。
身为一个活了上百年的金丹大修士,基本的文学素养还是有的。
他一眼就认出来,华安口中所诵的诗词,正是极为稀少的帝王诗词。
需要说明的是,这个世界原本是儒家为主的,儒道最鼎盛的时期,文曲星光遍及大陆,人人读圣贤书,诵战诗词,笔墨一挥,战诗成兵,斩杀妖魔。
彼时
大儒一怒,尸横遍野,流血漂橹。
圣人一怒,江河倒流,天翻地覆。
但自从千年前文曲星忽然崩碎,儒家圣人集体失踪之后,儒道便已经没落。
当世最强大的儒生,大宣王朝长安书院的院长,号称天下文坛领袖‘尉迟玄’,也不过只是‘大儒’罢了。
论战力,仅比元婴修士强上一线。
至于更上一步的亚圣和圣人之境,更是千年未出,因为没有文曲星光的帮助,天下读书人要靠自身之力晋级圣人,实在难如登天。
尤其是当今大宣文坛,人才凋零,已经多年没有好诗词出世。
这时,尉迟纲眼中忽然涌出滔滔血光,似乎内含尸山血海,鬼哭狼嚎。
一想到诗词,他便联想到儒道,联想到当今儒道第一人。
尉,迟,玄!
尉迟玄仿佛是一把钥匙,将他记忆深处的潘多拉魔盒打了开来。
“尉迟老贼,枉我当你为大兄,你竟然设计毁我文壤,断我文根,徒使我四十年的寒窗,一朝成空,以至于堕入魔道”
声音压抑,仿佛走投无路之人的绝望嘶嚎,尉迟纲全身溢出魔气,体内法力熊熊燃烧,大有走火入魔之势。
但下一刻,腰间的一颗青色玉佩突然射出一道浩然清光,没入尉迟纲脑海,沸汤泼雪般融化掉他的魔念,令他神智恢复清明。
清醒过来的尉迟纲,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好险,若非亚圣玉佩帮助,差点走火入魔”
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深吸一口气,平静心态。
自从修道起,旧时往事已过去百年,只是,好似钉子钉进木桩一样,无论过去多久,纵然拔出了钉子,木桩上的洞也不会消失。
更何况,他心中的钉子,并没有拔出。当年事,仍旧郁结在心,至今意难平。
“报仇的事,先不着急,为今之计,还是看看我这徒儿的儒道天赋”
尉迟纲看向杨越,此刻的杨越仍旧沉醉在黑虎观想图浩大意境里,不可自拔。
指节轻叩案几,尉迟纲道“醒来!”
刹那间,杨越打了个激灵,立刻苏醒了过来,抬头,表情茫然。
“你刚才所吟的诗词,可是你自己所作?”尉迟纲看向杨越。
杨越不明所以“诗词?什么诗词?弟子刚才做了什么?”
刚才,他感觉自己灵魂飘进了图中,化身一头漆黑巨虎,踞坐池塘前,闻陌上花香,听树间鸟语,看山间清风,睹中天月明大有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之感。
基于此,他哪里知道自己吟了什么诗。
尉迟纲提醒道“独坐池塘如虎踞。”
原来是这首杨越恍然,道“如果世间没有其他人先作的话,这首大概是我写出来的。”
他没胆子说是自己作的,只敢玩一个文字游戏,说是自己‘第一个写出来的’。
言下之意是我是穿越者,这诗是我抄的。
至于有没有人听得出来,呵,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反正我从没说过原作者是我。
杨越是一个很有正气的人,他觉得自己身为穿越者,天生就肩负着弘扬地球文化的伟大使命。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算是抄呢?我这叫弘扬中国文化,文体两开花。”
杨越理直气壮的想。
尉迟纲哪里知道杨越的花花心肠,只当是自己徒儿的谦逊之辞。
“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一挥衣袖,案几上出现笔墨纸观。
“如果确为你所创,必有原作宝光。”
“又因其是帝王诗,诗词中的奇葩,所以它既不能化作剑气火球杀敌,也不能化作清风灵气养体。”
“但帝王诗,可以增加你的气运!”
唯恐杨越不懂,尉迟纲耐心解释着只有儒家内行人才知道的常识。
杨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那弟子便试着写写看。”
为地球争光,从此开始,奥利给!
“老夫为你研墨。”
尉迟纲拿起墨条,沾了点清水,轻轻在砚中摩擦,一滩浓稠的墨汁很快出现。
杨越正襟危坐,握着狼毫笔,心中,一股浩大的情绪来回流转,仿佛一颗太阳,照耀得他全身细胞雀跃起来。
一股无可言喻的豪气升腾而起!
“独坐池塘如虎踞。”
第一行,笔走龙蛇,气势恢宏。
正此刻,周围空气忽然涌动,丝丝赤色清光流转而出。
尉迟纲眼睛一亮,这动静,确为原创无疑!
杨越没有停顿,趁着胸中豪气,付诸笔端,一泻千里。
“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
隐隐约约中,一个伟人身影升起心间,那举手投足里的旷世豪迈,令人动容。
哗!
清光沸腾,汇聚成江流,呼啸钻入宣纸上未干的墨迹里。
赤光升腾,龙吟阵阵。
盖世的气息沛然流转。
“诗成,鸣州!”
尉迟纲睹此,大为震撼。
出县,达府,鸣州,镇国,传天下。
这是诗词水平的五大等级。
其实纯以文采来讲,这首诗显然是没资格达到‘鸣州’地步的。
只是诗中流溢的帝王之气,生生将它拔高了一截!
这一刻,今年一百四十三岁,血红两鬓漏出几丝斑白的尉迟纲,看着面前异景,心底突然冒出一个胆大包天的念头。
“吾徒华安,或有帝王之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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