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大年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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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除了向婷婷这个小胖墩子还在呼呼大睡，其余人全部起来帮忙做事了。

实际上事情也不多，就是准备下今天晚上的食材，还得清洗一下桌椅什么的，晚上的年夜饭就得用。

方州则是没啥事可干，就连方爸都得帮忙抬一下桌椅啥的，就他一个人无聊的紧。

坐在大门口和外婆晒了下太阳后，跑去征得了爸妈的同意，开车带着外婆上街去了。

外婆不是没坐过车，但是这种车还是第一次，坐在车上的外婆是这也不敢碰，那也不敢碰，让方州暗自笑了几下，然后告诉她这车贵的是发动机，其它东西便宜的很，而且也碰不坏。

这下外婆才敢细细的打量着车内，还伸出手摸了摸内饰，并且对玻璃升降的按钮好奇的紧，玩了大半天，到了镇上以后才松开。

虽然已经是大年三十，但是镇上的店居然还开着不少，俩人也没想着要买什么，方州便揽着外婆逛了起来。

一直逛到快吃中午饭的时候，外婆也没买什么东西，仅有的一些小吃还是方州直接买下硬塞给她吃的。

回去的路上，方州也没忘记昨晚用了大舅的烟花，于是又买了十多桶，让店老板骑着三轮车跟在他后面帮忙送回去。

到家以后，大舅看着后面跟着回来的烟花，还责怪方州浪费钱。

方州哪管那么多，咧着嘴笑着说是是是，然后跟向大保一起把烟花搬进去。

大舅是很喜欢放烟花的，这点方州小时候就知道了，到了晚上的时候，估计大舅免不了又要开始——真香！

向家的年夜饭是晚上八点开始吃的，一桌子满满的都是菜，而且大部分带有红彤彤的辣椒。

除了表嫂可能不太习惯，其他人都是吃辣椒的。

一边吃饭的同时，大舅还把电视打开了，大家一边看着春晚一边聊天吃饭。

09年的春晚注定是不一样的，晚会以“中华大联欢”为主题，把2008年的抗震救灾、举办北京奥运会残奥会、神舟七号发射等大事作为重点内容，将改革开放30年的成就作为主线贯穿始终。

对于那场灾难，全国人民都非常的心痛，今晚的向家也一样，看着中间穿插的现场采访汶川地震英雄代表蒋敏、白玲、曹代成等，都报以崇高的敬意。

而且方州还记得，过一段时间，就有一段非常有意思的话流传出来。

——没有什么可以打到伟大的四川人民，除了不让吃火锅和打麻将！

······

0点过后，已经是大年初一了，全家人在大舅的带领下，对着外婆磕头，外婆则是笑呵呵的拿出红包给大家压岁钱。

等轮到方州时，这混蛋没礼貌的把红包拆开，看了看里面的金额，顿时撇了撇嘴。

还不等方爸方妈反应过来要生气时，方州又从怀里掏出个大红包来，双手递给外婆，嘴上却道

“拿到，你给我红包，我也给你，公平公正。”

这一幕看的方爸方妈都哭笑不得，舅舅舅妈们就别提了，直接哈哈大笑起来，表哥则是一脸笑嘻嘻的跟在旁边，也拿出一个红包来排队准备给奶奶。

早就习惯了外孙的不按套路出牌，因此外婆也没有不乐意，只是笑呵呵的接过了红包。

用手捏了捏后，还学着方州的样子，直接把红包给拆了。

这一拆，立马把老太太吓住了，不光是老太太，其他人如舅舅舅妈也愣住了，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太太手上那一叠红彤彤的崭新钞票。

方州用的是那种很大个的红包，一只手根本拿不下，而且钱是从银行换的新钱，看起来扁扁的红包，外婆拆开包拿出来后才发现，这都接近一万块钱了。

看到长辈们纷纷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方州装作不耐烦的样子看着外婆道

“白天带你逛街，你啥子都不买，我也不晓得你到底喜欢哪个，给你钱，你自己去买嘛。”

“你个哈儿，我一个老太婆，买啥子用得了这么多钱。”外婆说着都想抽他了，要不是大年初一动手不吉利的话。

别说外婆了，这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哪有人见过过年红包这么大的。

对于这点，方州得意洋洋的解释道

“我这个是有寓意嘞，整整好一万块钱，人家都说，千年的王八，万年。。。”

话没说完，真的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方妈已经拿棍了，正神色不善的看着他。

方州咽了口口水，怯怯的看着老妈，赶紧换了个说法。

“反正就是希望你健康长寿的嘛，能活万万岁。”

这下方妈才把棍子给放下了，眼神却依然不善的看着他，直把方州吓得低头缩手。

看着这一对母子的互动，大家轰然大笑起来，连带着后面的表哥表嫂也小心翼翼的递过红包，嘴上说了几句吉利话就退到一边去了。

到了两点的时候，男人门开始把烟花爆竹搬出去，大舅则是端着敬神的东西在旁边点蜡烛啥的。

不知道是不是方州那十几桶烟花的bff加成，外婆都感觉大儿子今年拜神速度好像快了不少。

等大舅搞完后，几个男人开始放烟花了，晒谷场上一排的烟花，咻咻咻窜上天，然后猛地爆开，煞是好看。

离得烟花远远的众人，开始对着身边的人说着吉利话，给家人送上祝福。

三点多的时候，外婆先去睡觉了，方州帮着大人们收拾了一下，在四点之前入睡，明天早上还得起个大早，得赶紧补补觉。

······

年初一的早上，方州九点钟才起床，洗漱完以后，已经差不多是九点半了。

昨晚跟长辈庆祝完以后，他还跟小陈妹妹还有大黑都打电话聊了一会天，手机都快没电了才睡下。

站在大门口伸了个懒腰，然后才去桌上喝着给自己留的粥。

现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都去拜年去了，长辈们也都习惯了方州不喜欢去亲戚家，虽然没法对别人炫耀自己有个高大帅气的外孙（外甥），但是依旧跟往年一样理解他。

方州在家也不是没事干，他们去拜年中午一般是不回来吃饭的，但是后面的兔子之类的小动物还得喂呢，所以方大老板继厨子这个称号后，又摇身一变，成了动物饲养员。

不出方州所料，等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他们拜年的团伙才慢悠悠的回来。

这还是在方爸加了一辆车的情况下，往年的话得等到天黑才能回得来。

“小州，饿了没有，你看看这是啥。”

提着个袋子回来的外婆，神神秘秘的凑到方州旁边，想用美食诱惑他。

这种事每年都会来一次，毕竟方州也不会做饭，一整天就靠着长辈给他留的饭度日。

可是现在的方州，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方州啦，如果真饿了，后面土房子里的小兔子别想逃脱他的毒手。

所以对于外婆手上的东西，方州其实并不好奇。

但是为了满足老人家的小孩子气，他还是很给面子的凑上前去，扯开袋子看了一眼。

这一看，直把方州看的口水都下来了，居然是手撕兔。

“嚯，街上的店还有开门的吗？还有这好东西呢？”

方州都顾不上矜持了，直接把袋子拿了过来，也不洗手，直接从袋子里撕了一块兔肉就放在嘴里嚼着。

外婆看着外孙吃的开心，顿时乐呵呵的道“大年初一哪有人开门啊，这是我妹妹做的，她们家就是卖这玩意的。”

听到外婆这么说，方州想了想，回忆起了一个长得跟外婆差不多的老太太，然后试探性问道

“是那个兰婆婆吗？”

“对对对，你还记得她呢？”没想到好几年前见过一次，方州居然还记得，这让外婆更高兴了。

“记得嘞，我还记得吃过她家的兔头，哪天去她家拜个年吧，顺便跟她买点兔肉带回去，嘿嘿嘿。”

方州一边说着，一边幻想着把兔肉带回去，给陈妍妃吃的样子。

这兔肉辣的很，到时候保准能看到小陈妹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跟他说辣。

只不过方州没注意到旁边外婆闪烁着亮光的眼神，外婆那么大年纪了，啥事没看过啊，就外孙这幅德行，指定是有对象了。

但是外婆并不会主动问，省的暴露外孙的小秘密，他要是想说的话，肯定会主动说的。

年初一时有个习俗，就是不能开火做饭，所以大家会围在一起吃汤圆。

这时候大舅和大舅妈那晚包的汤圆就派上用场了，汤圆包好以后是放在冰箱的，下午才拿出来解冻。

饭桌上，大人们纷纷聊着今天的见闻，比如哪个亲戚的小孩多大了，哪个老人身体越来越差了，还有谁去年赚了多少多少钱。

各种八卦各种事，聊的是不亦乐乎，就连方爸这个外地女婿都操着一口不地道的四川话聊着。

过了一会后，他们似乎说话太多，一个个都开始倒茶润嘴了，方州才感觉时机到了，于是马上给向大保使了个眼色。

早已喘侧不安的向大保，接收到了方州的眼神，并在旁边的妻子鼓舞下，对他爸开口了

“爸，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

正跟二舅乐呵呵的聊着天的大舅，听到儿子的话，回头看了他一眼，用疑惑的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别看平时的大舅跟方州和妻子都乐呵呵的，但是他对孩子的态度确是截然不同的，这可能跟他军务生涯生涯有关，反正每次向大保看到大舅的眼神都忍不住打寒颤。

但是今天，为了表弟的那番话，为了能给妻子更好的生活，向大保还是选择了跟商量好的那样，鼓起勇气道

“爸，我不想当警察了，我想换个工作。”

这话一出，桌上马上静了下来，众人纷纷看着大舅。

果然不出方州所料，原本脸色还挂着微笑的大舅，一瞬间脸就黑了下来，鼻翼耸动，不怒生威，像是下一秒就要火山爆发似的。

“你刚刚说啥子？再说一遍。”

看着大舅冷着脸，方州都忍不住打了个抖，更何况被父亲死死盯着的向大保。

不过即便再害怕，开工已经没有回头箭的他，挺胸抬头的对着父亲道

“我不想当警察了，我想要重新找个工作。”

“呯！”

向大保的话音刚落，桌子被狠狠的锤了一下，把桌上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大舅没想到向大保还真敢说，气得他眼皮子直跳，没忍住脾气直接对桌子来了一下，然后愤怒的吼道

“你敢，看劳资不打断你的腿。”

兴许的童年时父亲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已经走出第一步的向大保，居然有点害怕的想打退堂鼓了。

可是看到旁边妻子垂下的头，向大保的胸膛仿佛被大锤抡了一下，有股窒息的心痛。

深呼吸一口气后，向大保决然的看着父亲，强硬道

“打断我腿可以，但是我还有手可以动，可以找个只用动手的工作。”

本来就快爆发的大舅，听到儿子第一次这么顶撞自己，怒火中烧的从凳子上站起来，直接往向大保那边走，眼看着大年初一就要在家里发生暴力事件。

可是当大舅走到一半时，便走不动了，因为方州主动上前抱住了他。

大舅的身子骨是超级硬朗的，方州抱上去感觉如同蛮牛一般，可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外甥，大舅也是喜欢的紧，便不敢用力，怕伤着了他。

抱着大舅的方州，拍拍他的背，帮他顺顺气，然后腆着脸，用招牌式咧嘴笑着跟大舅说道

“舅舅，别生气，大过年的，有话好好说，先听听表哥说说原因撒。”

大舅只是对儿子严厉，却不是个不讲理的人，被方州这么一说，火气顿时去了一些，便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

轻轻拍了拍方州的手，示意自己已经恢复理智，然后才看着儿子道

“你说，今天必须给我个理由，不然你还是免不了一顿打。”

看到表弟把老爸拦住了，向大保松了一口气，他刚刚都要吓死了。

不是他武力值没有年近50的老汉高，而是在他看来，老子打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且从小就被棍棒教育的他，那是一点都不敢反抗老汉。

缓了口气后，向大保才看着老爸道

“爸，我跟你算一笔账吧，一笔需要我用一辈子来还上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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