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沧海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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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为何让小老儿做这种四不像的犁？这种犁会更好用吗？”

“当然会更好用，不然我为什么费劲心思做这个。”郑东头也不回的说道，“实话告诉你们吧，如果这个东西效果好，我会向朝廷禀报，把你们铺子当做唯一的制作商。”

鲁老头一听这话，都快给郑东跪下了，大声的叫道，“公子此话当真？”

“我还能骗你不成？”

鲁老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多谢公子赏赐，请公子放心，小老儿一定会保护好图纸，对谁都不会说的。”说着鲁老头又转身对身后的伙计们叫道，“你们也都不许往外说，听见了吗？”

众人齐声应是，鲁老头一脸的虔诚，眼眶红红的望着郑东，郑东有点受不了这种场面，赶紧将鲁老头扶了起来。

“行了，就这样吧，这架犁就先放在你们这，你们好好打磨一下，做仔细一点，不要出差错。”

“公子放心，小老儿一定照办。”

郑东朝鲁老头摆摆手，转身出了木匠铺，在陈阿三的指引下，又来到一家打铁铺。

招呼过后，郑东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由于犁铲对于铁匠来说并不是陌生事物，他们告诉郑东很快就能完成，只是犁壁他们没听说过。

于是郑东再一次发挥了自己木棍为笔，土地为纸的绘图技巧，将犁壁的构造讲解给铁匠听。

那铁匠很快了解了需求，郑东又说了几个细节部分，比如犁铲要更长更尖一些什么的。

铁匠铺的掌柜的告诉郑东，加急的话，一个时辰就行。郑东虽然着急，但还是注重质量，因此对掌柜的说自己不急，第二天再来取，但东西一定要做仔细，做得好有赏。

掌柜忙不迭的点头答应。郑东先给了一两银子的定金，就离开了铁匠铺。

回到家中，一夜无事。

第二天，腊月十二。郑东早早的起来，发现外面飘着雪花，风不大，但一阵一阵的，裹着雪花让人无处躲藏。

陈阿三已经在门房等着了，这是昨天郑东吩咐的，而且还带上了另一个长得身长体壮的下人，名叫蔡小刀。

郑东裹了三次层，依然冷得不行，那蔡小刀穿着还是粗布的单衣，似乎寒风对他没有影响。蔡小刀告诉自家公子，自己小时候练过一段时间的武，因此有自己的一套法子强筋健骨，对于这区区寒风，自然无所畏惧。

郑东打心底里佩服这古代人的体质。话不多说，郑东带着两人径直往铁匠铺走去。

郑东欣赏了一下摆在工作台上的两件铁器，从工艺到质量，再到和自己图纸的契合度，郑东都挑不出毛病来。让蔡小刀和陈阿三拿起两件东西，爽快的给了铁匠五两银子，在铁匠的拜谢声中离开了。

到了木匠铺，郑东发现院子里多了一间草棚子。鲁老头就在草棚子里忙活，见郑东来到，连忙迎了上去。

郑东进了草棚子一看，整个棚子里就只有那架曲辕犁立在那里。除了犁床以外地方，都被刷上了桐油，整个曲辕犁看起来油光发亮，就像一件工艺品一样。

郑东就是喜欢这种实心用事的工匠，对鲁老头拱拱手说道，“鲁掌柜辛苦了，今天我就把这曲辕犁带走。但临走之前，还得麻烦鲁掌柜找人将这两件东西装上去。”

郑东指了指蔡小刀二人手中拿着的犁铲和犁壁。鲁老头当然愿意伺候郑东这位大主顾，于是赶紧叫伙计前来打下手，自己亲自将两件铁器按照郑东的要求装了上去。

装好之后，鲁老头和伙计退到一边。郑东绕着这世界上第一架曲辕犁转了两圈，一股仿佛站在世界之巅的豪情在郑东心底油然而生。

郑东等不及要看看效果了，和鲁老头打了声招呼，就让蔡小刀二人抬着曲辕犁出发了。

但鲁老头的保密意识非常强，主动提出用布把犁包起来，一来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而来也是让曲辕犁不会落上雪。

郑东呵呵一笑，“还是鲁掌柜想的周到。”

回到家中，骆宾王才刚刚起床。正好碰见郑东带着蔡小刀二人回来。

骆宾王见蔡小刀和陈阿三抬着一个大布包，走上前去问道，“你找到直辕犁了？”

郑东微微扭头，眯着眼睛邪魅的一笑，“师父，你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骆宾王见郑东这个表情，一把将他拽到一边，小声问道，“难道这里面包的是曲辕犁？”

“师父猜的真准。”

“那你怎么敢让他们去帮你抬，你不怕他们把消息传给武三思吗？”骆宾王压着声音，尽量只让郑东一个人听见。

“哎呀，师父不用担心啦，昨天我和他们都了解过了。”郑东也小声的说道，“他们虽然是被武三思送来的，但其实可以说是无家可归了，而且武三思对他们放话了，如果我们俩把他们赶出了府门，落到武三思手里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只要我们肯收留他们，那他们怎么会不愿意呢？”

“徒儿你还是太年轻了，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骆宾王微微叹了口气。

“师父此言差矣，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与其整天什么事都多着他们，不如勤使唤他们，让他们有事可做，他们就没有那么多心思了。”

“那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吧。”骆宾王终于放开了声音，“把你的曲辕犁拿出来给为师看看吧。”

郑东回头朝蔡小刀二人招手，两人把曲辕犁抬到了走廊上，掀开布包，又把犁给立起来架好。

骆宾王走上前去，左看右看，除了发现了弯弯曲曲的犁辕和向外翻的犁壁以外，也没发现有什么神奇之处。郑东给骆宾王解释犁档和犁箭的使用方法，骆宾王觉得挺有意思，但并没有那种欣喜若狂的样子。

郑东也不勉强师父，打算将曲辕犁带给狄仁杰看看。

郑东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骆宾王，骆宾王吃了一惊，“你怎么认识的狄仁杰？”

郑东把昨天在坊门前遇见狄仁杰，一直到狄仁杰带自己去司农寺全盘告诉了师父，骆宾王点了点头，“不错，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的，居然能结识到狄仁杰。很好，狄仁杰这个人算是个正人君子，作为阎立本口中的沧海遗珠，这么多年来，狄仁杰没有辜负阎司空的举荐。”

骆宾王拍了拍郑东的肩膀，“行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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