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试验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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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带着狄福，郑东带着蔡小刀，一行四人乘马车来到城外。

马车从定鼎门出城，出城二里，过午桥向西，来到一处荒地。

狄仁杰钻出马车，告诉郑东就这这里试试。

看着狄福帮着蔡小刀架好了犁，狄仁杰忽然拿手背拍手心，吸了一口冷气说道，“哎呀忘了大事，没有耕牛怎么试呢？”

郑东也反应过来，和狄仁杰对视一眼，两人都哈哈大笑。

蔡小刀走过来说道，“不劳大人和少爷费心，小的可以充作耕牛。”

狄仁杰看那蔡小刀浑身的腱子肉，上下打量了一下，对郑东点点头。

郑东朝蔡小刀递了个眼神，“当心，拉不动的不要硬拉。”

“少爷放心，小的一定能拉动。”还从来没有人对蔡小刀说过这种话，这刚认识两天的小少爷居然对自己这么关心，蔡小刀觉得无论如何也要拼尽全力。

蔡小刀把麻绳一端套在犁辕的头上，狄福把着扶手，蔡小刀把麻绳从肩膀上绕道身前，手腕上缠了两道。

握紧了绳索，蔡小刀对身后的狄福点点头，后者也回了个肯定的眼神。

蔡小刀大吼一声“走”，麻绳瞬间被崩的笔直。蔡小刀往前跨步，再一使劲，那犁果然动了起来。

这曲辕犁一动起来，后面就顺畅多了。也没见蔡小刀如何使劲，那曲辕犁在盖着薄雪的土地上就像剪刀裁布一般顺滑，直溜溜的就过去了。

郑东叫住蔡小刀，两人已经犁了三四长远。狄仁杰和郑东走上前去看，犁过的地方，土都被翻在一边，漏出下面黑油油的泥土。犁出来的沟有半尺多深。

郑东告诉狄仁杰说，因为没有耕牛在前，所以用的是一档，犁箭并没有压下去。如果能有耕牛在前，加上几个档位，一定能犁得更深。

狄仁杰看了眼前的景象，丝毫不怀疑郑东这话的真实性。但他还是提出了一点疑义，“方才拉犁的时候，老夫发现，你这曲辕犁似乎不太好转弯啊？”

郑东走到曲辕犁旁边，摸着辕头那里想了一会，“大人说的是，晚辈这才发现少装了一样东西。”

“哦？是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晚辈暂且叫他犁舵，就是在这辕头这里加一根横木，再用铁索链接横木的两端，这样就可以控制曲辕犁转弯了。”

“嗯不错的想法。”狄仁杰拍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来，“你这确实是耕种利器，这曲辕犁，对那些已经耕种了许多年的土地，很有帮助啊。”

狄仁杰边走边说，“关中到中原一带，土地再肥沃，经过这千百年的耕种，也该有些承受不了了。你这曲辕犁一出，能帮助农户把深层的沃土翻到上面来，于国于民，都是大功啊。”

“大人过奖了，虽然今天曲辕犁的测试效果还算不错，但毕竟没有经过一两年的使用，能不能增产，还不好说啊。”

“哈哈哈哈”狄仁杰哈哈大笑，回过头来对郑东说道，“你小小年纪，太过谨慎了不好。少年人不狂妄些，怎么能博取名声呢？”

“这”郑东一脸呆萌，还有这种说法？

狄仁杰笑着回到了马车上，郑东也跟了上去。进了马车，狄仁杰叹了口气，“两日后的大朝会，老夫定帮你在百官面前出彩。”

“这不太好吧，上次太后还说我年纪太小了。”

“年纪小有何不可？甘罗年十二而拜相，霍去病年十七而封侯，此二人皆是少年成名，你就不钦慕他们？”

“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郑东撇撇嘴，“但晚辈和师父这身份，贸然站出来是不是不太好？”

“既然太后亲自下旨赦免，谁敢说个不字？”

狄仁杰高声道，“而且，你以进献曲辕犁这种改良的农具而获得的任何封赏，都是及其稳固的。没有人会在这种功劳上嫉妒你，如果有那样的人，就算太后不说，也会被满朝大臣群起而攻之。”

郑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盯着马车的地板不说话。

狄仁杰见郑东陷入沉思，便没再打扰他。

不多时，马车到了归德坊，狄仁杰直接把郑东送到家门口。

看着大门上挂着崭新的牌匾，上面写着“骆府”二字，狄仁杰知道，骆宾王有郑东这样一个徒弟，日后定会光耀门楣，官运亨通的。

狄仁杰拒绝了郑东的邀请，和狄福乘车回去了。蔡小刀从门房叫来两个人，帮着一块将曲辕犁抬进了府。

郑东一个人失魂落魄，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后院。蔡小刀见状，连忙报告给了骆宾王。

骆宾王来到郑东的房间，见他躺在榻上望着房顶，双目无神。

“你这是怎么了？”

郑东没反应。

“是在狄大人那里受挫了？”

郑东还是没说话。

骆宾王叫来蔡小刀，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但蔡小刀并不知道自家少爷和狄大人在马车里的谈话。

“让你跟着少爷，你却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蔡小刀赶紧跪下，一边用力的磕头一边求饶。

动静太大，郑东被吵得缓过神来。

“师父，不关他的事。”

蔡小刀有朝着郑东磕了两个头，郑东做起来对他说道，“你先下去吧。”

见蔡小刀走院里，骆宾王靠上来，

“告诉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此话怎讲？”

“狄大人见了曲辕犁的效果，让我以此献功。”

“你是担心我们刚刚遇赦，根基不稳是吧？”

郑东点了点头。

“谨慎是好事，但这件事上，你大可不必过于小心。”

“师父怎么也这么说？”

“历朝历代，劝课农桑一直都是皇家非常重视的内容。因为这关乎着天下百姓的生计，也关乎着整个王朝的国运和命脉。因此，能在这方面建功立业，那就是千秋万代，任谁也无法抹去的功绩。”

“既然这样，就请师父将这曲辕犁献给朝廷吧。”

“这怎么能行？当师父的哪能窃取徒弟的功劳，为师在一旁沾沾光就行了。”

“但徒儿年纪太小，只恐德不配位啊。”

“十五岁，不小啦。为师还打算过了年就给你物色个妻室呢。”

郑东瞬间涨红了脸，“不行，这不行，曲辕犁就请师父代徒儿献上去吧，别的事就先不说了。”

说完便跑了出去。

骆宾王望着郑东的背影哈哈大笑，“这么大的人了，害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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