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衙役张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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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遗物，抹眼泪”

过了好大一会儿，狄仁杰突然转向郑东，“我知道了！”

“叔父，您知道什么了？”

“这个衙役应该和拿个死去的人有着特殊的关系，否则他怎么会为那个死者掉眼泪？又为何清楚地知道死者的胸前带着东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狄春的声音，说是午饭做好了。

狄仁杰笑呵呵的招呼众人去吃饭。

入座之后，狄春报称今天桌上有几道菜是刘刺史派人送来的，说是广陵仙的佳肴。

郑东顺着狄春的介绍看过去，一道清炒虾仁，一道油焖鲜笋，一道烫干丝。

不得不说，这些菜确实是广陵仙的美味，之前郑东也带着狄仁杰等人品尝过。

郑东抄起筷子就要下手，却被李守一拦住，“当心有毒！”

“哈哈哈，李兄多虑了，他刘尚怎敢如此明目张胆。”

狄仁杰也带着笑意，“郑东说的没错，他们再傻，也傻不到这种地步，放心吃吧。”

饭后半晌，李守一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来刘尚确实没有这个胆子。

这边，狄仁杰叫过郑东，让他带着自己一起，去寻找他见到的那个衙役。

在狄仁杰的指挥下，扬州刺史府三班六房一百多名衙役站成三排，由郑东辨认。

最终，郑东在第二排发现了那个人，在领班的介绍下，刘尚等人也是第一次知道了这个人的姓名，张全。

郑东又挑了一个和张全差不多体型的衙役，名叫刘七，而且，郑东挑第二个人的时候特别避开了今天早上去兰若寺的那一群。

着狄春带着两名衙役回到住所，狄仁杰下令解散了众人，随后对郑东点头微笑，“不错，学会掩人耳目了，孺子可教也！”

郑东和狄仁杰分开审问两人。

狄仁杰审问张全，自然要事无巨细，从头问到底。

郑东那边，说是审问，不如说是聊天，刘七也认为自己被爵爷挑中是为了熟悉扬州风土人情的，是走大运。

在狄仁杰的各种问话陷阱的攻势之下，张全终于忍不住，向狄仁杰说出了实情。

今年刚过完年，张全家里就遭逢巨变，父亲突然暴病而亡，在给父亲办完丧事之后，自己的弟弟张有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不着家。

在以前，张有作为家中老小，有父亲和当衙役的大哥的照拂，每天起床之后，只用熟读圣贤书就行了。

或许是父亲的亡故给一向受到宠溺的张有带去了前所未有的打击，父亲五七一过，张有书也不读了，整天就知道往外跑，问他去哪了干什么了也不说，就知道伸手要钱。

最初，张全对于弟弟的这种行为还不是很见怪，但久而久之，张有逐渐变成了一个花钱的无底洞，张全不得不问一问了。

但几次问话，张有都只是大闹，却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终于，在兄弟间爆发了第四次争吵之后，张全以兄长的身份教训了弟弟张有，也就是这次动手，让张有消失了几个月。

说到这，张全已经是泪如雨下，“都怪我，我不该动手打他的，他从小娇生惯养的，自从老母谢世之后，家父就对他更加宠爱，狠话都没说过几句。我弟他肯定是对父亲太过依恋了，我不该动手打他的。”

“这么说，你抬起的那具尸体，是你的弟弟张有？”

“正是！”张全泣不成声，“我怎么也没想到，我那一巴掌，竟然把他打进了地狱。”

看着张全痛不欲生的样子，狄仁杰也颇为不忍。

过了半晌，张全渐渐缓了过来，狄仁杰这才提起遗物的事，“今天早上，你在抬起你弟弟的尸体之前，从他胸前拿走了什么东西，是不是？”

张全愣了一下，然后将手缓缓伸进怀里，拿出了一块玉佩，“这是我娘留下来的，自从我娘谢世，这块玉佩就一直挂在张有的脖子上，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摘下来。”

“原来是这样。”

狄仁杰整理了一下思绪，“那你可知道这几个月，你弟弟张有去干了些什么？”

“这……”张全支支吾吾的，半晌才回答道，“他去干什么我也不清楚，但自从我对他动手之后，就再也没有找我要过钱。”

“你的意思是说，你弟弟张有，自己找了个活计。”

“至少他不缺吃喝，就今天早上我看见他，他比之前也没有变瘦。”

说着，张全又开始抹起了眼泪，狄仁杰见状，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自责，你弟弟被害一事，本官自然会查清楚的，绝不会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别！！”

张全突然叫了一声，又赶紧捂住了嘴。

但狄仁杰还是听见了，匪夷所思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全。

张全放下手臂，不敢直视狄仁杰的眼睛，小声的说道，“我是想问，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

狄仁杰呵呵一笑，“当然是真的，本官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就好，这就好。”张全一边点头，一边拿袖子拂去额头上的汗。

狄仁杰又接着说道，“这样吧，本官初到扬州，对扬州的风土多有不熟，你这几日就不用回衙门了，就跟在我身边吧，刘刺史那边，本官自会去说。”

张全犹豫了一下，然后趴在地上磕了个头，“能为大人效劳，小人不胜荣幸。”

郑东也留下了刘七，晚上，狄春直接把二人安排在府里，与千牛卫同住。

第二天一早，刘尚就穿着官服过来给狄仁杰请安。

狄仁杰正在和郑东一起吃早饭，见刘尚来到，便问以缘故。

刘尚则旁敲侧击的想知道狄仁杰给今天安排了什么行程，狄仁杰也是左右逢源的避开了刘尚的问话。

半个时辰之后，狄仁杰和郑东一同从府里出来，刘尚候在门前。

临上马车，狄仁杰也没有告诉刘尚自己要去哪，只是让刘尚的马车跟着自己就行，如果不愿意，也可以回府衙办公。

刘尚怎么会放过待在狄仁杰身边的机会，正要找个突破口好把这位京城来的菩萨送走呢，怎么敢留他一个人在城里乱转。

狄仁杰仗着有张全和刘七这两个扬州城活地图，自是无所不能达。

不过顿饭功夫，马车停在了李思诲的府门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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