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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晙第一次知道,人在发怒的时候,确实会变得力气很大。人云九头牛都拽不回来还是有根据的。就像此时的谢维桢,被秦晙从后边抱住胳膊,居然还能将秦晙这个习武之人拖着往前挪,那谢维桢可是一介书生。
谢维桢对于秦彦杰侮辱,伤害自己都还能忍一点,但对于秦彦杰侮辱谢瑜的言语,是一个字都忍不了,如果不是秦晙苦苦相劝,谢维桢几乎就要失去理智了。
“我不聊了,刺史大人,您这屏风动了。”
秦彦杰装的就好像一个被大人吓坏了的小孩一样,想要立刻逃离现场。而真实原因则是他发现了屏风后面有人,在他第一次要走的时候就发现了,作为密探和刺客出身的秦彦杰没少看过古代侠客的传说和轶事,总觉得今天到了刺史府就像刘邦赴了鸿门宴一样,詹穆思早已在廊下和屏风后面埋伏了刀斧手,只待他掷杯为号,就会有人出来把自己剁成肉酱。
詹穆思温言安慰道,“无妨,兴许是老鼠在动,我这刺史府已经好久没有好好打扫一边了。”
秦彦杰见装样子骗不过去,便不停的给钱氏使眼色,那钱氏居然没有理会,当着詹穆思的面趴到自己的耳边说了什么“晚上回去再说。”
钱氏吐气如兰,虽然被她说话的风吹的直痒痒,秦彦杰却丝毫提不起兴趣,只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脸色寒的都能在上面做一道炒酸奶。
詹穆思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秦老爷,谢瑜失踪之后,你就没有派人出去找找?”
“派人了,当然派人出去找了,毕竟她都已经算是在下的妻子了,我肯定要对她负责的。”
“那结果如何?”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没找到了。”
“是你不想找吧?”詹穆思冷笑一声,“还是说,你已经将她杀人灭口了?”
“啪”的一声,秦彦杰拍桌而起,满脸通红正要出言反驳,却被钱氏抓着手臂往下拉,秦彦杰的粗话都走到嗓子眼了,又被生生的咽了下去。
最终,只冒出来一句,“刺史大人说笑了,在下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没有就好,本官一向奉公守法,也希望治下的百姓都像本官一样才好。”
这下不仅是秦彦杰,连屏风后的谢维桢都有些作呕。
钱氏倒是会说话,“刺史大人廉洁奉公,爱民如子,妾身佩服之至,大人也应该作为杭州百姓的楷模。”
“哈哈哈哈夫人说笑了。”詹穆思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其实,本官今天唤你们二位到此,也不止是问问谢府的事情,还有一个人,我觉得应该让你们见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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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彦杰闻听此言,立刻就反应过来,刚才屏风后面的响动,应该就是詹穆思所说人要见的人,秦彦杰猜测一定是谢瑜。
只见詹穆思抬起双手拍了两下,声音还没传出来,屏风后面便转出来两个人。
一个年轻些的,穿着圆领袍像个富家子弟,秦彦杰并不认识,但从这个人的身板和精气神上可以看出来,此人应该是个习武之人。
而另一个瘦高瘦高之人抬起头之后,却把秦彦杰给吓到了,虽然他知道谢维桢没有死,但他却没想到谢维桢居然能从徐飞的手中逃出来,还能先他一步跑到杭州刺史府。自己精心设计一年多的计划,眼看就要泡汤了。
坐在下面的钱氏反应更大,毕竟她并不知道谢维桢没有死,眼下见到谢维桢再次站在自己面前,钱氏仿佛见到鬼一样,眼睛一翻,便晕了过去,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躺在那里不动了。
早有下人等在门外,见到屋里有人倒地,便立刻进来,在詹穆思的默许之下,把钱氏抬走了。
“秦彦杰,你这个狗贼,禽兽,你简直是猪狗不如!枉我待你如同亲生儿子,本来想着以后传你一部分家产,让你改姓谢,继承我陈郡谢氏的门楣,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真是气煞我也!”
秦彦杰很快就缓过来了,被谢维桢骂的狗血淋头,他也不气恼,等谢维桢骂完之后,才开口说道,“你不用假心假意的了,现在你跟我说什么让我继承家产,无非是想让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和自责,但我实话告诉你,你这是痴心妄想。我秦彦杰既然做下了事,就不怕有什么后果,既然今天我已经被你们抓到这里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着,秦彦杰又挑眼看向詹穆思,“刺史大人好算计,果然不愧是能当上三品官的人,格局就是不一样,看来我这一年多给你送的金银财宝,还是太少了,否则,刺史大人怎么会扭头帮助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呢?”
“你可真会开玩笑,本官什么时候收过你的金银财宝?”詹穆思语调缓慢,不急不躁,“本官只不过是靠本事吃饭,赚了些润笔费,辛苦费罢了,要说你送钱给我,本官可不认。”
秦晙在一旁看戏,直呼好家伙,这也太会了吧,只言片语,就把万贯的行贿变得如同阳春白雪一般高雅,真是自愧不如。
詹穆思当然不会认,朝廷派来的监察御史就在隔壁房间里等着呢,这时候说这种话,这不是要人命吗?你秦彦杰也太没有眼色了,得罪了你的老主人,不关我州府的事情,我还能对你手下留情,可你硬要当着别人的面拆穿我的底细,那对不起了,本官一向奉公守法,凡事讲究依法办事,可不会法外容情的。
秦彦杰一脸的不屑,“谢维桢,我知道是谁救你出来的,不过没关系,你们已经来晚了,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就算你们今天抓到我,把我杀了,你们也无法挽救扬州城的百姓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门外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秦彦杰转身看过去,原来是那个在曲水流觞时就把谢瑜的魂勾走的小子,现在居然也是朝廷命官,一介勋贵了。
“郑大人,郑爵爷,真是别来无恙啊。”
郑东跨过门槛,盯着秦彦杰看了十几秒,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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