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秦广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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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重掌家门，就要有些气魄，不然，如何镇得住这些下人。”

“谢员外说的好啊，看来，这次被陷害之后，谢员外的变化很大嘛。”

谢维桢轻轻推了一下郑东，“郑公子，你我算是旧相识了，就不用说这种话来嘲讽我了。”

“我这哪里是嘲讽你？”郑东也不以为忤，笑着说道，“我这是在夸你呢。你想想你以前，完全是一副书生的模样嘛，远不如现在这样来的有气势。”

“哈哈哈，郑公子也比两年前看起来长大了许多了。当时在这杭州城外曲水流觞的时候，郑公子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呢，谁曾想这才这么短时间，你就成了朝廷的贵族了。”

“嗨，也就是太后看得起我，我也只是为了让百姓们的生活好过一点罢了。”

“郑公子心怀天下，日后必定封候拜相。”

“那我就谢你吉言了。”

“哈哈哈哈”

屋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天上是没有交通管制的，因此信鸽可以飞的很快。

当狄仁杰接到信鸽传来的信的时候，也不过子时而已。

狄春拿着从两只信鸽身上取下来的密信，毫不犹豫的敲开了狄仁杰的房门。

“老爷，杭州那边有消息了。”

“拿来我看。”

狄春点燃烛台端在手里，狄仁杰映着光展开了纸卷，上面两行小字密密麻麻，一看就不是郑东的手笔。

信中的内容则将狄仁杰惊了一身冷汗，“狄春啊，伺候我穿衣，我要去一趟刺史府。”

“是，老爷。”

“算了，我自己来，你快去找长史张大人，让他在刺史府等我。”

不到半个时辰，狄仁杰就在刺史府见到了张散石。

“狄大人，夤夜唤卑职来此，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狄仁杰阴沉着脸，“张大人，你们扬州城的百姓，平时的饮水都是从哪里取的？”

“这，百姓家里大多都有水井，而且扬州城内河流纵横，沟渠交错，取水很是方便，故而没法统计。”

“不是通过水源，那会是用什么呢？”

“狄大人，您说什么？”

“哦，我在自言自语。”

排除了用水投毒的可能，狄仁杰在思考，凶手还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能让全城的人同时丧命。

如果飞鸽传书，能像发微信那样不限字数，郑东一定能给狄仁杰出出主意，但信鸽就只是短信，而且短时间内只能发送一条。

无奈，狄仁杰只好让张散石下发命令，让全程的百姓最近两日暂时不要出门。

张散石还想问问原因，但狄仁杰的脸色不容他再继续问下去，只好领命照办。

狄仁杰就这样坐在刺史府的正堂待到天明，脑海中万千头绪，却没有一个是有用的。

狄春给狄仁杰送来早饭，碰巧街面上传来唢呐的声音，狄仁杰喝着稀粥问狄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看不太明白那群人是什么意思，红事不像红事，白事不像白事的，跟了好大一群人在后面呢，但他们好像都被勾了魂一样，面无表情的。”

正在喝粥的狄仁杰停下手中的动作，吞咽之后立刻问道，“你说什么？面无表情？跟了有多少人？”

“怎么着也有四五百了。”

“坏了！”

狄春一边追着大步流星的狄仁杰，一边问道，“老爷，什么坏了？”

人群刚刚经过刺史府，往东去了。狄仁杰站在街上看过去，发现依然还有人从巷子里汇集到街上，跟在那群人的身后。

狄仁杰不敢怠慢，立刻回到驿所，叫上李守一一起跟了上去。

终于，在东关街的前面拦住了人群，为首的是个中年男性，穿着玄色的长袍，外面挂着些叫不出名字的配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拦住大王的车驾？”

狄仁杰有些疑惑，没有听说哪位王爷的封地在扬州，也不可能有宗室亲王来扬州游玩吧。

但狄仁杰还是下了马，躬身拱手，恭敬的问道，“敢问这大王指的是谁？各位乡亲为何都跟在后面？”

“外地人吧？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听好了，这上面供的是秦广王的大驾，今天是祭祀大典，全城的百姓都要出城祭祀，以表达对大王的尊敬，也是为了求得大王的保佑，抵御旱灾的发生。”

秦广王，即蒋歆蒋子文，三国时期广陵人，汉末为秣陵尉，追逐强盗至钟山，战死后就葬在钟山脚下，南朝齐时，被东昏侯萧宝卷封为假黄钺使持节相国太宰大将军录尚书事扬州牧钟山王，到了南朝梁武帝萧衍即位，又加尊为灵帝。而在民间，有传说称蒋子文死后成为阴间十殿阎罗的第一殿之秦广王。

原来是祭祀，狄仁杰明白了，凶手肯定是想在百姓出城集会的时候下手。平时很少有机会能把全城的百姓聚集在一起，但是在淫祠众多，祭祀纷乱的江南地区，这种事情却屡见不鲜，官府也无力管辖，只能由之任之。

狄仁杰也明白此时自己的处境，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告诉百姓前面有危险，肯定是不起作用的，甚至有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劝谏，遭到全城百姓的怀疑、愤怒和怨恨，事情就更加难办了。

只好让开路，放队伍继续前行。在人群中拦住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人，狄仁杰邀请他跟自己一同坐马车前往，那老头死活不愿意，说那样不够虔诚，狄仁杰只好下马，和他并肩而行。

路途中，狄仁杰从拿个老丈嘴里得知，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城外十里的秦广王庙，在那里烧香祭祀，大家一起给秦广王磕头见礼，并且奉上礼品，才能换取秦广王的保佑。

而且，那老丈告诉狄仁杰，这种祭祀活动每年都举行，主持者是扬州的一个大户，姓尹。在扬州发生徐敬业叛乱之前，每年的今天百姓们都是自行前去祭祀，不需要先在城内绕一圈，但自从去年开始，突然间就蹦出了一个姓尹的大族，说是要集中力量办大事，这样才能讨得秦广王的欢心。

于是，从去年开始，在离祭祀日三天的时候，每家每户就要决定该派几个人前去烧香，每个人得给尹家交三十文的祭祀费用。对于一般家庭，每次都是一两个人去就行了，但大户人家是全员都参加的，因为尹家说了，只有亲自前去才能获得保佑，不然就不灵了。

“那敢问老丈，你家每年去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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