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学徒卓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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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给古代人解释现代的理论，真的是一件劳心又劳力的事情，更别说是给一位帝王式的人物做报告了。

郑东连脚都没洗，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郑东拖着疲惫的身子，坚持去查看了自己名下的几处产业。

水泥厂依旧火爆，不说远了，附近几个县的订单就已经让水泥厂的员工们全年无休了，郑东在视察了员工们的工作环境和自身防护之后，发现底下人并没有对自己阳奉阴违。

每个员工每个月都能领到三十只口罩，这是郑东曾经下过死命令，并且在这上面处罚过人的。

员工宿舍已经变成了水泥盖的平方，干燥整洁，虽然味道不太好闻，但对于这些苦哈哈们来说已经是非常舒适的地方了。

这些水泥厂的工人为了一心在厂里挣钱，居然开始雇人帮自己种地了，自家分的永业田不愿意卖出去，官府又不允许抛荒，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但眼下，佃户越来越不好找了，特别是附近几个县的，都知道在洛神集团的作坊里挣得多，谁愿意去当什么佃户啊？所以，现在给本地农民种田的，大多是外地到京城的流民，还不熟悉本地的状况，当上佃户还以为捡了大便宜呢。

郑东站在水泥厂的门口，看着远处一块块的田地，上午半天不热，地里还有些人在往来忙活。

这些不识字的农民太过淳朴，吃饱了肚子便不再有其他的贪念，这是多么好的时代，郑东在晨风中发誓，一定要保护好眼前的景象。

其他的几个厂也都一样，没有违规的事情出现，郑东在给各个厂里的负责人训话的时候，还是着重强调了员工们的人身安全问题，大唐的地广人稀，每个人都很珍贵，不能因为任何人为的过失而失去生命。

厂长们要么是郑东聘来的匠人，要么就是程，秦，薛几家的忠仆，知道自家主子和眼前这位年轻的爵爷是什么关系，没人敢忤逆郑东的意思，阴奉阳违的事情就更不敢了，一旦被发现，别说是工作了，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最后一站是洛神琉璃制造厂，郑东是来发放任务的。

孙匠人因为年级大了，现在基本上亲自动手了，如今担任了琉璃厂的副厂长，每天只需要来回巡视几遍就行了。他带的徒弟已经带了两拨徒弟了，现在整个琉璃厂，孙匠人的徒子徒孙占了一大半还要多，但郑东丝毫不担心。

得知主家要来巡查，孙匠人一早就在厂区门口等着了，终于见到了郑东，孙匠人远远的就给郑东弯腰行礼。

“孙老伯，您身体还好吧。”郑东也躬身行了一礼，虽然在身份上不符合，但孙匠人如今已是年过花甲，郑东给他行礼算不了什么。

“好，好，老朽一切都好，这都是爵爷的功劳啊。”

“诶，我能有什么功劳，莫要说什么钱不钱的事情，如果不是您的手艺，我也赚不到这些钱啊。”

孙匠人高兴地红着脸，连走路都挺拔了许多，带着郑东绕着新扩建的厂区走了一圈，脸上写满了骄傲。

到办公区了，郑东抱拳拱手，“孙老伯辛苦，如果不是您，我这琉璃厂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扩建到如此规模的。”

“爵爷过奖了，哈哈哈哈”嘴上谦虚，笑声却难掩骄傲，郑东也不见怪。

“爵爷，老朽最近听到了一些对琉璃厂，对爵爷不利的消息。”

郑东摆了摆手，“老伯别听那些人在那瞎说，都是没有的事情，我今天来，就是给您说这个事的。”

“哦？到底是怎么个事？说出来，也好让老朽放心。”

“问题不是很大，但估计，这个月大家都不能休息了，而且还得加班。”郑东一说这话，对面孙匠人紧皱的眉头就舒展开了，看来孙匠人也猜到是什么事了，“朝廷要求我们增加产量，在这个月的月底，上交五百件中型以上的琉璃器。”

孙匠人没有丝毫的动容，仿佛这个巨量的订单，在他那里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只见他捋了捋胡子，然后仰面说道，“老朽还以为真的像传言一样，朝廷要收了琉璃厂呢，原来只是要多产琉璃而已。”

“孙老伯可听清楚了，朝廷要五百件呢，还是中型以上。”

“哈哈哈爵爷一两个月没来厂里翻账本，估计厂里的产量，爵爷都不知道了吧。”

郑东挠了挠头，他确实不知道如今琉璃厂的产量，但结合之前的产量，郑东也不敢相信五百件琉璃器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不瞒爵爷，厂里有个新来的娃娃，学了两个月，技术突飞猛进，还想出了个新点子，改了配方之后，将琉璃的产量在原有的基础上提升了两成。”

科技型人才啊，郑东打算一会儿就去把这个人拉出来聊聊，眼下这种人才算是极其稀缺，拉到学校里再培养一番，说不定以后能在这方面有所突破。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厂里用了他的配方，生产出来的就没有小器型，最小的也比原来的中型要重上二两。现在刘掌柜他们来厂里要小器型的订单，还得提前订购才有，不然厂里就不会单独生产了。”

“该生产还是得生产，要保证货品的多样性，让顾客有更多的选择才是最好的，以后可以单开一条生产线，专门做小器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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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爵爷。”

“那个新学徒叫什么名字？”

“卓勇，是个外地人，逃荒到这来的，本来是以杂役身份进来的，后来私下里跟我说想要当学徒，老朽见他手脚麻利，便收下他做关门弟子，没想到他竟然是我六个徒弟中悟性最好的一个，真是天意啊。”

“原来是这样，请老伯找个人去把他叫来，我要见见他。”

孙匠人一听这话，知道爵爷定然是要赏赐卓勇，便亲自前去找人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瘦高，约莫一米七八上下的少年人跟在孙匠人身后进了办公室。

“这是郑爵爷，是这洛神琉璃厂的主家，快上前磕头。”

卓勇很听师父的话，跪在地上就是三个头，郑东受了，然后打量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要高半个头的少年人。

“你叫卓勇？”

“嗯。”

“你家是哪里的？”

“河北的。”

“为何到这里来啊？”

“家乡那边有战乱，家里人全死了，我没办法，便跟着逃荒的人一起来这了。”

“倒是个苦命的人，那你学烧琉璃学了多久？”

“一个月。”

“你以前学过吗？”

“没有。”

“那你倒是个天才，还能改进配方，不错，看赏！”

蔡小刀从身后转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木盘，上面是一百两银子，是有郑府标记的银元宝，这是郑东下令铸造的第一批。

卓勇直勾勾的看着盘子里的银元宝，却迟迟没有伸手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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