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真正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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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唯一肯定能帮她的，只有陈念了。

虽然因为常年的还债导致她十分排斥借钱，但事关母亲的生死，她没有办法必须妥协。

虽然她不想跟陈念在经济上出现过多牵扯，但是除了他，她不知道谁还能借给自己钱。

为了母亲，她可以放弃自己的三观，可以放弃自己的骄傲，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自尊……

下午四点，苏星雨从公交车上下来，看着遥遥的蜀都大学校门口有些失神。

以前总是想天天待在学校里看书学习，待在学校里跟陈念在一起。

但今天，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她觉得每向前迈一步都无比艰难。

本来只需要两分钟的路程，愣是被她走了十分钟。

但走到校门口时，她又停住了。

今天下午是一节小课和一节大课，四点半放学。

现在进去也没有什么作用。

要不再等十分钟，掐着下课的时间再进学校，正好可以在教学楼钱“遇”到陈念。

按理说等待的时间十分漫长。

但今天，苏星雨觉得只是过了一瞬，就到了四点半。

下课铃响起，教学楼里热闹的声音传了出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迈着步子摇摇晃晃走进了校门。

从教学楼里出来的同学，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

当看到站在一边走神的苏星雨后，每个人的反应几乎一致的先是一愣，然后一笑，最后激动地不能自已。

是啊。

渝都的大运会比赛，陈念在冠军领奖台上向苏星雨表白的画面。

已经深深刻印在他们的脑海了。

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已经生不出一丝丝嫉妒和恨意。

只有满心的羡慕。

当一个人比你优秀，或者比你幸福，但你觉得你努努力可以达到，你就会羡慕嫉妒恨。

当一个人比你优秀太多，或者比你幸福太多，你觉得你无论怎么努力，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那你就只会羡慕，善意的羡慕。

现在的这些同学，就是这么一种状态。

即便没有看到陈念，只有苏星雨一人。

男生也不会主动上前搭讪。

女生也觉得苏星雨身上套着一抹看不见的光环，靠近了会把自己的平凡和自卑照的纤毫毕露。

学生会的同学走过，只是朝着苏星雨笑了笑。

广告班的同学走过，只是朝着她挥了挥手。

周清源走过，瞟了一眼就把脑袋给低了下去。

只有胡松。

当看见苏星雨站在一边的时候，屁颠屁颠儿地走了上去“班长，你在这干啥呢？”

苏星雨回过神来，嘴角拉出一抹暮沉沉的微笑“等陈念。”

“陈念？”胡松一愣，“他不是跟你在一起么？”

“？？？”

“今天一早陈念没来，你也没来，我以为你们去约会了呢。”

胡松嘿嘿一笑“毕竟昨天陈念那家伙才当着那么多人向你正式表白，那阵仗，牛皮坏了，今天怎么说也得有一个蜜月期吧……”

话还没说完，苏星雨已经冲进了教学楼。

“班长！”

“班长？”

胡松看着苏星雨急匆匆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挠着脑袋一脸懵逼。

陈念今天没来？

为什么陈念今天没来？

他今天没来，那去哪儿了？

苏星雨脑子里很乱，心里很急，冲到广告班一看，没人。

冲到阶梯教室一看，也没人。

从教学楼第一层找到第六层，几乎找遍了每一间教室。

除了空无一人就是正在上课的陌生脸庞。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苏星雨的心里一点一点往下沉。

她很慌。

陈念的忽然消失，让她所有的打算成为了泡影。

等等！

她的电话坏了，但是胡松有陈念的电话呀！

想到此处，苏星雨又马不停蹄跑回到教学楼前，胡松却早已没了影子。

操场没人。

食堂没人。

即便是男生寝室，依然没人……

找不到胡松，也找不到陈念，苏星雨像热锅上的蚂蚁。

难道……陈念在龙腾小区他大伯家里？

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她又飞奔出学校，向着龙腾小区跑去。

一路跑几乎没有停歇，仅仅用了十分钟，她便跑到了小区门口。

但当她看着小区里面沉默而崭新的高楼后，才陡然想起一件事情。

她不知道陈念大伯家在哪一栋，更不知道陈念大伯叫什么名字……

终于，世界末日一般的彻底绝望将她完全覆盖。

眼前模糊了。

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

她无法控制一般呜咽起来。

她想放声大哭。

可是，大哭就意味着自己彻底崩溃。

她不能崩溃，因为现在能救母亲的只有自己。

能把这个家撑起来的，也只有自己。

哭累了，她就坐在大门一旁的花台边。

眼神不放过出现在小区门口的每一个人。

如果，如果陈念要出来的话，她就可以看见他了……

时间过得很慢。

是真的慢。

她就像晚上睡觉数山羊一般，数999个人，依然没有见到心里的那张脸。

直到数到第1000个人时，她才颤悠悠站起来，朝着50米开外的公交车站走去。

……

“小雨啊，可能你不知道，当初你爸治病的钱，我也是去借的，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还完呢，你要不然去问问你刘叔？”

“星雨，找刘叔啊？他最近都不在家，珙县的生意出了问题，现在随时面临倒闭的危险，哎，我们家还欠着几十万的债呢，不知道该怎么办……星雨，你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跟我说吧？”

“小雨，明天我就去看看你妈，怎么忽然间发生这档子事儿！怎么这么造孽啊，你以后一个人怎么办啊！我这里有2000块钱，你先拿着救救急，你知道你王阿姨跟你妈一样做点小工没什么钱，但是我会尽量帮你们的！”

“星雨，你今天是过来还五年前那钱的吗？哎，我知道你们家也不容易，所以一直没催，不过现在好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

苏星雨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双手紧紧攥着白色挎包。

从下午五点半到现在八点半。

整整三个小时。

她厚着脸皮走遍了平常有联系的所有亲戚，一共借到了……3000块钱。

加上包里的零钱，她现在一共有3532块，而距离医生说的10万块钱，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没有钱，就不能治病。

不能治病，那母亲就……

苏星雨心里很闷，呼吸很难，走路都没有了力气。

眼前蓦的一黑，就在即将摔倒的瞬间，旁边忽然传来一道激动的男子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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