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风云 第三十二章：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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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经更深了，金吾卫搜查刺客和黑袍男子的声音连秦奉都能听到了，看样子也就在这一两个街区附近了。

秦奉也不敢在外多呆，赶紧从侧墙绕道秦府大门口，敲了敲大门，对立面喊道：“张伯，是我子离，开门。”

门内传来门栓抬起的声音，大门缓缓打开，门房老张褶皱的老脸从里面探了出来，看到是自家的大公子，赶紧打开大门，“大公子你回来了，快进来，刚才老爷的同僚来信，说今夜是封城的最后一夜，可不敢乱出来，听说那个女刺客吃人的。”

门房张伯是家里的老人了，对自家大公子自然是知无不言，虽然说话有点墨迹，但是还是能听出对秦奉在外办公的担心。

秦奉没敢告诉张伯，你说的那个吃人的女刺客，刚刚正好翻进了自家的院墙，秦奉闪身进到院内，对张伯问道：“二叔今晚回来吗？”

门房张伯关上大门，有用门栓重重锁好，回答道：“老爷的同僚说，今夜还不回来，大公子你吃了吗？夫人和小姐刚才吃完了。”

二叔不回来了，那还好，二叔是老牌的七品武者，又是军阵出身，如果南笙在此过夜，一不小心是容易被二叔发现的，虽然秦奉没有想瞒着二叔的意思，但是如今这个刺杀案牵扯太多，他可不想二叔也卷进来。

秦奉看了看夜色，掐算了一下时辰，这一下午这么忙活，现在大约都到了亥时了，怪不得婶娘和小妹都吃完饭了。

“我还没吃呢，张伯告诉厨房帮我多准备点饭菜，送到我房间就好了，还有记得告诉小芸，来东厢房送饭菜的时候先和我打声招呼，我要锻体。”

“好的，大公子。我这就去安排”

秦奉也就没再理张伯，径直的走去东厢房，穿过一道门墙，就看到自己的房间，犹豫了一下，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秦京内城，检察院，摘星楼顶楼。

此时距离金吾卫和锦衣卫发现施粥司命案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外面虽然已经夜深，但是从摘星楼顶楼望去，整个秦京依旧灯火辉煌，也许这就是中原第一大城的魅力所在吧。

不同于整个检察院的忙碌氛围，整个摘星楼顶楼异常冷清，仅有检察院院长陈平和当今长公主鸾月公主。

从早朝结束后，鸾月公主就一直在检察院里遥领三司，调查刺杀案，这不刚传来天宗道长和秦奉在施粥司发现女刺客，后被黑衣人打断的消息，整个检察院又活了起来，全城搜捕，底下的人都觉得只要抓到女刺客，刺杀案就结束了，但是楼上这两位深知，只有找到幕后黑手，才算把这个刺杀案彻底弄清破获，可是这两天虽然屡有新线索送来，但是一直都毫无头绪。

这时负责守卫楼下的锦衣卫镇抚使走上顶楼，在门口对里面的两人问道：“禀长公主、陈公，天灵道长回来了，就在楼下。”

鸾月虽然在思考案情，但一听到小师叔回来了，也是欣喜几分，赶紧说道：“快让小师叔上来，怎么能让灵儿在楼下等呢？”

“是，长公主，属下这就去办。”说完镇抚使匆匆下楼，去通传了。

陈平听到赵灵儿回来，也收起眺望京都的目光，看向鸾月公主，说道：“道首的这位小弟子真是让人充满惊喜啊！昨日刚到京都就发现了藏匿多天的三名刺客，今日又找到女刺客的藏身之处，真不知道明日又能给我们什么惊喜？”

鸾月公主笑了一下，无奈的说道：“我这位小师叔我还是了解的，虽然有时候古灵精怪的，但是查案应该真不是她的强项。”

陈平也来了兴致：“哦！莫非又是昨日案宗中的那个小不良人？叫秦奉吧。”

鸾月看了看陈平说道：“这我也不清楚，一会问问小师叔就知道了，但是今日早晨小师叔倒是要去找那个小捕快，我怕县衙不知道小师叔的身份，特地写了一份调令。”

“如果真是那个不良人破的案，我倒觉得那个年轻人做一个县衙不良人倒是屈才了。”陈平笑着走到屋内的大案前。

鸾月公主还未答话，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向来是赵灵儿上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赵灵儿还没在楼梯上露头，清脆的声音就传来了：“鸾月！鸾月！我回来了。”

鸾月公主赶紧走到楼梯旁，看到一身素袍的赵灵儿正轻快的跑上来。

看到鸾月在上方，赵灵儿一跃就跳上了顶楼，一点淑女风度都没有，看到顶楼上还有一人，青衣儒衫，想来就是这检察院的院长了。

赵灵儿对陈平辑了一个道礼说道：“陈院长好，天宗赵灵儿见过院长。”

陈平笑意盈盈的点了一个头：“陈平见过天灵道长。”

鸾月公主见小师叔安然无恙，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才金吾卫报告说，小师叔和一名五品武者交手，着实让她担心好一阵。

“小师叔，刚才锦衣卫传回情报说，你在万年县施粥司和一名五品武者交手，是真的吗？没伤到你吧，有无暗疾。”

“没事，虽然我伤不了他，但是有师尊送我的白玉镯，仅是一名五品的武夫还是奈何不了我的，就是可惜让他跑了，我要是入六品，绝对可以拿下他的。”说完还很可惜的窝了握拳头。

鸾月心想也是，如果师祖赠的玉镯都保不住小师叔，那整个京都也很少有人能保护小师叔了。

鸾月随后从顶楼的桌案上，拿过一杯清茶递给赵灵儿，说道：“喝一口吧，看你气喘吁吁的，昨日的事我都知道了，今天你们是怎么发现女刺客的，能否和我说一说。”

赵灵儿骄傲的看了一眼鸾月，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厉害吧！在你们金吾卫和锦衣卫之前找到了女刺客的藏身之所。”

鸾月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叔是什么性子，说道：“当然，如果刺杀案破获，你一定是最大的功臣，我会上禀陛下，为你请赏，当然也会在给师尊的信上说明缘由，还有小师叔的给天宗立下的汗马功劳，绝对要比灵犀师兄来京都强太多了。”

这两句话让赵灵儿觉得很受用，喜气洋洋的点了下头，然后坐在屋内书桌前的椅子上，对着鸾月公主和陈院长讲起了今天的所见所闻，从早晨去贫民窟查案发现没有线索，在到午饭时秦奉被她点醒，两人决定下午去到施粥司寻找刺客，最后在施粥司院内的枯井口发现了踪迹，逼出女刺客，但是在擒获刺客后，被黑袍男子打断了，女刺客逃跑出去，两人兵分两路，秦奉去追女刺客还无消息传回来，赵灵儿则自己在施粥司缠斗黑袍男子，直到金吾卫赶来，黑袍男子逃跑。

赵灵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大体把今天所发生的事全部说了出来，当然中午吃饭时发生的插曲和施粥司最后一段，其实是秦奉带走南笙这件事没有说出来，这件事她准备一会单独和鸾月说，毕竟她虽然不谙世事，但是也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万一这个名声很好的陈公是个隐藏的坏人呢，毕竟从南笙的口中得知，幕后黑手就是朝内的勋贵。

难为赵灵儿能想到了这一点。

鸾月公主和陈院长听完赵灵儿的叙述，细细复盘一下，觉得这个秦奉真是个不可多得人才，今日探查搜寻的思维都超出常人，虽然如今修为一般，但是日后定有大用，应该适时的培养一下，随后又对这个黑袍男子的身份感到棘手，这已经是这两天出手的第二名刺客了，昨日也有一名黑袍刺客死在平野侯的废园中，看来这个幕后势力果然深不可测，最主要的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

鸾月思虑一下说道：“小师叔，你和那黑袍男子交手时可有什么感触？”

赵灵儿知道鸾月是要从中复盘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她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说道：“如果说有什么感触的话，那就是他的五品修为不存粹，像是被什么秘法硬灌成的五品武者，他的气血接近干枯，一点也不像一个五品武者的气血。”

随后赵灵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额头，又说道：“对了！我记得大师兄说过，这样有损天德的做法，也就巫师能做出来。”

“巫师！”鸾月和陈平脸上逐渐凝重了起来，如果说昨日发现的那具枯尸，只是怀疑京都有一位大巫师的存在，那今日所发生的事就是可以确定，真的有一名巫师在京都内，但是如此高品级的巫师是怎么进入到京都的呢？

看来明日得去趟儒家学宫，向大儒们求教一下了，鸾月联想的想到。

赵灵儿也没有打扰屋内两个沉思的聪明人，只是默默的撇了撇嘴，自己忙了一天还没吃晚饭呢。

鸾月也没沉思太久，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知道今天也就这样了，剩下的事还要看明日的变化了，对着陈平拱了拱手：“陈公，天色不早了，小师叔忙碌一天，我就带她回寒月宫了，这里还要麻烦陈公了。”

“放心长公主。”陈院长点头应道。

赵灵儿一听要回寒月宫，立刻精神了起来，率先往楼下走去，都忘记和陈平打招呼了：“快走吧鸾月，一会路上我跟你说点好玩的。”

鸾月对着陈院长行了一礼，赶紧跟上自己这个小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