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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早就不是当年的最强国了,如今为了生存,割地赔款也是常事。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齐国也不是特别愿意招惹这些诸子百家的人的。
开什么玩笑呢,这帮子人别看自己斗的厉害,但是里面的关系真的是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所以对于稷下学宫里这些诸子百家还是非常宽容的,这帮子人只要不祸害到他们身上,不把稷下学宫拆了,自然是想怎么打怎么打,反正有一位大宗师荀子在这里压着呢。
没错,荀子是一位大宗师,此方世界修行从不入流开始算,划分为:三流武者,二流武者,一流武者,顶尖武者,还有顶尖以后得先天宗师,大宗师境界,大宗师之上的天人境界,以及传闻中的破碎虚空。
宗师之前都好说,宗师之后的大宗师,天人就需要有自己的道,而道在哪里自然是诸子百家的经义之中。
作为如今儒家“隐隐约约”的第一人,荀子能够在稷下学宫担任祭酒,能够以性恶论在儒家纵横无敌手,根本原因还是荀子足够强,在天人绝迹,破碎虚空成为传说的现在,大宗师境界的荀子就是天下顶级强者之一。
虽然荀子号称自己不会武但是人尽皆知,当年孔夫子也是一边说自己不会武,一边单手举起了四百多斤的大城门。
没错……他们会的只是君子六艺而已,射射箭,骑骑马,架架车,虽然箭是铁箭,马是战马,车是战车,但是这些都是陶冶情操而已,锻炼身体,陶冶情操的君子六艺怎么能说是习武呢
作为大宗师的荀子可以说是儒家中少有的门面了,儒家就算看不上荀子的性本恶论,甚至于厌恶,反对性本恶论,为了儒家整体的威势,也得支持荀子。
大门口的动静不小,一位名家的先生被人骂的不能反口这事自然惊动了荀子,荀子身穿儒袍,手里拿着一柄戒尺缓缓从稷下学宫中走来:“二位,不如给老夫一个面子各退一步”
大宗师的威势虽然不曾完全爆发,但是却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威压落在了老者和牧尘身上,一股推力传来似乎要将二人分开。
老者本身也不过刚刚摸到了宗师境界,自然抗不住荀子的威势,不由得竟然真的退后了一整步,而反观牧尘,脸色未变却也不过是退了半步而已。
“嗯”荀子一愣,随后笑道:“虽然老夫不曾听过释家名声,但是释家能够培养出小兄弟这般强者看来也是不俗了。
不过,我看小兄弟这身功法倒有点道家炼气法的功底,释家莫不也是道家一派或者是如同阴阳家一样也是自道家分出”
牧尘听着这话却有点尴尬了,当年他这金身被牧玄直接一巴掌拍到轮回里的时候,牧尘也只给了他两部经文,一部《心经》,一部《金刚经》。
他从中虽然参悟了一些玄妙,但是大多都是在大道上的领悟,至于佛门功法却是一点也没学到。
而且,毕竟他现在要以仙道证道大罗,炼制的大罗丹也是仙道丹法,和佛门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就是想去佛门谋职位也得成就大神通者之后跑去兼职,不然现在去证个菩萨,很容易被改换根基,那就不是马甲是欺师灭祖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没直接传播佛法,反而借助释家传法于此了。自从秦玄当年在诸子百家世界之中立下释家,佛门诸佛菩萨就借助释家之名,将自己的化身转入释家之中,于火云宫中开了诸子百家一新脉。
不过,虽然因为某些原因,秦玄不入火云宫,但是释家的创始人仍然是清净王佛,这一点不容改变。
清净王佛是未来佛,还不曾归位,但是世人皆知清净王佛因释家而出,释家越发兴盛,清净王佛归位的时间就会越早,清净王佛虽然是秦玄化身,但是是佛,所以灵山诸佛菩萨也愿意推一手,并且借此机会以释家之人的身份降入火云宫中,多一分在火云宫中的话语权。
反正因为种种原因,牧尘如今所学尽是仙道炼气法,佛门之法却是没学过。如今听着荀子直接点破了他的来历,牧尘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起来。
而且要说释家和道家没有一点关系,那是不可能的。不说别的,清净王佛为秦玄化身,秦玄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
而且为什么叫做清净王不仅平灵王清灵王什么的不就是因为秦玄是道德天尊亲传嘛
远的不说,牧尘可是正儿八经的太上老君传人,老君是什么人道德天尊先是化身人教主老子,老子化身下界道家始祖老聃,老聃传下道家功德圆满,西出函谷关入西方“化胡为佛”,帮助多宝道人化身释迦摩尼。
然后渡劫飞升成仙得道,其中仙道身化为太上老君,人道身化身道家始祖老聃,尚有人教主老子等诸多化身……
就是以他弟弟牧玄所说,佛门中尚有一尊不出名的佛祖便是天尊化身而成,你说释家,佛门和道家没关系怎么可能说真的,以现在诸天万界的复杂程度……四大本源世界之中随便两个体系都能撤上一段不远的关系。
想到这里,牧尘才突然明白为啥他弟说现在是人情诸天了,这一层层关系叠加下来,真的是很难分辨是敌是友,不靠关系贴,单靠拳头打……
一拳下去他是痛快了,结果指不定这道友背后的一圈圈,一层层的势力叠加上来就让他在什么地方栽个大跟头。
当时为什么牧玄让司命天宫的人只是制裁了两个金仙对陈尘出手的绝对不只是两个,只是这两个出手最狠,后台最小,而且也确实抓得住把柄就是了。
牧尘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并非如此,释家传承自佛教,佛门乃是十万八千里之外西方别国的教派,哪里会和道家有关系
只是他国思想不好用于我九州之地,我便去其糟粕,留其精华,综合我九州文化传下释家禅宗之法。”
“小兄弟大财。”荀子笑着说道,然后瞪着眼扫视着围在这里的重任怒斥道:“都是什么时辰了,怎的还在这里围着书看了吗课上了吗莫非牧兄和公孙先生之争能让你们学问有所精尽吗还不快散了!”
荀子怒斥,众多学子还怎么敢围观,最后也只能低着头快步离开。看着顺着人流溜走的韩非和李斯,荀子摇了摇头,随后对着牧尘说道:“牧兄,不如咱们入内一谈。”
“善。”牧尘点头,荀子笑了笑然后带着牧尘走进了稷下学宫,牧尘的下人看着这发展也是一愣,随后背着包裹跟在牧尘身后进去了。
一边的公孙家的老朽看着荀子从来到走都没正看过他一眼,一时有些气急,但是却又有些无可奈何,毕竟那两个他一个也打不过,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那个叫做牧尘的应该是“大宗师”,如此年纪的大宗师,老者看着离开的牧尘摇头叹气,心思百转:“释家啊,看来九州之中诸子百家又有的闹腾了。”
另一边,荀子和牧尘两个人缓缓的走在稷下学宫之后,丝毫不在意背后跟着的几个。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荀子才对着牧尘拱了拱手:“还要多谢牧兄给老夫面子啊。”同为大宗师,牧尘本不会退步的,但是他退了半步就说明是真的给他面子了。
要是一个普通的少年给他面子他不会这么感慨,但是这是一位和他同等级的大宗师,这意味着无论是道理还是学识,这位眼前的少年都足以和他相提并论。
更别说这位还是释家禅宗之人,听这意思,九州之内这少年乃是唯一的释家禅宗之人,堪称禅宗主,释家主。
诸子百家一家之主,无论大小,凭借着这实力,这境界,都足以和他相提并论了,这也是荀子对他这么客气的原因之一。
“荀兄说笑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牧尘他根本就没想打脸。要不是名家那老头太过分了,他只是想要安静的来,安静的去,挥一挥衣袖,只留下释家经义:“我本不想惹事的,可惜奈何天不遂人愿啊。”
“说起来,牧兄这次确是有些过了,幸亏牧兄这次没直对那公孙于动手,不然牧兄此来怕是难了。”荀子开口说道。
牧尘挑眉:“这话怎么说”荀子捋着胡子说道:“牧兄当真不知道名家虽然并非显学,但是却也绝对是大家了。名家善于言辞,如今鬼谷纵横家不出的时代,诸国之中外相多由名家担任,名家和诸子百家交好且家资丰厚,若是名家这次动了动手脚,恐怕到时候牧兄大事难成。”
“大事难成”牧尘摇了摇头:“难成就难成呗,反正释家学说又不主张王侯推行。”
“嗯不用王侯推行”荀子一愣:“牧兄此话惊奇,老夫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牧尘轻笑:“我释家不教君王治国,不教士人做官,不教百姓学文,唯授积功累德之法,顿悟成佛之方。
不修武来不修文,只修一个功德身。不问金殿谁人掌,只求顿悟修慧根。”
“不修武何以强身不修文何以开智不问王权富贵,怎能积极进取顿悟慧根虚无缥缈之法如何能有所成就”荀子一甩袖子怒斥道。
谁曾想牧尘不仅不曾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荀先生此言不差,我也是这么想的。都说佛陀菩提树下顿悟成佛,然而他们却忘了佛陀成佛之前曾经苦修六年,只为参悟因缘际会。虽然一刹那的灵光却是重要,但是在之前的积累同样重要。”
“……大……善。”荀子被牧尘这话说的愣住了,他自己都这么想,为什么还要说什么顿悟,有了疑问,荀子便直接问出了口:“牧兄既然知道这忙不行,为何还要如此传法”
“佛曰:不可说。”牧尘神秘的笑了笑,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脑袋摇摇晃晃的说道:“手捏青苗种福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成稻,后退原来是向前。”
荀子摇了摇头,这法和他,乃至于和整个九州大部分学派的想法都不一样,哪怕是道家的清静无为也不过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但是这话说的:“退后原来是向前”,却是劝人放下的,若无执念当年孔子何必带着三千弟子周游列国若无执念,苏秦又如何能挂六国相印
夫子尚且说过:“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儒家也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儒家所学就是进取,让人放下岂不是活成了庸碌之人
他三任祭酒,不就是为了推行他的学说吗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积累需要时间,靠的是信念,也是执念。
“我等所学不同,无需多谈啊。”荀子还以为能遇上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结果就这
荀子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牧兄所求老夫明日便上书齐王,齐王若是准许了,牧兄便可以在此传播自家学说。
不过,名家那边大概率会插手,老夫能做的也就只有帮牧兄求一个讲述自己道理的机会。”
“那便足够了。”牧尘拱了拱手:“这是我释家两本经注,便赠与荀兄了。”牧尘招了招手,他身后的仆人了然,解下了包裹,从里面拿出了两卷不过巴掌大小的薄册,仿佛纸书一样。
但是拿上去却有很大的不同,这书明显比纸书沉了很多,乃是牧尘临来时砍了一颗几十年的树木,以精妙的剑法从树木上削下来薄如蝉翼的树皮内层。
经过牧尘体内法力孕养,才变得坚韧似布匹,后来牧尘又以木炭搓成笔以秦篆写下的两本书《金刚经》和《心经》。
看着手里的两本册子,翻开之后看见里面的小字,荀子一愣,随后叹息道:“牧兄……”这东西的来历他看出来了,只是这炮制手法却是难以清楚,再加上上面的经文,这也算得上是无价之宝了。
“无妨,无妨。”牧尘笑了笑:“之后宣讲大会就麻烦荀兄了。”荀子摇了摇头:“牧兄放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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