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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餐厅门口分道扬镳。
林景笙说“回去早点儿睡。”
“你也是。”
傅清浅从餐厅离开后,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夏城的一个大教堂。
正赶上教徒聚会的日子,红墙白顶的教堂内灯火通明,里面在唱圣歌,声音整齐飘浮。傅清浅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踌躇着没有走进去。
她转身往回走的时候,一个男人快步朝她走了过来。
“傅小姐,您好,我们沈总请您过去说话。”
傅清浅错愕转首,只见几米开外停着一辆车,夜色的掩映下连车牌号都看不清楚。
但傅清浅还是跟着司机走了过去。
沈叶白从车上下来,晚风肆意撩拨他的白衬衣,一副仙风道骨,随时准备乘风归去的模样。
傅清浅被记忆的深水呛得一阵窒息,不由得眼波轻晃“沈先生,你好。”
沈叶白眯着狭长杏眼,懒洋洋地盯着她的清澈眼眸,再加上刚刚那一摇曳,只觉得风情。
他有些坏笑的钩唇“我以为咨询师都其貌不扬。”
“这个行当不以长相论英雄,所以,皮相而已,不用太在意。”傅清浅忽略他言辞中的讽刺,她有些想不明白,自己虽然不是第一次见沈叶白,但沈叶白却没有注意过她。所以,不知道他是怎么是认出她的。傅清浅想了下,只问“沈总,是这里的信徒吗?”
沈叶白看了不远处的建筑物一眼,很坦诚的说“来了若干次我都不知道这个是基督教堂,还是天主教堂。陪我母亲过来,她来参加活动。”
傅清浅告诉他这是基督教堂。
沈叶白问她“傅小姐是来向主忏悔自己的罪过,请求宽恕的吗?”
傅清浅恍惚了一下“我唯一的过失就是违反规定,私下和来访者见面。但安少凡的病情,我并非故意隐瞒。如果错全在我,沈总也不可能出手相助,是不是?”
沈叶白神色寡淡的从西装裤的口袋里摸索出什么,细看是一盒火柴。他修指划着一根,淡淡的硫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听家里的长辈说,硫有驱鬼辟邪的作用。”他阴嗖嗖的看了傅清浅一眼,仿佛她的周遭就有鬼怪缠绕,不由让傅清浅身体一抖。只听他又说“安子凡的灵魂兴许就在这里接受洗礼,你来这里忏悔,真是来对地方了。”
傅清浅微微瞪起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没想到沈叶白是这么无厘头的一个人。
“沈总也害怕鬼吗?”
幽微的红蓝火苗映着他深邃的眸子,沈叶白吹熄后说“我就是恶鬼,会怕谁?”
傅清浅定定的看着他,心里激荡着满满的情绪。其实他们的差距很大啊,虽然都是眉目清俊,艳若桃花,但宋楚性情温润,而眼前人满身锋芒尽是铠甲。
沈叶白轻咳“怎么,吓傻了,还是被鬼附身了?”
傅清浅收敛情绪,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这是我的名片,日后沈总有用得到我的……”
沈叶白打断她的话“你对我没有用。”
傅清浅愣了下,手举在半空异常尴尬。但最终还是塞进他的手里“沈总先别忙着拒绝,就当我是自荐好了。谁说一定要是心理有问题的人才需要心理咨询师,心理健康的人一样可以谋求如心理的发展。沈总可能不信,我有一个技能,就是可以穿透脑海,猜出一个人晚上做了什么梦。沈总要不要跟我打一个赌?”
沈叶白微微眯起眼睛“打什么赌?”
“从今夜开始,连续三个晚上,沈总的梦我可以猜到。如果我猜对了,沈总就给我个事做,让我得以在夏城安身立命。如果没猜对,那就算了,当我不自量力好了。”
沈叶白知道他们这一行的,有些人有释梦的本事,但是,没听说哪个人能钻进人的脑子里把梦揪出来。
他心里冷笑一声“好啊,就这么定了。”
沈叶白叫上司机离开。
临上车前傅清浅又忍不住加剧他的紧迫感“沈总晚上做梦可千万要当心,万一一些不为人知的被我知晓就不好了。”
沈叶白凉凉道“傅小姐还是想想怎么祈求身后那位的宽恕吧。”
傅清浅惊悚的回头,身后当然空空如也,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等她再转过头,那辆银灰的车子已经乘着月光飞驰而去。
当晚沈叶白说的“那位”还是找上门来了。
夜很深了,隐匿在灯红酒绿中的喧闹人烟,在这个万阑俱寂的生活区里听不到半点儿声音。
傅清浅本来已经睡了,忽然被楼道里的声音惊醒了,先是电梯门打开关上,再打开再关合的声音,一直反复数次。这栋楼是两户一梯,邻居家两位老人生活规律,早早都会睡下,也没有顽皮的小孩子。想不出谁会在这个时候不停的按动电梯键。持续一段时间后,电梯门口终于不响了,接着就是“咚咚”的脚步声。傅清浅本来还在想,什么人的脚步声能这么响?而且响动单调,根本不像两只脚来回倒换的声音。
单调的“咚咚”声越来越近了,显然是冲着她家来的。
傅清浅吓得从床上坐起身。因为独居,她时常开着卧室门睡觉,所以,一抬眼就能看到门板。楼道内的感应灯亮着,昏黄的灯光流水一样从门缝里漫泻进来。
“砰!砰!砰!……”
忽然有人用力敲击她的门板。
傅清浅抱紧被子缩到床头,忍不住瑟瑟发抖。
门外传来古若龙钟的低沉嗓音“傅清浅,我来找你了……下面好冷,好孤单,你来陪我啊……”
交感神经剧烈作用,傅清浅从巨大的不适中惊醒过来。
她猛地坐起身,才发现是可怕的梦中梦。
天还没有亮,外面灯光反射似青灰洒了一片。卧室门紧紧关闭着,室内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傅清浅靠到床头点着一根烟,她的手指轻微颤抖。
能梦到是好的,这是把一些恶劣的负面情绪发散掉的最好方式。
只是,这个过程实在太痛苦了。
傅清浅被惊醒后就再也没有睡着。
她迎着晨光去湖畔散步,阳光薄亮的湖面,青雾缭绕。
席席凉风抖动衣衫,人才渐渐从混沌中清醒一些。
早上围湖晨练的人很多,以前傅清浅一直没时间。她是个工作狂,每天花大把的时间在专业上。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个趋名逐利的女人,不然短短的两三年内,也不会在夏城一众心理咨询师中崭露头角。
偶然的放松就跟拉紧的弦断开了一样,说轻松也不轻松,心情反倒更加凝重。
傅清浅俱体也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滋味儿。
她沿着湖畔慢慢奔跑起来,兜起的风更凉爽,夹杂着水汽和花香,起到了安神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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