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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浅问他“沈总,你怎么过来了?”
“来吃饭,昨晚不是说了。”沈叶白睨她“你为什么在这里?”
“吃饭啊。”
沈叶白只喉咙里发出笑声,一张精美面皮动都不带动的,比她时常的假笑还要过为。
“保持住,我就喜欢你这副模样。”
傅清浅虽然猜到不会是什么好话,但她仍忍不住问“什么样?”
“虚情假意,装模作样,阴奉阳违,还有……睁眼说瞎话。”
傅清浅转身就走。
沈叶白伸手拉住她“过来陪吃。”
傅清浅反抗说“可是,我已经吃饱了。”
沈叶白桃花眸子盯紧她“告诉你,傅清浅,我不吃欲擒故纵这一套。”
傅清浅泄气地抽回胳膊,是啊,她就是刻意来偶遇的。如果来的时候就碰到他,她肯定乐呵呵的冲他打招呼说“沈总,真巧啊。”被他说假模假样也没关系,反正昨晚打电话时,她的意图就已经很明显了。
可是,吃了一整顿饭没等来他,再加上刚刚那个小插曲,她一点儿心情没有了。
被沈叶白这么一激,傅清浅坦然说“太多天没见沈总了,心里发慌,就千方百计的想要‘偶遇’。我的心思向来瞒不过沈总,所以,耍滑头也都是明摆着的。”
沈叶白问她“你慌什么?”
傅清浅抬眸“没有沈总这棵大树,我在夏城可能一天都呆不下去。”
这次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虽然没有死人,但是,二十几人住院是事实,整件事情轰动全城。就算沈安两家不做手脚,全凭公方决断,她一样有可能坐冤狱。之所以这么快出来,一定有人暗中出了一把力。
只是他自己不肯说,表现得跟整件事毫不相干的样子。傅清浅索性也就不提。
“知道我这颗大树好乘凉,让你陪个饭磨磨唧唧的。”他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一提她的衣领“麻溜的,饿死了。”
傅清浅跟着他进包间。
沈叶白真是来吃饭的,他拿着菜单安静点菜。
傅清浅隔着一张桌子凝视他,沈叶白今天仍旧一副职业型男的打扮,西服套装,浅灰色硬领衬衣,领带扯去了,领口闲散地开着两颗扣子。点菜的时候,一只手指轻轻扣动桌面,那样闲适又漫不经心。
他又一次向她伸出援手。
在她真正恐惧不安的时候,他的手就恰好伸过来了。就像那次在天台上一样,可能稍有差池她就没命了。但就是这么一个亦正亦邪的人,关键时刻总能救她一命。
傅清浅对他的印象正在一点点发生不可控的改变。
沈叶白报了几个名字,服务生一一记下来,他问“你真不吃?”
傅清浅意识到在跟她说话,她说“我吃饱了。”
沈叶白将菜单还给服务生“就这些吧。”对上傅清浅的目光,他眯了眯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做什么?”
傅清浅停止正在思考的问题,转换话题问他“那天晚上我打碎了你几个杯子?”
沈叶白俊颜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想死啊,提那晚的事。”
傅清浅狐疑“打了杯子为什么不能提?碎了几个,我赔给你啊。”
沈叶白进门时扯下领带就随手卷起来放到手边的桌子上,这会儿他顺手抄起来扔向她。
“没完没了了是吧?挣那几个钱你赔得起?”
领带砸一下也不疼,光滑的面料落在她的脸上反倒痒痒的。
傅清浅接到手里,看到他真生气了,心想,莫非喝多了发酒疯,把他一柜子的酒杯全砸了?
她吸着冷气,惊心动魄的想,领带在她手指间缠来缠去。
好在吃饭的高峰期已经过去了,菜上得很快。
服务生推门进来,才打破了一室的沉默。
傅清浅借机帮沈叶白倒水。
想到什么,把手中的领带还给他。发现已经被她蹂躏出了褶皱,还他的动作停在那里,傅清浅一脸尴尬“皱了,回去熨烫一下我再还你吧。”
沈叶白说“拿回去上吊用吧。”
他冷淡的说。
服务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个玩笑开得实在太血腥了。
好在傅清浅早适应了他的说话方式,她卷吧卷吧收起来。
“既然这样,我就不还你了。”
傅清浅发现沈叶白吃饭就跟走过场似的,做人做事都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所以,吃饭也不例外。
没见吃多少就饱了。
沈叶白擦了擦嘴说“走吧。”
傅清浅拿上包。
两人一边向外走,沈叶白一边说“你多长时间没干正事了,打算喝风了是不是?”
要知道她的薪酬可是按小时计算的。
傅清浅感叹“也是没办法啊,之前沈总几天不接我的电话,后来又被抓去看守所,想正儿八经的工作都没办法。”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傅清浅小心翼翼的问他“沈总,是不是我打碎的那个杯子很贵啊?也是你的珍藏版……”
又来了,又来了,怎么对她心平气和吧?
沈叶白回身指着她“闭嘴。”
傅清浅闭上嘴巴不敢再说话了。
沈叶白冷着脸结完账后,从餐厅里出来。告诉她“自己回去。”
傅清浅“啊”了声“我开了车。”
沈叶白不再理她,掏出钥匙,解锁后快速离开。
直到开过转角,她的影子彻底隐没,沈叶白微微坐直身子,让脊背和椅背间的气流流动,他在出汗,开了空调还是将衬衣汗湿了。
难以克制的紧张感,还会极度扰乱他的神经。
沈叶白以为过了几日,所有不适感觉都能缓解。验证之后发现,崩塌感还会随之而来。他甚至没办法像往常一样自处。
看到傅清浅的眼睛,脸颊,嘴唇……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动,强力挤压血管壁,满身的不适直冲脑门。
这样的人还是要敬而远之的,可是,他却再次向她发出邀约。
沈叶白已经闹不明白,到底是被她引着上前,还是他自己在控制不住的往前大踏步?
不管哪一种,她都又重新靠上来了。
沈叶白大力的拍打了一下方向盘,酥麻的痛楚沿筋骨直上。
注视着沈叶白的车子离开,傅清浅回到自己的车上。
发动车子之前,她静坐在驾驶座上,几秒钟后,不可遏制的爆发出笑声。刚刚的沈叶白未免太真实太可爱了吧?为了几个杯子赌气不接她的电话?
意识到自己的修词之后,傅清浅愣了一下,嘴里的笑声渐渐止息,沈叶白这样的人怎么能用可爱来形容呢?
可是,见他发脾气时的样子,又跟普通男子无异。
感激的话虽然没说,但是,几日颠簸的心境,因为这次碰面,奇异的平静下来。傅清浅觉得这种感觉就像之前是被人吊在半空中,惊恐,慌乱,直到这一会儿双脚才终于落地。
傅清浅以为,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想在夏城长久逗留下去,依仗沈叶白鼻息的认知更加强烈的缘故。
想给傅清浅打电话,考虑到一会儿工作紧张,需要聚精会神,林景笙拿起电话又放下了。
最后想了想,又将手机关机。
很快助理说“林老师,沈小姐来了。”
沈流云背着舒适的双肩包,拉链上挂着一只黄色毛绒玩具熊,是她今天身上的唯一一点儿亮色。走路的时候一晃一晃,特别引人注意。
她跟林景笙打招呼“大叔,你好啊。”
林景笙说“你好。”称呼纠正过几次了,每次她都说好好好,改改改,可是,见了面照叫大叔不误。
对此,林景笙已经不想严格要求了。
他请沈流云坐下。
看了她一眼“很紧张?”他们今天要进行“空椅子”疗法,林景笙已经给她做过细致的解释了,就是咨询的时候,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张空椅子,但那不是一般的空椅子,那是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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