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八章 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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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贞贞看着她，想问话却也没开口，她知晓此刻不是自己多嘴的时候。

任意随意问道：“说说吧，发生了何事。”

素素面色平静，语声却微颤道：“没……没……”

不等她说完，肩上的貂儿先吱吱叫起，虽没人能听得懂它说了些什么，但任谁也能猜到，这貂儿是在驳素素的话语。

任意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想欺瞒我？”

素素色变，吓得脸色苍白，竟是直接跪了下来。

而卫贞贞见此，急的向她打着眼色。

素素秀眸泪花打滚，连忙道：“公子赎罪，其实……其实婢子没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小姐不在府内，而老爷恰巧刚回来要在府上款待下属，有人……有人……”

任意忽然笑道：“李密也在，可对？”

素素点了点头。

任意又道：“有人向翟让讨要你，翟让答应了？”

素素摇头，泣道：“不是的，婢子已把跟随公子之事禀告了老爷，老爷也答应了素素可以离开，不过……不过真有人向老爷要我，在老爷为难的时候，是密公开口，放了素素离去。”

任意微微额首，平静道：“起来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素素泣不成声，似是生怕会被赶走一般，听到公子不再问责，连连谢恩。

忽地一声娇柔的语声响起道：“密公不知素素姑娘原来是任公子的女婢，先前在大当家府中实乃一场误会，还望公子见谅。”

语声落处，一位女子带着两个身着武士服的大汉缓缓走来。

一双眸子宛若秋水，配上细长入鬓的秀眉，如玉似雪的肌肤，一身素黄的紧身劲装显落曼妙身段，风资绰约的姿态，确是罕有的美人儿。

特别是那娇媚中隐有逼人英气，直令许多男儿也自惭形秽。

款款而来，抱拳一礼：“在下沈落雁，见过任公子。”

任意问道：“是李密叫你来的？”

沈落雁嫣然笑道：“密公早闻公子大名，只恨无缘一见。今日刚得知公子来到了荥阳，这便差落雁前来相邀，请公子于大当家府上一叙。”

任意微微额首，站起身道：“前面带路吧。”

沈落雁俏容微讶，她本以为自己要废一番口舌，或许还可以废一番手脚，却是没想到这人就这般轻易的应了下来。

别头，向着身边左右护法打了个眼色，两人立即先行一步，早早走向酒楼外。

沈落雁再回首，美目在任意脸上滴溜溜的打了一会转，甜甜笑道：“任公子请！”

酒楼外，左右两个护法做了个手势，只见人影幌动，埋伏在酒楼外的几百名刀手，以及几百箭手彻底隐入黑暗，消失不见。

而宽大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已变得一片宁静，不见商旅，不见任何一行人。

出得酒楼，沈落雁领路在前，带着任意主仆三人，自翟让府上走去。

街上毫无行人，便是两个俏婢也能觉察到不对劲，沈落雁余光注视着任意，见他脸色毫无异色，依旧是那副悠然样，心中佩服此人胆量的同时，也嗤笑他的愚蠢。

如今天下各方势力都想拿他，他这般出现在荥阳，不是自投罗网又是什么？！

不过倒是听闻此人武艺非凡，连成名四十年已久的欧阳希夷，也是死在其掌下。

想于此处，沈落雁不由得开口道：“不知道公子此次来荥阳所谓何事？若方便透露，不妨请公子说出来，落雁或许能帮衬一二。”

任意道：“途径路过罢了。”

沈落雁似作好奇道：“如今乱世已显，赎落雁冒昧，却不知公子是要去往何地？”

任意好整以暇道：“与你说不上，只管带路即可。”

沈落雁秀眸寒芒一闪，叹了一口气道：“任兄难道还不知目下的处境吗？”

任意淡淡道：“知道！”

沈落雁满意道：“任兄知道便好，不怕老实告诉任兄，你只须把所知之事老实交代清楚，想来密公也不会太过为难你主仆三人。”

任意额首，一言不发。

沈落雁见此，心中泛起了一丝疑虑，以传闻而断，此人武功十分高强，那他定然已注意到自己暗中已被大军团团围住。

难道他艺高人胆大，认为自己能强闯离开？

沈落雁柔声道：“荥阳此刻已被彻底封锁，城内大有一万瓦岗军把守，大当家宅邸落雁也安排了守卫，望任兄莫要自误。”

任意道：“闭嘴。”

沈落雁玉面生寒，露出一抹厉色，冷笑一声也不再说话，只是她当下仍抱有一丝疑惑不解。

自己已经呈明厉害，可这人还是那副悠然模样，仿佛什么事皆能淡然处之，他到底依凭着什么手段方作出如此有恃无恐的姿态？

想不明，想不通，唯有不再去想。

翟让府邸收入眼前！

……

翟府大堂内，翟让作为明面大当家高座首位，自下便李密等人。

左首李密，而后是王伯当、祖君彦、徐世绩，除去出府办事的沈落雁外，他四大得力手下齐在，连其独子李天凡也落座堂内。

此次设宴，翟让先是要为李密诸将早前攻下荥阳庆功，二是为谋洛仓论政。

洛仓乃隋室最大的粮仓，杨广极为重视，于此他们方须好生谋划一番。不久前，素素刚对翟让请辞想要离开，即被李密手下的王伯当瞧见，兴起了要人之事。

李密如今已成了瓦岗军声望最高的人物，翟让被逼得可说退无可退，他一不想示弱，二又怕惹李密等不满……

正在那时，沈落雁既得消息：此女与那个知晓“杨公宝库”秘密的人有关，而那人便在城中。她立即把消息告诉了李密，这才使李密制止了事件展开。

女婢是奴籍，本不该出现婢女请辞这可笑之事，但翟让只有一个女儿，府上所有事物平日皆是他女儿翟娇打理，而他也知自己女儿对身边这丫鬟极为照顾，甚是许过丫鬟出府的承诺。

故此，在素素请辞时，翟让随口就应诺下来。

堂内，李密等五人面带笑意，隐隐有兴奋之色，其子其将，你一言我一言，谈论的尽是“杨公宝库”之事，几人脸色笑意愈演愈浓，唯独翟让显得忧心忡忡。

徐世绩瞧见翟让的神色，笑道：“大当家难道不高兴吗？要知不久后杨公宝库可是会落入我瓦岗军手中，至时瓦岗锋芒将会更甚往昔。”

翟让强颜道：“当然高兴，只是我听闻那人武艺高强，并不好招惹。”

李天凡大声道：“伯父过滤了，堂内堂外侄儿都埋伏好了护卫，任那人武艺再高，也休想走出府邸，此刻只须沈军师把人带来即可。”

李密微笑道：“落雁行事周全，人定会带到。”

话音刚落，一护卫登时禀告：“密公，大当家，沈军师已把人带来了。”

李密大笑道：“快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