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风景正好恍如昨日，却已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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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城百年不遇的特大沙尘暴虽然只持续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但或许是因为它足够大和特别，起到的警醒作用超出了华州政府的想象。

仿佛以这场特大沙尘暴为节点，华州的人们走在路上都会多注意路边随手扔掉的垃圾几眼。

保护环境成了大部分人的共识和不需要提醒默默去做的事情。

一个人的力量是微小的,但当这一点点微小的力量聚集起来的时候,微小的力量也能让神灵侧目。

至少河清澜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本源之力恢复的速度比前几个月要快得多,而他的清澜河周围的灵气聚集度,也有了质的飞跃。

河清澜靠在河边那重新换发了生机的红色枫树旁,手中拿着水大佬买来装13的高级钓竿,依然是垂在水面上愿者上钩，神情很是放松：

“要是这种态度能够持续下去、甚至向全球扩散，人类和自然的繁盛大约还能持续很久吧。”

赤焰把自己手中的小火球捏成各种奇奇怪怪的形状，听到这话毫不客气的嘲笑：“我我才不相信人类能这么老实呢，华州这边也不过是受到了教训之后的改正而已，不知道能够持续多久，而国外？

呵呵,前两天那个像鸭子的国家不是才发生了草原森林大火吗？那可不是我扔出去的火星子,而是他们那边的人类自己扔掉的烟头引发的超级大火呢。”

赤焰的表情说到这里变得有些阴沉：“那群脑子都没进化完全的智障，大火烧了那么久到现在都没有扑灭,那边的人和领头的竟然放任不管，光知道自己跑得远远的,不危害到他们的生命和财产就可以了。”

“呵呵,他们要是再不把这场大火扑灭,除非他们坐飞机离开那片土地,不然以后至少百年都会受到这场大火的灾后反噬。”

河清澜听到这话之前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他不怎么高兴的甩出了鱼线。结果鱼线差点勾住偷偷泡在河里的风旋,风旋瞪了一眼那金色的鱼钩，一阵小风刮过,鱼钩就被吹走了。

“我还在这里泡着呢，你扔鱼钩的时候注意着点啊！”风神表示不是很满意老朋友的行为。

他之前被厚土抓住了用本源之力凝结而成的飞鸟，从而把他给逼出来当成了工具神，整个神的神力都被抽空了大半，体内还被放入了可以直接让神灵入魔的污浊之气，真的是当时有半点差错他这会儿就已经消散在天地间了。

现在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得每天都在河里泡着洗涤神魂，心情正不美丽呢。

清澜河上很快就出现了几个漩涡，都是风神闲的没事儿控制风卷起来的。

“说到人类作死这一点，这两天我的眷属不教鸟类都在全球飞着替我看风景，结果真的是除了华州和几个偏远的欧洲国家，我看到的大部分都是破坏和杀戮啊。”

“咱们西边的阿拉伯和犹太区域到现在战火都没有停，那边的自然和生灵被破坏杀戮的最为严重。”

“非洲那边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开化发展起来，对自然还处在完全索取、很少反哺的状态。”

“再往西边美洲那边倒是发展起来了，他们那边倒是也一个个的说保护环境、可持续发展，但是被资本裹挟的地方能有多良心呢？还不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排污水。”

“啧，总之看来看去，就没几个顺眼的地方。就算是华州这边现在情况看起来不错，但一些地方的乱砍乱伐河流水源污染那也多的很……”

“所以啊清澜，别被这一时的改正给迷了眼啊。吾等如非必要，冷眼旁观即可。”

“做的太多，我们本身也就没有了立场，会受到反噬。”

河清澜听着这话表情很是平淡：“我也没有要插手的意思。除了给予一些提点，其他不过是顺其自然而已。”

“……只是我们无心插手人类之事，可却有其他的神灵不这么想啊。”

风旋和赤焰听到这话都沉默了瞬间。

他们当然知道河清澜口中所说的其他神灵是谁。

赤焰冷冷地嗤笑了一声直接表达了自己不喜的态度，而风旋则是微微地叹了口气。按理说他应该异常痛恨利用他的厚土，但怎么说呢，他看到厚土和木森的样子，又不想再跟他们计较了。

木森的神魂竟然和一个人类相连，而且他能够感受到木森神魂之力的虚弱，就像是风中的一点烛火，好像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而厚土的力量确实强大，可在他被厚土灌入污浊之气的时候他就发现厚土已经被魔气侵蚀了大半神魂，虽然只是极短暂的感应到了他的神魂之力，但风旋却觉得后土的所有异常都和他的入魔有关。

毕竟，在上古时期，他也是被厚土保护和关照过的神灵之一啊。

他见过这位神灵最美好可靠的样子，如今看到他隐于地底、归于黑暗，比起愤怒痛恨，更多的是遗憾和惋惜吧。

风神想到这些就把他知道的这些内容告诉了河清澜和赤焰，然后有些叹息地道：“我总觉得厚土……不该如此的。但……”

风旋说到一半就不再说话了。

但他知道，厚土大约已经是无法回头的了。

河清澜之前就猜测厚土或许和水无源一样已经是半入魔的神魂。

毕竟水源和大地是这方世界的基础。

如果这方世界的“水”都出了问题，那么被人类占据了更多、污染了更多的大地，又怎么可能保持纯洁无垢呢？

人类至今处理垃圾的方法绝大部分也是就地掩埋，然后靠着土壤的自然之力花费百年的时间来分解消化这些垃圾。

想想这数千年来、尤其是近百年工业发达以后被人类掩埋的那些垃圾有多少吧。

那是一个让河清澜想到都忍不住心中发寒的数字。

河清澜没有再说话，但他却想要在事情走到最坏的那一步之前，做点什么。

河清澜的手中出现了一条用河水凝结出的蓝色小鲤鱼，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这小鲤鱼的额头，然后这小鲤鱼便欢快的甩了甩尾巴和脑袋，然后以鲤鱼跃龙门的气势，高高跃起！一头扎进了……大地。

然后这条小小的蓝色鲤鱼就消失不见了。

赤焰在旁边扬起眉毛：“你这是玩肉包子打狗的游戏呢？”

水鱼入土？

河清澜给了他一个白眼，风旋却神色微微一动，他感受到了土壤中细小的风的变化。

那条水蓝色的鲤鱼跃入土壤后并没有融入土壤里，反而在向着一个方向前行？

风旋心中一跳张嘴就要说什么，却被河清澜甩出物的鱼钩再次挡住了动作。

河清澜看着自己这位爱转圈的好友，对着他偷偷眨了眨眼。

风旋：“……”

“你别作死啊，我可不想被水无源那家伙天天发脾气带找茬，那小子现在变得真是太讨神厌了！早知道他之后会变成这样子，当年在他还弱的时候我就应该多打他几顿，或者多把他卷上天几次！”

河清澜听到这话有点儿想笑，但他最终还是没有笑，因为——

在风旋吐槽了水无源之后的三秒，他头顶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乌云球，从里面噼里啪啦的掉着打人打的生疼的冰粒子。

再加上这时候风神大人正泡在河里，那模样真是狼狈得很了。

赤焰：“诶嘿。”

河清澜：“……咳。”

水大佬带着一身水汽闪亮登场，他这次穿的是相当骚包的丝质白色衬衣和黑色的阔腿裤，白色的衬衣从领口处大大地打开了一个v型，露出了他结实好看的大片胸膛。

如果这时候用一个字来形容水无源的话，那么，“马蚤”这个字绝对的完美贴合。

赤焰看到水无源这身打扮整个人都不好了，当场就逼逼了一句：“你这是为了小河连脸都不要了吗？！”

风神开始疯狂的在自己周围制造小漩涡，来表达他激动的想转圈的心情。

水无源听到这话嗤了一声，他直接走到河清澜旁边几乎是贴着他坐，然后声音淡淡：“清醒点，我们现在的形态都只是一个容器而已。事实上我们谁都是没有脸的。”

“不然你告诉我，作为一团火，你的脸在哪边？东边西边南边还是北边？还是那个火焰尖尖或者火焰尾尾？”

赤焰：“……我简直要被你的厚颜无耻给惊呆了。我自愧不如！”

水无源发出了胜利者的嘲笑，然后看向自家澜澜，微微侧头：“怎么样？”

满意你看到的吗？

河清澜：“……”你再这样就不要当雨神了，当个黄油之神算了。

不过河神大人到底没有太伤雨神的面子，他只是耳尖略微有些红的伸手，捏住了水无源的一侧衣领，手指微动，便有漂亮的像是蓝色水晶的水珠勾住了水无源敞开的衣领，做成了一条像是水珍珠的衣链，封住了他那大片的浅蜜色的胸膛。

“光天化日之下，庄重一点。”

水无源看着自己衣领上那被河清澜亲手挂上的水琏，笑了起来。

“这件衣服我要穿一年。”

河清澜：“……”

真的，大可不必！

当天晚上，赤焰和风旋在河边清凉的打地铺，时不时的唠唠嗑、他们还开着手机跟雷傲天视频。

就算雷傲天那边表示强烈的不满：“你俩能不能消停一点？！老子在睡觉知道吗！睡觉！！听不懂人话吗要不要老子跑去河边跟你们干一场？用雷好好醒醒你们的脑子？！”

“得了吧你这个伪装人类的雷神，记忆和力量都已经解封了你还在这里逼逼什么？真以为自己是个需要睡眠的人了啊？你现在至少可以十天半个月都不睡好吗！”

“不。他其实是可以一直不睡的。”风旋补刀。

雷傲天：“……”妈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而在他们三个多年不见的好友互相逼逼叨的时候，河清澜在水晶小屋里坐起了身。

在他直起身子的时候，一定要睡在旁边、哪怕中间隔着一条人造小河的水无源睁开了双眼。

那双灰色的眼瞳安静地盯着河清澜：“月上中天，你要去哪里？”

河清澜安静的回视水无源：“只是想要去问一个答案。”

无论那个答案是好还是坏，他至少要亲口问一问才行。

水无源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不过很快他就收敛了自己的表情：“我和你一起。”

河清澜摇头：“此行你不适合和我一起。”

水无源看他，重复：“我和你一起。”

河清澜轻轻叹气：“你不适合和我一起。”

在水无源周身的阴沉气息变得越来越浓厚之时，河清澜转过身伸手直接按住水无源的肩膀、半个身子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别跟我闹脾气，你可以时刻感应监控着，到我身边不是顷刻之间吗？”

河清澜扬眉看着他：“还是你认为我在他手上连瞬息都撑不住？”

河清澜的长发垂落在水无源的胸膛之上，冰凉带着微痒。他的喉结微微滚动，而后竟有些难以直视居高临下看着他的人，深灰色的眼瞳闪动，最后才道：“……好。”

他说着猛地拉住河清澜的手，另一只手按在他后脑，把他压向自己。

唇齿相接之时，河清澜感受到了强大的水源之力被传到了他体内。

河清澜微微一顿想要挣开，但这一次他却被水无源按得死紧，甚至水无源一个翻身就反压在了他身上，让那亲吻更加用力几分。

要不是河神大人有着良好的自愈能力，堪比全身美容，他见到厚土的时候，嘴唇都还是肿着的。

而在这一晚明亮的月色下，在一片金黄秋收的麦田和奔腾的清澈的河水边，上古时期都没有分出胜负的两位最强大的神灵，相见了。

此时风景正好，恍如昨日。

却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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