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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百万现金,”谢昊侧目,睨了一眼身后,拍拍手,身后的两名保镖立马心汇神领地打开手提箱,露出里面的大额钞票。
维利无声地盯着他,没说话,双腿重叠,十指交叉着半搭在膝盖上,后背倚靠沙发,动作也有些懒散,嘴角蓄着一抹礼貌的笑,似乎是在等对方继续开口。
谢昊右手拄着拐杖,即便他头发花白,面部的肌肉组织也塌软得尽是沟壑皱纹,也无法掩盖这个老家伙眼底泛起的凶光和贪欲。
“交出那天的那个bood,这笔钱就归你。”谢昊眉眼中残留着威慑性极强的兽性,看起来格外凌厉冷峻。
维利笑意不改,放下腿,端起刚泡好的瑰夏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慢吞吞道,“bood?什么bood?”
谢昊毕竟是个久经沙场的老狐狸,不可能看不出来对方在跟自己打马虎眼,他冷哼一声,没好气道,“维利先生,您没有必要在我装糊涂,我查了那天的宾客名单,那名bood是你带进去的。”
说到这儿,谢昊的眼底泛起一阵如燃爆的火焰般强烈的恨意,扶着拐杖的手隐隐作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抿起的嘴角紧绷成一道锋利的弧度。
“所以呢?有问题吗?”维利一副不懂的模样。
谢昊一顿。
确实,很少有人知道,谢天奇是他的儿子。
维利看着谢昊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噢”了一声,尾音拖得极长,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那天那个不礼貌的绅士是谢老您的儿子。”
谢昊面上一僵,脸上有如被人扇了一巴掌般的火辣辣地感觉,他坐姿笔直,脸色阴鸷,“这么多年以来,我对bra的赞助少说也有几千万,我们彼此间多多少少也有些许交情,给我个面子,告诉我,那天的那个bood到底是谁?”
“我相信以我和bra的交情,不至于让您连一个bood的身份都不告诉我。”
维利闻声叹了口气,放下咖啡杯,摇了摇头,自责道,“这也怨我,平日里甚少参加这种聚会。”
谢昊的脸色愈发难看。
维利看他一眼,继续慢条斯理道,“会长身体一直抱恙,所以上台以来,会议一直由我代为参加。”
谢昊眼皮抽跳,心底泛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维利又是一声叹气,“我也没有料到,会长突然兴起,第一次参加这种小型宴会就掀起了这样一场闹剧。”
谢昊的脸色一僵,嘴角的肌肉有一搭没一搭的抽动。
维利见他没说话,又挂上了那抹礼貌性的微笑,贴心道,“如果您需要会见会长的话,我可以为您传达一下会见意愿。”
谢昊瞳仁漆黑,眼珠子瞪得溜圆,维利同他的距离,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对方额际突突跳动的青筋。
谢昊的嘴唇抽搐着,脸色青一块白一块,鼻梁沁着细汗,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完整的字眼,“不用了,都怪这个逆子,冲撞了会长,改日必定登门致歉。”
维利一脸颇为惋惜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如此也甚好。”
谢昊哽了喉咙,哪里还呆得下去,他坐起身,压低声音道,“这次拜访突然,就不再叨扰维利先生了,下次再专门请您吃饭。”
说完,便作势要走。
维利面不改色,没有多给对方一个眼神,淡定地重新端起咖啡,细细品味起来。
人刚走没多久,沈席予就不动声色地推开门,走进来。
沈席予看了一眼老家伙一口没喝的饮品,冷笑一声,“他的嘴怕是同百年陈旧厕所的粪坑巨口一般恶臭,真是脏了这套茶具。”
维利笑而不语。
沈席予走到客厅读书角的那架钢琴面前,坐下,手指开始抚摸琴键,轻描淡写道,“我敢打赌,谢昊这么一只千年老狐狸,要彻底放弃谢天奇了。”
“意料之中。”
维利站起身,不动声色的点亮沈席予头顶的吊灯,偌大的空间瞬间变得更为透亮。
维利看着沈席予的背影,笑道,“倒是很久没见你弹过琴了。”
沈席予没说话,轻踩脚踏板,十指先是简单的试了一遍琴色,才慢条斯理地演奏起来。
沈席予修长的十指像在交错的黑白键上跳舞,一个接着一个的音符随着他指尖的游离演奏出动听的音乐,就像是冷冽的泉水,开头有缓有轻,歌唱式的旋律,节奏悠长,对比性极强的力度,频繁的转调离调,给人一种安静柔和,像是身处梦境的美妙感。
维利站在原地,闭眼享受了一会儿,有些意外地睁眼,说出这首曲目的名字,“李斯特的《爱之梦第三首》?”
李斯特的《爱之梦第三首》,是一首关于爱情的钢琴独奏曲,乐曲歌词是由诗人弗莱里格拉特所写,名为《尽情地爱》
维利有些惊讶,轻笑一声,“这是我印象里,你第一次演奏跟爱情有关的曲目。”
一曲终了,沈席予停下演奏,光束照在他的脸上,如同神明在抚摸他的肌肤。
“是吗?”沈席予站起身,面上没有太多反应,他动了动嘴唇,“我不记得了。”
听到沈席予的回答,维利先是笑了笑,看向沈席予的眼神满是宠溺,“这大概,是你第一次说你不记得了。”
两个“第一次”。
沈席予微顿,面上却并无被人拆穿谎言的羞郝和窘迫,依旧淡然。
然维利却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些勾起了什么回忆,忍不住感叹道,“少爷长大了。”
沈席予的脸色猛地一变,明朗的声音一秒降回冰点,嗓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哑,“别叫我少爷。”
维利瞬间从记忆的汪洋中拉回现实,他默了默,低下头,“是我失言了。”
“姓名。”林毅罡凌厉的目光扫射着男人的全身,眼底满是戒备。
询问室的灯光照在男人身上,完美的勾勒出了男人这具颀长身躯几近完美的轮廓肌肉线条。
陆遇槐漆黑的眸子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即便面上挂着笑意,但笑容却没有直达眼底,他的坐姿很是端正,耀眼得好似一个发光体。
“陆遇槐。”男人眼神坦率,镇定地看不出分毫破绽。
林毅罡眯了眯眼,戒备之心自始至终没有轻易放下,“职业。”
男人笑了,与其四目相对,双手交叉合十,很是随意撑在桌子上,“阿sir,你是不是搞错了。”
“这是一起交通案件,应该由交警受理。”陆遇槐上下打量一眼对方,嗓子里憋出一声闷哑的低笑,“您是刑警,案件不应该归您管,不是吗?”
林毅罡背后莫名窜起一阵莫名的寒意,他眯了眯眼,淡定道,“这起案件有涉嫌谋杀重要证人的嫌疑,所以你需要跟我走一下流程。”
陆遇槐“啧”了一声,薄唇一勾一挑,挪开目光,“那照阿sir您的意思,我保护了这位证人,你们警方岂不是还要给我送一面锦旗进行嘉奖。”
还不等林毅罡接话,男人就拨开了自己衣服的袖子,看了一眼时间,一脸惋惜的继续道,“加快审讯速度吧,您已经耽误到我约会了。”
“”林毅罡难得哑巴,沉默数秒,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话。
他原以为眼前这个男人的性格跟沈席予相差不大,但聊天下来,他只觉得这个家伙比沈席予还要恶劣。
想到这儿,林毅罡忍不住脑补这两人见面的场景,硬刚起来到底谁会更甚一筹。
“你”林毅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男人拿出手机,抱歉地冲林毅罡笑了笑,叹气道,“看来是我的约会对象来催促我了,还真是黏人,我先接个电话。”
林毅罡成功再次缄默。
陆遇槐丝毫不避讳,当着林毅罡的面坦然的接起电话,面上的笑意看起来倒也真诚了不少,见对方盯着自己,陆遇槐也依旧面不改色,“喂,亲爱的。”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见男人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继续开始油嘴滑舌,“难得第一次正式约会就迟到,是我失礼了,来的路上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我现在还在警局”
说着,也不知道对面问了什么,男人抬头,先是环顾一眼四周,又看了一眼林毅罡胸前的警牌,笑着继续回答道,“金岸路警察总局。”
林毅罡一咯噔,眉头剧烈抽跳,心头不由升起一种莫名的预感。
陆遇槐盯着林毅罡胸前的警牌,动了动嘴唇,“是一名姓林的警官,林毅罡。”
也不知道对方那头说了什么,林毅罡眼见着对方顿了顿,下一秒便举起手机递到自己面前,皮笑肉不笑道,“林警官,我家亲爱的,想跟你说两句话。”
没由来的,林毅罡竟从男人这简短的一句话中听出了些许立威的意味。
“喂”林毅罡接过手机。
“林毅罡,是我。”
“我找他还有点事。”
听着电话那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林毅罡冷酷的脸瞬间皲裂,大脑有如一种火星撞地球巨大冲击,他再次陷入沉默。
“”
林毅罡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听完这通电话,又是如何看着对面这个男人笑脸盈盈地拿回电话,还十分油腻的对着电话说了一句,“好的,亲爱的,我等会儿就过来找你。”
“”
一时间,林毅罡满脑子都是沈席予画的那幅‘艺术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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