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进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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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欣吃完饭，又织了一会儿毛衣，就打算上床睡觉了。

已经奔向冬天的小湾村彻底凉了起来，杨欣身体天生有点凉无论咋弄都是手冷脚冷的，她找了一个输液用剩下的瓶子，上面捆了一层干净的布，里面灌满了热水，才爬到床上。

她以为自己得失眠，没想到爬到床上就睡着了。

大半夜的时候，旺财汪汪的叫了两声，一个人影出现在杨欣的家门口，叶曲森洗漱的时候不小心把杨欣吵醒了。

杨欣急忙小声的唤了一声旺财，只是声音太小了，旺财没有听见，她急忙的从床上趴了下来，也没啥趁手的工具，只能把剪刀握在手上，一步一步的往外面挪。

咋叶曲森头一天晚上不在家，就有人惦记上了？杨欣吓得脚直抖。

“这小偷没事偷自家水干什么？”杨欣小声的对自己说道，望着门口处还有一双绿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应该是旺财的眼睛。

杨欣她们为了图方便，在门口也用石头打了一个水缸，平时用来洗漱什么的。

杨欣不敢发出动静，轻轻的对着旺财招了一下手，旺财视若无睹的从陌生人面前走过，最后来到杨欣的身边，杨欣仔细看了两眼，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男人吗？

“森哥？”杨欣小声的叫了一声，右手还握着剪刀呢，手都不敢放。

男人转过身来，口里面还叼着一只牙刷，叶曲森吐掉口中的泡沫，才开口道“你怎么醒了？我吵着你了？”

杨欣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心才落了下来，蹬着布鞋走到叶曲森的旁边“你不是说今天不回来吗？”

叶曲森正盯着杨欣的手呢，她手上还握着一把剪刀，他小心的把手扶了上去，将杨欣手上的剪刀接了过来，捏着杨欣的手才发现她手上全是虚汗。

叶曲森皱眉:“我担心你一个人睡觉害怕就回来了，刚才吓着你了？”

叶曲森把挂在洗脸架上的帕子拿了出来，沾水打湿了之后仔细的把杨欣手上的汗水擦了个干净，又胡乱的在自己脸上抹了两下。

本来公社今天安排了招待所让他们住，但心里惦记着家里面只有杨欣一个人，借了把手电筒摸着黑赶了回来，他还专门小声了一点，生怕把杨欣吵醒了，没想到人没吵醒倒是吓醒了。

“没事，我以为有人过来偷东西。”杨欣长喘了一口气“以后这么晚就不要回来了，黑灯瞎火的，路上摔着了怎么办？”

“没事，走吧继续睡觉去。”

等两人再次躺在床上，都到了半夜了，被吵醒的杨欣也睡不着了，拉着叶曲森问个不停。

躺在一旁的叶曲森在黑暗中小心的打着哈欠，今天跑了一整天，他现在又累又困。

“你明天还要去吗？”杨欣询问道，刚叶曲森说马支书还留在隔壁县。

叶曲森用空了的手揉了下眼睛“我把马支书的自行车骑回来了，明天还要给他送去。”

他的声音慢慢的小了下来，呼吸声却逐渐加重，杨欣知道叶曲森已经睡着了。

她小心的翻了一个身，望着房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完全的放空了。

心里惦记着叶曲森一早还要出门，杨欣天刚亮就爬了起来，算着这是第一次她在叶曲森之前醒过来，以前她睡醒了的时候，叶曲森已经挑好了一天要用的水。

昨天的饭还剩了不少，杨欣想着把它弄成汤饭吃，里面加上一些菜叶，这边再煎几个饼子让叶曲森带在路上吃。

计划好要做啥杨欣就收拾起来，等叶曲森睡醒，她最后一个饼子也出锅了，盘子里面装了几个一会儿早饭吃，剩下的全部凉着，到时候找布给叶曲森包上。

“你今晚回来吗？”杨欣害怕自己又被吓着便问了一句，说着就把稀饭舀了起来，让叶曲森快点吃。

两个县隔了一点距离，骑过去至少要一个半小时，这也是力气大蹬的快的情况下，像她这种小短腿，至少得两个小时。

叶曲森先喝了一口稀饭，昨晚上肚子就已经饿了，但是太晚了他也没好意思说，只能饿着睡了一晚上，这早上起来整个人抓心抓肺的。

“我今天晚上要回。”一口稀饭顺了下去，叶曲森才开口道“但你不要等我，早点休息你明天不是还要试讲。”

叶曲森吃了两碗稀饭加上几个饼子才出门，等他出门了，杨欣也没休息打算给自己挣点公分去。

她今年上工太少了，等过几天分猪肉估计都分不了多少，她还惦记着吃肉呢，想着就往地里走。

先找计分员说了一声，登记一下姓名，现在事情少，上不上工全靠自觉，反正就你来了我给你公分，你不来也无所谓。

计分员打眼一看杨欣还震惊了一下呢“你今天咋不偷懒？”

计分员是个老知青，下乡了五六年了，平时性格挺好的，就刚才说话都还是带着笑呢，就像开玩笑一样，你感觉不到一点讽刺的意思。

杨欣搓了搓手，这一阵一阵的妖风往人的脖子里面灌，她今天出门又太急了，忘记给脖子围点什么了，现在正缩着脖子呢。

“这不是觉悟一下上来了嘛。”杨欣笑着开口道“不过刘知青，你能不能让我回家拿块布搭下脖子啊，这太冷了。”

刘知青撇了杨欣一眼，小脸都冻的通红，她便点头“你跑快点，回来之后就去拔萝卜。”

过不了几天就要杀猪了，现在他们正拼了命一样喂猪呢，就指望着猪还能再长上两斤，到时候多分一口肉。

杨欣急忙点头，腿一蹬就往家里面跑。

她有一条红色的围巾，但是颜色太鲜艳了，她没好意思拿出来，也像她们一样找了一块灰不拉几的布搭在脖子上面，想了一下还是把线手套戴上了。

一会儿别人说起来她也可以说自己手上有冻疮没法摩擦，收拾好杨欣背上背篓就往地里面跑。

因为萝卜好种，产量大，人能吃，也能喂猪，还可以晒成萝卜干，做成咸菜泡菜，杨队长就画了不少地来种萝卜，这萝卜也吃了大半个月了，还没吃个动静出来。

地里面拔萝卜的人可不少，空地上都放着一个背篓，拔了一大堆又搬过去放进背篓里。

“李大婶。”杨欣一眼望见了李大婶给她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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