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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宏!刘宏!可见那老翁。”沈乐摸了摸脸,惊慌地叫着。
刘宏听到,赶忙过来扶起沈乐“公子,我在这,没见什么老翁啊?一直是公子自己一人坐在这看黄昏。”
“不可能!他刚刚还在我身旁,他还让我……”突然沈乐意识到不对,似乎自己刚刚被推入水中时,没有看到刘宏,这是怎么回事?那老头钓起了龙鱼,然后到了岸上就成了龙,这不像是做梦呀?
刘宏以为沈乐酒喝多了受了惊吓,一边拍打着沈乐的背,一般安慰道“公子平日不常喝酒,像是一时酒喝多了,一时睡去,做了噩梦。“
沈乐半信半疑,他最终还是没有把这事放到心上,与刘宏安置好龙昂后,便返回了长公主府。
鲁国王宫,此时鲁王正焦急地站在鲁国二公子叶良的宫外。叶夕与长公子叶桦在一旁陪着他。当时鲁王回到王宫,看着这个荒唐的二公子就来气,于是狠狠打了一顿,只是没想到那天过后,叶良的身体越来越差,神智也越来越不清楚。鲁王看着心急,找遍了全鲁国的名医都束手无策,甚至不知道公子究竟所得何症。
最后鲁王听从太仆大夫的建议,请来了五渭山上的老巫祝左池。现在左池正在殿内用巫术替叶良诊治。里面咒语声,惨叫声不断,这也是左池在诊治前提前说过的,所以鲁王强行抑制住自己冲进去的冲动。
不一会儿,声音消失了,大殿被打开,鲁王焦急地迎上去,左池是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手中拄着一支竹杖。大乾虽然禁止巫蛊,但是有些诸侯王还是无视禁令,自己供养巫祝,只是不会允许他们传教。
“左池,良儿的情况如何?是不是孤下手太重所致?”鲁王焦急地问道。
左池摇了摇头,他的眼睛没有眼珠,看上去十分吓人。“此事与王上无关,公子的三魂被人夺走了一个,初时毫无察觉,之后开始嗜睡,慢慢地毫无食欲、四肢沉重,最后彻底昏迷。不知我所说可对?“
“父王,巫祝所说不错,二弟在回到王宫后便是这样。“叶桦附和道。
鲁王闻言也点了点头。
“王上,公子之前是否去过什么地方?或是见过什么人?“左池探着头问道。
鲁王沉吟片刻,“难道是在镐京?“
叶夕也在一旁仔细回忆着去镐京城送钱时,叶良的情况,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父王!当时二哥让我带了九千金去镐京,之后便消失不见,会不会是那会儿?“
“九千金?他没与你说要了干嘛吗?“叶桦插嘴问道。
“没有,二哥要钱估摸着是去寻花问柳,我也没留心问。“叶夕支支吾吾,平日里她经常给叶良送钱,几乎每次都是因为叶良在风月场所把钱花光。
“王妹!我多次与你说过,不要再给这小子送钱了,你看看,现在闹出这些事,你这是在害他呀!“
“我……“叶夕也知道理亏,低下头去。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叶桦,平时府库是交给你打理的,你弟弟现在出事,你也有很大责任。“鲁王反而冷静许多。
叶桦确实是知道叶夕偷钱的事,只是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做多理会;鲁王不愧是当爹的,一想便知道这兄妹三人的事。“父王,我带人去一趟镐京,必然将二弟的魂魄追回!“
“我也去!“叶夕也争着说道。
鲁王看了他二人一眼,沉思片刻,道“也好,你们兄妹带上贺礼正好去沈家小子的封伯里送贺。“
他又转过头对左池恭敬地道“左巫祝,这事还有劳您老一趟,这些小孩子毕竟涉世不深,若是真碰上摄魂的妖物,保不齐还要搭上自己,我让临江侯带着本王的亲卫与你们一同去。待我儿救回后,孤另有重谢!“
左池咧着嘴,口中的黄牙参差不齐,他从怀中摸索着掏出一个草人娃娃递给鲁侯“王上,老夫深受王上大恩,这事义不容辞,良公子是我唯一徒儿,这是他的命魂娃娃,王上派人在埋在槐树下,每日焚香祭拜,夜半时在埋得地方撒上三枚乾币,只要有乾币朝上,公子的姓名无忧,奸人掳走良公子魂魄定然有所企图,此法可保公子一时无虞。“
鲁王接过娃娃,点了点头,左巫祝当年被玄教追捕逃到鲁国,当时还是鲁国太子的鲁王把他救下,藏了起来。左池为人忠厚,出自曾经玄教左氏一门,后来左氏因为藏匿上古巫法被玄教其余势力围剿,左池家破人亡,不得已修习巫道,逃到了玄教势力较小的鲁国。
鲁王是实用派君王,他接回来被掌权的世家撵出鲁国的夫子,帮助他建起了学宫,大力弘扬教化,鼓励私教。一时之间,鲁国士子如林,民风淳厚,被列国士子视为礼教文乐之邦,许多士子来此游学,也出了不少贤臣。
鲁国以送礼的名义派出了这支三百人左右全副武装的队伍,这在外人看来是匪夷所思的,即使是沈乐在听到消息,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还寻思着,这未来岳丈这么给面子,派这么多人来给自己张脸。
沈乐最近也是有些郁闷,龙岚说让自己对宅子有什么想法便提,结果那天他兴冲冲去看宅子,那宅子早就建的差不多了,他总感觉自己的一切都是龙岚提前安排好的。冠礼也好、封伯礼也罢,一切安排均出自宫中,包括晚上宴请宾客,上什么菜,上几道菜,谁坐哪,这些问题,几乎都是宫里安排。沈乐感觉自己好像就是一个提线木偶,龙岚就是背后操纵木偶的人,一举一动跟着龙岚的指示走便是。
更让人难受地是,钱思那边修建客栈,清理农庄,重修百花楼等等,竟然把沈乐所有库银都给用光了,甚至现在每天到沈乐这来要银子,这可把沈乐给难受哭了,不得已只能出手了两座位置差一些的店铺,先把支撑过去。
唯一让沈乐欣慰的,倒是宛阳城那边庄羽的信。信中说道,宛阳城那边交接顺利,等到沈乐封伯礼过后,就可以过去,另外他提到宛阳民心稳定,没有太大波动,同时也有不少壮士希望投奔到沈乐门下。
这可让沈乐喜出望外,现在有了封地,镐京这边也是添了宅子,又需要人手,正好宛阳那边能招一些过来,是这钱,可是愁死了。
沈乐在长公主府中胡思乱想着,倒是把今日便是老翁所说日子给忘了,毕竟怎么想,沈乐也觉得是个梦。
夕阳西下,沈乐不知为何恍恍惚惚自己走出了府门,上了一辆马车,向南边驶去,沈乐神情恍惚,如同醉梦一般,表情呆滞,马车又停到了新盖的宅子前。可是宅子里平日忙活的奴隶与工匠们此时却没有了人影。
整个院子灯火通明,那夕阳也似乎定格在了天空,竟然始终不肯落下。沈乐晃晃悠悠来到钓鱼台,那个老叟依旧拿着鱼竿,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平静的湖面。
同样地鱼竿晃动,老叟一甩鱼竿一条龙鱼跃出水面,砸到钓鱼台上变成了真龙。这是这龙全身火红,龙角晶莹如玉。老叟竟然将龙就这么提起,龙到他手中变得如同一条泥鳅般大小。他掂了掂,不满意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失望之色。然后抬头望向沈乐,脸上竟然有些谄媚。
“哥儿今儿果然准时来了,老头子没白来。”老叟说着从腰间的鱼篓里摸索着找什么,似乎是摸到了,眉开眼笑地掏出了一个玉制的书简,书简上沾了些水,老叟用衣角擦了擦,讨好地递给沈乐。
“哥儿看看这个,看能当租费不?”
沈乐木讷地接过玉书,看到最外面写着“兵“字。不知为何沈乐在老头期冀的眼神中,竟然摇了摇头。沈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像是出自本能一般。
老头嘿嘿地笑两声,又摸摸鱼篓,掏出三本玉书,上面分别写着“凶”、“戮”、“灭”三字,他咬了咬牙,又把那条赤龙当作麻绳一般将四本玉书捆在一起,说道“不能再多了,再多就太贵了。”说完他紧张地盯着沈乐。
只见沈乐缓缓地点头,老头喜出望外,竟然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他将东西塞到沈乐怀中,然后谄媚地道“大气大气,哥儿大气!”说着将沈乐推入了水中,依旧是一样地挣扎,只是沈乐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在钓鱼台躺着,身上湿漉漉的。只是不见那些玉书。
他用力扇了自己一耳光,那股疼痛感让他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而且那逐渐西下的夕阳,也让他知道,自己身处现实。
“这不是表哥吗?你怎么在这!”沈乐闻声望去,龙昂提着灯笼站在不远处,身后跟着几个小厮。
“表哥你怎么全身都湿了,不会是刚刚下去游泳吧?“龙昂一脸疑惑地上前扶起沈乐。沈乐满脸苦笑,他自己也不知道咋回事。
“我说我梦游了,你信吗?“沈乐苦涩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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