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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称:蕴含阿龙残魂的雕像(飞狐版)】

【品质:场景(只能在本次旅程中使用, 无法带出旅程)】

【作用:阿龙残魂与飞狐之间的联系节点】

【备注:阿龙去世后,切壁村村长不忍独子死亡,用秘术将他的部分残魂通过雕像保存, 转移到了飞狐身上】

【名称:切壁村村长的日记(1/2)】

【品质:场景(只能在本次旅程中使用,无法带出旅程)】

【作用:获取一些信息】

【备注:切壁村村长的日记, 记录了几件大事】

和萍萍的日记分了三份一样,切壁村村长这日记也分了两份,卫洵得到的只是一半。卫洵简单翻了翻, 发现它上面记载的是一种奇异的雕刻秘法。

【移魂雕刻术(残方)】

【选取百岁树龄,阴年阴地阴穴生的老槐树,选取黑色树芯,以尸膏、尸油、腐李皮、香料、【残缺】,浸泡, 再以阴火炙烤,雕刻时从正中劈开,加入移魂者毛发,指甲, 皮屑,【残缺】, 再以尸膏黏合。雕刻为容器外形, 供奉在香灰中七天七夜,移魂雕像完成】

【移魂成功后三百六十五天内, 移魂雕像以移魂者血亲佩戴蕴养最佳, 雕像毁则魂亡】

【备注:由于该术残缺两点需要的物品, 所以最多只能将移魂者半数魂魄转移到目标体内】

而在移魂雕刻术后, 有几页切壁村长的日记。

大致写的是移魂雕刻术是他们家世代流传的, 被祖宗叮嘱一定不能使用, 否则会带来灭族灾难的邪术。但是从切壁村村长父辈一代,子嗣繁衍就极为困难,近亲结婚导致身体虚弱多病,村长老婆生下萍萍后就血崩去世了,而切壁村村长也不能再人事,只有阿龙一个儿子

但阿龙这根独苗却在十二岁那年患了重病,药石无医,一天天衰弱下去,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眼看传承就要断绝在自己这代手里,切壁村村长又是悲恸又不甘心,便用了禁忌手段,几次尝试后,将阿龙残魂转移到了幼年飞狐上。

这本日记里记录了切壁村村长几次尝试,甚至丧心病狂用萍萍做实验,但可惜阿龙魂魄太弱,残魂要是转移到人类身上,恐怕会被反压制吞噬。唯有转移到动物身上才能成功。

看那头幼年飞狐展现出非一般的智慧,乖巧可爱聪慧,简直宛如阿龙活过来。切壁村长心头狂喜,这时他发现失去半数魂魄的人类阿龙飞速衰弱下去,便忙一不做二不休,又做了个雕像,来容纳阿龙另一半残魂。

但这雕像完成时,却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日记就到这里便结束。

“移魂雕刻术,原来是这样。”

卫洵原本记下这卷残方的内容,然后将它收好喂给了小狐狸,随后他隔着匣子端详雕像,没有伸手去拿。

被尸膏尸油浸泡过的雕像,这玩意又多脏,卫洵都难以想象。

但如果不知道它是被如何制造出来的,光看雕像,确实线条流畅,形态神茂具备,雕像的飞狐是没有尸化的,正经的飞狐,看起来小巧可爱,活灵活现,和它眼睛对视时,总觉得它眼里有光,似是要活过来般灵巧。

‘你觉得好吃的是这个?’

卫洵问幼狐,小狐狸矜持嘤嘤两声,也让卫洵知道,它现在是残魂状态,一切与滋养魂魄有关的东西,或者说其他生物的残魂本身,对小狐狸修复魂体的效果最好。

无论是这被处理过的老槐木,还是槐木中阿龙的残魂,都是让幼狐垂涎三尺的美味。

“残魂在雕像里,也就是说,飞狐身上的,是阿龙意识投射?”

卫洵挑眉:“这和移魂术残卷里写的不一样啊。”

要不是幼狐感知敏锐,只看移魂雕刻术残方里写的,还以为阿龙残魂就在飞狐上。到时候就算杀了飞狐,也无法伤到阿龙残魂。

只有毁了雕像,才能把这份残魂最终毁灭。

“另一个雕像会是谁?”

卫洵忽然饶有兴致笑道:“魂魄被分割,意识也会割裂吗?”

“这让我想起魔法界那个把自己切片的不可说男人。”

卫洵微妙道,随手把槐木匣关上,连同里面的雕像都塞给小狐狸,起身叹息:

“可惜了……”

可惜了,村长床下的暗道肯定通向什么地方,阿龙的另一个雕像很大可能会藏在那里。但是王澎湃已经先一步和僵尸村长滚下去,卫洵正是为这点感到可惜。

不然还能再贪亿波。

“村长想让阿龙复活,或者说,阿龙自己迫切也想复活。”

卫洵饶有深意:“正常人的意识,谁愿意去当只野兽呢。”

飞狐以植物果实嫩芽和昆虫为食,阿龙意识附着在飞狐上,成天吃这东西,不发疯都算是意志坚定。而且他很可能还有其他的雕像。

看日记上写,村长选飞狐作为阿龙的移魂对象,也是无可奈何。那第二尊雕像他选择的是什么?当时又发生了什么?

虽然缺失了半本日记,但卫洵隐约猜到了什么。

“村长那么爱自己的孩子,会爱他到自己去死吗?”

刚才见面时村长僵化,已经只剩僵尸的本能。但今天早些的时候,卫洵还被村长叫到过房里,当时他虽然一直都在咳嗽,但说话却还算正常。

卫洵心里有了猜测,但他不打算再去村长床下暗道去一探究竟。

卫洵站起身来,兴致勃勃:“走,趁现在去看看萍萍,也不知道苗芳菲有没有把我的银手镯送到萍萍面前。”

他看了眼时间,颇为恶趣味道:“从芳芳那里夺回的手镯,萍萍一定会喜欢的。”

“萍萍见了这银手镯后发疯了。”

旅客那边,受伤最重的苗芳菲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脸色因失血过多苍白,声音透着虚弱,苦笑道:

“很突然,谁都想不到。”

按照苗芳菲和石涛原本的推测,阿桑阿文两个切壁村原住民,肯定会维护婚礼,阻止一切引导萍萍私奔的可能。因此在切猪肝前,苗芳菲先吸引它俩仇恨,石涛以最快速度把猪肝里的银镯挖出来交给萍萍。

然后他俩人再视萍萍的反应决定接下来的行动。

“但我把银镯拿出来的瞬间,就无法再动了。”

石涛无奈,他裹着冲锋衣,浑身还觉得冷般在打颤,苍白脸色不比苗芳菲好看多少,神情复杂得很:“特别绝望,特别悲伤,就整个人都懵了的感觉。”

“我们被萍萍的情绪裹挟,看到了一小段她的记忆。”

苗芳菲眉心紧蹙着,似是仍在纠结什么,简短道:“我看到这支银镯,戴在另一个女人的手腕上。”

“对,我看到阿诚和另一个女人幽会。”

石涛补充:“是第三人的视角,就是萍萍的视角。”

“什么?!”

林曦失声,不敢置信:“阿诚,阿诚他——”

“阿诚不忠,被萍萍发现。”

苗芳菲沉吟道:“那些悲伤,痛苦,绝望,都是当年萍萍的情绪。”

说到这,她顿了顿:“可是……”

“阿诚手里确实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银镯。”

许晨道:“他来厨房找我们的时候,银镯还在他的手里。阿诚说银镯是他与萍萍的定情信物。”

“男人戴什么银镯。”

郁和安嘟囔,确实是这个理。那两枚银镯一模一样,总不能阿诚也戴女式银镯吧。

“太凶险了。”

许晨摇了摇头,重复:“太危险了。”

是啊,本来以为是给萍萍送定情信物,谁知道阿诚是个大渣子,这定情信物不止萍萍有一个,另一个女人也有一个。反倒刺激了萍萍。想到这许晨都觉得苗芳菲和石涛命大,竟然还能活下来,没被厉鬼萍萍直接咔嚓了。

“阿诚这条线是欺骗性很强的错误路线。”

他这么说时,苗芳菲和石涛却古怪了一眼,被许晨注意到:“怎么了?”

“不,奇怪就奇怪在这里。”

苗芳菲犹豫,似是在斟酌该怎么说:“按理说,我和石涛该九死一生才对。但奇怪的是,我们除了感受到萍萍当年的情绪,以及看到部分记忆片段外,并没有遭到萍萍其他的攻击。”

“对。”

石涛心有余悸道:“萍萍还杀阿桑阿文。”

石涛想到自己苏醒后,见萍萍微笑着把银镯戴到手腕,边唱边用剪刀剪掉阿桑与阿文头颅,鲜血喷溅的场面,就觉得不寒而栗。

但萍萍确实没有再攻击他们。

“这么看来,倒像是你们做对了。”

“对,确实是这样。”

正如苗芳菲他们之前分析的,破坏婚礼,他们的敌人将会是切壁村人。厉鬼萍萍杀了阿桑与阿文,从现实来说,就是苗芳菲和石涛的选择,让萍萍满意。要知道当时情况可是极为凶险,纸人化的阿桑阿文实力极强,纸刀都已经贯穿了苗芳菲的身体。

“我原来只是猜测,听你们这么说,倒是明白了。”

许晨缓声道,他将一张染血破烂的纸展示到众人面前。正是苗芳菲他们带回来的纸刀,打开来看就能见到商上面有字。

字并不多,短短五行,讲述的是个少数民族的故事。大意是一对男女相爱,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男人给姑娘买了昂贵的首饰表达心意。姑娘高高兴兴戴上,却在一次集会上发现,同村的女子戴了同样的首饰。姑娘询问后发现那女子的首饰同样是男人送的,姑娘悲伤极了,终日以泪洗面,后来……

黑字写就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翻过纸的背面,却又几个血写的猩红大字。

【……男人看清自己的心意,愧疚无比,和同村女子一刀两断,带回了首饰,送给姑娘】

“阿诚带给萍萍的银镯,是他从另一个女人那里夺回来的。”

许晨轻声道:“这故事还没有完。”

果然,在那一行血字下,又有两行黑色的蝇头小字。

【姑娘再次选择相信男人,决定与他私奔。但在约定好的今天晚上,男人却并没有来……】

“场景重现,这是,重构过去。”

赵宏图道,眉头紧皱:“你们帮阿诚送回银镯,这件事让萍萍满意。在这个景点里,只要让萍萍满意就是对的,但是。”

“但是这里面最关键的点,我们旅客并没有参与。”

侯飞虎沉声道:“阿诚是什么时候夺回银镯的,他是怎么回心转意的。”

这种类型的项目不算少见,侯飞虎也经历过许多,萍萍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如猪肝那里,过去她遭受过的苦难,也得报复在切壁村人身上才行。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个场景重现项目里,他们要做的并不是完全的复制过去发生的事,而是要让厉鬼萍萍满意。

比如把唯一无的猪肝给萍萍,比如让过去不忠的爱人浪子回头,对萍萍回心转意。

问题就出在这第二点!他们还什么都没做,怎么这阿诚就对萍萍回心转意了?

这太不合理,要不是确认只有八个队友,而且都在这里,侯飞虎都怀疑他们这次是不是还有个旅客,得到阿诚身份了。

这其中肯定有他们没想到的点。

“不是,这,这鸡到底还送不送啊?”

看众人陷入沉思,林曦按捺不住了,焦躁紧张道:“能不能送啊。”

原本以为只要破坏婚礼,帮萍萍私奔就好,结果阿诚竟然是个渣男,这直接把林曦给打懵了。

就快要到第二哭,他从阿诚那得的离娘鸡,到底还送不送?

“送。”

苗芳菲回神:“按照故事脉络,接下来要改变的重点事件,是私奔那晚,阿诚没有及时到的这件事。”

离娘鸡要送,不仅如此,他们估计还得在阿诚和萍萍之间传递信息,起码得知道私奔的时间。

“‘约定好的今天晚上’,私奔会不会就在今晚?”

许晨把那故事又看了几遍,眉心紧锁:“今晚八点是第三哭,然后新娘就要出嫁。”

“许老弟,你们这组任务很重啊。”

王澎湃凝重道:“你们这组得搞到时间的信息,还有萍萍跟阿诚的想法。等到我们这组,估计就是协助萍萍私奔了。”

除了哭嫁的时候,他们无法接近萍萍的房子。而今天下午三点时许晨他们要参与的离婆哭,晚上八点就是王澎湃他们最后的离嫂哭。三哭结束后,萍萍就该出嫁。如果要私奔的话,肯定是在这之前。

“我明白。”

许晨凝重点头:“王哥,你想到什么?”

王澎湃从阿诚那里到现在思考这么久,许晨好奇他究竟想通了什么。

“许老弟莫怪,其实在刚才,我在阿诚房子里时,悄给他放了窃听道具。”

王澎湃歉意道:“当时我其实是在窃听阿诚那里的事情。”

说阿诚时,他着重道,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但旁人却没注意,因为王澎湃的话实在是让全场震惊。

“什么?!”

赵宏图震惊道:“王大哥,你这,你这……”

“实在是太冒险了。”

侯飞虎不赞成道:“醉美湘西一切道具都会被削弱,万一被发现怎么办,惹到危险怎么办。”

“咱们时间太少,实在是半点不能浪费,怪我,怪我没有先跟大家说。”

王澎湃态度很好认错,随后肃然道:“我窃听到了重要消息。”

到底王澎湃之前的算无遗策给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放窃听器这事乍一听匪夷所思,但要是王澎湃干干的,大家便有种他有把握的感觉。再加上王澎湃态度好,刚起的那点争执转瞬间就消泯于无,大家注意力转移到了王澎湃发现的重要消息上。

王澎湃也不拿乔,坦言相告:“咱们离开阿诚屋子后不久,他就说‘我真心爱萍萍,我不能看她这样。村长,我要去找村长说个明白’,然后便去找村长了。”

“我听到他与村长屋外守卫争执,有刀兵碰撞的声音,然后阿诚该是闯进了村长的屋子,村长与阿诚说‘你和阿龙同日出生,我本来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嘶!”

苗芳菲倒吸一口冷气,隐约觉得一直缺失的某条线索,就在王澎湃话语透露的信息中!她难得急切倾身,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听村长对阿诚说,阿龙与萍萍的婚契在枕下,他现在不方面,让阿诚自己去拿。然后……”

“然后?”

王澎湃无奈道:“然后声音就断了,就刚才,我似乎听到阿诚说,他要去找萍萍,紧接着就彻底没声了。”

“呼!”

赵宏图松了口气,抱怨道:“你这大喘气让我还以为阿诚被村长给抓起来了。”

“这说不定。”

王澎湃严肃道:“声音消失前,我似乎听到了僵尸的嘶吼声。”

“僵尸?!”

林曦声音拔高了个八度,慌张道:“阿诚不会死了吧!”

“要赶快找到他才行。”

苗芳菲从床上起身,虚弱晃了晃,却坚定站稳。

“多亏王哥放了窃听器,否则咱们就要错过这重要信息。”

“阿诚和村长那里都要探查,最重要的是阿诚,他不能死。”

赵宏图急道:“得快点找到他!”

“兵分两路,阿诚和村长那里都要去找,最好在第二哭前。”

苗芳菲果断道:“这样,我和石涛去萍萍那里找阿诚,王大哥,侯大哥,宏图,麻烦你们去探查下村长那里,可以吗。”

“让飞虎跟你们一起吧。”

王澎湃道:“阿诚他毕竟……我担心阿诚他有异变,苗队你和石涛现在身体虚,最好得有人一起行动。”

“是啊,是这个理。”

郁和安不安道:“要,要村长真是僵尸,把阿诚给咬了的话,苗队,你们一定得小心。”

“你说的对。”

苗芳菲神情一肃:“那好,村长那里你们也要小心才行。”

苗芳菲和石涛毕竟过了第一哭,对萍萍房子的布局更了解,而村长那里更危险,王澎湃和赵宏图是目前队伍里最强的,他们去的话,遇到危险也有最大可能成功逃跑。

“许晨,郁大哥,林曦,你们随时可能会被叫走准备离婆宴。”

苗芳菲道:“现在快到十二点了。”

“好。”

林曦应道:“我们一会回自己屋里等,其他的拜托你们了。”

“一定要注意安全。”

苗芳菲把重要的纸张线索收好,点头:“一旦找到阿诚,有新消息,我们会最快告诉你们。”

所有人马上行动起来,果然,十二点的时候就有切壁村人找上许晨他们,要为第二哭的食材做准备。第一哭是被叫走的人是苗芳菲,石涛,阿桑,阿文,许晨五人,但这次却只叫了许晨,郁和安,林曦,及他们屋里的切壁村人阿湘四人。

少了一人,不知是寓意着什么,但对苗芳菲他们而言算是好消息,之前的分组不会被打乱。于是他们兵分两路,许晨他们还是前往村长家的厨房准备食材,王澎湃和赵宏图正好顺路,一同过去。

可能正是交接班的时候,村长家门口的守卫不再,王澎湃跟赵宏图使了个眼色,两人趁机溜了进去。

“我这里有能让僵尸沉睡的粉末。”

吊脚楼里寂静无声,就连他们脚步声都显得格外‘响亮’,赵宏图放慢脚步,提防四周,边听王澎湃用气音道:“第一景点得的物品,一会上去的时候,如果村长变成僵尸,我就……,你就……”

赵宏图认真倾听,郑重点头。他毕竟年轻,少年意气大胆,要是再加上个老成谨慎的侯飞虎,恐怕就不会这么快同意去村长屋里冒险。”

“王大哥,你说,苗队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赵宏图压低声音,忧心忡忡:“你说,阿诚会不会真变成僵尸?那他和萍萍私奔的事可这么办。”

“不一定,或许没变僵尸。但阿诚这个人肯定危险。”

王澎湃严肃道:“必须得小心才行。”

“嗯。”

见赵宏图脸上多了警惕的神情,王澎湃也算放心。经过刚才一事,王澎湃算是明白,丙九这人实在是太狡诈阴险,完全不能当常人去看,否则准得跌跟头。就连王澎湃自己都被他阴了一把,赵宏图他们这几个还是别上赶着送菜了。

王澎湃三言两语激起苗芳菲他们对阿诚的警惕正是为了这个,他扪心自问,自己到底还算有良心,不想让苗芳菲他们也陷入到争斗里。

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困住丙九,直到旅程结束,但实在是丙九走了狗屎运,竟然得了阿诚这身份,整个第三景点的项目都与他息息相关。王澎湃在解决完村长僵尸,搜刮完暗道密室后,得到的信息更让他确认这点,心情不快。

想现在就控住丙九不可能,王澎湃只能上眼药了。

“嘘。”

快到村长屋里时,王澎湃冲赵宏图使了个眼色,两人以非常专业的潜行动作悄无声息潜入到房间中,屏息凝神,王澎湃在前,赵宏图断后,警戒四周。气氛凝滞紧张的让赵宏图额角渗出冷汗,当看到王澎湃背在身后的手比了两根手指后,赵宏图感觉自己心跳都停了一瞬。

那是他们商量好的暗号,表明村长真的是僵尸。

越是危急赵宏图手越稳当,他拉弓搭箭,尖锐箭尖直指床上起伏的身影,准备随时掩护王澎湃撤退。王澎湃也是临危不乱,拿出来个小包,捏了点灰色粉末,以撒盐的姿势轻抖手腕,均匀洒落在了村长僵尸的身上。

这一刻时间近乎静止,莫大的压力如有实质压迫赵宏图的神经,直到王澎湃如释重负,说了句:“成了,他睡着了。”,赵宏图才终于松了气,发现自己握弓的手臂都要僵住。

收起箭,反手握弓,弓刃冲外时刻警惕,赵宏图走到王澎湃身边,乍眼一看,那睡在床上的村长果然是脸色发青,獠牙外露,不似人类,黑洞洞的眼眶里没有眼珠,似是死盯着他们二人,看起来森然恐怖。

“王哥,它真的昏睡了吗?”

赵宏图不确定道:“它也没有眼珠……”

“真睡了,你看它已经不动了。”

实际上只往村长僵尸脸上洒了把灰的王澎湃大言不惭道,僵尸村长那两颗眼珠还是他抠下来的。在密室里战斗那会王澎湃愤怒上头,一巴掌差点把村长僵尸送去见了林正英。在找到藏在密室隐蔽处木匣,得了那样东西后,正是能完全控制住这头僵尸。

其实这里早就没半点危险了,只不过是带赵宏图来过明路,还得演一波。

“这僵尸身上好多淤痕,脖子那里最重。”

这边赵宏图还在认真检查村长僵尸,他怕惊醒僵尸,只检查它露在外面的脖颈,手臂处,这一看却也让赵宏图震惊。僵尸身躯本是坚硬如铁,但村长僵尸脖颈处却有圈紫青恐怖的淤痕,头上脸上也有,似是差点被谁把头给拧下来的一样。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做的,竟有如此伟力。”

王澎湃附和,佯作惊讶,心里颇有点自得。能跟僵尸比拼力气,而且还不凭称号的,就算是他们那圈子里也没有几人。只可惜王澎湃不能跟赵宏图显摆,颇有种锦衣夜行,独孤求败的遗憾感。

“没想到阿诚竟然如此厉害!”

“唔!”

王澎湃差点咬到舌头,用难以言喻的复杂目光看向赵宏图,简直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而那边赵宏图已经分析上了:

“王哥你说阿诚被村长叫过去,我觉得当时应该村长是想害阿诚,或者控制阿诚。我原本以为该是阿诚落到下方受伤,但这屋里杂乱,却没有半点血迹,也没有血腥气,反倒是村长头上,颈上都有淤痕。也就是说,阿诚在和村长的战斗中,该是反倒占了上风。”

赵宏图沉重呼出口气:“怪不得王大哥让大家小心阿诚,阿诚这人,果真是深藏不露。”

虽然确实是要让赵宏图他们都小心丙九,最好离得远远的,但王澎湃怎么就觉得这么憋屈呢?

明明是他打的僵尸啊!

偏偏又不能说,王澎湃简直是气的肚子都大了,心里骂骂咧咧,遇到这丙九是真没好事!

“咱们快开始吧,我这昏睡粉时效只有半小时。”

莫生气,莫生气。

王澎湃心里运气,表面上违心跟赵宏图吹了番阿诚深不可测,实在该小心警惕。然后两人开始分头翻找起来。当然,翻找到的,都是王澎湃刻意放的东西。

“王大哥,这里有发现!”

果然不一会,赵宏图就从柜缝里找到个槐木匣子。

“我这里也有。”

王澎湃扬了扬手上‘找到’的线装本子,提醒道:“没时间了,咱们快撤。”

“嗯。”

赵宏图还有点迟疑,他最想找的是萍萍和阿龙的婚契,但王澎湃知道这屋里都被丙九搜刮完了,早没留下半点东西。不再浪费时间,他控制着村长僵尸发出声似是要醒来的低吼,赵宏图便不再犹豫,和王澎湃一起从后门溜走。

“许哥他们该是开始准备离婆宴的食物了。”

赵宏图嗅到浓郁的鸡油味,离婆宴的主食是鸡肉,但这气味却并不好闻,混杂着鸡毛鸡屎,还有的鸡血味,实在是让人作呕。

“咱们快合计一下,赶快把消息告诉苗队许哥他们。”

赵宏图正色道,将槐木匣给王澎湃看了下:“王大哥看,这东西真的不得了。”

王澎湃早知道槐木匣里是什么,毕竟这都是他从密室里找到的。但接过来时还是像模像样倒吸了口冷气:“竟然有这种东西!”

【名称:蕴含阿龙残魂的雕像(切壁村村长版)】

【品质:场景(只能在本次旅程中使用,无法带出旅程)】

【作用:阿龙残魂与切壁村村长之间的联系节点】

【备注:阿龙去世后,切壁村村长不忍独子死亡,用秘术将他的部分残魂通过雕像保存,尝试让他在自己身上复活】

“宏图,你看我这个。”

王澎湃凝重道,将手里线装册子交给赵宏图看,赵宏图一拿到手便瞳孔骤缩。

【名称:切壁村村长的日记(2/2)】

【品质:场景(只能在本次旅程中使用,无法带出旅程)】

【作用:获取一些信息】

【备注:切壁村村长的日记,记录了几件大事】

日记上记载了个【养僵术(残方)】,就是说如何用秘法,将活人变成拥有自我意识的僵尸。僵尸力大无穷,铜头铁臂,不死不休,如果再有自我意识,简直是另类的长生不老。但因为这养僵术也是残方,所以一开始人还是正常,但习性却会逐渐向僵尸转变。

见不得光,渴望人肉人血,害怕糯米、朱砂、黑驴蹄子等物,最后会彻底沦为僵尸。

赵宏图一眼便知道这残方的珍贵,这上面养僵术需要的材料,竟然很多都是他见过,或者得到过的!也就是说,这残方放到现在,他们也能使用。就算这只是残方,能让人变成僵尸,也珍贵至极,足能让人抢破头了。

王大哥运气真好。

赵宏图没坏心眼,只是感叹一下就继续看去,只见这【养僵术(残方)】的后面,是村长的日记,缺少了前半段,只从‘阿龙很痛苦’开始。

阿龙毕竟是人,虽然重病濒死的他能再活过来,最初是极为高兴的。但过后他却吃够了苦。他残魂太弱,无法完全不受飞狐天性影响,开始吃各种虫子,枝叶,幼年飞狐又太弱小,一次阿龙在外时被村里孩子用石子打到了头,差点昏厥过去。

种种困苦让他难以忍受,在阿龙得知,父亲准备把自己另一半残魂,放到家里养的小狗身上时,阿龙疯了似的反对。

飞狐只是吃虫,狗可是吃屎啊!

切壁村长的日记正写他自己左右为难,不想看爱子如此痛苦,但阿龙剩余的残魂又在飞速衰弱,必须尽快做决定。到最后,切壁村村长做了最终决定。

他将阿龙的另一半残魂,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虽然阿龙残魂太弱,到人身上会被压制。但切壁村长心想,自己可以偶尔昏睡,让阿龙也能出来透透风。其实最好的选择是萍萍,毕竟当时萍萍还小,小孩子灵魂弱,说不定阿龙残魂本身就能压过萍萍的意识。

但移魂术是家里祖宗再三警告,绝对不能使用的不详邪术。切壁村村长对萍萍也不信任,生怕暴露,最后才做了如此选择。

“嘶,移魂术!”

赵宏图震惊道,差点就想再跑回村长家拼尽一切把他另一本日记找出来,他有预感,村长另一本日记上记载的就是移魂术!

这要是能带回旅社,可是比养僵术要珍贵多了,甚至说不定能直接靠它进入大旅队!那可是能转移残魂的秘方啊,要是郁和慧残魂消失前,能有人用移魂术把他残魂收集,郁和慧也就不会消散。

这可是救命的方子!

“这上面没有写村长是怎么变成僵尸的。”

好在赵宏图能抑制住贪欲,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近在咫尺的第二哭。他深呼吸冷静下来,分析道:

“阿龙灵魂分为两半,一半在切壁村长身上,一半在飞狐身上。”

“切壁村长对女儿态度漠然,如果可以,他甚至更想让阿龙取代女儿。”

“这场冥婚,究竟是阿龙的主意,还是村长的主意?”

“阿诚和阿龙出生年月相同……”

赵宏图喃喃道:“阿龙不想呆在飞狐体内,大多也是不想呆在僵尸体内的。他打算用阿诚做什么?再一次用移魂术吗?”

“王大哥,咱们得马上去找苗队他们!”

赵宏图脸色难看:“阿诚他,有可能已经被阿龙控制了!”

“走,咱们快去。”

王澎湃没有异议,这正是他筹划的。按照这个思绪往下推,阿诚被阿龙控制,那他时刻监视阿诚,甚至用部分手段控制阿诚,旅客们也不会觉得有问题。

就是要让阿诚和旅客们分裂!

“你说,萍萍喜欢这银镯子吗?”

萍萍屋外,卫洵听到这消息眼睛都亮了亮,他没有在意苗芳菲他们与之前截然相反,暗含警惕戒备的目光,眼圈发红,自言自语道:

“那天晚上,我差点就做了错事,还好王嫂子及时骂醒了我……”

“王嫂子?”

石涛打断了卫洵的话,懵逼道:“你说的王嫂子是——”

“就是和侯嫂子你们住一间屋的王大嫂啊。”

卫洵讶异,困惑絮絮叨叨:“村长开会那天晚上,我自以为与萍萍再无可能,悲伤极了。这时候芳芳来找我,我差点就……还好王嫂子当时骂我,我才清醒,我真正爱的人只有萍萍。”

“什么时候?”

侯飞虎沉声问道,与苗芳菲对视一眼,眸光凝重。

“什么时间……凌晨一两点那会吧,记不清了。”

卫洵沉思道,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笑笑:“这个时间,该是你们不能出屋吧。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他这话一出,就连石涛也反应过来,脸色难看,望向侯飞虎,却见他轻轻点头。

怎么会在这样!

苗芳菲头皮发麻,她对阿诚的话没太多怀疑,毕竟苗芳菲早就想到,阿诚会回心转意,这其中肯定该是有旅客促动才对,但旅队里偏偏所有人都说不清楚,这早让她心中生疑。现在阿诚一说,她恍然大悟。

果然是有人参与,才让阿诚回心转意。

但那个人怎么可能是王澎湃,时间怎么会在凌晨一两点!

“那个时候,我们都在屋里。”

侯飞虎轻声道,阿诚还以为是对口供,毫不犹豫点头,憨厚笑道:“对,你们都在屋里睡觉。”

但苗芳菲和石涛却明白侯飞虎的意思,那晚王澎湃就在他们屋子里,不可能私自出去过!

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阿诚说谎,要么,屋子里的王澎湃,他不是‘真人’。

苗芳菲本心信任队友的,但她却一直在想,按照逻辑,那晚确实应该有人影响到了阿诚,才让他做出夺回银镯的决定。

如果真是王澎湃做的,他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他到底在隐藏什么?

苗芳菲心乱如麻,旅行项目最忌人心不齐,尤其这又是醉美湘西最难得第三景点任务!

身为队长,苗芳菲必须弄清情况才行!

注意到苗芳菲等人的凝重神情,卫洵心中轻笑,村长屋那一行,他早就怀疑王澎湃或许有假人分·身之类的存在,那夺芳芳银手镯那晚,王澎湃既然在外面寻找他,那侯飞虎他们屋里的,该也有王澎湃假人才对。

看苗芳菲他们刚来时的表情,恐怕王澎湃散播了什么不利于阿诚的谣言吧。既然如此,卫洵也不介意给王澎湃上上眼药。

“苗队!”

就在这时,一声焦急呼声从后方传来,正是赵宏图和王澎湃匆匆回来。苗芳菲他们和阿诚站的如此之近,赵宏图不加思索开口,想让侯飞虎他们离开阿诚。却没注意到苗芳菲他们望向王澎湃的,略显狐疑戒备的目光。

“宏图,过来。”

侯飞虎上前一步沉声道,冲赵宏图伸手。赵宏图敏锐感知到不同寻常的气氛产生,他眼神茫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条件反射走向侯飞虎。王澎湃却注意到苗芳菲他们不对劲的眼神,心中暗道糟糕,锐利目光与阿诚对上。

卫洵同他对视,甚至还勾起唇角,笑容略显挑衅。

下一刻,委婉缠绵,悠扬动听的唢呐声再次响起,正是一曲《别婆愁》,切壁村人们开始向萍萍屋子这边聚集,虽然穿着盛大节日时的民族服装,面露喜色,却神情僵硬诡异,如一群群贴过来的纸人。

第二哭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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