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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定了。”二皇子说道。
“你也死定了。”二皇子又说道。
范闲看了看二皇子,“你还以为你在赢?”
“我是皇子,而你是个臣子。”二皇子说道,“就算你真的能让我万劫不复,你认为太子会留着你吗?”
“所以你不能死。”范闲笑了笑,“那个太子满心认为你会死在这里,变成一堆白骨,我认为他还会不远千里,来给你上一炷香,以表兄弟情深。”
“我认为我们是一类人。”二皇子的笑容,惨淡了些。
“那是你认为。”范闲鄙夷地说道,“你不懂一句话。”
“哪一句?”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范闲说道。
二皇子看着范闲,“可是我并未体会过人间疾苦,怎么能知道你所说的那些尔尔?”
范闲一怔,停滞了片刻,忽而才笑道,“这便是你我最大的不同。”
范闲的时代并不是如今的时代,他来自一个每一条姓名都是可贵的年代,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如此愤慨当今发生的事情,他更无法理解为什么可以让那些人活着,却一定要让他们死了的道理。
甚至不懂,他们要做一件事情,就必须要死很多人的决策。
平静地看着二皇子的范闲,这才说道,“我还能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机会,很珍贵。”
“你赢了我一次而已。”二皇子说道。
“这一次不算?”范闲问道。
“这一次,我并没有想要对付你。”二皇子坦言道。
最可怕的事情并不是皇权和你开玩笑,最可怕的事情是皇权和你睁着眼睛说瞎话,范闲当然不可能坐在这里和二皇子较真什么,甚至他说的也都是空口白话,也没有任何的证据,所以范闲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和二皇子去掰扯什么。
所以范闲只是笑了笑,说道,“下一次,无论是什么,都阻挡不了你的结局。”
“你为什么能够如此有信心,我回到京都城,随便捏造一个理由,就可以让你的父亲和你,万劫不复。”二皇子冷漠地说道。
“不会的。”范闲笑道,“你没有时间做这些事情。”
二皇子看着范闲,这才明白,范闲应该已经将他儋州城和沧州城的所有事情,都已经告诉了皇帝陛下,可是如今的皇帝陛下仍然没有任何的动作,他不明白等待着他的是什么结果,可是他明白的一点就是,皇帝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我是皇子!”二皇子有些愤怒了,他看着范闲说道,“一个父亲惩治自己的孩子,会杀了他?”
“不会。”范闲平静地说道,就在二皇子冷笑的时候,他继续说道,“不会亲自动手。”
二皇子怔住了,他看着范闲。
他并不是一个通古贯今的皇子,可是范闲是,他虽然不了解庆帝,但是了解帝王,他明白帝王的脑子里大致在想什么,所以范闲才能够游刃有余的在这个时代如此活下来。这样的事情,他看过太多次了,兄弟相残的戏码,子弑父,父亲杀儿子,数不胜数,而这面前的二皇子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的古典文集可以汲取,所以他不明白,也情有可原。
二皇子忽然仰天长啸,他看着范闲,“范闲啊范闲,我说你大逆不道好呢?还是居功自傲好呢?”
“随你。”范闲道。
“那好,今日就让我来教导……”皇子的话刚说了一半,范闲就打断了他即将慷慨陈词的气势。
范闲向后一靠,说道,“护送二皇子殿下回营!”
这时从他的身后走出了一行人,正是史阐立和王启年、高达等人。
史阐立走到了皇子的面前,低声说道,“二皇子殿下,请吧。”
“范闲!”二皇子的声音突然高亢了起来,他话中有笑意,带这些讥讽道,“你可知道这天下是谁的!这也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了!”
范闲站了起来,低着头对二皇子作礼说道,“殿下,西胡大军已经在攻打枫华谷大营了,还请殿下回去主持大局。”
说罢使了个眼色,对着二皇子身旁的史阐立,立刻会意点了点头,这才带着二皇子,离开了当地。
几人面面相觑,看着范闲。
于振子方才没有出现,他和曲涵一起藏在了后面,此时再走出来的时候,于振子才问道,“为什么不杀了他?”
“他现在不能死。”范闲说道。
“为什么?”于振子皱眉。
“全天下都知道我在西胡,全天下都知道二皇子看我不顺眼。”范闲笑了笑,望着于振子,“你知道皇子和大臣的区别是什么吗?”
于振子加紧了眉毛。
“皇子杀了大臣,可以宽容,可是大臣若是将皇子杀了,要诛九族。”范闲说道,“我虽然不怕,但是没必要因为他的一条命,去挑战皇权。他终归是要死的,说白了,这是皇帝陛下的家事,我只需要告诉他一些明摆着的证据就行了。”
于振子笑了笑,“这就是我不喜欢朝廷的原因。”
“这就是我喜欢钱的原因。”范闲二人相视一笑,范闲这才说道,“我还没吃完,你们要不要吃点?”
“吃啊吃啊!”几人围坐到了一旁。
范闲并没有和他们坐到一起,而是走到了曲涵的面前,问道,“他们走了吗?”
“没有,那个满眼睛都是你的女人,还在那里等着呢。”曲涵说话之中夹带了一股听上去不是很舒服的语气。
范闲瞥了她一眼,笑道,“阴阳怪气。”
“我是替婉儿郡主鸣不平,怎么还有这样的女子在北齐等着大人啊?”曲涵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范闲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的脑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啊?我可是受了郡主、范大小姐和朵朵姐三个人的命令看着你的,大人。”曲涵表现得十分委屈。
“你是个双面间谍啊。”范闲没好气的说完,走向了前面的马车。
曲涵挠了挠头,“……”
范闲信步走向了前面,他走到了马车旁边,此时的马车孤零零的站在原地,马优哉游哉得吃着草,马车里面传出了一个声音,“来了就进来吧。”
范闲也没有那么多和她花前月下的事情,直接将马车门帘撩了起来,“我后面有婉儿的暗探,话还是明说吧。”
“哦?”司理理探头出了马车,有些有趣的看着旁边的曲涵,歪着头说道,“我刚才就应该把她杀了。”
范闲没搭理她,而是问道,“处理完了吗?”
“你都处理完了一个二皇子,我还能没处理完一个将军吗?同样都是一个密探机构的,你真的不会以为北齐的比你们南庆的差吧?”司理理噗嗤一笑,捂着嘴说道,“我这段时间身体可是恢复的不错,你要当心了哦。”
范闲看了看司理理,倒是也没有和她继续嘴上过招,他倒不是斗不过司理理,而是他的心情确实不太好,他向后看了看那一排排银黄色衣服的锦衣卫,这才说道,“我没杀他。”
“意料之中。”司理理说道,“那毕竟是个皇子,死在你这种大臣手里,怎么样也说不过去,有的时候皇帝可以装糊涂,但有的时候他不行,你就算是做足了证据能够让天下人信服,那皇帝起疑了可就是起疑了。”
“是啊。”范闲说道,“不过就是为了自己胯下的龙头椅,我不做让他感觉受到威胁的事情就行了,我若是杀了皇子,他保不齐认为,我会杀了他,到时候我就是全身上下都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都是嘴吗?”司理理面色一怔。
范闲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我也没杀他。”司理理忽然说道。
范闲挑了挑眉,做了一个假装惊讶的表情,“是么?这倒是意料之外。”
“他的大将军已经做到头了,回到北齐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司理理说道,“反正叛国的帽子已经给他坐实了,他死不死也不重要了,当然我们谁都知道他不会带着兵马回到上京城叛乱。我如若真的像你说的,成为秦桧那样的人,我可能这辈子都睡不踏实。”
人和人总还是有区别的。
“那你打算怎么对待他?”范闲问道。
“是你拜托我的,怎么现在搞得好像是我自作主张一样?”司理理没好气的说道,“范公子,我可是和你言明过一些事情的,你可还记得?”
“我记得。”范闲说道,“我给你的承诺,会做到的,不过这件事情,我觉得不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其他知道的人,烂在肚子里也就算了,若是旁人说三道四,那说一个,我杀一个。”司理理看了看自己精美的手掌,可是无奈,中间的指头上面,有些裂痕,她犹记得这伤痕是怎么来的。
范闲点了点头,“给他一个农舍,放几个人看住了便可以了,大将军这一辈子什么荣华富贵没享受过?给他落一个佃户,粗茶淡饭过完一生,岂不是足矣?”
“听你的。”司理理笑了笑,“这便告别了,你和皇帝陛下约定的事情,可不要忘了。”
随着尘土飞扬,马车驶向了远方,曲涵慢步走到了范闲面前,她的神情略微有些低落。
“怎么?”范闲问道,“不高兴啊?”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一个忠臣,一个这么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曲涵不解地说道,“要靠一个其他国家的使臣,来挽救他的生命。”
“我救不了他。”范闲叹息了一声。
“啊?可是刚才……”曲涵惊讶的问道。
范闲面色悲凉,“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就知道了。”
曲涵愣愣地跟着范闲,范闲向那马车驶去的地方,走了一些距离,这个距离,足够遮挡住一切了,此时的面前枫树林上,挂着两个人的尸体。曲涵看到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上杉虎。
同知。
两个人齐刷刷的吊在上面,早就没有了气息,恐怕是在司理理和范闲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被秘密处决了。
“大人……”曲涵颤抖的声音夹杂着一大堆的不解,眼巴巴的看着范闲,她的眼眶之中,噙着泪水,惊讶地问道,“为什么!按照你说的,把他们发配到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不就可以了吗?”
“如果有人看到他们呢?”范闲问道。
“可是……”曲涵说道,“他们为了北齐,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就一定要死!”
“因为他们忠于的是太后的北齐,而不是战豆豆的北齐。”范闲目光一直盯着那司理理的消失的地方,无奈地说道。
曲涵皱着眉,“有什么区别吗?太后和皇帝挣权!皇帝势单力薄,他们背后没有人撑腰,跟随太后也是被逼无奈吗?”
“你知道沈重为什么死吗?”范闲再次问道。
曲涵不解!
“因为,太后要他死。”范闲自嘲一般的笑了笑,“而原因也很简单,完全是因为沈重没有投靠战豆豆,而是站在了太后的麾下,所以我才帮助太后,造出了一种,他忤逆太后的表象,来作以借口,在整个朝廷之上,杀了他。”
“什么?”曲涵似乎世界观都崩塌了,他看着范闲,“太后不是和皇帝挣权吗?为什么……”
“挣权?”范闲大笑道,“这就是北齐最为聪明的一点,所谓的挣权,根本不存在。”
“为什么?”曲涵彻彻底底怔住了!
“战豆豆,是女儿身。”范闲坦然说道。
曲涵此时的脑子已经有些糊住了,她看着范闲,目瞪口呆。
“明白了吗?所谓的挣权,只是表象,若是太后真的想夺权,说自己的孩子是公主,还哪儿来的权利可以争夺的呢?”范闲说道,“太后的聪慧,是一般人根本想不到的,她之所以如此,就是要营造出那些假象,他们二人在争权夺势,然后将那些投靠自己的人,全部杀得一干二净!只留下彻头彻尾,忠心于皇帝的人。”
“可是……”曲涵痴痴地说道。
“想问为什么要这样是吧?”范闲说道,“听我给你讲,十八年前的北齐,是整个齐国史上,最黑暗的夜晚。
那时候的齐国,是当世第一大国,庆国在他的面前,仅仅像是一个不可一世的孩子一般,所以齐国并没有将这个看上去有些肥硕的弱小国家放在眼里,直到南庆兵起,直打上京城。
南庆的起兵在南庆的人眼中,是一种正义的表现,这还是要归功于当世表面文章做的最好的人,也就是如今庆国的皇帝陛下,他将一个起兵攻打他国的动作变成了正义的化身,北齐变成了一个人人得以诛之的邪恶魔头。
不得不说,范闲一直认为庆帝对于民心的把控是上乘的能力,他可以游刃有余的操纵下方的所有人来统一思考同样的问题,并且得出同样的结论,就比如对待北齐的这件事情上,他几乎都没有出过面,仅仅通过造势,北齐就变成了庆国每个人甚至连其他周边的小国的愤怒对象。
所以最后起兵攻打北齐的庆国成为了正义之师,成为了民心所向大势所趋。这才有了锦衣卫总指挥使肖恩被称为大魔头的来由。
当时肖恩坐镇锦衣卫总指挥使,虽然不及现在的陈萍萍,但是仍然拥有监察天下的能力和实力,所以那时候的北齐是相当的不可一世,就算是当日里的庆国大举来犯,仍然是随意就能将庆国击垮。可是最后庆国到底是如何突然强大起来,大破北齐,将肖恩抓住,斩杀肖恩儿子儿媳,范闲不得而知,他也在此后很多的时间里面猜想,这件事情会不会和自己的娘叶轻眉有关系。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所以范闲并没有告诉曲涵。
之后在整个大战接近末期之后,齐国变成了现在的北齐,分裂出来四股势力,其中就有现在的突厥,而其他的一部分归顺了庆国,另一部分则逃离,进入了东夷城之中。最后战争的末期,也就是那个传说的由来,一个特殊的人,只身进入了北齐的皇宫,将当朝皇帝杀了,而且是当着苦荷的面,而大宗师苦荷愣是和对方对峙许久,连面具都没有摘下来。
不过还是因为苦荷重伤了对方,导致之后的所有庆国的进程都迟缓了下来。
因为当时的叶流云是禁卫军总统领,所以不可能是他,也就是这个时候所有人才明白,庆国之中不止一个大宗师,也就是这一场,庆国扬名立万,后来又是因为一些旁人不知道的原因之下,庆帝忽然放弃了对北齐的厮杀,重修于好,签订了一些条约之后,这才休战。
他打舒服打爽了,可是北齐这边遭殃了。
当时的北齐,太后年事已经高了,但是孩子还小,她们母女二人如何立于朝堂之上?战豆豆的父亲在齐国大乱的时候,举兵造反,趁国家大乱登上了皇位,在当时的北齐地位并不是很牢固,再加上时间并不长,也就是齐国分裂之后,战豆豆的父亲带着众人迁了个都而已,可是刚刚迁完,就被一个神秘的大宗师给杀了。
苦不堪言的母女俩在皇权的威逼利诱下,没有任何的退路,其实当时的太后并不想让出皇位,所以才出此下策,将战豆豆的性别隐藏了起来当做太子,继承了皇位。他们虽然这边继承皇位,可是之前和战豆豆父亲一同造反的人不干了,反正都是造反,一次两次的有什么区别?于是当朝的北齐大臣们分裂成了两股势力,其中的一股,就是继续造反的势力。
这些势力找准了一个日子,在上京城皇宫之中集结了八千兵马,进行了逼宫!将太后和小皇帝围在了皇宫之中,此时母子二人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这时候才出现了苦荷大师,并且带着他的关门弟子,海棠朵朵到了皇宫之中,也正因为苦荷的出现,让他坐上了国师之位,并且第一次重新开门,收了皇帝入门生,也就有了皇帝喊海棠朵朵小师姑这么一个说法。
当然皇帝入门,是不可能叫苦荷师父的,所以到底是个什么错综复杂的关系,范闲也没有留心。
苦荷当时在大殿之中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今日能够坐上龙椅的就是皇帝,但是除了战豆豆我不杀他,你们谁坐,我杀谁!
所有的大臣们都没有任何的自信能够带着八千叛军打得过苦荷,那毕竟是大宗师,没有一个人敢冒这个险,毕竟谁都想活着,能做皇帝固然是最好,可是当不了皇帝能活着,更加好,这样一来,也算是保护了这母子俩的性命,也保住了北齐的江山。
也就是当日,母子二人签订了契约,这逼宫结束了,暗流涌动的朝堂还没有结束,所以他们二人开始演了一出戏,要排除所有对皇室不忠的人,他们二人上演了一出,“不和”!
所为对皇室不忠的人,就是对皇帝不忠的人,所以越亲近太后的人,就会不忠于皇帝陛下,这是固然的事情,太后的势力肯定是大的,但是她从未逼迫任何一个人效忠自己。后来的朝堂之上出现了三种人,第一种效忠皇帝陛下的。第二种以沈重为首的太后派,所以沈重的死,理所当然。第三种是谁都不站队的上杉虎一派,即便是在范闲的引诱之下,他进入了太后的势力圈,但是也付出了军中所有心腹的代价。
在排除了所有第三种不站队势力之后,太后再次下手,将第二种势力全部清除完毕,最后剩下的,就是那个手握大权的前朝元老,上杉虎。他是忠于大齐,可他忠于的不是大齐的皇帝,皇帝不需要这样的人,他需要的是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人。
所以当太后和司理理下定决心将上杉虎除去的时候,太后接见了范闲,最后以上杉虎入宫下毒的方式,将上杉虎杀了。
不过太后的死因,恐怕只有听了整个故事的范闲一个人才知道,其他的人,全然不知。
“太后是怎么死的?”曲涵问道。
“我下的毒,我毒死的。”范闲笑了笑,惋惜地看着天空。
“太后可以不死啊,杀一个上杉虎,没必要将太后如此尊贵的命,赔上去吧?”曲涵大惑不解,那可是北齐的太后啊!凭什么一个上杉虎能有如此的价值?
范闲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之中的要复杂的多,也要感性的多。”
“什么意思……”曲涵当然不明白。
范闲从地上站了起来,带着曲涵向回走去,他边走,边说道,“我起初也有这样的疑问,可是最后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太后完全可以不管司理理,让她成为皇后就行了。”范闲说道,“毕竟皇子的身世,她也不是不知道,皇帝是女儿身,她也不是不知道。”
曲涵不解。
“太后要测试司理理,看看是否是一个衷心的人,毕竟那孩子的生父,并不是他们北齐的人。”范闲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柔情,不过随机消失了,他喃喃地说道,“所以这一次测试,司理理通过了,而整个北齐的江山,已经在战豆豆的手里,固若金汤了。”
“你说一个女人,在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在自己的儿女甚至后代都已经可以执掌天下,稳固不倒,甚至整个朝廷都有了一个确定的经济来源之后,她已经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为什么会选择去死呢?”范闲笑了笑,“我记得我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她的寝宫之中,她仍然睡得是大床,仍然在床榻旁边,放有一个年久的枕头。”
曲涵一怔。
“皇室,可能也是真的有爱情这么一说吧。”范闲苦笑道,“谁又能预料得到呢?这北齐的太后,可真的不是一般的人物啊,若是说她贪恋权贵,迷失钱财,我范闲第一个不认。”
曲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莫名的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慌从上而下,贯穿了她的全身,这个背负了这么多的女人,居然在事情全部告一段落之后,着急忙慌的去找那个在地下等待了自己多年的男人,多么可笑?
多么可悲。
她猛然之间看向了范闲的背影,想起了他曾经写过的那首诗。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
“大人,我们此去何处?”王启年问道。
“事情还没办完,你想去何处啊?”范闲白了一眼王启年。
“啊?上杉虎已经被锦衣卫抓走了,现在二皇子回到了五万大军的地方,我们还要……”王启年疑惑地看着范闲。
“你调查的如何了?”范闲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邓子非。邓子非点了点头,走到了范闲的面前这才说道,“和您告诉我的一样,我把王大人给我的名单比对过了,人数上名单之中一共八十七人,如今比对之后,大营之中应该有八十人,其中的七人,并没有找到。”
王启年这才恍然大悟,“大人你的意思……”
“是啊。”范闲说道,“这就是北齐那皇帝让上杉虎随意挑选人的原因,这些心腹都会被带出来,估计没有带出来的人,已经死在了上京城之中吧。”
“这北齐的人也太狠了,要赶尽杀绝啊这是?”于振子气呼呼的说道,不过他还是转头看向了范闲,“那你能做什么?北齐皇帝杀北齐的官,你要做什么?”
“我啊?”范闲笑了笑,“带你们去看戏,顺便让我们的二皇子也和西胡的人,打打交道。”
范闲并不是一个卖国贼,就算是和北齐的交易,只不过是一些你来我往的经济往来,而二皇子和西胡还有北齐锦衣卫的交易,是从皇帝的口袋里面拿钱,说白了,就是民脂民膏用以挥霍,这可是和自己有截然不同的观点。
若他二皇子不是个皇子,那可就是卖国求荣了。
此时的范闲想法也很简单,二皇子在北齐的根,自己也不需要给他留着了。毕竟他此次出行就是为了将二皇子在外面的这些事情打个落花流水,打个七零八碎的,所以此时的范闲也不打算给二皇子一些什么继续和他作战的资本了。
他歪着头问道邓子非,“联系上了吗?”
“是的。”邓子非点了点头,“大人,他们应该已经到了两天有余的时间了。”
范闲莫名的点了点头,“这一次是你们的机会,也是我的机会,所以我不想说太多的话,之后能走什么样的路,是你们选的,毕竟要让我解决这么多人的问题,我也很头疼,你知道我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但是我喜欢帮助别人。”
“大人此话,属下明白!”邓子非跪在地上,曾几何时,他的名字叫做十三,面前的人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如今范闲能够再次出手相救,到底能够如何,他也不知道,但是最后的结局,他仍然希望,范闲能够决定胜负。
“我们的时间虽然还有,但并不是很多了。”范闲说道。
“大人放心,虎卫一直跟着,根据大营之中传出的线索,这一次时间把控的非常好。”高达说道。
“这就是为什么一定要让这个皇子在这里迷路这么多天的原因吧。”王启年接着说道,“我们无法掌握这一批货物到底是什么时候从西胡出发,送往儋州城的,但是我们可以确定的是,这一批货物必须要经过二皇子的亲手书信才能够出发。”
“根据时间算下来,也就是这几天。”范闲说道,“既然人已经跟上了,那剩下的,就看我们这位二皇子殿下如何抉择了。”
“难不成……”王启年尴尬地看着范闲,“大人……不会吧?”
“五万大军,一万对抗西胡已经绰绰有余了。”范闲说道,“若是这皇子殿下真的率四万大军围堵我,保护他的货物进入庆国,我好像,还真的没办法。”
“那……”邓子非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怕。”范闲笑道,“我陪你们死,你们可还算愿意?”
所有的人脸上,坚定自若。
当然,除了那个念及妻儿的王启年。
二皇子回到营地的时候,是被抬着回去的,送别二皇子的人是王启年,史阐立被范闲留了下来,此时的王启年大大方方将二皇子送到了营地之后,这才对二皇子说道,“殿下,卑职使命已经完成,这就告退。”
还没等二皇子回复他,整个营地已经嘈杂了起来,这可是皇子殿下回来了,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门前把守的侍卫立刻将二皇子围了起来,后面通风报信的人更是跑得飞快,生怕慢了一点就会被斩首示众,当叶灵儿带着众参将走到二皇子面前的时候,王启年已经不知所踪了。
“没事吧!”叶灵儿关切的走到了二皇子的面前,二皇子摆了摆手,“无妨,先回营地之中吧。”
“宣太医!”叶灵儿说着,直接扶着二皇子上了马车,看到如此落魄不堪的二皇子,叶灵儿的眼神之中一半愤怒,一半痛苦,她死死的抓着二皇子的手,“是我不好……”
“无妨。”二皇子提了一口气,“是范闲。”
叶灵儿睁大了眼睛看着二皇子,她根本无法相信,这一次将二皇子害到这步田地的,仍然是那个范闲!她彻彻底底震怒了,还没等二皇子说什么转身便要跳下马车!可是二皇子一把将她抓住了,“灵儿,你做什么!”
“我要去杀了他!”叶灵儿说道。
“除了我,没有人知道是范闲。”二皇子叹息了一声,“况且他出面的时候,并没有伤害于我,就此无法定罪。”
“我和他的斗争,还远远没有结束。”二皇子的脸色黯淡了下来。
叶灵儿了解二皇子,她知道既然是他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的更改,若是今日二皇子不让自己报仇,自己肯定就去不了,他是皇子,面子定然是最重要的,叶灵儿明白要嫁给二皇子,需要的不仅仅是那些寻常女子要注意的事情,另外还要给足自己相公的面子。
叹息了一声的叶灵儿这才缓缓地说道,“这段日子里,苦了你了。”
说完之后,略带哭腔的拥抱了二皇子。
二皇子到是并没有和面前的这个女子动粗,他对于叶灵儿谈不上好但是也谈不上坏,毕竟他想要的不是一个姑娘,而是她身后的那个京都城守备军的权力,和叶家的那位大宗师的助力,这才是他根本的想法,所以他必须表现出对这个女子起码的好感,于是说道,“你不必担忧,今日之苦痛有朝一日定然会到范闲的身上。”
叶灵儿懂事儿的点了点头。
下了马车在众人搀扶之下,叶灵儿带着二皇子进入了营帐之中,她并没有着急做什么,而是让随军的太医为二皇子诊治了起来,等待了许久之后,太医才走了出来,他对着叶灵儿说道,“大小姐,二皇子殿下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外伤,只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进水有些脱水而已,修养几日便可以恢复如常了,现在最好还是清理一下浊物,才能安稳的休息。”
叶灵儿谢过了太医,这才吩咐了几个侍女和太监进了二皇子休息的床榻,准备了一桶热水和新的衣服,让二皇子殿下好好地泡了一个热水澡。
等到侍女和太监全部出来之后,叶灵儿这才走入了房间之中,此时的二皇子略显疲惫,但是脸上已经有些红光了,他看着叶灵儿,主动抓起了她的手,低声地说道,“谢谢你。”
“殿下不必客气,这是我该做的。”叶灵儿说道。
“等我们这一次回到京都城,婚期就到了,我们便可以大婚。”二皇子脸上微笑出现的时候,叶灵儿羞愧的低下了头,面容之上出现了一丝绯红。
“都听殿下的,灵儿没有问题。”叶灵儿害羞道。
“只是这范闲……”二皇子似乎又想起了这些事情,眉目之中皱紧了。
叶灵儿或许一生之中最想把范闲杀了的时候,就是现在,她紧紧地抓着二皇子的手,没有说话。
“最近有什么事情吗?”二人沉默了片刻之后,二皇子这才又缓慢的说道。
叶灵儿先是恍惚了一下,这才回想起来,说道,“前几日有人来到营帐之中,是一个商贾之人,面容看起来不像是西胡人士,他递交了一个信封,说是需要二皇子殿下亲自过目,我并没有私自拆开,所以等着你回来才打算给你看。”
听闻这句话之后,二皇子已经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他点了点头,“信封在哪儿?”
“等我一下。”叶灵儿跑了出去,过了不一会儿,拿回来了一封信,递给了二皇子,因为这是比较秘密的事情,她感觉到了,所以立刻侧身也不去看什么,对方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不知道反而是对自己的好事,在宫中这么多年,叶灵儿明白这个道理。
二皇子全篇读完了之后,直接丢到了旁边的火炉之中,便对着叶灵儿说道,“你去和那老板说,让他按照备选的路线继续走,行程不可耽搁,在进入南庆之前加快步伐,不要有丝毫的懈怠。”
“好!”叶灵儿当即应诺,转身走了出去。
二皇子此时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范闲从一个他根本看不起的人变成了如今可以成为他需要正视的敌人,二皇子心中也难免打鼓,并且自己在范闲的手下损失惨重,现在他可就剩下两条财路了,不过这两条财路才是关乎重大的财路,其他的倒还真是可有可无。
可是二皇子自始至终感觉,范闲背后一定有一个出谋划策的老头,那个老头坐在监察院的院子里面,让这个范闲无法无天的进行着他想要做的事情,至少目前为止,二皇子没有动摇过这样的想法。
“范闲,当我不得不正视你的时候,你就应该开始警觉了。”二皇子长叹了一声,脑海之中昏昏沉沉,他确实需要休息了,也就在这张巨大且温暖的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入夜的时候,一条商队从军营后方,缓缓地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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