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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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周旭翻了个白眼，她是爱赚钱，但不代表她会觊觎别人的钱，自觉双手盖住自己的耳朵，然后走到玄关外面才放下来，跟方冠豪待在一起。

玄关这里的烟雾特别浓，不走到玄关这里都看不清楚方冠豪到底在干什么，只见他背靠在阿二家的门上，不时咳嗽两声，这烟雾是挺呛人的，他还在看着烟雾里的两个老人家的模糊身影。

“方警官，第一次看见鬼是什么感觉？”

张周旭好奇一问，方冠豪随即答道。

“也就那样，其实鬼跟人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一群看不见的人而已。”

“是啊……”

张周旭若有所思，回想起她这么几年来见过的鬼，那些鬼背后都有他们自己的故事，哪个不是跟人一样，有它们各自不同的性格和不同的情感。

很快蜡烛就烧完了，客厅里的一切又都遁入黑暗之中……

“咱们该说的都说了，要不今晚早点回阴间?“

阿二的父亲这么提议道。

“不再看着点吗？“

阿二的母亲皱着眉头，还是不放心自己的两个孩子。

“咱们明天就投胎了，还看什么呢？留点时间给我们自己吧!“

阿二的父亲叹了口气，幽幽地看着老伴，阿二的母亲闻言回过头来看着这个臭屁老头，它们相识于十几岁的青葱年纪，斗嘴了大半辈子，甜蜜过，吵架过，转眼两人变成两鬼，投胎以后就要永远分别了，还真有点感触，阿二的母亲便顺了老伴的意，跟着它走了。

两老离开以后，张周旭主动帮忙去打开窗户，随后打开灯的开关，再不通风他们就都要窒息了，人类终究是需要大量氧气呼吸才行的。

烟雾顺着打开的窗户往外猛涌而出，新鲜的空气瞬间交换进来，所有人的呼吸立刻顺畅了起来，客厅的烟雾彻底散去之后，只剩下抱在一起的姐弟俩。

方冠豪终于得到允许踏入客厅，此时坐在沙发上大口呼吸着空气，站得久了，他也累了。

“对不起，老大，我……“

听到方冠豪的动静，阿二抬起头看着方冠豪，很快又下意识地转移视线，这道歉让他感到羞愧又难为情，可是他已经答应了父母，他以后要好好跟方冠豪学。

“没关系，我根本没怪过你。“

方冠豪爽朗地笑了笑，主动走过去扶起姐弟俩，然后像以前一样自然地揽过阿二的肩膀。

其实阿二这个人，外表看着没什么，心思却很重，细腻又敏感，方冠豪免得他又沉浸在自责的情绪之中，才要表现得一点都不在意。

“谢谢你，老大，还有张周旭，谢谢你。“

阿二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红了的眼睛，向两人各自微微鞠了鞠躬，这个道歉显得很正式。

阿二的姐姐松开了自己的弟弟的手臂，犹豫了一下，用同样红红的双眼看着张周旭。

“以后我们还能再见到它们吗？多少酬劳，我们都可以谈谈的。“

“不能了，它们明天就去投胎，一切这辈子的记忆都会归零，其实有刚才的再次相聚你们就该满足了。“

张周旭本来可以说个善意的谎言，也可以为了谋财骗他们，可是她都没有，摇了摇头，说得很直白，她忽然觉得或许相比善意的谎言，这些在生的人更需要真实的答案，免得他们还在惦记着那些死去的人，就像阿二之前那样，因为高鏖一句骗他的话而产生心结。

阿二姐弟的脸上都因此漫上了伤心的情绪，客厅里一时之间充斥着令人尴尬的沉默，不过两人很快就释怀了，其实他们已经比很多人要好了，至少可以在父母死后再跟它们聊一聊，问问他们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阿二的姐姐最先释怀，一抬头便看到全部被打开了的玻璃窗，还有飞了进来的蚊子，一个激动，立刻冲过去把窗都重新关好，才刚关好，忽然门外就传来砰砰砰的声音。

有人在外面大声拍门，好像挺焦急的，过了一会，又有人举着手，拿手电筒去敲旁边刚被关上的窗玻璃。

屋子当初在建造的时候就升高了一个水平面，所以窗外面的人看不见屋子里面是什么情况，里面的人也只能看见一个人的手正拿着手电筒努力够着玻璃在敲而已，根本看不到这手的主人是谁。

“谁啊？“

阿二作为这里的主人之一，向外面大声问道。

“你们姐弟没事吧？“

外面的声音是一个老头的声音，阿二姐弟立刻就认出声音的主人，这就是之前热心的邻居老伯，两位老人家的朋友，当时就是他发现的尸体，想来是担心两姐弟所以专门过来的。

“我们没事，老伯。“

阿二无奈地冲窗外回答道，看着被他手电筒敲裂了的玻璃窗，即使心疼也不好说别人，毕竟人家也是一片好心。

“开开门吧，我有话跟你们说一下。“

安静了一会，本以为邻居老伯走了，结果他的声音又从门外传来。

邻居老伯一进门，看见屋子里除了姐弟俩之外，还有两个人，显得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把姐弟两个人拉扯到一边去，然后压低声音说话。

“我今晚早些时候看见外面有个陌生人一直盯着这里，后来你们这里又忽然冒出很多浓烟，我是担心你们怎么了，又不知道你们是想不开，还是被仇家盯上了的，别怪老伯多管闲事，其实你们要是想不开可以找老伯聊聊……“

老伯原意是想给自己唐突的行为解释一下，同时再给两人提个醒的，不过他眼神还不错，一进来就看出两人刚才哭过，心下又想起两老人以前跟他的交情，他也不想两孩子一时想不开做什么傻事，于是主动让他们跟自己聊聊。

“老伯呀，你这是电视剧看多了吧？“

阿二的姐姐心中一暖，笑着让邻居老伯放心。

“真的没事啊？“

邻居老伯还有些不信，这两姐弟也算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也不想自己的两个老友刚走，他们的一双儿女也想不开。

“我们好着呢!“

阿二也在一般附和，随后又抓住刚才老伯说的一个点追问下去。

“不过你说外面盯着这里的陌生人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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