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者提示您:看后求收藏(三百一十三节 职业介绍,临高启明,吹牛者,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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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又有个乡下人在发愣了……”
一句话不经意间飘进了他的耳朵,林铭原本充耳不闻,直到意识到有好几个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才意识到说得是自己。转头一看,却见三四个小孩边舔着带着小棍子糖嬉笑着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不由得面孔一红――他虽然身在佛山,但是佛山是堪比通衢大府的“天下四大镇”,繁华程度堪比广州府。自己也是诗书酒棋无一不通的“风流人物”,别说在佛山,就是整个广州府也算是小又名气的“时尚人物”,现在居然被几个孩童视为“乡下人”。
孩童们见林铭发觉,顿时一哄而散。林铭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赶紧咳嗽了一声,继续缓步向前走去。东门市的繁荣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毕竟佛山这样的闹市街道也很多。倒是这里秩序良好,街道整洁和房屋的“异国情调”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林铭左看右看,最后在一个写着“为民职业介绍所”招牌的店面前,停住了脚步。
他早就打听得明白,所谓职业介绍所就是髡贼办得“荐头店”。髡贼大致上是无孔不入,样样包办,连荐头店都是官府办得。
“不用说,这髡贼的冗官冗吏必是极多的了。”林铭暗暗道,“倒和大宋一般无二。”
林铭虽然是世袭武官,好歹也是读过些书得。髡贼自命大宋后裔这件事他颇为在意的,虽然觉得髡贼不过是攀附而已,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比较。
店面里客人并不算多,三三两两的站着蹲着,聊天的,吃东西的,也有得干脆挨着墙根闭着眼睛小睡。有的人还随身带着行李卷。一排木柜面后面,坐着不少的登记的书吏,都穿着一色的髡贼制服。每个人的头上,悬着的木牌上写着字句:“求职登记”、“用工登记”、“发证”……林铭也看不明白是什么,只一个劲的张望,只见墙壁上镶嵌着一块巨大的黑色木板,上面密密麻麻的用白灰写着许多条目,仔细一看都是用工的,再仔细看上面还划着类目:“商业用工”、“木匠”、“文书”、“力工”、“工业培训工”……
虽然字句全是白话又是俗体字,但是用词大多是髡贼推行的“新话”,和白话也有很大的差别。除了木匠、力工之类的还算明白,其他只能连猜带蒙个大概知道意思。
他伸着脖子仔细浏览,黑板上的活计,以“普工”、“农工”和“工业培训工”的需求量最大,林铭大致知道这都是卖力气的活,自己要是去干了,恐怕是没什么精力去找小姨子搜集髡贼情报了――他跑到临高来可不是为髡贼种地干活来得。
最好是有个清闲些又能四处走动的活计,他在黑板上浏览了半天,终于发现了合适的活计――东门市某商铺招一个“文案”。
“文案”无非是抄抄写写,这活林铭自然是干得来的。赶紧走到最近的柜台前,招呼道:“先生……”
坐在柜台里的人年龄不大,却是老气横秋,虽然剃头易服,依旧透出一股落魄文人的穷酸气,只见他咳嗽一声,拉着调子道:“不要叫先生,叫同志。有什么事?”
“是,同志……”林铭想这算什么称呼?资治通鉴和宋史上也没写啊,“我想做那份工――”他不认识上面的阿拉伯数字,只好用手指去指。
对方却根本不看他的指点,头也不抬的问道:“有就业证吗?”
“就业证?”
“没有先去一号窗口办就业证。下一个!”假髡干净利落的抛下这句话就不和他言语了。林铭赶紧跑到涂着“一号”和“就业登记的”牌子的柜台前。这里是个中年女髡,倒是和颜悦色:
“身份证拿出来,识字?那就自己先填个表登记下。”
林铭便在女假髡的指导下登记了自己的身份证,签了一张又一张的文书之后,终于拿到了一份“就业证”和一份就业合同。不由他一阵苦笑,这里真是 做什么都要证件……
“你既然识字,最好去考个丙种文凭,否则文化水平只算‘识字’,没有文化水平认定的话就业受很大限制。”女假髡倒是热心,介绍他参加考试。由于移民数量猛增,丙种文凭考试已经从过去每三个月一次增加到每月一次了。
林铭只是含糊其辞,他虽然不知道丙种文凭是什么,但是从谈话中知道这是髡贼组织的考试。考上得都给个“文凭”,这不和“功名”差不多了?自己要是参加了“伪试”,到时候就是极大的“污点”,万一给人知道了自己这百户的世职就不用当了。
介绍所只是“介绍”,所以具体用不用林铭当这个“文案”,还得由招工的“海兴号”的掌柜来认定。介绍所只是要他去店里“面试”。
“你说自己能写会算,应该是没问题的。成了就叫对方掌柜在这上面盖个章,拿回来登记备案。万一不成的话也来这里登个记,咱们介绍所会给你找活的。明白吗?”假髡嘱咐道。
“是,小的明白了。多谢同志提醒。”
工作的事算是办完了。林铭又找柜台中介介绍了一家长期租房的旅店“为民旅社”――据说也是官办的,专门初到临高的自由移民服务的,就设在介绍所后面的窄巷里。从介绍所后门出去,几乎是抬腿就到。
林铭按照介绍所假髡的指引,走过半条巷子,边看到一座红砖砌成三层楼。外观谈不上如何美观,犹如个盒子一般四四方方。墙面上倒是有不少窗户,而且都装着玻璃窗。这种“奢侈”对林铭来说已经是审美疲劳了――在临高玻璃是最常见的东西。
楼门很大伫立在三层石头台阶上。门楣上挂着一块黑底白字的匾,上面是“为民旅社”四个楷书大字。
门敞开着,林铭脚往里一迈,一股非常复杂的气味扑面而来,这是烟草、烧酒、汗臭和破烂衣物混合组成的一种特殊气味。这种气味在下等旅店时常能闻到。不过这为民旅社的气味里还混杂着一种有着强烈刺激性的气味――消毒水的味道。
门厅里光线明亮,柜台账桌后面坐着同样穿着蓝衣的女假髡,面前堆满了厚厚的客簿。身后的大木板上挂满了钥匙。旁边的墙壁上有一张横幅告示:“无身份证者不得入住!”这句话下面贴着一张木刻印刷的黑白画:几个假髡“做公的”扭住一个贼眉鼠眼留着发髻的大明百姓摸样的人,一道白光打在他身上,白光里亦有一句话:“严防奸细!”
林铭看到这画,不由得浑身一颤。赶紧定住心神,掏出身份证到柜台身上办理入住手续。
“住通铺还是单间?”女假髡登记好他的身份证,问道。
林铭迟疑道:“能先看看吗?”
“当然可以。一楼二楼就是通铺,三楼是单间。价格要高一些。”
一楼二楼是统铺大房间。房形都是长筒的,放得是双层床,一间屋子里放十张双层床,足可以住二十人。靠墙有储物柜,每人一个,可以用来储存行李衣物之类的私人物品。
虽然是通铺大房间,但是屋子里窗户很大,天花板也高,通风良好,所以住得人虽多,气味却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现在是白天,大多数人都在外出工作,不过亦有少数倒班的人在睡觉,每个铺位都有独立的布帐,拉起来自成一统。
墙壁上刷着大大的“静”字,又贴着许多画,林铭也无心去看――他看了一眼就觉得这通铺不合适,倒不是他嫌弃条件不好,他在临高要设法救人,不能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的眼皮下面。髡贼据闻暗探极多,难保这些住客中没有他们的眼线。
“我还是住单间吧……”
“好,我带你上去就是。”
三楼的房间很小,一张床便占据了地板的三成,式样简单到极点的一桌一椅一个柜子就是家具。天花板也很矮――其实三楼实际上是“二楼半”。不过窗户敞亮,很是干净齐整。
“就这里吧。”林铭看了看,发觉从这间房的窗户翻出去很容易落到旁边的二层楼的楼顶上,如果需要偷偷进出等于是一条通道,当下就敲定租这间了。说好先租用三天――要是“海兴号”不提供住处的话再续租。
“盥洗室和厕所在走廊到底,冲凉到一楼的浴室。”女假髡一一介绍道,“热水只有早晚的六点到八点。冷水全天供应。”
“多谢同志了。”
“不用客气,”女假髡倒是落落大方,“你这身装束在本地生活工作都不方便,我建议你还是去理个发,换套衣服。”
“这个……”
“不碍事,你要吃饭的话出门左拐,第二条巷子里就有公共食堂。愿意去吃摊子或者小饭铺也容易――那里都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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