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忠义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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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肜的大手一把捂住刘贤的嘴，将刘贤喉咙中的呼救声生生按回了肚子。

刘贤望着傅肜眼中的渗人寒光，想起电影中凶手说出“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恐怖画面。

“公子！”熟悉的声音从街角传来。

刘贤瞪大了眼睛，看见刘全和苑辰正急喘着粗气向自己奔赴而来。

刘贤放弃了抵抗，转而用全身力量摆动双手，示意二人不要过来。

该死，他们还是来了。

穿越一世，有此二人忠义相随，自己也算是死得其所。

“来生，来生我给你们当儿子，当牛作马，报答你们！！！”

这句用尽了刘贤的全部力量，但是只变成了呜呜的闷响。

“公子，别叫了，傅义士是来救我们的！”

傅义士？还是来救我们的？

刘贤不敢相信刘全的话，可是当他亲眼看到两个忠仆安然站到傅肜身后，特别是苑辰信任的将手搭在此人手臂上，又不得不相信。

“刘公子，事情紧急，请恕罪。”傅肜见他安定下来，才松开了手。

刘贤严肃道：“怎么回事？你最好解释清楚，我提醒你，你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他随手扒开苑辰：“哪跟哪就勾肩搭背。”

刘全上前，喘着粗气，将刚刚九死一生的经历复述出来。

原来自两拨人分散之后，刘全和苑辰并不通晓襄阳地理，一通乱闯，竟然闯进了一条死胡同。而紧随其后的胡平和傅肜见他们脚步越来越快，索性也就不再估计二十步的距离限制，大踏步在人群中追逐起来，毫不费力的跟到了死胡同之中。

刘全见计划败露，也不再隐瞒，转身对二人道：“公子此行不便有人跟随，为了照拂刘从事的面子才出此下策。既然两位兄弟也发现了，干脆，小人做东，我们找家好店歇歇脚，然后回内城大门等公子回衙房如何？”

胡平见自己被戏耍，怒气腾升，恶狠狠道：“傅肜，你守住巷子口。”转而冲着刘全问道：

“那竖子去哪了？”

“竖子也是你叫的？你得称呼公子。”

刘全从对方的话中感受到了不友好，横身挡在苑辰身前，低声道：“妹子，一会我拖住他们，你拼命跑回零陵人马驻扎的馆驿。就算邢道荣和刘敏不在，南鹰骑的兄弟们也会保护你。”

苑辰还没明白过来，问道：“全哥，你说什么？”

刘全没有开口，但是胡平亮出的刀已经说明了一切。

“告诉你们，上面要那竖子的首级。识相的说出来，我给你们个痛快，要不然，我先拿剑捅烂这小妮屁股，再一刀一刀割她的细皮嫩肉。早晚都得招，何必自讨苦吃呢？我耐心有限，只给你们五个数的时间。”

“五！”

胡平露出了底牌，这意味着他没想过留二人性命。长剑在手，夕阳将他的身影无限拉长，将整个巷子口笼罩在黑暗之中。

“妹子，一会儿能跑就跑，跑不了的话就对不住了，黄泉路上是我这么个朽木墩子作伴。”刘全安抚着苑辰，挡在前面的身躯没有丝毫退让。

“四！”

胡平步步紧逼，刘全仍不退让。

“全哥！我不走，要死一起死！”苑辰抢着要挡在刘全身前。

刘全仍不退：“妹子，我看的出，公子心里有你。好几次他都在你窗前驻足。活下去，你能陪公子走更远。”

“三！”

“为了公子，别让我白死就现在，跑！”

刘全瞅准机会，突然发力，冲着胡平勇猛冲去，这慷慨赴死的劲头果然令对方一惊。胡平只以为刘全会后退，哪里想过他还有胆量冲向自己？

但这都是雕虫小技。胡平堂堂内城守卫，怎会被刘全撞倒。

出乎意料，胡平还是被撞了个趔趄。因为苑辰没有选择独自求生，而是和刘全一起冲向了他。

“一起走！”少女拼尽全力一把拽起刘全，还要前冲，却结结实实撞到傅肜胸口。

傅肜像是一面人墙，任他们如何冲撞，兀自岿然不动。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胡平起身，带着杀意走过来。

“交给我吧。”傅肜冷冷说道。

“好！我会向上面禀明，是你傅肜咳咳”

在刘全和苑辰的注视下，傅肜横剑刺出，直插胡平咽喉，没有给对方喊出救命的机会。

砰！

胡平重重倒下，这次他再也起不来了。

傅肜若无其事的弯腰，沿着剑的创口割下胡平首级，手法之娴熟如庖丁解牛。

“你是？”刘全和苑辰惊魂未定。

傅肜提起刚刚割下首级，转身道：“割下他的首级只会拖延一个时辰。只要上面一对人名，便会知道无头尸体是胡平的，然后马上会派出更多的人去追杀刘公子。现在你们告诉我，刘贤到底在哪？他有危险。”

“我们也”苑辰正要开口，被刘全一声喝住。

“你怎知道他不是在演戏，想问出公子的下落？”

刘全仍不相信傅肜。

“我杀了你们，带着其他守卫全城搜捕刘贤，只不过多花两个时辰。更何况你们看见了我杀害袍泽，留着你们，我难逃一死。”

“你说公子有何危险？又是谁要害他？”

傅肜道：“我的命令来自胡平，幕后是谁，我不知道，知道也不会说。现在，要么带我去，要么，我们一起留在这等死，看看我们和刘贤谁先死？”

刘全沉思了片刻，似押注一般决绝道：“我瞥见了纸条上的字，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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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刘全的话，傅肜俯身下拜：“事发紧急，得罪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刘贤也是一脸懵逼：“傅义士，你说上面要杀我？可是这查案，是上面要我查的，为何”

不需要回答，答案自明。让他查案的是刘表，但是有人身居高位，却想掩盖蒯良之死的真相。

事已至此，刘贤已经笃定，蒯良之死一定不是意外，并且凶手身居高位。

远处，齐整的脚步声响起，傅肜拉着三人迅速跑入一条陋巷之中，众人后背紧贴着围墙，见着大约几十名荷甲武士从旁经过。

“人呢？”一个首领问。

刘贤眼见，队伍中押出两人，一个是那卖铜镜的商贩，一个是楚江酒庄的酒保。

铜镜商贩道：“小人只知道，将军要找的那人，问了楚江酒庄的位置。”

酒保连忙回答：“小人确定，那人往这条路走了。他向小人亮出过内城腰牌，定是将军要找的人。”

两人奴颜媚骨的问：“将军既然是悬赏，小人能不能得赏钱了？”

那首领没有多余的话，一剑将二人杀死。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还敢要赏钱？”

首领朝二人尸体啐了口水，向身后众人喊道：“接着找！往前找！已经打草惊蛇，赶在天亮前找到那竖子。”

刘贤望着甲士们越走越远，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也终于相信傅肜是来救他的。

他难得向傅肜下拜：“义士救命之恩，刘贤无以为报。只是傅兄弟既然也是他们一员，为何杀了那胡平，前来救我？要是带着刘某的项上人头回去复命，岂不美哉？”

傅肜扶起刘贤，道：“傅肜虽然没读过书，但是早就听说过刘公子在零陵推行仁政，广纳流民，与襄阳城中这些只知争名逐利的蛆虫并非同类，乃是荆州难得仁义无双之人，傅某怎忍杀之？唯愿公子保重，为荆州百姓保住一片生天。”

说实话，傅肜的话令刘贤感动。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在零陵的所作所为，能被襄阳城中一位武士所知，又能令其以命相保。古书中所说的侠义之风，今天他是真正领会到了。

“傅兄弟，我不敢说自己仁义，但是你，却称得上忠义无双之人。只是你救了我，回去也是难逃一死。不如你就此加入我南鹰骑，以后随我回零陵，咱们共同为百姓保住这片生天！”

面对刘贤的招揽，傅肜摇了摇头。

“傅某搭救公子，绝非为了在公子身边讨个差事，要个赏钱。且傅某禀义而行，不愿依附权贵。新任秭归县令李严与我有旧，不日他将赴任，傅某随他离开襄阳，料也没有性命之忧。公子勿虑。”

果然是义士。刘贤愈发敬佩傅肜。只是他提到的李严刘贤想起这个名字，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傅兄弟说的这位李严，可是表字正方？”

傅肜大惊：“难道刘公子也听说过李正方的大名？他与我是通家之好，其人饱读兵书，将来必成国家栋梁。”

“嗯，你看人倒是很准。”刘贤说道：“但是我不建议你去投奔他。我知道一位大将，和你一样是个忠义无双之人，最喜欢向傅兄弟这样的豪杰侠士。傅兄弟如果要走，不妨去投奔他，此人将来的成就，也绝非李正方可比。”

傅肜迟疑着问：“忠义无双？荆州还有这样的人？敢问此人在哪？”

刘贤道：“你往北走，去南阳新野，那里的人都会知道他的大名。”

“此人姓甚名谁？”

“关羽，关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