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奥菲利亚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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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洛特酒吧里。

现在时间已经是后半夜，酒吧里的气氛并不怎么热烈，人也只剩下几个。本尼大致看了下，都是熟人。

有两个协会成员家里的孩子，正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有几个本尼不太熟悉的大人，看上去应该是被赶出了家门。剩下的，就都是本尼熟悉的人了。

那天在麦丽莎护士家里见过的fbi衣衫凌乱地趴在桌子上说着什么梦话，看起来又被麦丽莎赶出了家门，正在买醉。

皮特还在咕咚咕咚地往肚子里灌酒，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糟气息。本尼听说他姐姐塔莉亚在知道皮特把人家女孩儿的肚子搞大后就把皮特赶了出来，让皮特把事情处理妥当。

这其中自然有本尼的原因——在登记时，他们承诺不会惹事儿，这件事多少也跟惹事儿沾了些关系。

结果女孩儿却消失了，据说是离开了霍金斯，这让皮特十分惆怅，惆怅的皮特有家不能回，只能在酒吧买醉。

这几天皮特天天光顾酒吧，已经成了常客。

本尼跟克里斯勾肩搭背地走进来时，正赶上苏琪下班，艾瑞克像小孩儿一样紧紧地跟在苏琪身后，让一旁来接苏琪下班的比尔脸色黑如锅底。

跟三人打了声招呼，两人来到柜台前坐下，在柜台前招呼客人的是山姆的弟弟托米。

当托米转过身来为两人倒酒时，看到托米那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本尼的酒醒了大半。一旁的克里斯酒也醒了大半。

刚刚还醉醺醺的克里斯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托米，更确切地说，是盯着托米那双在酒吧不算明亮的灯光下散发着银色光芒的眼睛。

银色的光芒只出现了短短一瞬，随即逐渐消失。

克里斯皱着眉转头看向本尼，右手慢慢摸向腰间。

“托米，山姆在吗？”

本尼按住克里斯的胳膊皱着眉问道。

托米不明所以，这段时间他已经逐渐摆脱杀死父母的阴影，在山姆的静心照料下，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托米在酒吧干的很好，尽管山姆总是逼着他学习这个学习那个，他却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有工作，有钱赚，跟哥

哥在一起，还能在工作的空隙欣赏欣赏美女，听听八卦，这是托米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不用为每个月的各种账单着急，不用警觉每一个陌生人，随时准备跑路，更不用在工作一天劳累之余再变成狗，到赌场厮杀，这简直就是他梦中才有过的生活。

见本尼带人过来，托米本来很高兴，还想凭借自己是酒吧老板弟弟的身份给本尼点儿优惠，见本尼神情严肃，托米有些不知所措了。

“去喊你哥过来。有点儿事儿要跟他商量。”

本尼把托米打发走了。

托米刚离开，克里斯便压低声音问道

“本，这是怎么回事儿？”

说着，克里斯指了指离开的托米。

“他是酒吧的老板，山姆的弟弟。”

本尼想了想，决定如实相告。将托米的父母如何丢弃山姆，又是如何虐待托米的，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故事讲完，托米停了下来，开始观察克里斯的反应。

他们这种猎人与古老的驱魔猎人家族出来的猎人对超自然生物的观感是不一样的。这一点早在阿尔吉塔克斯家的大光头跟凯特身上，本尼早有体会。

相较于他们，猎人家族出身的猎人们要更加冷血，在他们看来，许多情有可原的超自然生物，在猎人家族出身的猎人们看来，是不可饶恕的。

相较于他们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猎人家族出身的猎人更喜欢将事情划分得黑白分明。他们就像超自然界的警察，犯错就是犯错，在他们眼中，没有什么情有可原。

克里斯听完本尼的讲述后，眉头锁得死死的，低着头思索半天，没有给出具体的回应。

本尼暗暗叹了口气，心中有些失望。

他见过的猎人家族的人不多，但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从这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当中就可以感受到理人家族的傲慢与偏见。

克里斯是他接触过的猎人家族中最对胃口的一个，两人交谈了大半个晚上，许多观点都十分相近，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很开放的家伙，原来也无法摆脱猎人家族的固有偏见。

山姆在听了托米的话后，就急匆

匆赶了过来，他来的时候，正赶上本尼刚说完故事。

山姆是个聪明人，刚一来到，立刻感受到场间的气氛的微妙，他看了本尼一眼，随即不动声色地为两人倒满酒，笑着说道

“本，怎么想起来店里喝酒了？我记得你似乎很讨厌半夜喝酒的。”

山姆说的正是前段时间托米离开后，他每天大半夜钻到本尼卧室找他喝酒时，本尼发的牢骚。

本尼闻言也笑了起来。

“我是讨厌大半夜跑到我的卧室里喝酒，如果你是个美女还行，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我喝什么。”

随后，本尼指了指身边一直在观察山姆的克里斯。

“这是克里斯，克里斯·阿金斯，凯特的哥哥，一直听说霍金斯环境很好，来这儿度假的。”

阿金斯的大名，山姆是知道的。也许以前的他并不知晓这些，但自从跟本尼做了邻居，接触的事情逐渐多了，了解到的信息也就多了起来。

山姆听完本尼的介绍，心里本能地一惊，随后想到阿金斯家族是狼人克星，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正趴在桌子上半睡半醒的皮特，稍稍有些安心。

有个狼人，不对，是有一窝狼人在前面垫着呢，他这个变形者应该是安全的吧。

这么想着，山姆热情的招待起两人来。

克里斯的兴致却不是很高，相较于两人在餐厅里时，话也少了很多。这很扫兴。

三人喝了两杯，克里斯借口不放心妻子，告辞离开。

本尼将人送出门外，风一吹，酒醒了大半，刚刚还有些发昏的脑袋立刻清醒起来。

“克里斯。”

本尼喊住了准备离开的克里斯，见对方停住，快走两步追了上去。

“我送你回去。否则，凯特该怪我了。下次想找你喝酒就难了。”

克里斯点点头，跟本尼并排往凯特家走去。

两个人沉默地走着，气氛有些低沉。谁也没有开口。

一直到凯特家外面，克里斯停下了脚步。

“本，你应该知道的，一旦变形者进化了，它们迟早会再杀人。就算那个酒保的父母死有余辜，其他人呢？早晚会有无辜之人死于

他手。到了那时，你该怎么办？”

似乎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有些过激，克里斯稍稍缓和了语气补充了一句

“我无意插手你的事情，本，你是守护者，霍金斯是你的地盘，我只是作为朋友……”

本尼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组织了一番语言后说道

“克里斯，不管他未来会怎样，至少现在托米没有杀无辜之人。对吗？”

克里斯有些着急了“可是，这是迟早的事情，本，也许你们对变形者的了解还不够多。我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诉你，从来没有一个变形者在杀死第一个人后就收手的。所有变形者的最终归宿，就是被杀死。”

这话让本尼有些不高兴，他面露不悦地反驳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山姆是我的朋友，他曾经帮过我，在霍金斯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不能将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强加在托米身上，这对他不公平。

托米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他不懂。以前没有人教他，现在有山姆跟我看着，我们会让他走上正途的。”

克里斯失望的摇摇头，他觉得本尼简直太固执了，固执得跟前几个小时他所认识的完全判若两人。他想不明白，一个守护者为什么对超自然生物这么仁慈，他真的能守护好这个小镇子吗？

“你会后悔的，本，你根本不了解它们，杀戮是它们的本能，就像人要吃饭一样。你会后悔的。”

说着，克里斯转身走进了院子。

这次短暂的谈话两人不欢而散。

本尼目送克里斯走进屋里，看着室内灯光亮起，转身离开。

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本尼心中很憋屈。

他以为克里斯不一样，他以为克里斯会理解，他以为克里斯跟大光头、凯特他们是不同的，事实证明，他们没什么不同。

原来是他奢望了，原来古老的十三猎人家族都是一个样的傲慢，一样的充满对超自然生物的偏见。一样的都是混蛋。

“fuck！”

本尼暗骂一声，愤愤地一脚踢开一个易拉罐，易拉罐在地面上滚动着，发出咚咚的声音，最终停了下来。

“奥菲利亚？”

本尼停下脚步，望向突然出现的人影，惊讶的叫出声来。

奥菲利亚矗立在路灯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她望着迎面走来的本尼，身上的风衣被秋风吹得猎猎作响。

“本尼，你要小心了。”

奥菲利亚沉声说道。

“小心什么？”

本尼一头雾水地问道。

奥菲利亚似乎有些紧张，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街道一片空旷，秋风刮过，易拉罐咚咚咚地随风在地上滚向了远方。

“他们来找你了。本尼，你要小心。”

说完，奥菲利亚转身走入黑暗，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消失不见。

“喂！”

本尼伸手喊了一声，望着空空如也的街道，一脸的懵逼。

这都什么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