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无法归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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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30，这里是tl77，目标交谈过程中未发现明显异常，巴士即将驶离我方可观察视野。”

“a30收到，待巴士脱离视野你方可撤退，将观察任务交予tl90岗哨负责。”

“收到。”

一个压得很低的声音接入频道“这里是b33，重复，这里是b33，我方即将驶入第三待选路线，一号专员拖延情况良好，两人正在热切攀谈。”

“收到，允许驶入第三待选路线，tl90与tl51准备观察车上情况，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收到。”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是最危险的，目标有可能会注意到巴士驶离了正常路线，全靠一号专员在转移他的注意力。

富士山之后，这个国家内部依然残留有不时发生的怪谈，陆谦等人的清理工作还没有完成。除了怪谈之外，一些真正栖居在深山和异空间的妖族，被富士山的暴动所吸引进入人世，监察局的不少力量都投入到了这上面。过高的灵子浓度还造成了少许预料之外的觉醒或半觉醒，大部分都被监察局及时发现，派人送去了拜佛斯特或其附属中学的预科录取通知。

最后一部分，则是觉醒后很不稳定的类型，他们或许是觉醒时被残留的妖物因子所趁，要么是本身的血统极端不稳定，精神域跳变严重，他们中的部分人已经在无意识情况下伤害到了他人，比如说现在被锁定的渡边三郎。监察局把这部分可怜人称为混乱者。

有些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富有戏剧性，一个人明明只是在家里睡觉，他的人生却从此天翻地覆，更多的人也因为他导致各自的人生就此零碎成泥。

“那前辈是在哪里学习的射击和剑道？”渡边三郎有些好奇。

“学校里，我参加了学校内部的射击俱乐部，我们是一个国际化的学院。”陆谦笑笑说，“至于剑道，我现在正要去道馆和师傅学习，是个很厉害的老人。”

“好厉害，这种人设听起来就像是那种隐世的剑圣一类的人。”

“师傅他确实很厉害。”陆谦肯定了渡边的猜想，表情有些感慨和微微的自豪，打消了渡边三郎不少的疑虑，“有不少人慕名而去，但师傅他收徒的要求还蛮严格的。”

“那前辈应该也很厉害吧。”渡边三郎奉承到。

陆谦有些不害意思地说“运气好而已啦，渡边你也很厉害啊，考试成绩全国前一百啊，高考地时候估计东大都没有任何问题。”

“这次联考试卷刚好撞上我复习了的为止而已啦，我还没决定好以后具体要考哪个学校。”渡边三郎挠了挠头，虽然身边的留学生前辈有些自来熟，但反而没有那么可疑了。

“但只要你能保持这个成绩，全国绝大部分学校还不是任你挑选？所以你完全不用着急定下来啊。”陆谦似是有些羡慕。

“我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成绩高一些限制就会少很多，后来就是因为我妈妈啦。”

“令堂？她怎么了吗？”

“我父亲走的很早，都是我妈妈一手把我带大的，虽然都说男生太依赖妈妈了会缺少一些气概，但我还真的习惯于依靠她。”渡边三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脸

“她每次看到我的成绩单都一脸满足，公司发奖金都没见她那么高兴过，还会跟邻居家的太太分享，还好人家也不嫌烦。平常我欠她的太多啦，既然只有这事能让她开心我就把这件事做好，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弥补。她当时还年轻，没有重组家庭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

陆谦看着渡边三郎的脸，微笑着说“是啊，你妈妈一定把你当成她此生的骄傲。”

又有哪个父母不是这样的呢？对父母来说，孩子就是自己人生的延续，他们宁愿累着自己苦着自己孤独着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到自己的孩子，孩子拿到一丁点小小的成就他们私下里也会开心上好半天，只不过是表达与否的问题。

连林小曼那种性子跳脱的人也会在陆谦在家的每一天一边抱怨一边做好饭菜，变着法改变菜式，既照顾口味又兼虑营养，下楼就时不时会提些水果上来叮嘱陆谦别忘了补充维生素，周末拖着陆谦出去跑美其名曰陪她活动实则是为了让陆谦多晒晒太阳长得高些。

明明在外已经算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回到那个家里你还是会下意识地依靠你最亲近的人，成为小天地里长不大的孩子。

陆谦回想起以前的自己高中的样子，每次成绩考的好的时候林小曼都会特意来亲他一口夸他两句，每次陆谦都是一脸嫌弃地擦着脸上的口水说你别这样，但每次陆谦还是会下死力去学习拿高分，好像就是特意为了下一次能够有机会再次一脸嫌弃地擦去口水。那是你最爱的人啊，他们表现得越发亲近你，幸福感就会越来越大。

巴士还在道路上飞奔着，离预定地点已经越来越近，那附近已经被提前封锁不会有任何路人进入一旁，渡边三郎也会在那里被逮捕或是击杀，陆谦开始想象渡边太太的心情。

一整天了全心期待的孩子都没有回家，她站在玄关拿着大勺看着路口的方向，凸起的勺面油渍流转，反射起夕阳坠落的橘红色天光，像是一颗焦急的心不安地闪动。她只是站在那里等一个永远回不来的人，金黄的叶片从她背后坠地，直到黑夜吞噬了世界，启明星亮起孤寒的光，阴冷的秋季里她抱住双肩，却舍不得回房里加一件衣服，生怕错过了转角的背影。

陆谦把杂念排出脑海，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如果不控制住渡边三郎，只会有更多的家庭遭遇悲剧，很多时候悲剧无法避免，只是多与少的抉择。执法人是没有资格替受害者怜悯乃至于宽恕凶手的，他们要做的只是按照他们的规矩来行动，最大限度地减少损失。

“前辈，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巴士路线有些奇怪啊。”渡边三郎看向了窗外，“我记得以前都没看到过这些草坪啊，我们这是走到哪里来了？”

“是吗，我看看。”陆谦表现得很是正常，他把头伸向窗外仔细地看了看，“我也不知道啊，会不会是因为修路之类的缘故司机开始绕行了？”

“修路吗？那倒是有可能，我记得我补习班之前的路就在修来着，所以我还得穿着靴子出行。”

“那应该是了，说不定是因为路基坏了，修了就坏坏了又修不是政府的日常工作吗？设计不用心修理很在行。”陆谦无形中损了一波路政部门。

“是这样吗？很有可能啊。“渡边三郎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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