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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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抵达了预定地点，渡边三郎已经发现了不对，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陆谦死死地按住了。后面的老人一跃而起，连贝雷帽都被甩掉了，矫健的身姿让人想起当年飞奔跨栏的刘翔，他从袖子里掏出强效的镇静剂，想要打在渡边三郎的脖子上。

陆谦竟然被挣脱了，渡边三郎的爆发力量大得吓人，s级一时间也没能按住他，他的双目开始逐渐变得赤红起来，一巴掌打飞了老人手里的镇静剂。

“果然是个炸药包，再晚两天怕是连最基础的理智也没了！”老人大吼，声音却出乎预料的年轻，他尝试和陆谦一起把渡边三郎按住，争执间假发飞了出去他显然也是个年轻人，只不过化了很高明的妆容。

前面被渡边判定为中年富太和警察的两人转身掏枪，但渡边一脚就把公交车的椅子踹碎了，两人失去平衡往地上倒去，他猛一摆头，后面装扮成老人的专员被磕中了下巴向后仰去，满嘴都是血。

陆谦见状加大了力度，他死命地挣扎上半身依然被陆谦抱死了难以动弹。陆谦没学过柔术，所以锁人的技术很是粗糙。

高中女生拔掉耳机从书包里摸出格洛克手枪，对准渡边三郎发射，这是加大了剂量的“怜悯”子弹，一颗就足以放翻一头水牛，但女生打完了整整一个弹匣，连陆谦都不可能扛得住这种剂量，渡边依然在挣扎。

他猛然怒吼，强行甩开了陆谦拙劣的擒抱，女生一个后跳躲开他的冲锋，渡边的力量达到了超出预料的ss级，她没办法硬接，渡边撞碎了车门冲进野地里。下一刻，陆谦跟着冲了出去，他的手从脖子上的黑金吊坠抹过，鬼丸国纲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叶梓，你看护伤员，他交给我！”

女生停了下来，转头去照顾被撞伤的伪装成老人的专员，并不是她听话，而是她发现前面那两个以她的速度根本追不上那两个人奔跑起来能够追逐高速上的汽车，猎豹的最高时速都会被他们压过去，没到s级根本没有追上他们的资格。

陆谦的速度比之狂化的渡边还要更快一些，他逐渐追上了渡边，一记飞膝想要击倒对方。但此时渡边那野兽般的直觉实在惊人，渡边于最后关头猛然拧身躲开了这一击，陆谦勉强调整角度落地，翻滚了两圈向侧方一扑，躲开了渡边的扑杀。

此时的渡边已经完全和野兽无异了，口水从嘴里滴落下来，指甲延伸成爪，双目猩红，全身的肌肉隆起。仅仅数分钟，那个热爱推理的文质彬彬高中生就变成了择人而嗜的恶鬼。

陆谦拉开了刀架，警惕地望着他，鬼丸国纲黑色的刃芒彷佛能够吞噬光线。他突然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下一刻他的刀锋已经逼近了渡边的脖子。

充满愤怒与痛苦的大吼声响彻荒原，渡边的左手已经被斩断了，伤口处向外淌着血液，渡边大吼着，却没有半分后退的意思。陆谦叹了一口气。

不稳定的精神域就是一枚定时炸弹，当它爆发的时候比寻常的精神分裂症还要严重，无序的波动之下，任何人的理智都会被跳变的精神域所摧毁。

故此渡边在别人眼中依然是那个喜欢推理为人热心的好学生，因为他白天的表现再正常不过，只有在夜晚他才会化身为杀人的恶鬼。但随着精神域稳定度的进一步下降，他只会变成一个随时随地都只想着杀戮的魔王。

陆谦已经放弃了攀谈的想法，这个状态下的渡边三郎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但他也不觉得危险，他手里有一把好刀，渡边三郎赤手空拳，这决定了他们之间巨大的武力差距。下一剑，神道流·禁手·岐。

刀刃在空中画出完美的圆弧，像是舞台上的芭蕾舞者，以华丽之姿绽放己身之美。这一剑下去便是要取敌方的首级，一切的阻挡都被刀刃的舞蹈切断，如同终将要到来的命运。

渡边三郎，这个平时成绩很好在同学中很受欢迎的人，连遗言都没能留下来，他的头颅滚落到地上，眼睛里满是狂暴的凶煞之气，脖颈的断口处还在往下滴血，浸湿了周围的草地。

没人会记得这个人了，他已经亲手摘取了班上唯二两个暗恋他的女生的心脏，就在昨晚还亲手杀死了他的母亲，所以陆谦之前想象过的一切其实都不会发生，那个会在玄关等渡边三郎回家的身影已经被他自己抹杀掉了，这世界上在没有人关心渡边三郎的死活。

这样的人哪怕留在世界上也没有人能容得下他，没有人再能够温暖他的世界。哪怕他今天安然回家，也不会有人做好饭等着他，他只能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已经冰凉的尸体痛哭。

所谓的人间失格，大抵是如此境遇。自始至终，那个名叫渡边三郎的男生都不知道他自己做了些什么，身体里的恶鬼跳出来吞噬掉了他所珍视的一切。

陆谦肃立在一旁默默诵经，这是林默教给他的经文，据说是超度充满罪孽的亡魂所用，以免他们凝聚成魑魅害人。

叶梓带着其他人跟了过来，后勤组开始麻利的清理现场，陆谦把溅上了鲜血的外套拖掉，鬼丸国纲收回空间炼金设备中，向着外围走去。

“你要去哪？”叶梓顺口问了一句。

“上课，一会儿要迟到了。”陆谦头也没回，一边走一边摆了摆手，“说好了今天要去的，不能让师傅等太久了，不然我麻烦就大了！”

“你就不管了？”

“还有什么需要我管的？这世界上还会问他一句死活的只有他的班主任了，而且很快也会忘掉。”陆谦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不过是一个不容于人世的幽灵而已，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不容于人世的幽灵吗？叶梓看着身后正在被装起来的尸体，突然有些感慨，她走到了那颗头颅的旁边，用手合上了那不甘的眼帘，没有在意被沾染到手上的血迹。

寒风荡过，黄绿相间的草叶被吹得伏下了身子，秋天里满是萧索的气息，和那场夏日的大火一点都不像。在这世界上，谁又不是个不甘的幽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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