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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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一下，请问您有见过这个人吗？”

于歆然和郑巧巧拦住了一名侍者，出示手机上的照片。

“不好意思，如果你们想找人的话，能等到宴会结束后来一趟吗？现在大家都带着面罩，不太方便呢。”同样带着面具的侍者彬彬有礼地说，“到那时我可以把我的同事们都召集起来。”

“好的，那麻烦了。”于歆然带着郑巧巧微微后退，侍者半脸面具下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向着其他方向走去。

郑巧巧面具下的表情有些畏惧，她总觉得刚刚那个侍者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狮子看着误入猎场的小兔，微笑着的唇角后面是带血的獠牙。

“我们在这里等着酒会结束吗？”郑巧巧悄悄地问。

“还能怎么样？先吃点东西吧。”于歆然的关注点一如既往地往食物上靠。

不过不说还好，一说连郑巧巧都觉得有些饿了，她们自中午之后就粒米未进，“行。”

两个女孩低调地往餐桌的方向转移过去，哪怕带着面具她们也把头垂了下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哪个不开眼的来找她们两个穿着羽绒服个性十足的女生攀谈。

于歆然的手已经碰到了一个龙虾钳子，就在她打算加把劲把这东西撕下来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好。”

两个女孩几乎是一个激灵似的差点跳起来，随即才转过头看到了这个带着乌鸦半脸面具的年轻男人，他身上竟然穿着十分休闲的风衣，看上去与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

“与其穿着不舒服的正装不如随意一些么？两位都是洒脱的人啊，也或许是这场发布会确实没法引起两位太大的兴趣吧。”男人微笑着开口，语气中带着赞赏，“我很欣赏两位的做派，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能和二位聊聊天？”

于歆然和郑巧巧的感觉真像见了鬼了一样，没想到连穿了羽绒服来都能遇见同样不喜欢穿正装的男人上来搭讪，然而两人不穿礼服的缘故绝不是为了舒适性，单纯的就是没有而已。

见两人都没有说话，男人刚想要进一步做解释，就看见那个红色面具的女孩骤然发力把龙虾钳扭了下来，熟练地撕开部分外壳在一旁的山葵和酱油混合的调味盘里充分地蘸了几下送入口中，另一只手托在下巴下面防止酱汁滴下来。

男人一时沉默下来，他在思索着这个女士如此行为背后的用意到底是什么，连郑巧巧都被自己身边姐妹这种把别人撂在一边的洒脱震惊了。

然而于歆然其实也没想太多，她只是觉得反正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如先吃点东西，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

有人说吃货属性的女孩子很可爱，因为在有食物的时候她们的脑回路永远异于常人，但往往都透着一股娇憨的气息。

黑色乌鸦面具的男人开口说“看来这位小姐不喜欢闲聊啊，那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如何？”

于歆然愣了一下，完全没有理解到他所说的正题是什么，总不至于还有戴着面具依然能一见钟情的狗血桥段出现。

“愿意来到这场发布会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在里面。”男人说的很隐晦，“如果不是见过自己常识无法理解的事情，是不会有人愿意到这里来的。”

“哈？”于歆然和程婉呆久了也习惯了这个有些可爱的疑问词。

“那我就直说了，今天到这里来的人，应该都是对地下的那个自称执灵的组织有一定了解的人。”男人淡淡地说，“知道了有这么一群可能掌握着超出理解的力量的人在监控着暗面的市场，所有人都想找机会和这些组织达成合作，获取更大的利益。”

于歆然和郑巧巧听的冷汗都下来了，什么地下组织、暗面、利益神马的，你们是来和酒厂交易的吗？这不会是个犯罪者聚会吧？

“所以大家不如来交流一下情报，毕竟这次主办方之前什么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完全不知道他们要开放的是什么样的蛋糕或者产品。”男人温和地说，右手握住了左手手腕垂在身前，“两位小姐觉得如何？”

于歆然张口就想说我觉得不怎么样，但郑巧巧抓住了她的手腕，平静地说“你先请。”

男人看着郑巧巧脸上天蓝色的面具嘴角露出一个礼貌化的微笑，“这次主办方宣布要发布会后，附近城市的失踪者数量突然上升了起来，而且都是警方内部都找不到消息的存在。”

于歆然和郑巧巧瞳孔巨震，好在有面具的阴影阻挡对方应该不那么容易发现她们眼睛里细微的神色。

“人口买卖是赚不到什么大钱的，所以我怀疑这次的发布会或许和某项医疗方面的突破有关，器官、骨髓乃至大脑、血液，不管是哪个方向，里面蕴含的金钱收益都堪称巨大。”男人慢条斯理地说着，语气中带着点期待，“不管是可能的技术本身还是某种意义上的经销权，都足够让人心动了。当然，这是我的猜测，不过执灵一方的人掌管地下暗网多年，值得他们兴师动众的事情利益绝对不小。”

郑巧巧脑子转的飞快，她必须先把这个男人搪塞过去，再去思考他刚刚的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恐怖信息。她用力压低嗓音，“失踪者的身份差距有些太大了，从瘾君子到大学生，完全没有共同点，什么医疗研究会需要身体状况差距这么大的人？我猜想是因为基因一方面的问题，或许是遗传病的研究。”

郑巧巧是在赌，她一共就知道两起失踪案，杨睿那起还是警方查到程婉打车去东城花园后有一个警察一时不查说漏嘴她这才知道的。

“你们果然也做好了调查。”男人有些不确定地说，“不过遗传病是不太可能的，收益太小，除非他们找到了改善基因的方法？”

郑巧巧在心里吐槽着我做了鬼的调查，但那种不安已经如海潮般难以压抑，她真的担心程婉现在的处境，害怕最后找到的会不会只是一具被做完实验的尸体。

“改善基因？制造超人吗？”郑巧巧压抑住心头的担忧，她想套出更多的话来，“还是完美人类？哪种都有些天方夜谭了，但如果真的有，收益应该会很大。”

“难以想象的巨大。”男人满意地说，不过郑巧巧不太确定他这种满意从何而来。

实际上男人是真的对自己很满意，他心里想着亏自家老爹还说什么与人交际是一门艺术他还掌握不来，他仅仅是几句话就验证了自己心里觉得最不可思议的猜想，恐怕旁边这看似精明的两个女生也猜不出来他就是随便猜测来套话的。

他觉得自己真是厉害，随便一猜都能猜到点子上，勾引别人说出真实的情报来。在此之前，他也只知道一起失踪案而已，哪怕猜错了也说明不了什么，猜对了就会像现在一样血赚。

然而实际上，两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交换了个寂寞，却在彼此的脑洞中离真相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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