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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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芳能怎么想？

这么好的机会他肯定是要把握住的。

不提其他就程老先生,额，应该是程阁老，他自身的学识水平绝对已经是这个时代的顶级水平了。

毕竟能够入阁的至少是进士出身,同进士绝无可能。更何况程阁老除了自身的学识还有为官一方的能力，这更是陈留芳想要学到的。

科举取士，本来就是学而优则仕的真实写照。

陈留芳也不是圣人,无欲无求，他也想出人头地，封妻荫子，也想做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舍得放弃？

至于程阁老所说以后就会被打上程阁老的烙印,陈留芳并无在意。

无论有无师徒之名,程阁老都对自己尽到了老师之谊,若以后程老先生有什么意外,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另外相处也半年之久了，程阁老的为人他也算是了解一二,绝对不是奸佞之人，行事也都自己的标准,至于官场中派系间的尔虞我诈，陈留芳没有觉得意外。

是人都有私心，更何况政见不同，立场不同,自然也少不了倾轧。

但这段时间程阁老不经意间漏出的处事之风,以及他亲身行走民间,体味百姓之难，陈留芳都相信他绝对是一个心存百姓的好官，更是值得自己敬重的长者。

自己不过出身乡野的农家小子,纵然自认天资不薄，但也不敢狂妄自大，这世间优秀者不知凡几，自己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更何每三年一次的科举，更是大浪淘沙，程阁老已经见过不知多少。

但有多少人能幸运的得到程阁老的垂青？

自己无权无势，程阁老也不过是一片惜才之心罢了，自己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学生自然思虑过了，能得老、阁老大人肯定，不胜荣幸。”陈留芳双手抱拳说道。

“好！不过，我已经告老，居于此地，阁老还是不必了。”

“是，老先生。”

“哎~怎么还唤老先生？”

“是，老师。”

“走吧，去陪你师娘他们吃饭，估计他们也等久了。”

今日听到程府传来消息让他们过来一趟，下人又语焉不详，两人生怕有急事，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见到两位老人这才放下心来。

陈留芳同程阁老在书房谈话又是许久，这一耽误也到了吃饭时间。

陈留芳见到程老夫人也很是干脆利落地叫了，“师母。”没必要师父都认了，到了师母这里还忸扭捏捏。

程老夫人眼睛一亮，“你们，这是……”

程阁老朝着程老夫人点头肯定。

王姝还是一头雾水，虽说之前陈留芳有说过程老先生有收他为徒之意，但是过了这么久没消息，她也没再多想，只是不知这突然间久认了？不过纵然心中有万般疑惑，她也没开口。

反而是程老夫人笑道“我一直想生个女儿，不曾想两胎都是儿子。也不知是不是程家的风水的问题，就连孙辈都没有一个娇娃娃，一家子都是皮小子，不省心的很。”

“没成想，这个岁数了还能多个娇娇嫩嫩的小姑娘。”

王姝也不知如何反应，最后稀里糊涂的喊了师母。

拜师也不是简单的一句称呼，还要有拜师礼，两家商定好日子后，陈留芳和王姝就回家做准备。

他们也就只通知了陈家人，其余的都没有告知。这也是老师提议的，这个时候，他不欲声张，两家亲人知道就好。

只是程家人都远在身边也不能及时来观礼，程阁老也不过是写信通知了他们一声我有新弟子了。

到了这日陈留芳和王姝携同陈母和陈大哥一起来到了程府。

陈母和陈大哥刚刚到程府门口就紧张了起来。

“这程家一看就与别处不同，门口不光有守卫的小厮，进来还有丫鬟随从。”看起来规矩森然。

还有这门槛还比别处都高，俨然就是传说中的高门大户。不由心中庆幸自己为了今天的好日子特意带着老大去铺子里新做了一身衣服，不然穿的还不如人家的丫鬟。

陈母虽然故作镇定不想露怯，但是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作为母亲，她最害怕自己做出失礼的事情，让儿子为外人耻笑。

看出陈母他们的不自在，陈留芳赶紧让来接待的丫鬟退去，免得陈母被这些丫鬟跟着更为拘束。

“娘，大哥，你们放宽心，老师和师母都是随和之人。”王姝还在一旁不停的点头，证明陈留放所说非虚。

“哎，娘知道。”嘴上虽然答应的好好的，但是紧握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又回头看看自家大儿子，也是四肢僵硬的如同木偶人一般。

陈留芳也没有办法，只能随他们去了，等见到老师和师母，他们才能放轻松，不过却暗暗替他们留意脚下。

等他们到的时候，程阁老夫妇已经在等着了，陈留芳赶紧同他们介绍彼此。

“娘，这是我老师，师母。”

“老师，师母，这是我娘和大哥。”

程老夫人知道今日要见到陈留芳的父母，特意打扮的低调不失贵气，但是在陈母看起来就没有那么的难以接触，反而看着程老夫人和善的面孔，她就不再那么紧张了，还主动尝试同程老夫人说话。

“真是多亏您二位，悉心教导留芳，我真是感激不尽。”

这句文邹邹的话还是陈母来时特意从村长那里学的。还因为担心自己说不利索，偷偷地练习了几次，就怕人家老师是嫌弃他们粗俗。

程老夫人也看出陈母的紧张，赶紧说道“哪里的话，这孩子还是你们教养的好。”说完赶紧又夸了陈留芳几句，放松陈母的心神。

两位老人都有心，再加上王姝在一边插科打诨，气氛自然和谐的很。

等到了吉时，仪式正式开始。

历来读书人不管是拜师，还是开蒙，首先要做的就是跪拜孔圣人；陈留芳朝着挂着孔圣人图像的方向跪拜了之后，才再请老师和师娘上座，三叩首，行拜师大礼。

不过还没结束，这些以及敬茶结束后，才到了最后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环，老师训话和赐名。

程阁老轻轻的点了他头三下，说道“望你以后三思而后行，切忌莽撞行事。”又挥手让管家拿来一个托盘，里面就盛着这一张薄纸，“你的名字取自百世流芳之意，那，为师就取了‘初白’二字作为你的字。”

陈留芳双手接过托盘，点头应“是。”

拜师礼这才算是大。

不过还要一会才会开宴，让管家陪着陈大哥，程阁老就带着陈留芳去了书房。

“你可知你的名字出自哪里？”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这是《诗经·大雅·荡》中的。

“不错，”程阁老赞许道，“为师希望你无论何时都要保持初心，不要忘记心中的坚守。”永远不要忘记自己生于乡野，长于乡野，真正为百姓考虑。

说完又让人呈上来几个木匣，“这是你几位师兄送来的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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