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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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兴许是个慢性子。”王姝笑着说道。

眼看着九月份就要结束了,王姝的肚子都还没有动静，把周围的一群人给急的都要上火了。

就连程府的人都来问了几次，王姝依然毫无感觉。

“这孩子性格像老爷一般老持稳重。”

“倒不如说它懒。”就算胎动也不算是多,以前王姝自己也不懂，还以为胎动的频率也就那样了，还是问过其他三位嫂嫂之后才知道。

紧张的陈留芳赶紧去请了大夫回来。

夫妻俩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大夫还以为胎儿有什么问题，比平时多花了几倍的功夫来诊脉，“腹中胎儿健康，不知二位可有何疑虑？”

“大夫，我想知道为什么胎动一直不太明显？”王姝这才把自己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人都有千差万别,更何况胎儿？两位安心就是。”

所以这次王姝反倒不着急了,这就是一个懒家伙。

就在大家的焦急等待中,王姝的肚子终于有了动静。

这天晚上刚吃完饭,本来陈留芳是打算陪着王姝出去散个步的。

如今正值秋日，雨水不断,今早好不容易放晴，陈留芳就想着带王姝出去消消食,也换换心情，免得这几日被家中的紧张氛围影响。

京城的路面自然不同他处，他们住的地方虽然不在中心，但是路面都是由青石板铺就而成的,倒是也不用担心路面泥泞。

只是不曾想,他们刚走出院子不久,王姝就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慢慢的就开始痛了起来，本来只是虚扶在陈留芳胳膊上的手因为疼痛而不断用力。

陈留芳感觉到不对劲,就立马换了姿势，半抱着王姝紧张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肚子痛？”

王姝以前一直很怕痛的，但是经历了孕期的抽筋浮肿，如今这点痛还算是忍得住，“估计是要生了。”

陈留芳听完，就立马抱起了王姝往回走去，只是一路上走的快也不是，慢也不是。

快了担心自己看不清路，万一摔着了王姝，慢了又担心王姝这样被自己抱着难受。

也得亏他们走的没多远，半刻钟不到，就抱着王姝到了门口，冲清书等人喊道“快去请接生婆。”

明明是九月的天，硬是急出了满头大汗。

清书自然不敢耽搁朝着巷子外面飞奔而去。

接生婆是他们提前打听过的，找了一个相对靠谱的一家，王姝本来是不放心的，但是没办法，这个时代生产只能找接生婆了。

清书去找接生婆，其他人也没有闲着，铺床的铺床，准备东西的准备东西。

王姝也没办法，只能提前把想到的需要用的东西，都用开水煮过，尽可能避免感染，算是最后的一丝倔强吧！

王姝感到肚子没有刚才那么疼了，就让陈留芳把她给放了下来，“你扶着我走。”

头胎生产一般都比较慢，有的可能需要一天一夜。王姝看过科普，自然也知道现在只是初始的阵痛，离生产还远着，干脆让陈留芳扶着她在院中慢慢的走着，好加快开宫口。

不过王姝走了没多久，可乐他们把水已经烧好了，这是王姝提前嘱咐他们的。

月子里说是不让洗澡，王姝干脆就趁生产之前先洗一下，尤其是头发，陈留芳拦都拦不住，好在还有雪碧几人在一旁照看着，才算是放心把王姝抱进浴桶里。

没办法，王姝虽然注重，但是到了孕后期，想要独自洗澡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陈留芳也不同意，每次都得让陈留芳把她抱进浴桶，遇到不忙的时候都是陈留芳帮她洗，但有时候公务繁忙就只能靠可乐几人了。

所以今天这种场面，王姝也还算是镇定，不会像以前那般手足无措。

等王姝洗完澡出来，清书带着接生婆也到了。

看着王姝还在院中不停的走路，接生婆也算是舒了一口气，“可算是遇到一个明白人了。”

接生婆姓马，人称马婆子，也算是京城中有名的接生婆了。自然少不了有达官显贵人家请她去接生。

这富贵人家都养的娇气，尤其是头胎的妇人，自然受不得这生产之痛，就连宫口都没开就躺在床上哇哇直叫，费了力气不说，还不利于生产。

她还得花费些口舌去劝说这些人，才能让孕妇和她家人同意让她缓步移动，加快生产。其实这些也都是马婆子自己总接出来的，也没什么根据，所以说的也是不能理直气壮。

她以前不出名的时候就是给寻常百姓家的妇人接生，这些人也都是忙于生计，怀孕期间也是不停劳作，甚至有的都是干活的时候突然要生产了，虽然没有被很好的照顾，倒也是生产的极为顺利，反而是那些精心呵护的，生产过程却多是波折。

接生一事几乎是他们家世代相传的，所以马婆子很小就跟着家中的大人来回奔波，也算是见识颇多，再加上自己后来的亲身经历，也算是总结出自己的一套规律，虽然不能直观的表达出来，但是每次都是按着这些在行事，这才让她在众多的接生婆中脱颖而出。

不过后来倒是也有好处，自从她出名之后，接生之时总算不用花费口舌去说服别人了，她只需要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她们自然会照做。

作为一个接生婆，一个出名的接生婆，她的消息自然要比别人要灵通，早早就知道今日这户人家是今科的榜眼。

她原以为这榜眼夫人也如那寻常的官宦家的夫人那般娇气的不行，没想到倒是特别。

这夫人虽然长得花容月貌，看起来也是娇弱异常，倒是挺有主见的，知道自己主动运动，加快生产，这可是真为难得！

眼看着王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马婆子这才让人扶着王姝去到产房，查看了一下情况，“还不到时候，这也才开了三指。”

听完这些王姝都感觉自己要昏过去了，她现在都疼得要命了，才开了三指，后面她是真的没有勇气了。

这孩子她不想生了！

“夫人，您这已经算是快了，这要是慢的，估计到现在都还没动静呢。”听完马婆子的话，王姝彻底要崩溃了。

陈留芳也心疼的不行，“婆婆，不知可有方法……缓解疼痛？”他自己也看过许多的书籍，自然知道自己这是废话，但看着王姝难受的样子还是脱口而出了。

马婆子自然知道二人的心情焦灼，劝慰道“大人，这、这也急不来的，还是让夫人多补充些体力才是。”生孩子可是耗费体力的事情。

游氏她们早在听说王姝要生产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专门做的面食，又卧了两个鸡蛋，吃起来倒也是方便。

陈留芳让王姝靠在自己怀里，好省些力气，这才喂她吃饭，“姝姝，来张口。”

王姝此时痛的都想打滚了，但是也知道之后还有一场持久仗要打，这才勉强自己吃一口。

可惜就是太过疼痛，让她咀嚼起来都变得缓慢，吃一口饭都累的满头大汗。

这个澡，白洗了！

挣扎着把一碗面给吃完，王姝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只剩生孩子了。

摸了摸小腹，心中期盼着能够顺利！

这一晚上，陈家的灯都亮着，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直到天将将亮，却一直未曾有婴儿声传出。

王姝还没有平安生产，陈留芳始终无法放心，眼看着时辰不早了，这才让清书去翰林院为自己告了假。

反正他去了，也无心当差的。

兴许是孩子心疼母亲，到了巳时，可算是有了动静，马婆子看了一下，这才说道“是时候了，快去准备热水。”

这才又忙碌了起来。

陈留芳一直在王姝身边陪着，看着一盆盆往外端出去的血水，两眼都红了起来。

想到平时王姝那么怕疼又那么胆小，就连别人针灸都不敢看的人，如今为了自己，忍受这般疼痛，就更是难受。

尤其是看到王姝因为用力而把自己的指甲都嵌入到肉里，就更是愧疚。

幸亏他来了，亲眼看到了这生产之痛。

其实原本王姝是不同意的，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狼狈的一面，只是陈留芳一直在劝说自己，再加上她确实对生孩子还是有丝畏惧的，这才让陈留芳留在了产房。

不顾倒也是有用，至少使力气的时候，有了着力点，不用生掐自己了！

“哇~”

终于在午时即将到来之际，一道婴儿的啼哭声宣告了新生命的到来。

“恭喜大人，恭喜夫人，是位小少爷。”马婆子喜上眉梢，“这孩子可是漂亮，就连头发都乌鸦鸦的。”

漂亮倒是看不出，但是头发是真的好，很少有孩子出生就有这么一头好的胎发。

陈留芳看着王姝收拾干净睡了过去，这才有心思去看自家的孩子。

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熟练地抱了起来，看着孩子乖巧的睡颜，都想象不到刚刚他的母亲受了多大的折磨才把他生了下来。

“你以后可要孝顺你娘，她可是因为你吃了许多苦头，经历了……”唠唠叨叨一大堆，也不管这才是个刚出生的孩子，还什么都不懂。

“大人，小少爷已经算是乖巧了，夫人生得也快！”她接生的人，数不胜数，这第一胎生个一天一夜都是常有的事情，这陈家的夫人也就一个晚上的时间，已经算是快了。

不过她也没再多说，她也看出来了，这家的大人也是真的疼惜媳妇，不在乎男人不能进产房，一直在产房陪着不说，就连刚刚抱孩子的姿势都是那么正确和熟练，不然孩子也不会在他怀中能安静的听着他唠叨了半天，早就闹开了。

马婆子看的还真没错，陈留芳确实练习过了怎么抱孩子的。

早在知道王姝怀孕的时候，陈留芳就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一直就偷偷地练习抱孩子，准确来说是婴儿。后来被王姝发现之后，干脆就同王姝一起在张氏的指点下，拿了个枕头练习。

后来回到陈家村，刚好陈三嫂家的孩子也才几个月，陈留芳干脆就把孩子抱过来练手，喜得陈三嫂还以为自家孩子是文曲星下凡，他三叔是一眼就看出了孩子的天资，这才一直抱着他。

这可真的是个美妙的误会。

不过有了这孩子，陈留芳确实真的就熟练了不少，所以今天一上手，除了刚开始的紧张和激动外，后面倒也做得有模有样。

陈留芳抱着孩子，这才同马婆子道谢“今日真是多亏您了。”又让清书拿来了一个丰厚的红包，“您收好。”这是陈留芳特意又加的，王姝能平安生产，他真的谢谢每一个人！

送走了马婆子，王姝也还没醒，陈留芳这才有心思吃个饭。

从昨晚到现在，眼看着午时都要过去了，他也什么都没吃，原先因为担心倒也没感觉，这一松懈下来，肚子就开咕咕的叫了起来。

简单的用过午饭，陈留芳这才又准备回到房间，临离开前嘱咐道“一会要熬上小米粥。”他们那里的习俗，产妇要吃加了糖的小米粥和鸡蛋。

王姝这一觉睡得着实够久，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正想着喊人就看见一侧趴在床边的陈留芳。

昨天晚上她虽然疼，但是因为是一阵一阵的，倒还休息了一会儿，唯有陈留芳一直陪在一边，始终不曾合眼。

王姝转了转眼睛，正在四处搜罗着寻找个什么搭在陈留芳身上，免得他一会儿感冒了，谁知肚子就这么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立马就惊醒了陈留芳。

刚睡醒的陈留芳略显呆滞，眼睛都是迷蒙着，“醒了，饿了吧？我去让可乐把粥端进来。”刚好一天没有吃过东西，喝粥也不会油腻，正好也补充一□□力，。

王姝正饿呢，自然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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