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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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芳一路急行赶到皇宫,早有宫人在门口候着了，也不是别人，正是跟在陛下身旁伺候的张公公。陈留芳也算是熟悉,毕竟这三年的伴驾，混也混个脸熟了。

“陈大人，您可算是来了,里面几位大人都已经到了。”

“劳驾了。”说完又转向张公公打听道“也不知里面都有那几位大人？”

与这位伴着皇帝长大的张公公相处些时日，自然知道这人的嘴巴严实的很，轻易不会透漏。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嘴巴不严，早就不知道在皇宫哪个角落里了。

他也没想打听到皇帝召见为何事,但是都有谁没什么不可说的,他也好心里有个底。

这次张公公却一反常态,笑嘻嘻道“陈大人不必担忧,程阁老也在里面呢，我看陛下今日心情甚好,说不准是有好事要发生。”

陈留芳微微挑眉，虽然不知道今日这铁嘴为何转型子了,但是心情好这三个字可见今日定然不会是坏事。

拱手道“多谢公公指点。”

“陈大人客气了，那奴家就先进去。”

陈留芳伸手示意，“你请。”

这张公公进去通禀没多久，就有一个看起来尚还稚嫩的小太监前来引路,“陈大人,花陛下宣你觐见。”

甫一进去,陈留芳就看到包括程阁老在内的几位内阁大臣，以及太医院的太医令正在商议着事情。

陈留芳瞟了一眼，跪拜叩首“臣,参见陛下。”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这才看向陈留芳“爱卿，平身。”又含笑着看着陈留芳道“你可知今日朕唤你何事？”

其实看到那位太医令连同几位太医之后，陈留芳就隐隐有猜测了，如今又见皇帝的态度更是肯定了几分，只是面上还作惶恐状，“陛下恕罪，微臣不知。”

皇帝心情正好，很是有耐心的让太医令给陈留芳解惑。

“陈大人，今日我们来商讨的就是这烈酒方子……”

果然不出陈留芳所料，原来他今日之所以被皇帝召见就是因为当日的酒精方子。

当日他拿到方子后就给了程阁老，陈阁老作为历经三朝的大臣，自然有些非一般的嗅觉，察觉到这个酒精的大作用，就又把方子呈给了皇上。

只是那时候也就只有一个大致的方子和酒精的作用，他们并不能完全确定酒精的效果，自然不敢轻易去用。皇上这才召见了太医令，把方子交给这人，命令其确认这酒精的效果以及合适的制作方法。

王姝给的方子其实是模糊的，不过也不是她故意的，而是她自己都是无法准确的测量酒精的浓度，只能依据推测，又怎么能把方子写的清晰明确。

所以当日太医院得到的也是一套尚算不上是精巧的蒸馏工具以及一个简单的方子，和大致的结论。

这三年来，太医令召集人手，一边不断的让能工巧匠精进制作工艺，一边让这些太医不断试验酒精的在各种伤口上的效果。整整三年才算是弄清楚了其中酒精的最合适的含量以及制作方法。

“臣私以为，这方子所说不假，正是三升此种酒兑上一升水的时候效果最佳。”他们并没有取名字，仍还称之为酒。

“而且臣观察了这些伤者的恢复情况，凡是用在这种配置的酒伤口最是不会化脓，而且恢复的速度也快。”太医令把这三年来观察的结果都写在了奏章中。

而且里面还些了用过这种酒处理过的重伤之人存活下来的，同样的人数的情况下，这种处理过的活下来的人数也更高。

皇帝认真把这份尤其冗长的奏折看了一遍又一遍，确保自己没有看漏一个字，这才压制住了自己激动的心，再次确认道“太医令，这可熟实？”

太医令跪下“臣不敢有所欺瞒，这是臣等三年的观察所得，太医院的诸位同僚均是见证。”

皇上听闻之后大喜，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若是能用在军队上，以后所有的将士的存活机会就提高了许多。尤其是边塞地区，周围的游牧民族虎视眈眈，大夏朝虽然不怯，但是这些游牧民族非常善于突袭，抢掠粮食，每次总是伤及无辜，但是又不好捉拿，最是烦人，所以常常有兵马陈师此地，也会与他们交战，若是有了此等宝药，自然是大善。

“来人，快召集内阁大臣。”

这才把众人召集于此，也是这时候经过程阁老的提醒，皇上这才想起了进献药方的人说来就是陈留芳。

这也不怪皇上，这件事情虽然重要，但是于彼时尚是不确定的，自然比不得旁的事情重要。所以陈留芳那时候也没在皇帝心中留下印象。

还是今日太医令把结果禀告给皇帝，他这才发现原来两者为一人，自然高兴，特意命人把陈留芳传召到宫里。

“你可有想要的奖赏？”

陈留芳跪下请罪“皇上，臣有罪，此方子并非臣所有，乃是臣之妻王氏偶然所得。”陈留芳敢说出来，也是因为知道今上胸怀大度，宽厚仁慈的君主。

而且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妻子明明有大才华，确是隐于自己背后，更何况这本来就是自己妻子的发现，自己又怎能据为己有。

陈留芳也不担心大家不接受，虽然男女有别，妇人周旋于内围，但是真正有大才的女子大家也不会刻意去针对。

当日陈留芳不让王姝把此物弄得尽人皆知只是因为看重此物背后的意义，恐她被人迫害，但是如今这物已经归于朝廷，背靠官府，自然无惧。

也是时候把妻子的功劳告知于世人。

皇上原本还是好奇陈留芳的所求，却一转眼变成了陈留芳的认罪，又听到此物原来是一女子所进献，更是吃惊不已。

“此话可是当真？”不单是皇帝惊讶，就连屋内的几位大人也是震惊。

这等奇物--竟然出自女子之手。

其实不用陈留芳回答，皇帝也知道是真的，不然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出此等话，果然片刻，等到了陈留芳肯定的答复。

皇上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了，原本以为是陈留芳的功劳，那就同太医院的诸位一样，论功行赏，加官进爵，只是突然改成了一妇人，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也幸亏这些封赏也不是立马就要下诏的，皇上就转而同几位大人商量这药酒的安排。

嗯，没多，短短的一会儿，大家已经给这种酒取上了一个新名字——药酒。

他们在商量的就是这酒到底是要像盐铁一样，不准私人售卖，由官府掌控呢，还是寻找相应的酒商，代为制造这些药酒。

几位阁老各抒己见，自然争执不下，甚至吵到皇帝头疼。

正当两方僵持之时，作为背景板的太医令却站了出来，“陛下，臣有一事上奏。“

“讲。”

“臣等在制取药酒的过程中发现，这些寻常的酒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增强他的酒味，不过要适度而已。”

此时的大部分酒都不够烈，但是通过这种方法确是可以得以实现。

寥寥几句可是为在座的诸位描绘了一个大商机，若是真的制作出来酒，那可必定是一出现就夺走所有的光彩。

同样这句话也算是为僵持的两派提供了一个新思路，程阁老站了出来，“陛下，您看，我们把药酒掌握在官府，由官方统一出售，一是为了防止出现假冒产品，害人性命，同时也可以保证方子不会泄露，而且相对价格也是可控的。另外这些可以饮用的烈酒，就由官府出面，联系附近的酒商，代为生产，制作，售卖。当然既然是合作，官府自然也是要有收入的，这也方便了酒水的扩大规模。

也才能盈收利益，要知道这酒水的收益可是相当可观的。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众人自然是欣喜不已，唯有陈留芳还在沉思

皇上今日甚是高兴，不紧有了利民大计，还有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好酒，为官府增加了一些收益，他可不乐呵嘛。

陈留芳虽然把功劳都推给了王姝，但是于皇帝而言，陈留芳也是有功于此的，特同太医院的一帮人士赏赐。

陈留芳婉拒，“臣不求这些赏赐，只希望太医院在编纂医书的时候，能写上臣之妻王夫人。”虽然说的是太医院，但众人自然明白指的不紧紧是太医院，若是这个陈留芳就可以搞定，他们翰林院才是修撰的，他说的是今晚的史册上能如实记录。

不过就是吩咐一下这些史馆照实记录，不可使用春秋笔法，皇帝自然做得到，只是想着陈留芳甘愿用自己的功劳换取妻子一个名字，就颇觉得玩味“你果真愿意？”

“臣愿意。”

这些朝臣今天也是一次一次傻眼，主动推去自己的功劳，不想抹去妻子的功劳，也算是有君子的傲气，他们自己不一定能做到，但是也都心生佩服。但是如今却愿意用自己的赏赐换得妻子在史书一个王夫人的名字，着实让人可笑。

毕竟在他们大部分来说，妻子就是自己的附庸，又怎么会理解陈留芳这种在他们看来是癫狂的行为。

唯有程阁老站了出来，“陛下，既然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不如陛下就成其所愿。”

皇帝果然没再多做为难，同意了此事。

不过皇帝终归不是一个小气之人，既然陈留芳没有拿赏赐，拿其夫人自然也得有一个。

只是这赏赐有些为难了，皱着眉头回到宫里，正打算问问原来的太子妃，如今的中宫皇后。

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完，这才又叹了口气，同皇后说道“也不知这陈夫人该如何赏赐了。”

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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