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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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相见难免促膝长谈,举杯共饮，尤其是不过才几载的时光，初识大家都是一届学子,但如今一个已经是朝廷命官,身负重任，他们却还在功名路上苦苦挣扎，这天翻地覆的变化更是让人无线谓叹。

“留芳兄这仕途高歌猛进,这酒嘛咱也不能落后不是？”说话的正是一群人中最闹腾的孙茂才，但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调侃。

他这次也回了洛城，可比陈留芳他们要早上一个月,与这群人可都聚了好几次了。

其他人也乐得看热闹，不仅没有阻拦，还一起附和“是，这都三年未见了,可不能放过他。”

陈留芳见到这些同窗也格外高兴,没有推却，就满饮了这杯酒。

都是读书人,也没有什么酒量，更不会拼酒,所以陈留芳饮了这杯酒后，大家也就畅聊了起来，间或互敬一杯。

与陈留芳相交的人都是端方君子，羡慕有之,但却不会失了分寸,相互之间你俩我往几句笑谈也算是缓解了这几分生熟和距离。

酒过三巡，陈留芳就提出了告辞，其他人也知道他如今住在陈家村,也就没在挽留。

陈留芳倒也没有直接回陈家村，而是先去小院换了衣衫，去了去身上的酒气，这才回家，不过今天带来的几个仆从都留在了小院。

他们这次回来带的人稍微有些多，房间有点紧张，陈留芳今天把他们带出来，一方面是整理房子，另外也是缓解一下家里。

不得不说，王姝以前总觉得房子大小刚好，不需要重新建造房子，但是随着陈家人的增多，果然……打脸了。

其实也不怪王姝，有了孩子之后，身边还要随时有人看着，这就绑住了几个人，而且小孩子的衣物要经常换洗，尤其是夫妻俩让陈源独自吃饭以后，更是换洗的频繁。

现在又没有洗衣机之类的辅助工具，更是要花费人手。

还有其他的方方面面的原因，陈家的仆从越来越多，这也幸亏夫妻俩有钱，养得起，王姝这才能活得这般自在。

王姝不得不承认，金钱的魅力就在于，哪怕是科技水平跟不上，但某种程度上依然可以让你享受超出这个时代的便利。

不过房子的事情以后再说，反而是女先生的事情迫在眉睫了。

这才回来，王姝顺手考查陈灿和陈欣姐妹俩的功课，这才发现，果然差了许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王姝原本就没有教他们多久，后来又搬到了城里，只能隔上一段时间回去再教一些，但那时候他们又年幼，连字都还没有认全。

后来他们离开，虽然说让陈呈三兄弟记得教导两位妹妹，可是这三个人都在县里的私塾读书，也顾不上两个妹妹，这断断续续下来，都快要前功尽弃了。

两位嫂嫂也着急，但是也没办法，就算他们愿意掏钱，人家学堂先生也不会收的。

王姝也是怜惜两位侄女，她大堂哥家的女儿比这两个孩子都小，但是大堂哥平日里闲来无事，也会教导女儿识字，如今都比两个侄女认得字多。

这才想着看能不能寻到女先生，但这读书人都少，更别说是会读书的女人，更是少之又少。

而且能识字的女人，出身也都不会太差的，家里也不会让他们抛头露面的。

陈留芳也就是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不过还真的如王姝所料，毫无进展。

不过有时候就是峰回路转，就在陈留芳都已经放弃，准备去打扰一位师长的夫人的时候，碰巧就遇到了孙茂才。

“嗨！留芳兄，早说呢，我家不就有。”孙茂才不在意的说道，虽然他们兄弟已经分家，但上面还有孙父呢，这点事情肯定会同意的。

孙家作为洛城的富商，虽不如读书人家重视儿孙教育，但是作为商贾，要想传承下去，识文断字、珠算经学也是必学的，尤其是后者，不论男女，多是一把算账的好手。

孙家本来就单独请有教书先生，识文断字绰绰有余，但要想科举就强人所难了，这也是当时孙茂才被送到外面的学堂的原因之一。

不过应付这些小孩足以。

“都不用劳心，直接带着侄女过来就行。”大不了再加上份束脩罢了。

孙家大少爷膝下如今也有了适龄的女孩上学，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放，教书先生拿的是孙家的钱，吃的孙家的饭，靠着这份收入养家糊口，必然不会多说什么。

以两家的交情，陈留芳也没有客气，再说给侄女找个合适的先生也是不容易，既然有机会，也没必要因为其他原因就放弃，“那就麻烦府上了，我改日必当登门拜谢。”

今日必然不合适，既然要入学，也当是学生带着束脩亲自去拜见夫子。

等王姝知道这个消息后，开心不已，乐得亲了儿子一口，引得阿源都好奇的看着她。

陈留芳摇了摇头，这么几年妻子依然没有改变，还是这般的简单善良，为别人忙前忙后，会替别人开心快乐。

这要是遇上心机深沉的，卖了她还要给别人数钱呢！

“另外再问问大堂哥家的要不要去？”陈留芳今天没说死，两个和三个也没差别。

“大堂哥？”王姝反映了一会儿，才明白陈留芳的意思，不是王姝不在意自己的亲侄女，而是侄女原来都是堂哥亲自启蒙的，这可比外面找的女先生好的多，这才没想着娘家侄女。

不过如今按照陈留芳说的也是外面的夫子，水平因该同大哥差不多，是该问问大哥要不要一起送去，几个孩子也有个伴。

“顺便三个孩子还可以学一些算学。”这当然不是教书先生教的，而是孙家年迈的老帐房，如今他们也都不管账务了，不能说是教，但是可以指点一下几个孩子。

陈留芳在外面这些年，所见所闻不少，尤其是那些陪嫁丰厚的女子，自己又不算精明的人更是容易吃亏。

几个女孩精明不精明未可知，但是最起码对自己的钱财心中有数也是好的，也不会被人骗，这也是他提醒王姝的原因。

说来他也是好奇，如今不仅仅是女子，就是那些寻常的男子算学都差的不行，但是自家妻子于算数一道却是颇有天赋，甚至简单的不用拨弄算盘就轻易得知答案，再复杂的就快速的画一些奇怪的符号就能得出，速度快的连孙茂才这个商贾出身的人都比不上。

陈留芳也没有追问，一直以为是天才独特的方式。

但世上如妻子这般的天才毕竟少数，陈留芳还是希望几个侄女能够学会这些本领。

王姝还是到了京城，与各种贵妇人打交道多了，这才知道原来这算学果真不是都会的，毕竟就单算盘口诀那一项就足以让许多人却步。

所以她后来就偷偷背着陈留芳给阿源教学，但是因为年幼还并未拿笔写字，所以陈留芳一直还没发现。

这些她虽然有意识到，但是二十几年的意识习惯很难改变的，总是忘记这些在她看来习以为常的东西，例如数学却不是这个时候人人都会的，所以一开始也没想到算学这些。

附近陈留芳提起来，她当然要把娘家侄女也送去了，不说其他，就这一项就够了，最起码以后能管住钱袋。

“明天一大早我就去。”就算他们不同意，也得把他们给说服了。

“嗯，那行，我明天也要同娘讲一下。”

陈灿和陈欣读书的事情，不会有人反对的，但是若要去孙家附学的话，肯定是要住进县里面的，总不能还吃住在人家吧。

陈灿不用担心，有三哥三嫂，但是陈欣可不一样了，虽然陈二哥也在县里面有房子，但是陈母肯定不会同意让二嫂单独带着陈欣的，至于交给其他嫂子就更别说了，亲娘还在呢，怎么也轮不到伯娘叔婶。

夫妻俩思前想后，唯一的方法就是陈母也去住县里面，带着陈欣一起，若是不想和二哥一起，倒是住在他们家里，也落得自在。

现在的关键就是说服一项不愿意住在县里的陈母同意。

“我觉得娘会同意的。”王姝很是笃定。别的也就算了，一但牵扯了子孙问题上，陈母肯定会退步的，尤其是在读书方面的，肯定不会让孙女错过这次机会。

王姝都这样说了，陈留芳作为儿子更是了解母亲，也觉得没有问题，现在就看陈母线则住在哪里了？

若是单独住，陈留芳打算再找一个男丁，不然就带几个仆妇，也不安全。

商量好后，夫妻俩就分头行动，一个回娘家，一个去劝自己亲娘。

王家那边比王姝想想的容易，原来还害怕王w大嫂夫妻俩舍不得孩子，毕竟儿子已经到县里上学了，女儿也去，就剩夫妻俩了。

没想到夫妻俩一听是陈留芳托人找的，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王姝……心中打好的草稿都没用上。

其实王大嫂夫妻俩也不舍得，但是也知道能得妹夫二人提的必然也是有长处，他们是傻了才不答应。

而且小姑子能争取到同陈家侄女一样的机会有多难得！

王大嫂扪心自问，她都不敢让公婆和丈夫把兄弟家的孩子同小叔家的孩子一视同仁，更别说是读书的机会了。

前有儿子，现在的女儿，他们夫妻俩可真的不知道该说哈。

“姝姝……”王大嫂刚张开嘴，就被王姝打断了，“大嫂，你们什么也别说，大伯和伯娘待我如亲生，这些不算什么。”

说实话，王姝还真就没觉得自己做得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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