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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十五了,王姝一方面留意陈呈媳妇的人选,另外也在着手准备出发的行李。他们要在二月底赶到北域和上一任的通判做交接。但北域天气苦寒,如今冰雪都还没有消融,且路途遥远,不利于行车,他们一行又有孩子,至少得花上个月余的时间,这样一算,他们最晚要在月底启程,不然就赶不及了。
留给王姝他们的时间也不多,夫妻俩一改往日低调闷在陈家村的作风,频繁参加参各种宴会,还特意放出了有侄子要相看的风声,另外王姝也拜托了孙家的两位少夫人,让他们帮忙留意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双管齐下,果然还有不少年龄相仿的姑娘出现在视线中,陈母他们合计了一下,最后看中了两位姑娘。一位是孙家的姻亲也就是孙家大少夫人娘家兄弟的女儿,另外一位则是县里一位老秀才的闺女,各有优缺。
正当家里人风风火火准备托人安排相看的时候,陈呈吭吭哧哧站了出来,还满脸通红“我,我暂时不想成亲。”王姝顿时就有不好预感。
不会陈呈一直都还不知道吧。
果然不出所料,大家都忽略了陈呈,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家里人准备给他安排相亲,一听也是懵了,赶紧拒绝。
陈母问原因,陈呈就只说是想要专心学业。
谁没有年轻过,用这个理由打发他们,陈大嫂才不信呢。
“你小叔不也是先成的亲,耽误学业了嘛?”陈大嫂瞪了儿子一眼“糊弄谁呢?”
好家伙,王姝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成了正面例子了。
见大家紧追不舍,知道躲不过去,这才磕磕绊绊的说出来“我、我有爱慕的人了!”说完眼睛都闭了起来,生怕陈大嫂打他。
陈大嫂松了一口气,转身却抽了儿子一掌“你怎么不早说,害得你婶婶他们劳心劳力。”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陈呈心里默默吐槽,不过也知道不能说出来,不然又是一巴掌。
见母亲虽然呵斥自己但也不算生气,他才放下心来“多谢小婶婶了,是陈呈的不是,给你赔罪了。”说完深深一作揖。
王姝也不在意,虽然乌龙一场,但是知道陈呈有了爱慕的人,也算是不错,不过她还是好奇是谁家的姑娘。
毕竟往日也不曾见他与哪家姑娘来往过密,还连陈大嫂都不知道。
果然好奇的不仅仅是王姝,陈大嫂更为关心,“是哪家的姑娘?”他们也好去打听打听。
见陈呈的脸更红了,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陈大嫂就有气,又抽了一下“你倒是说呀!”这个时候害羞个什么劲儿呀。
“是、是夫子家的姑娘。”声音低的都快要听不见了。
说的夫子不是如今县学的夫子,而是陈留芳当日介绍他们去的私塾的夫子。夫子姓郑,自己开办了私塾,平日一家就住在隔壁,陈呈他们上学也会碰见郑姑娘来喊夫子回家吃饭。不过那时候都还小,也就是说过几句话,没有想那么多。
后来陈呈他们过了童试,就搬到了县学,也就没再见过,还是去年送陈恪去私塾的时候又遇见了这姑娘。
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又是男的俊秀,女的窈窕,可不就心里起了涟漪。
“郑姑娘估计都不记得我了,是我痴心妄想。”陈呈也怕陈母他们误会郑家姑娘,赶紧解释。
当然真的是不是这样也就他自己知道了。
房间内一片静默,陈呈紧张的不行,就怕他们不同意。
陈母三人互相看了看,夫子的女儿也挺好的,更何况是孩子喜欢的,他们也没必要阻拦,只是详细的情况还是要去打听一下。
“你先出去吧,我们商量一下。”
陈呈这才忐忑走了出去。
等陈呈出去,陈大嫂这才又同王姝道歉“弟妹,真是给你添麻烦了,还是得劳烦你同人家说一下。”人家介绍的都不差,若不是陈丰还小,同这几位姑娘差了年岁,陈大嫂还真就想厚着脸皮说给陈丰。
王姝“大嫂哪里的话,无妨的。”人家也只是提了一口,还没相看,也不会折损了人家姑娘的面子,也不至于怪罪。
“还是多亏了弟妹,不过我还想问一下弟妹知道这郑家姑娘吗?”
王姝摇了摇头“大嫂,这我还真的不了解,不过与这郑夫子和夫人有过一面之缘。”回想了当日相处的情景,“郑夫人看起来也颇为和善。”
她嫁到陈家的时候,陈留芳已经去了县学,所以与郑夫子一家也接触不多,唯一的一次也不过是当时陈留芳中了进士后的答谢宴,当时陈母也也在。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要去托人打听一下姑娘的品性和门户。
没办法洛城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是讲究也特别多,门户之见尤其严重。这个门户倒也不是什么富贵钱财,独讲究一个姓氏和家族。
什么潘杨不做亲,同姓不通婚,以及一些讳忌的疾病和职业。
甚至因为嫁娶了一个讳忌的,尤其是娶,可能会连累自己一家的兄弟姐妹的婚事。
王姝自己原先也不清楚,她还是这才次帮陈大嫂他们相看姑娘才知道的,不过她虽然不在意,但是处在这个环境中也不得不顺从。
王姝疑惑“那当时我们当时成亲怎么没有这么麻烦?”她记得她的亲事可是很快速的定了下来。
“嗨,你大娘家大嫂可是咱陈家的姑娘,早都打听清楚了,哪里还用担心这个。”不然王陈两家也不可能做亲呀。
王姝果然还是自己年轻了。
“你可别不放在心上,等阿源说亲的时候,也要仔细打听。”陈母认真叮嘱王姝,生怕她年轻不知道轻重。
王姝傻傻点头。
不过关于郑家的事情,也用不到王姝,陈家兄弟如今大部分都住在城里,也算是对县里的人了解很多,大家都还有生意,接触的人也多,也方便打听消息,倒也不需要王姝操心。
陈留芳知道后也没说什么,郑夫子的为人他也清楚,教学有术,人品也值得敬重,教出的女儿应该也不差。剩下的他们夫妻也就不操心了,就专心去准备行李了。
北域此时还处在冰天雪地之中,蔬菜之类的必然也缺少,他们到了也难免捉襟见肘,王姝就想着在这里多准备一些晒干的菜,既方便携带,到了地方也能缓一时之急。
这些时日也让人在洛城到处购置,衣服倒是不用了,冬衣之前就已经购置过了,到了也能穿。
这么一番忙活下来,同郑家的亲事也差不多有了消息,两家的长辈也都见过面了,彼此双方也算满意,不过礼数之类的还没有走,不过也不用担心,只要不出大的变故,基本上也是板上钉钉了。
王姝他们也定好了出发的时间,不过离开之前,陈留芳又把陈呈叫到了书房。
看着眼前已经长大成人的侄子,陈留芳就彷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大哥,明明都还稚嫩,却努力去照拂几位弟弟。
把一摞书籍推给侄子,这才开口“你马上就要娶妻生子,真正的长大成人。我虽然盼你一生顺遂,无惧无忧,但世事难测,谁也无法预料,唯有你自珍自爱,遇事百折不挠,方能守得云开见月。”
陈呈天分不如陈丰,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是若是坚持下去,未来谁能说的好呢。
“这些书你同陈丰也多看看,总有益处。”里面还有陈留芳自己的手札。
“是。”陈呈恭敬地接过书册。
“另外。”陈留芳拿出一个木盒,里面是张烫金的纸张,“你加冠之时我尚在北域,就提前把这个给你。”二十而弱冠,男子要取字,当然也可以提前,就如陈留芳当时可是程阁老在拜师之时取的字。
“你名呈,有现,露之意,故我给你取谨之,可好?”
陈呈跪拜“侄儿谢过四叔。”
“快起来吧。”陈留芳扶起侄子,“以后在学业上多加用心才是,若是有困惑,可书信与我。”他没有嘱托陈呈照顾弟妹,孝敬长辈,他知道这孩子因为是长孙的缘故,向来把责任揽在肩上,最是沉稳不过,他还是挺心疼的。
所以这次陈呈能主动说出有喜欢的人,他还是挺高兴的。
“希望你成亲之后,夫妻间能相互扶持,白头到老。我们陈家可没有背信弃义之辈。”他最怕自家孩子不知轻重,学了那等纨绔子弟的做派。
“我会的。”他自小就羡慕小叔和小婶,夫妻恩爱,相互理解,对他们也有耐心。他也希望以后能和郑家姑娘心心相依,定然不会做出有违良心之事。
……
等把家中的事情安排妥当,也已经不早了,王姝回娘家同大伯他们告了别。
正月二十六,他们就启程了,一同前去的还有陈留芳雇来的镖师。此去北域,路途遥远不说,且民风剽悍,他们也不敢大意。
是日,天朗气清,不时吹来的冷风还夹杂着尚未褪去的寒意,偶尔路边几丛迎春花,透漏出新春的喜意,带着亲人的不舍,他们踏上了去往远方的路。
他们这一路往北,简直就是在追赶冬天,所以明明走了十余天了,非但没有感到暖和,还越来越冷,简直要刺骨。
本来因为离别,王姝的兴致就不高,沿途的各种风景也无心欣赏,整个人都是蔫蔫的,这再加上寒冷,王姝就更懒散了,整个人在马车上都昏昏沉沉的。
眼看着路程走了有一多半,碰巧这附近也有一处景色,陈留芳看了看时间也来的急,索性就停留了两天,带他们母子游玩一番,换换心情。
王姝本意可不想出去,但也知道陈留芳的好意,这才勉强跟着走出去了一趟,谁知竟然还有出其不意的惊喜。
说是盛景,也无非就是奇形怪状的山加上一些名人传奇,王姝并不感兴趣。但是陈源这个好奇宝宝却不一样,看什么都是神奇的,拉着王姝到处走。
可不就碰上了难得一见的温泉酒楼,此处又是通关之地,来往的商客颇多,于是就有那眼光卓绝的,挨着温泉,建造了一处酒楼,又把温泉水引了进来。
虽然这价格贵的吓人,但是来往之客不乏富贵之人,为了追求舒服,也舍得花银子。
王姝虽然听说过,但是从未泡过,也很是好奇,再说在这寒冷的天气中,一个温泉浴多舒服呀,大手一挥,美景也不看了,一家三口收拾了东西,泡温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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