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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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广福和陈广禄还是没有适应老爹突然变得能说会道的事实,撂完狠话,还是觉得一切都那么地不真实,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怎么一转天的工夫,一切都变了。
小妹敢反抗,老爹大变样,老三家的小子有如神助,张家一夜垮台,这都发生在一天之中,让他一个没有念过几天书的人怎么适应?
人在环境巨变的情况下,非常容易做出非理智的决定,也非常容易走极端,陈广福现在就已经进入思维的死胡同,眼中只有那盒子中的外铜内金的观音像。
如果给陈广福一段时间冷静下来,好好思考,让他把目光从那观音像上挪开,其实不难想到陈卓的厉害之处。
这样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小伙子,别管他用什么方法,他真就请来了一个地方银行的总行长,还能让省城的副局长向他请教,更牛逼的是,他不但有胆子进涧河村,还能完全不鸟张冠亭,愣是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侄子。
但凡智力不低于正常水平,谁都能算过这个账来,就算那观音像价值不菲,可这大侄子的未来是他能估量的吗?抱紧这棵大树,未来能赚来多少金观音?
这观音像,陈卓仔细掂量过,总高不到30厘米,满打满算也就5公斤,就算全部是纯金的,刨除损耗,2000年期间正好是金价的低迷期,回收价最多80元每克,哪怕这样顶格计算,这观音像也就值40万,家里这么多男丁分,一人10万。
以陈卓的能力,未来他放个屁的功夫也不止10万!
陈广福现在想不到这些,也不愿意去想这些,他只要这观音像,只要金子,只要钱,其他的都不重要,也不需要。
陈卓要的也正是这个效果,不然他也不会故意地提起这观音像,花花钞票迷人眼,效果拉满,陈广福他们几个已经疯魔,铺垫了这么多,在他们心中现在权衡的很清楚,什么兄弟情分、什么骨肉亲情,现在都已经离他们而去了,抓住这金子才是最实际的。
“凭什么!”陈卓噌地一下站起来,他决定再拱把火,“这是爷爷给我的,凭什么给你们分?再说,我和我爸救了你和二伯两条人命,你们的命值不值钱?还好意思分我的金子?”
夺笋!夺笋啊!
不但拱火,还要强调这是金子!
刚刚差点儿被陈广权砸到的老二陈广禄也站起来,“我们又没有让你们来救我们,你们自己愿意的!”
“你他妈还算个人?”陈广权也重新站起来。
气氛立刻再次绷紧,随时会大打出手。
陈广福似乎胜券在握,并不急于加入战团,反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还咂摸咂摸嘴,“这铜观音既然是爷爷留下来的,那就是我们陈家所有人的财产,爹也没有权利随便指定给谁。我提议举手表决,现在选村长都要举手表决,咱们也有样学样。”
陈卓看样子也上头了,“表决就表决,谁怕谁!”
陈广福笑道“按我们这里的规矩,嫁出去的女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元春不能参加表决。小婳又只能算半个陈家人,终究还是要嫁人的,也不能参加,就我们兄弟四个加上爸妈来表决吧。”
“这是哪门子道理,谁规定的?”陈卓当然不服。
陈元春这个老实孩子完全闹不清楚状况,她还连忙摆手,“我不参与,我和百兴过的挺好的,我们什么都不要,以后爸妈跟我们一起过就好,别的我没有要求。”
胡百兴也坚定地说道“元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陈卓摆出一副郁闷到想砸墙的样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陈广福看到陈卓这副样子,心中非常快意,终究还是个毛头小子,认识几个能人又如何,终究不还是要栽在我这老猎人的手里吗?
“好!举手表决!”陈广权不耐烦地问道“怎么个举法?”
陈广福缓缓举起手,“那当是同意平分观音像的举手了,”他的话音刚落,陈广禄就唰的一下举起手,然后兄弟俩的目光就投向了受伤的陈广喜。
陈广喜也仅仅是犹豫了一秒钟,就举起了那支没了小拇指的手。
现在的局面就变成了平局,三比三。
在陈广福他们兄弟三个的眼中,老爹是不可能争取的了,那明显是站在老三家一边的,那就只剩下老娘一个人了,对付老娘,他们有办法。
陈广福噗通一下就跪到地上,唰唰唰就蹭到了汪瑾的面前,面向谭荷花哭诉,“娘啊,这些年我为了多赚钱,撑起这个家,我是没日没夜地出去干活,想尽办法给村长送礼,跟工头套近乎,我连这老脸都不要了!我是只为了我自己吗?我爹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装的老实,他不撑这个家,我这个做老大的还能学他吗?”他伸出他的一双手,“你看看我这手,这老茧,这些口子,我吃得苦,谁知道啊!娘啊!儿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你孙子已经五岁了,他不能再走我的老路啊,我们把这观音卖了分了钱,就能做自己的事业,以后也是人上人啊!我们再孝敬你和爹!”
谭荷花睁开眼睛,泪眼婆娑的看着地上的大儿子,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儿子们就变了样子,眼中只有钱,更不要说孝顺他们老两口,不从他们这里抠钱就不错了,一到年关,那些孙辈们争先恐后的给他们磕头,攒的那点儿钱一分钱也剩不下,要说这些还都只算是小事,可他们要嫁掉小婳给自己谋出路,那就是变相的卖妹妹啊,加上昨晚这兄弟俩的所作所为,刚刚又是实打实的录音为证,老太太的心一听疼的不能呼吸了。
陈渭生可以理智,那是因为他是在乱世中滚过来的,见惯生死自然理智,可谭荷花是母亲,她做不到,这些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老太太流着眼泪,缓缓举起了干枯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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