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两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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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应该感到难堪，还是服输？

练习生们的心里其实已经悄悄有了答案。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站在那高高的峰顶，正等你去顶礼膜拜。就犹如那飘扬的旗帜，你奋力地朝他奔去，越发用力地追赶越会生出重重的无力。

宋蓁对于这些练习生们就是如此。

进入公司之前就知道老板们各个都是大佬，在百度百科上能查到的她们就知道厉害，可是跟近距离接触还是不一样，那种气场就足以将她们拍得死死的。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呢，我会在公司参加练习到节目录制前的。各位，明天见！”

宋蓁来时引起轰动，走也走的潇洒。

倒是给这些练习生们留下了谈资。

“宋董这是动真格的要一起去参加选秀了？”

“这也太——”

太什么，白兰没有说出口，大家也都明白，宋董是童星电影演员出身，娱乐圈里那明晃晃的鄙视链，让人无法忽视。

话剧演员盘踞在鄙视链顶端甚至都不必下场，能在票房和奖项上有所斩获的电影演员又怎么会看得上电视剧，近年来网剧对电视剧步步紧逼但是能从小网剧迈进上星剧的演员身价又何止能用飞升来形容，参加综艺来钱快，那些综艺咖又大多是唱片没落后的歌手和那些主持人前后交换着这中下层的排名席位，对idol来说以上都是前辈老师们，他们在很多正式场合只能充当背景板……

这鄙视链真真实实的存在着，这些还没有正式出道只有半只脚踩在进圈门槛上的练习生们早就烂熟于心。

宋董进圈也好几年了，怎么这个时候要参加idol选秀节目呢？

水果台的那个姐姐节目是很适合宋董咖位却不适用年纪，《奇迹少女》适合年纪却不适合咖位啊！

更何况宋董就是金主霸霸本霸，要不是做事周全不想落人口舌又怎么会出现在她们这间小小的练习室里。

不会是有哪个比宋董更牛逼的大人物要来打压宋董？

这些练习生们已然忘记最开始听说名额被减时的愤愤，纷纷拜倒在宋蓁的铅笔裤下为她打算起来了。

而被这些练习生生心心念念的宋蓁，却风尘仆仆地赶着时间最近的一趟飞机飞去了港岛。

恢弘阔气的半山别墅里，一个头发灰白的瘦老头正坐在客厅里生闷气，他的女儿在一旁剪着花瓶里的花枝，看他在那里气鼓鼓的就觉得好笑。

“丫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可倒在这里生上闷气了，上回就是把人家骂走的，这会还要照旧啊你！明明就是担心她，关爱她，偏偏要说那不讨喜的话，你是要做咩？”

“我要做咩？她就是诚心气我！一天天的，主意正着呢！你该问问她这会儿又回来搞咩？”

“有多少人都羡慕你有丫头这孙女，你是拿她当叉烧？”

宋绮珊自己只有一个儿子更觉得侄女可人疼，不像宋广辉对于一双儿女都是对比着脾气看待挑喜欢的培养，最后恶性循环下儿子就远不如女儿的成就大。

“老子的种怎么可能是叉烧！”

宋绮珊还想再问，宋广辉却闭嘴不说了。

宋蓁进门的时候只在客厅里看见姑妈在剪花枝，“姑妈，阿爷呢？”

宋绮珊朝楼上努努嘴，“你阿爷可能是老年痴呆，你多顺着他点，他胡说你别往心里去。”

“我省得。”

宋蓁往三楼去。

宋广辉的书房在三楼，他七十多了还不服老，每天楼上楼下的走，照样吹嘘自己世上“第二靓”，势要把那个“第一靓”熬死，还真是个老小孩。

“阿爷，我进来咯！”

“我说不让你进你就不进来？”

宋蓁立刻后退一步，作势要关门有人。

“给我回来！”

宋蓁立刻换上一副笑嘻嘻的脸孔，“阿爷，您说话多有分量啊，我肯定得听！”

“少在这跟我装，进来！”

宋广辉背着手，站在窗前先前老小孩般的嬉闹消失不见，有点讳莫如深。

“阿爷。”

宋蓁轻手轻脚地走到宋广辉身后三步之地停下。

宋广辉嗯了一声，“怎么，小明星当不下去了，后悔了？”

“当然不是的，阿爷，您说过的，这世上的生意就没有不赚钱的只有赚多赚少的区别，这得看是谁去赚！idol在内地还是有市场的，看那几家有资本背景的视频网站都纷纷下场就知道了。我还没有撬走整块蛋糕的本事，但是我能跟着喝汤。”

宋蓁低着头，眼眉低垂。面前这个只留给她背影的老头，一直都称不上是身量高大，年过古稀就更加佝偻了。

从没有人称赞过他有经商才华，可就是他在堪称养蛊的家产之争中一手握住了近九成家产。不够聪明不怕，只要跟对人，跟着聪明人走，又怎么会赚不到钱？

听了宋蓁的话，宋广辉的脸色和缓多了，“你能这么想就对了，那个节目你还要继续参加？”

他终是在这件事上松了口。

“阿爷，我觉得里子比面子重要。商业炒作多的是人在做，我自认为自己很有良心。”

让宋蓁去参加idol选秀节目是很没有面子，但其中的利益依旧诱人，最终让宋蓁松口的，是人伦亲情却又不仅仅是这样，但凡一举多得的事，为什么要拒绝？

宋广辉默了默，“你很像你姑妈。”

她很像姑妈？宋蓁觉得，自己大概是很像姑妈很像的那个人吧。

“这是阿爷对我的夸奖吗？”

“你想得美！手里没有事情了？一趟一趟地往这边跑！”

好吧，她就不应该幻想阿爷会对她说什么特别好听的话，但就是这样才是她阿爷嘛。

“当让是因为想阿爷了，阿爷不留我吃个午饭嘛？”

最后，宋蓁的午饭还是宋绮珊给她煮的意面。

至于，宋广辉？

他才不想多看这个“不成器”的孙女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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