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昭五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17章 萧宁之所请,我成了开国皇帝的独女,興昭五,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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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目不转睛地盯着冯非仁,冯非仁尚未完全消化,这一切,这一切和他想的并不一样,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啊!

“怎么,你是不服?难道天降惊雷,依然不能说明上天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冯非仁的反应,看在眼里,众人都清楚他此刻内心是何等心情,纵然如此,不代表这一切冯非仁便接受。

但,不管他们接受或是不愿意接受,都由不得他们。

萧宁之前太好说话,是因为明白,在大方向的舆论,并不站在她这一边的情况下,她纵然是和人争,不过是陷入僵局中,终是不可能如她所愿平息争端。

如今不一样了,天下奉信于天,男人们再拿着天生分阴阳的说辞,道男主外,女主内,有了这道天雷降下,终究不能信服于人。

女人,这些年被男人压在头上,不得不退于男人身后的情形,将要打破。

“你们口口声声道天道为尊,你们不让我们女人出头,皆是顺应天意。今日,至此,天意何在,你们还有何话说?”萧宁确实是咄咄逼人,换作谁要是被人盼着死,心中必有怨气。

一直忍着,那是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忍。现如今既然不需要忍,萧宁为何还要亏待自己?

“或者,在你们看来,能为你们所用的天意是天意,不能为你们所用,便什么都不是?”萧宁言辞犀利,无形的质问眼前的这些人,他们是不是如此的无耻。

“言而有信四个字,之前我已经提醒过你们,可显然你们并未放在心上,如今是想要我再旧话重提?”冯非仁不发一言,脸色阵阵发白。纵然如此,萧宁并不打算放过冯非仁。

今日倘若输的是萧宁,他们这些人只会更加咄咄相逼。

对他们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萧宁愿意以仁厚待人,却不代表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与人之间若是相互尊重,吃些小亏,没什么话可说。

可这一回打赌,赌的不仅仅是彼此的政治生涯,甚至是性命。

对这些人心存仁慈,只会让萧宁所做的一切功亏一篑。

“事到如今,成王败寇,公主赢了,自然样样都由公主说了算。”冯非仁面如死灰,已经接受了天助萧宁的事实。

怕是谁也没有想到,上天会相助一个小娘子,竟然配合无间,降下这一道惊雷,打在铜匦之上。

铜匦,这原本是他们认定,可以对付萧宁,将萧宁拉下马,叫萧宁永无翻身之机的东西,现下,却成了击溃他们所有希望的东西。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男人,可以用性别要求女人安分守己。

“我现在只想看看,为天理所不能容的文字,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萧宁第一反应是查看铜匦,如今更是重申一句,无非就是想要亲眼看看,这里面究竟写了什么东西。

“为天理所不能容的文字,更应该昭示天下,叫天下人明了,引以为诫,切不可再犯。”萧宁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可冯非仁知道,萧宁将这铜匦中的所有文字公布出去,只会让天下人更清楚发生何事,必更记忆深刻。

然而,冯非仁能阻止萧宁吗?

事到如今,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萧宁。

“还请公主开锁。”孟塞试了试手,铜匦没有了电流,可以放心的打开了,赶紧向萧宁提出申请。

萧宁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递到孟塞手中。

孟塞接过,连忙将铜匦打开。

“公主这是要赶尽杀绝?”冯非仁终究还是想挣扎一番,质问于萧宁。

“当日我曾向你们许诺,倘若天不佑我,你们在铜匦中所写之请,一律依之处置。

“请我对你们网开一面时,你们是否想过对我也网开一面。”萧宁说的不错,这上面的内容,都是冯非仁这些人发自内心的希望。既然他们能对萧宁赶尽杀绝,萧宁又为何不能?

“成王败寇,今日赢或输的人,早在我们赌局开始时,就已经料到彼此的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萧宁相信,冯非仁如果赢了,他们会做得更狠。是以,何必问她是不是会比他更狠?

冯非仁敢说,他没有要置萧宁于死地的心思?

请以天证,为天道所弃之者,必为天下所弃,如此道理,何人不知?

“赤舌烧城,众口铄金,今日我胜了,自此,你们结局注定。”流言蜚语之下,多少人惨死,萧宁心中比谁都要清楚。

她赢了,赢得艰难,老天要不是真给点面子,今日败下阵的人便是她,而这世上,她为天弃,再翻身绝不容易。

但,她赢了,这一赢,从此她便可以同天下女子一道昂首挺胸,一展才华,再无人能用规矩约束她们。

萧宁不再言语,一步一步地走下,再不看冯非仁一眼。

很快,萧宁祭天,天雷竟然降下那请以处置萧宁的铜匦内,消息自雍州而出,传扬天下。

那些往铜匦内投入信的人,皆是面如死灰,自觉前途无亮了。

偏在这时候,无类书院外张贴出铜匦内的文字,一时间无类书院外聚集了无数人。

当然,在看到上面张贴所请时,不少人才都面露异色。

太狠了!其中竟然有人细数萧宁为女子之领,引天下女子出仕,当处死之所请。

这一刻,也让世人看清,所谓饱读诗书之人,竟是如此心狠手辣。

萧宁纵然为女子,既是大昌皇帝之女,更是有功于社稷百姓之人。

平定天下,安民抚恤,萧宁哪一样做得不好?

只因不如他们男人所愿,不守他们男人的规矩,亦或是不曾将他们男人奉若神明,便要叫他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不留半点活路?

震惊是真震惊,更让他们意识到一点,萧宁面对的敌人,他们的心狠手辣不说,亦是不留余地,赶尽杀绝者。

“心太狠,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公主殿下祭天之三物,什么都不劈,老天正劈了这铜匦,不为天道所容,叫天道不耻的正是你们,是你们这些小人。”

无类书院外,自有人喊出这句话,声音听来并不是自出女郎之口。

声音洪亮,纵然在这杂吵的环境也传扬到一旁人的耳中。

“你们口口声声道我们女子出仕为天理所不能容,现在究竟是谁为天理所不能容?这些请将我们凭本事当上官的女子捋官的人,看看这铜匦。

“众目睽睽之下,由大家一道见证,自铜匦内取出来的信,你们都看看,是叫雷劈得你们还没回过神,亦或是再要不修口德,往后对我们女子出仕指指点点?”

有了男人出声喝斥小人们,早已经被男人压制得喘不过气的女子,岂能错失良机。趁机向男人们喊上一句,尤其冲的是那群小人,无耻之极的小人。

“正是。天道至公,万物皆一视同仁,岂如你们这等小人一般,容不下比你们更能干的人?别说是你们容不下我们女人了,这天下有能之人,又有几个你们不想除的?

“试问前朝之兴亡,不正是因为小人作祟。小人乱天下,要的根本不是理由,不过是不如你们所愿,满足不了你们内心的私欲,你们便无事生非,兴风作浪,誓要将天下搅得生灵涂炭,战乱不休才肯罢休。”

不难听出这语气中对这些小人的不耻和不满。

一群人里,之前就有争论萧宁究竟该不该封王,自不必说,不认同的大有人在。

如今有这天雷降下,正劈铜匦,纵然铜匦内的信皆无署名,若不是细查,又或是知根知底的至交好友,根本不会知道究竟是什么人送的信。

但这也不妨碍人指桑骂槐,怼那些心术不正,终日就想如何对付萧宁,用萧宁是女子这层身份攻击萧宁的人。

不过,这一回,再没有人可以用女郎的身份约束女郎,什么女郎不该出仕,就该安安分分呆着后院,在家从父,出家从夫,去你的!

看看这铜匦内的信,信上的内容,多少包含了这一些,却被雷劈了啊!

天下女子但凡想起此事,无不喜笑颜开,男人用规矩约束她们,纵然她们满腹才华,只因生而为女,便为他们所不认同,不容她们出仕,更不许她们于这天下崭露头角。

这一回,但凡聪明,不甘于一生被困于内院的女子,萧宁给了她们最好的反驳,只要女子愿意出头,天道之下,连天都认同的事,谁要是再敢拦着,这是要跟天作对吗?

难得被女子怼得面上乍青乍红,偏无人敢反驳。

铜匦就摆在不远处,上面还有雷劈后留下的一道凹进去的痕迹。

其实也有人想啊,这都劈成这样了,里面的信怎么还能完好无损呢?

这一点,作为导演这一出戏的萧宁,哪能不早做准备?

信,不管是雷劈得着劈不着,内容必须要保留清楚,萧宁就得保证纵然这铜被劈了,也断然不能损及其中的文字。

结果就成了这样!小人始终是小人,只盯着利己的一面,若能利己,必拍手叫好,若是损及自身,却是恨不得将这一切尽毁之。

然这世上事,岂能样样都如人所愿。

既是打赌,双方皆有胜算,若不想自己败得太惨,自该手下留情,不宜赶尽杀绝。

与之而来,天下一统,朝廷确实该论功行赏,各人如何利于国,如何抚于民,样样在大昌这里都有一个小本本记下。

也正是因为天下一统,方有萧宁论功行赏,封王一事。

封王闹得连老天都被拉进来,一道的掺和他们人间的事,如今天道不认同铜匦内关于处置萧宁,甚至是天下女子出仕之一事,那意味着什么?

萧宁论功以封王,女子凭本事出仕,与天下男儿一般出将入相,任何男人都没有资格再以阻拦。

谁想拦不是不成,这是要与天道做对吗?

连天道都同意的事,偏你们一群小人为一己之私,罔顾天道之愿,只凭你们一己之所喜,为难于天下女子。确定不会引得群起攻之?

是以,在论起萧宁之功当如何封时,孔鸿和萧谌早有心里准备。

姚圣他们这些丞相,思量萧宁为了封王闹出的事实在不小,封王,板上钉钉的事。三书在朝的宰相们一道议功。

“儿臣请陛下许公主设府,同亲王府一般无二。”屏气凝神,认定事情当不会再生变故的一群宰相,突然听到萧宁这一开口。

额,这公主位同亲王,没什么好说的,萧宁这一提是何意?

纵然一向脑子活络的姚圣,这一刻也是一脸莫名。

孔鸿看着一群人无所觉的样儿,忍住想捂脸的动任,轻声地道:“公主所指,同亲王一般,不仅仅似往日一般,只用一个名声,而是一应属官,禁卫,皆如是。”

名头一样有什么大不了的,萧宁要的从来不是名头一样,而是一应配件,人,都得跟亲王一样。

“这不妥。公主开此先例,若来日其他公主无功于社稷,岂可与公主相提并论?”铁全反应难得快,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怎么都觉得此事不可行。

“亲王如何可设?亦当有功于社稷?”想拿有功无功来说,认定将来的皇室之女未必有萧宁的本事,更不可能如萧宁一般有功于社稷,是以不想改此制?

不改也成,把亲王的规矩改一改。

这女子封王都得天道认可,天地之万物,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在天道眼中都是一般无二的,既如此,岂能不一视同仁。

要求封公主时不能无功而封,那么亲王也按这个规矩行事,如此,大家便能心服口服。

铁全这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突然随着旁边被人拉了一把,生生咽了回去。

拉他的人除了水货能是谁?

“公主之意,不欲封王,而只要求陛下改公主之制?”姚圣意味深长了看了萧宁一眼,想到萧宁为了封王一事闹得天下纷争不休,必是对封王一事势在必得。

结果让他意外,萧宁并不想成为第一个女王,而是要为公主们改制。

从前的公主,就担着位同亲王的名头,一应硬件软件,皆比不上亲王,具体请参考各朝关于亲王公主的属官对比。

亲王府:傅一人,从三品;谘议参军事一人,正五品上;友一人,从五品下;文学二人,从六品上;东ト祭酒、西ト祭酒各一人,从七品上。王傅掌傅相训导。而匡其过失。谘议掌谋左右,参议庶事。友掌陪侍游居,规讽道义。文学掌雠校典籍,侍从文章。祭酒掌接对贤良;导引宾客。

长史一人,从四品上;司马一人,从四品下;掾一人,正六品上;属一人,正六品上;主簿一人,从六品上;史二人;记室参军事二人,从六品上;录事参军事一人,从六品上;录事一人,从九品下;功曹参军事一人,正七品上;仓曹参军事一人,正七品上;户曹参军事一人,正七品上;兵曹参军事一人,正七品上,骑曹参军事一人,正七品上;法曹参军事一人,正七品上;士曹参军事一人,正七品上;参军事二人,正八品下;行参军四人,从八品上;典签二人,从八品下。

长史、司马掌统理府寮,纪纲职务。

掾掌通判功曹、户曹、仓曹事。

属掌通判兵曹、骑曹、法曹、士曹事。

主簿掌覆省王教。记室掌表、启、书、疏。

录事参军事掌付事勾稽,省署钞目。

录事掌受事发辰,兼勾稽失。

功曹掌文官簿书、考课、陈设、仪式等事。

仓曹掌廪禄请给,财物市易等事。

户曹掌封户、田宅、僮仆、弋猎等事。

兵曹掌武官簿书、考课、仪卫、假使等事。

骑曹掌厩牧、骑乘、文物、器械等事。

法曹掌推按欺隐,决罚刑狱等事。

士曹掌公廨舍宇,缮造工徒等事。

参军事掌出使及杂检校事。

典签掌宣传教令事。

亲王亲事府,典军二人,正五品上;副典军二人,从五品上;执仗亲事十六人,正八品上;执乘亲事十六人,正八品上。

亲王帐内府,典军二人,正五品上;副典军二人,从五品上;府一人;史一人;帐内六百六十七人。

亲事府典军、副典军掌领校尉已下守卫陪从事。执仗掌执弓仗。执乘掌供骑乘。亲事掌仪卫事。校尉、旅帅、队正、队副掌领亲事陪从事。

帐内府典军、副典军掌领校尉已下仪卫陪从事。帐内掌仪卫事。校尉、旅帅、队正、队副掌领帐内陪从事。

公主邑司,令一人,从七品下;丞一人,从八品下;录事一人,从九品下。公主邑司官各掌主家财货出入、田园徵封之事。其制度皆隶宗正焉。

瞧着吧,公主的人多少?亲王的人又是多少?

明显的区别对待!

事到如今,萧宁连天都利用了,若不光明正大的把男人只做利于自己的一切,丝毫不为女人们考虑,如何对得起这些日子的忍气吞声?

不得不说,萧宁这一要求,才算是理所当然。

公主封王,改的不过是萧宁一人,若是改公主之制,自此,皇女和皇子一般,都可以有属于自己的属官,往后谁能上位,就得看谁的本事更高。

“公主,公主这是要为后世留下后患。”铁全是不太想说了,但越是细想萧宁提出的要求,越发觉得,不提都不行,萧宁要是让皇子和皇女一般,并无差距,那不是给他们一样继承权,将来,将来争皇位的人不要太多。“后患?铁公想过一点吗?若是大兴朝可让清河郡主继承皇位,如今会是何等局面?”凡事不好一直盯着那一点的不利,更应该想想好处。

前朝的小皇帝们,个个都不错,可惜小身板太小,拧不过大腿。倘若女子都可以继承皇位,承继家业,大兴朝未必不能再兴。

清河郡主纵然受尽磨难,若是给她机会,她未必不能担起这个天下。

那大兴朝还会因为后继无人,不得不亡吗?

萧宁就是想提醒铁全,凡事皆有两面性,她现在的情况,不考虑后患,也得先考虑她的问题。

作为皇帝唯一的女儿,让她将天下拱手相让于人,断不可能。那便只能是想方设法的助自己一臂之力,扫平更多的障碍。

姚圣悠悠道:“天道不耻天下男儿轻视于女子,改公主之制,一如帝王之子封王之制,凡有功于社稷者,男便可为王,女可封公主,一应属官相同。”

提起所谓的天道不耻天下男儿轻视女子时,何尝不是在告诫铁全,这人在做,天在看,小心无大错。你总不想被人指责,有悖天道吗?

萧宁真是越来越喜欢姚圣,这一位实在太过乖觉,怎么能如此的自觉呢?

铁全一塞,若说之前他是有多同意萧宁封王一事,那定是骗人的。只是他没有像太多的人那样的不要脸,想抹杀萧宁立下的不世之功。

然而铁全存的心思,他不发表意见,这天下照样会有数之不尽的人反对萧宁封王。

结果不出他所料,确实有很多人反对。

萧宁请以天证,由上天向天下证明,他对女子出仕为官,甚至是萧宁论功封王一事是否不满,铁全又觉得萧宁太狠,竟然连一丁点的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铁全思量若是天雷真的劈在封萧宁为王的诏书上,那意味着什么?

之后,铁全也考虑该如何为萧宁收拾残局。

可惜,不用他出手,萧宁的事情办得那是相当的漂亮,众目睽睽之下,天雷降于请以处置萧宁的文字铜匦内。

这天都站在萧宁这一边,晴天降雷的,谁能说造假?

铁全亦不知该喜或是忧。萧谌早已言明,天下江山,将来必是萧宁的,铁全追随这一家子,也是早有决断,定是助他们父女到底的。

且观萧宁之行事,若为天下主,定是一代明君。

但,这都是基于萧宁做事靠谱的前提上,且萧谌至今确实只有萧宁一个血脉,不让萧宁上,叫别的人来,诚如萧谌早有明言,这世上能有几人容得下萧宁。

铁全无论如何也是舍不得萧宁发生任何意外的,天平自是倾向萧谌和萧宁的。

但并不代表铁全从心里认同萧宁处处为女子争取,引领更多的女人出头。

现在,萧宁更是要以一己之力改公主之制。

这要是改了,依萧宁的意思,一切按亲王的标准,如此一来,必再生争端。

若连女子都有了继承权,这对萧宁所处的境况是好事,对后世,那是更加引起骨肉相争。

“若有不同意见,举手表决。”萧谌也不是独断专行之人,看出铁全的不认可,好吧,这宰相多了,也是为了方便大家各持己见,顺便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孔鸿自是举手的,姚圣亦然,再有一个水货,也是配合无比。至于明鉴和顾义两位远在千里之外,可与他们通信。

眼前宰相们,现下举手三人,再加一个萧宁,便是四人,就剩下一个铁全。纵然明鉴和顾义反对,票数也是少服从多,同意萧宁改公主之制的事,就此通过。

铁全的视线落在水货的身上,无声地控诉。

水货吧,那是早些叫萧宁怼得怀疑过人生,如今面对萧宁提出的诸多主意,实在想不出反对的理由。

再者,这连天道亦认为萧宁行事并无不妥,倒是那些处处揪着性别之事,这不许女人做,那不让女人干的,才是最叫人讨厌的。

且之前萧谌是有言在先的,提醒他们,千万不要跟萧宁做对,因为跟萧宁做对,就等于是跟他做对。

须说句真心话,萧谌和萧宁不管是作为皇帝,亦或是公主,其实都做得很好。

水货确实不好挑他们的毛病,尤其不愿意在大事上拖他们的后腿。

改公主之制,萧宁不过是争取了她该要的一切。虽然闹出封王之事到现在,按理来说应该是请萧宁直接封王更为妥当。

认识萧宁这么多年,要是水货还不懂,萧宁行事素来有章程,根本不会随便听人劝谏,改变主意,枉费他活了这么些年。

天理昭昭,或许在很多人看来,萧宁请天证道一事,实在冒险,但结局是让萧宁十分满意的。

至少从这一刻开始,没有人还能再拿天道阻止萧宁做任何事。纵然这一切明明为男人所不能容,男人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

论功行赏的诏书,一封又一封地在朝堂上宣读。众人其实都竖起耳朵,想听听萧宁会被封为什么王?

但重头戏永远都在后头,比如萧宁的诏书。

“镇国公主于国有功,于民有利,原该进封为王,然公主为天子女,既于国有功,也当封为公主。食邑加三千,掌铜匦之言。”

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萧宁明明为了争得封王和他们吵得不可开交,连老天都被萧宁拉出来了。萧宁现在既然不想封王?

不对,应该说是,萧谌竟然不封萧宁为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姚圣在旁边注意到不少人面露喜色,还以为萧谌和萧宁又起了间隙,满心欢喜。

眼神扫过这群以为得偿所愿的人,眼中尽是怜悯。

果然,你们永远都不会明白萧宁图的是什么。也就意味着你们这一辈子都斗不过萧宁。

姚圣无奈的摇摇头,越想越是觉得,这些人实在可怜的很。

“陛下圣明!”听到关于萧宁的诏书,多少人欢喜雀跃的山呼圣明。

高坐在上的萧谌,微微一笑,朝一旁的内饰示意,让他继续宣读最后一份诏书。

内侍不敢怠慢,连忙当众宣读,大致的内容便是改公主制度。

从前公主的邑司与诸王并不相同,可是,从现在开始,从今往后,公主位同亲王,不再仅仅只是品阶相同,一应属官,亦如是。

宛如晴天霹雳,劈得在场的人全都傻了眼。

除了早些已经被萧宁打过招呼的宰相,其他人皆呆若木鸡。

这一刻,萧谌笑意更深了。

“礼部一定要尽快落实此事。”萧谌的视线落在一旁的王宦身上,作为礼部尚书,这一件事非他莫属。

“陛下放心,臣一定办妥。”王宦连忙应下,事到如今,再弄不明白。萧谌从来不会站在萧宁的对立面,那他们都是傻子。

“陛下!此事不妥。”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大声的叫唤,也把其他还在惊愣中,并未完全反应过来的人,也都叫醒了。

萧谌面对这样的叫唤,不以为然,仅仅是望向旁边的萧宁问:“铜匦内的书信,全都张贴出来了吗?”

还要再提出不满的人,乍然被萧谌一问,瞬间反应过来,他们有再多的理由,还想跟上天抗衡不成?

萧宁配合无比的回答道:“尚未。”

“其中可有不满于你身为公主,却大权在握,进言当夺你权,将人禁于内院,自此不得出入朝廷之言?”萧谌显得好奇地询问,萧宁嘴角抽抽,依然如实答道:“有的。”

萧谌颔首,随后转头望向众人,“诸卿想看看?”

问完之后,萧谌含笑地道:“若是众卿有意,当如诸位所愿。

“只是天道不喜于阻拦我儿为国立功,为民出力之人,连封王皆为天可许,更何况只是改公主之制罢了。众卿不以为然?”

萧宁好险忍住,没有仰天大笑。

余下众人,就算再是对萧宁心生不满,那也明白一个道理,这个时候再想就萧宁是女郎这一点,区别于郎君,显然已然不成。

天雷降下,上天对萧宁行事的态度,昭然若揭。

这个时候再以女子之身为由,对萧宁一通指手划脚,确定不担心,一个闹不好,他们都得去请天雷验证?

先前他们总以为自己懂得天道之意。毕竟古往今来,就没有让女子冒头的事,从前如是,今亦如是才对。

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大出他们所料,天道站在了萧宁这一边,丝毫没有要助他们这些人一臂之力的意思。

从前他们一直觉得,天威不可测,天不可不畏,现在照样畏惧于天,让他们和天抗衡,借他们几个胆,他们也不敢!

“臣等绝无此意。”反对的人,这一刻也不敢挑毛病。

“那便就此定下。”萧谌亦觉得十分的扬眉吐气。

一个两个就会挑萧宁的性别问题,现在没法儿挑了吧?

不枉萧宁和这群人斗了许久,就这一回,永绝后患,封王可,改公主之属官更可。

“无事,退朝吧。”论功行赏到此完结,萧谌得意地起身,这就准备回去,众人皆是恭送。

作为礼部尚书的王宦,这时候乖乖的留一留,小心翼翼的走到萧宁的身边,“公主殿下。”

对于一个当初被萧宁骂得头都抬不起来的人,帮萧宁办事,更得尽心。

“辛苦王尚书。改此制,一切比照亲王,分毫不差即可。”萧宁亦知对方来意,一语答之,王宦一顿,终是应下一声是。

想来也是,若是能由人随便忽悠的,就不需要萧宁特意请之,萧谌颁下诏书,昭告天下了。

但此事传遍天下,萧颐是第一时间进宫,作为长公主的她,亦想知道,往后她是不是也跟萧宁一般?

卢氏面对萧颐此来,反而有此一问,“你是自己想来,还是有人让你来?”

萧颐完全一愣,连忙正色地道:“阿娘说的哪里话,能有什么人让我来。”

面对这矢口否认,卢氏亦不在意,只道:“萧家女儿少,你得了父兄的便利,可为长公主,但你与大娘和五娘并不相同。公主同亲王邑司,你确定给了你这些权利,往后,你能管得好你手下的人,又能管得了自己?”

此话,萧颐一时没有接过。

“观其利,先思其责。你以为得利,欣喜若狂时,更该好好的想想,你得此利之是地,能不能自行约束,若不能,来日的后果,你是否担得起。”卢氏一语提醒。

萧颐正色地道:“阿娘的意思是让我辞之?”

卢氏摇摇头,“你莫当世人都是傻子。我能想到的,自然有人想得更周全。天下男儿,最是不喜欢女人处处与他们并肩而立,能多一个叫他们压着动弹不得,他们最是欢喜。”

此言叫萧颐听在耳朵,她竟觉得这一趟不该回来,回错了。

卢氏道:“让你回来的人,想让你辞之?”

“不是。”本能的,萧颐矢口否认,但这方才掷地有声之答,如今再以答之,答案并不一样。

萧颐意识到这一点,急忙地想解释,不想卢氏轻声道:“若不知事该不该做,最好不做。记下了?”

纵然套到萧颐的话,卢氏并无意揪着不放,仅是提了一句,让萧颐记下。

“人心都是肉做的,你纵无大志,只想按男人为你准备的路走完。可这世上许多的女人,并不愿意任人摆布,她们想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片天地,证明给世上的男人看,女人从来不比他们差。

“当然,对更多的女人而言,能够为家国尽力,能名垂青史,更重要。

“你不想走的路,也不敢毁了旁人心之向往,一生追求的路。”

卢氏对萧颐的期盼,大概便是如此,不过是盼她能够不为小人所利用。

萧颐亦不知是听进去了亦或是听不进去,反问:“若女儿想如五娘一般呢?属官同于亲王。阿兄们有的,我也要!”

这一刻的萧颐,流露出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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