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梁好何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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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说话?看着我想什么?”萧宁和萧颖说话归说话,萧颖与人吩咐旁的事时,萧宁回头注意到玉嫣望着她的眼神,回头笑问了一句。
“或许当年公主和下官说的事能做到。”玉嫣本来以为那样的希望会很渺茫,现在,玉嫣觉得,她们女人或许可以的。
“非一朝一夕可成。”萧宁笑着说,纵然他们的第一步是成功了,那不过是开始,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玉嫣道:“只要我们不放弃,一直努力,一定会成功的。”
这一点,玉嫣相信可以的。最难的一步,最大的阻力,萧宁借天道之手完全解决了。将来,不过是让更多的女子站起来,且让她们都能脱离男人的掌控,愿意和她们一起为了美好的未来而奋斗。
“扬州内可有与你一般的小娘子?”萧宁不急,拍拍玉嫣的手,也让她不必着急,心急反而会自乱阵脚。
“有的。那一位梁将军甚是不错。”玉嫣确实发现了一位小娘子极是不错,又补一句,“这位正是贺夫人。”
贺夫人道来,萧宁马上意识到何人。
玉嫣一时间想起了另一回事,贺遂和清河郡主之间可是有一份情,如今贺遂另娶她人,萧宁与清河郡主交好,此事未必不会叫萧宁记在心上,认为此间之事须三思。
萧宁难得听到玉嫣夸赞于人,因贺遂之故,萧宁确实没怎么了解他这新娶的夫人如何。
“且说来听听。”但连玉嫣这样一个眼高于顶,从不轻易夸人的人都夸的人,萧宁倒是来了兴趣。
“这一位可是巾帼不让须眉。”玉嫣尚未来得及解释,萧颖接过话道来。
萧宁倒是更好奇了,“姑母且说说。”
“她姓梁,单名一个好。原是海贼出身,却屡屡劝其父降于朝廷。贺将军在半年前能大破海贼,生擒上万海贼,多亏此女相救。
“只是,他们一家因与朝廷交好,且为贺将军引路,除了一个藏于海中的弟弟,十三口人,尽亡于海贼之手。
“后来,有一回海贼大肆进攻,贺将军被困,援军未致,贺将军伤重落水,更被海贼追杀,有赖这位梁娘子相救,才叫贺将军死里逃生,不过”
萧颖最后说到这儿,目光落在玉嫣的身上,带着几分不确定。
玉嫣道:“梁娘子为救贺将军,九死一生,日后只怕再无子嗣。”
子嗣,身为女子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其余的事萧宁或许并不清楚,但梁好为救贺遂再无子嗣一事,萧宁从清河郡主口中已知。
“我记得在雍州时见过她一面,她看起来并不像是驰骋杀场之人。”萧宁只见此女一面,纵然同为女子,因清河郡主之故,她不为难人,亦不曾与之交好。
“贺将军九死一生,她也一样。不过这些日子见她气色好多了。”玉嫣倒是知道其中内情,与萧宁答来。
“你们的意思?”萧宁捉住重点。
“其为女将,上阵杀敌,英勇善战。”萧颖立刻道来,便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萧宁的视线落在玉嫣的身上,玉嫣道:“其手中有一支兵马,极擅长水战,且其谋其略,皆不逊于男儿,更是阔达之人。”
能让玉嫣如此赞不绝口的人,萧宁还真是不能不见一见。
“你们既如此推崇,我确实该见一见。”女将,萧宁手下的女兵不在少数,女将也教出了几个,都可以独当一面了。可是大昌除了她之外,萧宁同样希望有更多的女子能够可以长成为天下男儿尊重的人。
“明日再说。”萧颖是要请萧宁先休息,见人的事不急于一时是吧。
“好。”萧宁答应得爽快无比,萧颖与玉嫣对视一眼,皆露出笑容。
一个晚上,关于梁好的所有过往都被送到萧宁的手中,萧宁观之不得不说,她险因一己之喜恶,错失良将。
本来如贺遂的身份,叫萧宁看重之将,萧宁岂有不见一见他的夫人,了解一番的道理。
只因知贺遂与清河郡主各自有情,一开始萧宁连贺遂那一关都过不去,别说是贺遂娶的女子是何来历,萧宁完全没有要仔细打听的意思。
后来是萧谌当头棒喝,叫萧宁莫因儿女私情,且贺遂与清河郡主之前亦未说破,不过是各自有心,甚至都未相约相守,怎么就把贺遂视为背信弃义,甚至是不可信的人了。
萧宁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贺遂在短短的日子里变心,决定另娶她人,那样的女子手段了得,所谓的救命之恩,一生无子,或许都是用来骗小郎君的手段,只为了让贺遂娶她。
现在看来,却是她太想当然。
贺遂娶的这一位梁好,若依萧宁让人查探来的消息,加上萧颖和玉嫣的说辞,那简直就是新时代女性。
哪怕家里是海贼出身又如何,老爹在海贼窝里不想动,她就想尽办法的跟朝廷搭上关系,只为了带领一家人和兄弟们上岸,过男耕女织的太平日子。
亲爹犹豫不决之际,她干脆利落的帮亲爹做决定,都把朝廷的兵马引到她家的海贼窝去了,亲爹就是想退也不可能退。
最后要不是她那亲爹死活不肯上岸,且让梁好带一些人先上岸,若是这大昌朝确实是对他们礼遇有加,再考虑上岸,也不至于惨死于海贼之手。
就这样,一家死得就剩两个。梁好也不气馁,为报家仇,她是豁出去,带着贺遂一起领兵前去,将她所知的海贼杀得片甲不留,却也因此逼得海贼们全都沆瀣一气,一致对付朝廷。
贺遂因此着了道,差点就死了。又是这一位在海里扯着他,照顾他四天四夜,这才保住贺遂的一条命,但为此,梁好也永远失去了成为母亲的资格。
正常的女子面对这个的结局定是痛哭不矣,不想梁好却以为这样也不错。
生孩子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事,她这一回也算是死里逃生,该受的罪都受了,老天或许是看在她也是不容易的份上,不愿意再看着她吃苦受罪了。
怪不得玉嫣说她是极豁达之人!
细节上的事,萧宁想知道,手下的人也给力。
与贺遂的亲事,梁好承认,初见贺遂时,第一眼她就看上了贺遂,按她的个性,有了喜欢的人就得想办法讨人的欢喜。贺遂并没有避讳地告诉梁好,他有心仪之人。
梁好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夺人所好的事她不干。
再喜欢,她也懂得这别人的男人抢不得,尤其是心有所属的男人。
两人一直以礼相处,恪守礼节,从不越礼。
贺遂本是满心欢喜等着朝廷召他回雍州,他便欢喜的请萧宁出面,求娶清河郡主。
可惜变故来得太快,甚至,在那四天四夜里,梁好救他性命不说,更是失了名节。
贺遂从来不是一个无耻的男人,认为一个男人占尽了女子便宜,让一个女子为他付出所有。只因这个女子心甘情愿,他就可以理所应当的享受,那样一个女子为他所做的一切。
男人,自该肩负起他要肩负的责任。
梁好一开始并不愿意接受贺遂因为责任而要娶她,她明明白白的告诉贺遂,救他是她自己的事,这事就算遇上的不是贺遂,换成另一个人,她也一样会救。
什么救命之恩,一生无子,她便要贺遂为她的人生负责,那就不是她梁好!
好这个字,是梁好自己取的。
打从出生懂事开始,知道自己生在一个海贼之家,读书识字之后,梁好便用了这一个字为名,她只是想做一个好人,一个可以昂首挺胸,无愧于苍天,无愧于天下人的好人。
或许,对于很多人来说,都觉得她这个愿意太简单,只有梁好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太难了!
作为一个海贼,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在海贼环绕,每一个人都在为了活着算计,甚至不断杀人的环境下,一个好人,千难万难。
再难,梁好依然朝着这一点不断地前进,以此为目标,势要达成。
喜欢一个人,不是费尽心思,用尽手段要将他留在身边,而是希望他能开心快活。
只要他开心,纵一生都得不到他,都是莫大的欢喜。
无人知贺遂如何说服的梁好,最后她同意嫁给贺遂,却也与贺遂说过,若是清河郡主责备于他,或是贺遂反悔了,他们之间的婚事随时可以作罢。
萧宁完全能感受到梁好这样的女子发自内心的豁达,也叫她更是自责,险些险些她因一人之喜好,所谓的想当然,这便错过一个极好的将领。
“公主将贺将军调往徐州,如今的扬州水军,由昔日简将军麾下副将执掌,贺夫人,并不出头。”萧宁看着关于梁好的一切陷入沉思,似在自省,其中的事,也得让萧宁知晓,玉毫禀之。
“既是贺将军决定的事,且听贺将军安排。”萧宁另有打算,人是要见,不过这扬州水军萧宁也得走一趟。
“与姑母说一声,我去一趟军营,有事等我回来再说。”萧宁来了扬州,自然是入住萧颖的刺史府。
天刚亮,萧宁命人更衣,这便不与萧颖打招呼,直奔军营。
宁琦和木红娘反应最快,跟着一道出门,欧阳齐在门口瞧见,对萧宁一身劲装的打扮,还没来得及开口,萧宁已然先一步道:“诸位闯过军营吗?”
“啊!”三人脱口而出,呆若木鸡的望向萧宁,萧宁道:“你们没听错,这扬州的军营,主将不在,可愿随我闯一闯。”
纵然兵马从前是萧宁练出来的,交到贺遂手中,兵马都不知道增减多少,是不是从前那牢不可破的军队,倒不如亲自试一试。
木红娘道:“是要被发现还是不要被发现?”
此言落下,引得另两个人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现在是考虑这事的时候?
“各凭本事。不过我们四个是不是该比一比,谁若是输了,不如就在回来的路上打些野味果腹?”萧宁一时计上心来,认为很是可以试一试,比一比。
宁琦立刻伸手,“公主,我还是直接去打野味了吧。”
人贵自知,宁琦自己这点本事,和这三位比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既然如此,还是先认了吧。
“小琦儿,别急着认输啊,这还没比呢。”萧宁说的惩罚,不过是多添些趣味罢了,去总是要去的,结果定然也要比出来。宁琦着急的不参与,少了一个人,倒是有些可惜了。
“我的本事我自知。不敢与公主和两位先生相比。”再怎么不想认输,最后总是不能不认。
宁琦也不是输不起,只是跟着一道去,她是打算拖累谁?
额,为了避免拖人后腿,她就自觉的退出!
木红娘不过劝一句,亦无意强人所难,“就我们三个?”
欧阳齐道:“公主既想试试,且试试。”
便是都同意了,就一个宁琦跟着在外头把风。
出门遇上玉毫,萧宁道:“留在府里,若是姑母有事,往军营处寻我。”
“唯。”玉毫应得爽快。
萧宁便领着人,迅速的出城。
扬州的水军皆停在海岸,一眼看过去,瞧着倒是守卫森严的。
萧宁三人兵分三路,各自凭本事摸进去,谁要是先叫人发现便算是输。
至于宁琦在外头候着,待比试完成了,该让她进去的时候,萧宁自然会让人请她进去。
宁琦虽然很想亲眼见证三人的比试,但也知道三人兵分三路,她所能看到的也不过是一人而已。
萧宁一向喜欢光明正大,也正是因为如此并不打算绕弯子,而是直接了当的从正门入。
人的视线都有盲区,萧宁利用的就是这个盲区,在灯光折射之下,甚至还有海水波动,萧宁身形灵动的摸了进去。
期间虽然有人恍惚的似是看到了一个身影,却因萧宁的动作太快,并没有看清,便只当做是错觉。
萧宁摸上了一艘船,船上来来往往走动的人不少,萧宁小心翼翼的避过,也注意听着往来的人提起暂时休兵,朝廷已经下达命令,让所有的将士闲暇时开荒修渠。
比起打仗,很多将士都更喜欢像寻常百姓一般,开荒修渠引水。
可是扬州内的海贼猖獗无比,这几年也是朝廷加大了清除海贼的力度,这才能在这个季节有这安宁太平的日子。
从前的时候不用朝廷找海贼,海贼每到闲暇时就会兴兵进犯扬州,能抢的抢,搞得百姓们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偏偏朝廷无所作为,不管海贼怎么闹腾,他们就是视若不见,置若罔闻。
百姓们苦不堪言,却也莫可奈何!
自打萧家军入主扬州以来,叫百姓们过上相当不错的日子。这也是为什么,哪怕有人散播谣言,自萧颖到扬州,去岁天灾不断,皆因萧颖这个女刺史。
虽然有人故意挑事,却不是百姓皆信。
早些年虽然是男人当刺史,哪怕没有天灾,可这从来不曾间断。
相比之下,自打萧颖成为刺史以来,以百姓为重,处处为百姓谋划开荒,修渠引水,从来不打折扣。春耕秋收,干旱颗粒无收着急的不仅仅是百姓,萧颖也是。
无数的百姓亲眼见到萧颖是怎么在田地上指挥着人,想方设法引水,只为了能保住收成,能保住一些便保住一些。
或许有人愚昧无知,以为当真因出了一个女刺史而天降大灾,可是也有无数人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有人故意寻的借口。
他们寻他们的借口,也是有人相信支持萧颖,不掺和所谓的诛杀逆天行事之人,以平天怒之事。
军中的将士中也有不少钦佩萧颖的人,言语间多夸赞,从未见过这样的刺史,真真是将百姓心系于心。
开春之后天降大雨,一扫去岁干旱的模样。
多少人看在眼里,喜之不胜。
萧颖亦是欢喜,却也因降水量增加,萧颖先一步而提醒百姓,一定要小心大涝。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萧颖一直督促百姓尽快修渠引水,务必要将更多的水量引入大海,切不可让扬州在大旱之后又再发生大涝。
萧宁躲在旁边听了半响,倒是听得入了迷,心知萧颖为了坐稳这刺史之位,也为了给天下女子做个典范,她亦是呕心沥血。
天下女子不易,能得一个机会出仕为官,她们都想牢牢的把握住,也希望能让天下人看到她们的努力。
“有人混进军营,四处查探。”萧宁失神的功夫,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叫唤,提醒着将士,发生了突发情况,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必须小心谨慎。
萧宁就躲在此处,被发现的肯定不是她。萧宁倒是好奇了,究竟是欧阳齐还是木红娘被发现了?
正好奇着,外面传来了一阵打斗声,萧宁小心的探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铠甲的人跟一身红衣的木红娘缠打在一块。
身着铠甲之人背对着萧宁,萧宁看不清对方的脸,也无法知晓对方究竟是男是女,但对方的身手不错,能跟木红娘打得不可开交,半天都没有分出胜负,萧宁环手抱胸,等着能看清对方的脸。
“殿下,我们要现在出去吗?”不知何时,欧阳齐突然出现在萧宁的身边,看着下面打斗的人,问。
“欧阳先生转了多少地方了?”萧宁还没来得及走走转转,只顾着听人交谈,倒是错过了。
“有木娘子吸引注意力,这就是大好的机会。”欧阳齐立刻明白萧宁的意思,提醒一句,好让萧宁想干什么抓紧了去。
“若是一会儿他们找人,那就请欧阳先生出面了。”换句话来说,萧宁现在不打算出去,一会儿要是木红娘走了,还请欧阳齐继续吸引人的注意。
欧阳齐颔首,“公主且放心,我定为公主争取时间。”
萧宁既到水军,当然不是只为了打一个赌,而是为了查看水军的真实情况。
木红娘被发现的太快,有利也有弊,既可以让她吸引人的注意力,同样也会令军中更加戒备森严。
不过,这一切都没有关系。萧宁要看到的就是军中不同的情况下,都是如何的应对。
等萧宁转完一圈,算是了解军中情况的回来,这回轮到欧阳齐在跟人交手。
“打了半天都不累吗?”萧宁突然出面开口说话,让站在一旁的所有将士皆大惊失色。
下一刻,众人已然冲到萧宁的跟前,将萧宁团团围住,“哪里来的小娘子,既然敢擅闯军营。”
可是有人在看到萧宁时,瞬间反应过来萧宁是谁,拱手作揖道:“拜见镇国公主殿下。”
这样的称呼一出来,原本亮着刀戈的将士们都面露诧异。
但是这样的一支军队原本是跟随在萧宁左右的,见过萧宁的人不在少数。
哪怕这一年多来萧宁长高了不少,也长开了些,但容貌轮廓还是在。
况且就这一份气度,天下几人能与之比及?见过的人又怎么能忘得了。
“纵然尔等迎战海贼多有辛苦,然海贼未平,尔等若是松懈,倘若来的不是我等,而是海贼,你们以为你们这支军队还能活到现在?”并非萧宁危言耸听,而是事实摆在眼前。
萧宁和欧阳齐以及木红娘的本事暂且不提,但既然他们三个能摸得进来,难道这世上就没有本事了得之人,也同样进得来。
军中重地,倘若被人摸进来,弄清楚了军中的情况,那对军队意味着什么?谁都不蠢,立刻联想到后果。
纵然一干将士早已听闻萧宁代天子巡视各州,已然抵达扬州,但谁也没想到萧宁竟然会给他们送上这样一份大礼。
众人面对萧宁出言呵斥,皆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心知此事是他们失职。
萧宁自船上缓缓的走下,面对一干将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早年我便告诉过你们,比起在战场上不过是几日的光景,私底下你们若不能够谨慎,你们的一言一行为敌人所掌控,便是你们全军覆没的时候。”
转完一圈的萧宁看得出来,这一支水军的松懈,尤其是在外。
都以为最外面临海,无论有无船只靠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且各地都建起了瞭望台,层层保障之下,难免临海的军队以为,他们不需要再慎重。
可是,所有的保障都只是为了应付任何的突发事件,而并不是说有了监视海面的瞭望台,停住在海上的船只,便不需要再盯紧海面。
“我原以为你们是我带出来的兵,纵然如今不在我的麾下,也该为天下兵马之典范。没想到这样明显的错误,你们竟然也犯。”萧宁问来,神色间都是失望,是对手下将士的失望。
“公主殿下。”听到萧宁的话,有人再也忍不住的跪下,希望能够得到萧宁的原谅。
“你们可曾想过,倘若海贼趁你们不备,将火船冲入你们的船队,你们不曾提防,需等瞭望台提醒,你们才知道海上发生了什么事,那时候的你们,拿什么应付突发的情况?”萧宁不过是按照正常的逻辑分析,且让他们考虑清楚他们所在的位置,而敌人又会用什么样的办法对付他们。
萧宁的眼神扫过所有人,不难看出她的不悦。
“你们是扬州百姓在海上的堡垒。百姓希望你们能给他们绝对的安全,让他们知道,海贼想要通过你们这一关,绝不容易。
“你们之中,有不少是扬州原本的百姓,经历过海贼上岸的灾难,你们更应该清楚,百姓有多希望一朝的将士,他们省吃俭用也要供养的军队,能够保护他们。
“旁人的军队如何欺压百姓,无视百姓之疾苦,我不管。我大昌朝的将军,必须要以保护百姓,守卫边疆为己任。如果你们到军队参军,是为了将来能够在百姓中作威作福,趁早死了这条心。
“自然你们在军中的一日,我便希望你们能牢记你们的责任。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们得百姓之供养,理当守卫百姓。海上发生任何问题,我都希望你们能及时解决。今日该由谁来当值监视海面,玩忽职守,着杖责三十。”
萧宁也是在扬州待过的,一应军纪,她皆了然于胸。
“今日值守之将,管教不严,杖六十。”萧宁继续将负责的将士该受的惩罚道来,无人敢提出异议。
便是那受到牵连的将士,受罚加半,都乖乖的受罚,吭都不敢吭一句。
“立刻行刑。”萧宁便是要杀一儆百,让天下将士知道,无论身在何时何地,必须恪尽职守,谁若是胆敢失职亦或是管教不严,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所以萧宁一声令下,自有将士上前,将当值的将士,以及当值的将军,按萧宁方才下达的责罚命令,当众责之。
梁好也在人群中,虽说在雍州的时候见过萧宁一面,但当时的萧宁面对重将士的环绕,只是看了她一眼。
自知情况的人,也不急于在萧宁的面前出风头,更不想让贺遂难做。
来日方长,观萧宁行事大方,并不是那等会因私情而忘却国事的人,待将来有一日,她为国尽心尽忠,萧宁的眼里自然就会有她。
梁好并不着急。在这一刻看着萧宁,听着萧宁威严的责罚失责的将士,有人或许觉得萧宁小题大做。可若当真有海贼来袭,且用萧宁所说之计,便知萧宁言之有理。
战场之上,皆为生存而战,是以任何计策都有可能,莫以为萧宁是在危言耸听,真有那一刻来临,他们该如何应对?
“将他们带下去,请军医为他们上药。梁将军。”萧宁亲眼看着实行完毕,这才令人将他们各自带下去,立刻将目光转移到梁好的身上。
梁好一时有些失神,也是被萧宁有了新的一层认识。
萧宁早已闻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哪怕梁好久居海上,可萧宁在扬州和海贼打了一场漂亮仗,自然也在海贼间相互流传。
提起萧宁时,海贼们称赞萧宁是位漂亮的小娘子,而且是极其年轻的小娘子,同时也会恨恨的咬牙切齿,道这小娘子人虽小,可却十分聪明。
本来海贼们已经可以得到整个扬州城,却因为来了一个萧宁,让他们的计划付之东流。
不仅如此,还让他们损失惨重,多少兄弟留在了扬州城内回不来。
后来梁好上了岸,也就听到更多萧宁的种种传奇。
一直以来的梁好想当一个好人,希望能够衣食无忧,太太平平的过日子。听说萧宁的事后,萧宁何尝不是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一个小娘子也可以打天下,治天下,还能让男人不敢轻视于她。
有机会见到萧宁的时候,梁好其实心里是激动的,但也知道萧宁跟清河郡主交好,清河郡主和贺遂之间的事,贺遂从不对梁好有所隐瞒,包括萧宁曾经想为他们两人做媒。
梁好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横插进入清河郡主和贺遂之间的第三者。哪怕这并不是梁好的初衷,可现在梁好答应和贺遂成亲,这个罪名她得背。
萧宁从未挑过梁好的不是,也从未轻蔑的扫视过梁好,这对梁好来说已然足够,其他的,她再不敢奢望。
没想到萧宁在责罚完将士之后,第一个唤的竟然是她。
梁好还以为是听错了,或许在这么多将士中还有其他的梁将军。
直到萧宁走到梁好的面前,无声的告诉梁好,她唤的人就是她。
“在。”看到萧宁离得她那么近,而且眼中都是她。这让梁好的心情不由自主的激动,心脏更是不受控制的加快跳动。
“这是你我第二次见面。”萧宁纵然只看过梁好一眼,却记住了梁好。
但当日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娘子,和如今一身铠甲,显得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判若两人。
萧宁不得不说,换上铠甲的梁好,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雍州之时,是我失礼,我在此向梁将军赔不是。”萧宁知错,自然要认。
朝梁好作揖,行的是军礼,惊得梁好连忙闪开,不断挥手道:“不敢不敢,请公主勿折煞于我。”
萧宁连忙抓住梁好认真地道:“将军为安定大昌,保卫大昌百姓尽心尽力,不畏生死。我却因一己之喜怒而怠慢于将军,是我之过。梁将军不肯受此礼,是不愿原谅我?”
错就是错,错了就得认,萧宁不畏惧在人前展示她犯下的过错,也敢坦然的让众人看到,她与人赔礼。
梁好哪里是这个意思,赶紧解释道:“公主是重情重义之人。况且,若是换做我,也不可能喜欢我这样身份出现的人。”
哪怕梁好读的书不多,却也懂得所谓的礼仪廉耻,也知道贺遂有负清河郡主是事实,为此无论梁好和贺遂要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他们该得。
“公主不曾责备于我,更不曾因此不喜与我与贺将军,已是大幸。”梁好是个心存善意的人,如今面对萧宁,满心都只有感激。
这让萧宁更加汗颜!
“请梁将军受之。”萧宁再一次恭恭敬敬的朝梁好施以大礼,她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这个礼,她更是为自己而施。
梁好似乎感受到萧宁的心情不同寻常,本来还想躲闪的人,终还是站定,受下此礼。
待萧宁礼毕,方抬起头与梁好道:“请梁将军一叙。”
“公主请。”梁好不是规矩学得有多好的人,面对客气且举止投足间尽显仪态的萧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也是因为在萧宁的面前过于紧张。
她希望眼里能有她的人,真的看到她了。
学着萧宁一般,想沉着的说话,更想能够不那么紧张,梁好深深地吸了好口几气,这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将军不必拘束,我们女子在男人面前被诸多要求,若是在女子面前仍需处处苛责,未免太没意思了。”萧宁感受得到梁好内心的紧张,轻声地出言安抚。
“公主殿下是怎么看待我的?”梁好思来想去,最让她紧张的莫过于与贺遂之间的事,在萧宁的面前,比面对那一位同样也只有过一面之缘的清河郡主还要紧张。
一切解释无法解释,有负于人,夺人所爱是她,一生永远都抹不去。
“初始想,这是何等心机女子,能让贺将军放弃心中所爱;知将军过往,将军实为巾帼英雄。想来,一个男人背负了一个女人的救命之恩,叫一个女人终生无子,知你心意,余之一生,你都会在他的心上。或许不是儿女私情,却是一生割舍不掉对你的惦念。
“有人说,救命之恩也不该以身相许。照顾你一生,视若亲妹的将你照顾着何尝不是报答。
“视若,终不是真正的妹妹。况且,知你的心意,却要留在他的身边,看他与旁的女子心心相印,恩爱不疑,你该如何的挣扎与难受?
“对于他的妻子而言,终其一生,都要容忍一个女人,在她的丈夫心中占据和她一样,或许比她更重的位置,这对一个女子而言难道就不是折磨?
“快刀斩乱麻。或痛一时,或于旁人而言是贺将军不够喜欢那位女子。可这世上的痴男怨女,有多少不过是因为男人想要两全其美,谁也不负。到最后,却都伤了他最不想伤害的人。
“初始,纵然认为梁将军或许是心机之人,但我亦庆幸贺将军能早作决断,而不是纠缠于两个女子之间,为了恩义,为深情而左右为难。
“世上的所有女子,都值得唯一的一心对待。你一样,她也一样。
“反之,若是给不了这一份唯一,何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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